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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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行人至雲來客棧安頓好,那丫鬟翠翠就告退回去複命了。
蘇纖纖好生梳洗并飽餐了一頓便滿血複活,而複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聽書,說真的,她都有好些日子沒聽到書了,也不知道江湖上又多了什麽人物,夠不夠精彩。
恰好雲來客棧斜對面就是自家開的茶樓,蘇纖纖拖着五月六月就直奔而去,剛一落座就聽說書人拍案道,“今日我們便來說說這天外飛仙葉孤城。”
“嗚哇,”蘇纖纖熟悉的感嘆聲又起,她兩眼發亮地沖五月和六月道,“這葉孤城一定是冠絕天下的美男子,竟然被人稱為天外飛仙,那得多好看呀。快快,你們別站着了,坐着跟我一起聽。”
五月:“.......”
六月:“.......”
兩人面面相觑,再一次對自家小姐的腦回路感到驚奇,好笑之餘一個撓頭一個摸鼻地坐到她的左右側。
只是三人不曾瞧見,就在他們的斜前方,有個白衣劍客聽了蘇纖纖的話,狠狠嗆了一口茶,但他動靜不大,所以也沒引起什麽注意。
蘇纖纖捧着小臉,如癡如醉地聽說書人講葉孤城的事跡,沒想到那葉孤城不單是個孤絕的劍客,還是一城之主,聽着聽着她不由得說一句,“這葉城主興許與西門莊主很般配呢。”
噗!!!!!
五月六月一個沒防備,齊齊噴了茶。
六月擡手擦了擦嘴角,狼狽道,“小姐怎會如此想?”
就聽蘇纖纖義正言辭道,“你看嘛,他們二人都是當代數一數二的劍客,家世亦是相當,若能結成連理,日後當舉案齊眉共論劍道,這豈不比門不當戶不對還沒共同語言強得多了。”
不想她話音剛落,就聽斜前方突來一句,“胡言亂語!”
這話是先前那嗆了茶水的白衣劍客說的,只見他拍案而起,回身持劍直指蘇纖纖,怒不可遏道,“姑娘莫非失了智,葉城主怎麽可能和西門莊主共結連理?!”
蘇纖纖還沒說話,五月卻一個暴起,她抄出腰間短棍兩手一擰,就見那短棍瞬間抽長變鐵棒,而棒子的一頭差點兒沒直接戳上那白衣劍客的大腦門,“你說誰失了智?!我看你才像失心瘋!”
“我......”那白衣劍客剛張口,卻聽吃瓜群衆突然騷動起來,“瞧這白衣冷面烏鞘劍,難不成是西門吹雪?”
那白衣劍客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卻聽蘇纖纖斷然否定道,“不可能!他才不會是西門吹雪!”
那白衣劍客面色一冷,正要爆出自己的名號,又聽蘇纖纖斬釘截鐵道,“西門吹雪明明是姑娘!”
白衣劍客:“......”
吃瓜群衆:“.......”
還有一個趔趄摔了個狗吃屎的茶博士:“......”
大家夥兒只感到匪夷所思,衆志成城地問了一句,“你聽誰說的?!”
蘇纖纖下巴一揚,直指說書人,“我都是聽說書人說的。”
說書人:“????”
說書人一臉驚悚,“我不是,我沒有,你別胡說!”娘诶,有人要砸他招牌啦。
慣常聽這個說書人說書的江湖人士忙給他正名。
“徐講平日裏說的都有理有據,也與事實相符,沒可能會說西門吹雪是個姑娘。”
“是啊是啊,不可能的。”
“姑娘可別道聽途說。”
“姑娘到底聽了哪門子書?”
蘇纖纖被人質疑,心下有點兒慌,“那照你們的意思......西門吹雪不是姑娘?”
“當然不是!”那白衣劍客出離憤怒地搶白道。
不想蘇纖纖還有些糾結,“可吹雪這名字這麽好聽.....”
“名字好聽也不是!”那白衣劍客繼續憤憤然。
蘇纖纖不解,“那一年只能出四次門的閨訓又怎麽說?”
白衣劍客:“......”
白衣劍客一臉懵,“閨什麽訓?”
蘇纖纖狐疑地看向那白衣劍客,“你.....你親眼見過西門吹雪嗎?”
白衣劍客老實地搖了搖頭,蘇纖纖一看就安下心來,她還是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對的,便道,“既然你都沒見過,那你怎麽就确定西門吹雪不是姑娘了?或許她日常行走是女扮男裝呢。”
阿這......
還真別說,個別幾個吃瓜群衆還真的動搖了,窸窸窣窣地就開始交頭接耳。
“你見過西門吹雪嗎?”
“只聽過沒見過。”
“那有沒有可能西門吹雪真是女扮男裝地行走江湖啊?”
那白衣劍客聽了一耳朵不由得怒極,寒着聲兒反問一句,“能使出一劍西來的又怎會是個姑娘?”
衆人一震,又不動搖。
蘇纖纖抿了抿嘴,不服道,“你這是看不起姑娘?”
“呵呵,”那白衣劍客一臉嘲諷,極其輕蔑地看着蘇纖纖道,“那你倒是給我個看得起的理由啊?”
蘇纖纖袖中的小手緊握,小臉也氣得通紅,她道,“就算我使不出一劍西來,吹雪姑娘也一定使得出來。”
“吹....吹雪姑娘?!”那白衣劍客只覺得額角青筋直跳,忍無可忍道,“我不準你侮辱西門莊主!”說着他淩厲的劍氣和殺意直逼蘇纖纖,大有要殺了她來祭奠西門吹雪逝去的名聲的意思。
五月和六月雙雙打了個激靈,機械地扭頭去看蘇纖纖,然後不出意外地看到個鼻孔朝天一臉拽樣的蘇纖纖,哦不,這已經不是蘇纖纖了,這是.....
“九小姐?!”
九歌眉梢一抖,擺手讓兩人退下,接着一臉倨傲地看着那白衣劍客,嗆聲兒道,“灑家要真給你整個一劍西來,你個癟犢子能咋地?”
那白衣劍客雖然疑惑這人怎麽突然變得硬氣,但腦殘粉的尊嚴不容他退卻,“你待如何?”
九歌勾唇一笑,“要不這樣,灑家若真整出這花活兒,你就當着這疙瘩所有人的面兒,大喊九歌是我永遠滴神。”
那白衣劍客眉頭一皺,“你叫九歌?”
九歌嫌棄地一擺手道,“甭套近乎兒,灑家跟你不熟,你頂天兒了喊灑家一聲戰神。”
“呵,還戰神?”那白衣劍客嗤了一聲道,“喊就喊,若你當真能使出一劍西來,我願賭服輸!”
“成啊!”九歌撫掌大笑,沖那白衣劍客招招手道,“來來來,咱們擱外頭整活兒,畢竟這樓是咱家開的,要是塌了敗的也是咱家。”說着九歌瞬身出了茶樓,眨眼間又立在茶樓的屋檐之上。
只這一手已教衆人瞠目結舌,不消一會兒整個茶樓的人都呼啦啦跑了出去,強勢圍觀現場。
那白衣劍客後腳也立在屋檐,寒着臉道,“開始吧。”
就見九歌一手叉腰,一手遙指天邊的一片雲道,“灑家怕爾等肉眼凡胎瞧不見神之劍氣,就以那片白雲為準,灑家待會兒要一劍破開它!”
不想她話音落地,衆人哄然大笑。
“這姑娘怕是有瘋症,說的這叫什麽話?”
“人力豈可破開雲層?”
“散了散了,我們這是陪傻子逗悶子呢。”
那白衣劍客對衆人所言深以為然,但已經到了這份兒上,再反口可不是事兒,他道,“姑娘若現在認輸,我也不與你個女流之輩一般見識,只消你低頭認錯并承認西門吹雪是個男人既可。”
白衣劍客說完都覺得自己太大度了,有些對不住西門莊主,可奈何九歌她偏是不聽呢。
只見她吊兒郎當地抖着腿道,“瞧好了您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灑家既破得開那片雲,西門吹雪就必須是個大閨女!”
說罷,她并指而立,揮袖而出,一道磅礴劍氣随之沖天而起,直接将那片雲分割成兩段。
這一瞬,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只有那炫目的白光印在衆人的眼底,并刻進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