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7)
“嗯,但是沒想到多了一個你。”
“……”
“害羞啦?”石麥問。
“是啊。”王小寶點頭。
“你這樣坦率承認,我都沒法繼續下去了。”
“繼續下去做什麽?”王小寶追問。
“……”
半分鐘後,石麥舔着嘴唇,笑眯眯問:“……你說呢?”
王小寶紅着臉:“我說……再親一口?”
她主動送上自己飽滿紅潤的雙唇。
另有工作,這就是石麥出差的原因。
凡是需要他出差的,王小寶估計都不會是小事。
她不喜歡查男朋友去向,一旦聯系不上,就時時刻刻連環奪命call。
別說人家有事,就是忘記帶手機,聯系不上也很正常。随時查崗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心裏沒有安全感,需要保持聯系,時刻确認。另一種是剛剛進入熱戀,忍不住向全世界秀恩愛。
王小寶獨自打拼,神經粗得堪比大腿。至于秀恩愛,她本人沒有這個意識。
所以她現在只是捧着熱可可,一邊暖手,一邊暖胃而已。
Advertisement
當然,她選擇飲品時,無意識地挑選了熱可可,是不是想起石麥陪她哭泣的那段故事,就不得而知了。
再過半個月,就是聖誕節。
王小寶身上基本沒有錢只有債,迄今為止債多了不愁還。
要個什麽法子,把咖啡店開得更紅火……
打工者的思路和老板的思路是不同的,她這一個月,在體力允許的情況下,沒少看書看網絡課程。
“聖誕活動……”
蔣海茵發現石麥不在,立刻就卸了勁,坐在離王小寶最遠的地方,一件一件,懶洋洋地擦餐具。
王小寶走向她:“海茵,關于聖誕活動,有什麽主意嗎?”
群策群力吧,開心就好!
既然開咖啡店是她和石麥的共同夢想!
作者有話要說: 小寶要加油啊!
☆、王小寶悔不當初
關于聖誕怎麽過,蔣海茵表示,通常過節就是三板斧:
——喝酒,鬥舞,開party。
現在未成年的活動都這麽簡單粗暴了嗎?
王小寶咋舌。
“因為熱鬧啊。”蔣海茵解釋。
熱鬧歸熱鬧,但放在咖啡館裏,變成喧鬧就不太合适了。
今天一整天都不一定有客人,前面有蔣海茵盯着店面,只要不亂動東西,不會發生事故。王小寶回到後面,搬出筆記本電腦,上網查資料。
攤開一個本子,邊看邊想邊記。
一方面看看別的店家怎麽做的,吸取經驗,一方面回憶自己打工時,店家使用過什麽促銷手段。
她研究得太入神,直到手機響起,猛地擡頭,才感覺到脖子酸痛。
“喂?”
手機上是個陌生號碼。
“王小寶嗎?我是邱月。”邱月聲音客氣而疏離,“我的雇主手機不通,她在你的店裏嗎?”
“稍等我看一下。”
王小寶站起來,往前面走。
前面和後面相通的走廊處,有一個洗手間和一個衣帽間,王小寶順路看了一眼,蔣海茵穿來的那件為了美麗不要溫度的秋季新款風衣,還挂在衣架上。旁邊的長柄雨傘下面有一小灘水漬。
衛生間的燈也關着。
王小寶來到外間。
外面和幾小時前一樣,咖啡香氣伴着輕快的樂曲聲,萦繞在室內。
不用看,雨還沒有停,噼噼啪啪打着落地窗。
王小寶記得,她離開時,蔣海茵坐在左邊角落的位置。
現在那個位置是空的,沙發上沒有人,桌子上躺着她那只朋克風hellokitty外殼的手機。
兩筐刀叉,很随意地擺在桌面,其中一把餐叉擦了一半,裹在潔白的毛巾裏。
——蔣海茵呢?
外面風雨那麽大,都快趕上臺風了,蔣海茵要是有自虐的打算,大可以出去轉一圈。
王小寶揚聲喊着蔣海茵的名字,返身看前臺,沒有;廚房,沒有;烘焙室,沒有!
轉了一圈,最後剩下石麥的卧室沒查看。
蔣海茵盡管出口成髒,又一心想跟石麥發生點什麽,但她十幾年的家教還在,并沒有随便進人卧室的習慣。
至少昨天如此。
會不會是昨天兩人都在,沒找到機會?
王小寶想着,推開石麥卧室的門。
鑒于原先咖啡店在大火中燒毀,石麥的東西沒剩幾樣,無論家具還是床上用品,都是新置辦的,王小寶布置的。
她很熟悉這裏,且這裏從門口看去也确實一目了然。
蔣海茵不在。
王小寶既松口氣,又緊張起來。
她跟邱月說:“我沒有看到她,很奇怪,外面下着雨,不像能出去的樣子。有什麽事需要等她回來我轉告?”
“我馬上過去!”邱月和王小寶的反應截然不同。
她這麽一說,王小寶也緊張起來:“怎麽,她出事了?”
邱月那邊一陣響動,伴随着:“保持現場,等我七分鐘!”
——七分鐘?
王小寶看看外面的滂沱大雨。
七分鐘就能到,邱月是在哪裏呆着?
然而被對方鄭重其事地通知,她還真不敢輕舉妄動。王小寶再次檢查了每一個房間,确定蔣海茵沒有藏貓貓也沒有昏倒,最後走到門口緊緊盯着門外,希望下一刻蔣海茵就頂着什麽東西跑回來,跺着腳抱怨新買的高跟鞋不舒服……高跟鞋!
王小寶視線落在地上。
咖啡店的門一共兩道,外面是大門,裏面是二門,兩道門相隔一米左右,中間鋪着地毯墊。
設計兩道門的原因無非是不讓冷風直接吹進屋裏,也避免室內熱量散發。
現在,兩道門中間,那深色的地墊旁,倒着只漆面亮粉色高跟鞋。
蔣海茵腳上的鞋子!
王小寶立刻拿起手機找邱月。
邱月幾乎秒接。
王小寶第一句話:“邱月!蔣海茵可能出事了!”
就在她說話的工夫,門口橫沖直撞一輛SUV,車子在雨幕中一個甩尾直接轉了九十度,邱月急匆匆跑下來,雨傘帽子都沒有,轉眼沖進大門,一眼就認出了地上的高跟鞋:“她的!”
“沒錯。”
邱月追問:“鞋子就是這樣放着,沒有移動過?”
“沒有。”
“這不是她主動脫下來,更不是她掙紮時掉下來的。”邱月撿起鞋子,給王小寶看另一面的漆皮,“在地上摩擦的痕跡。”
随後她打量兩扇玻璃和門扇,問:“今天擦過嗎?”
“營業前擦過。”
邱月點點頭,也不知道得出什麽結論。但是看她眉頭緊鎖的樣子,王小寶心裏有着不好的預感。
進了屋,邱月細細查看地板:“地上沒有水,但是有水漬。确定不是先前就有的?”
“确定不是。”王小寶心髒怦怦亂跳。
邱月走了幾圈:“她坐在這裏?”指着桌上的手機問。
“是的。”
“同樣沒有掙紮的痕跡。”邱月說,“對方很可能兩個人,一人吸引她注意力,另一人出其不意把她弄昏,這樣一人拖拽,一人開關門,也能解釋兩道門把手和門框沒有太多水漬的。”
“為什麽不是三個?”
“三個的話就不需要拖拽,也不會留下一只鞋。”邱月解釋。
“對不起。”王小寶真心實意道歉,“我沒有注意到外面的事情。”
邱月搖頭:“你這裏放着音樂,外面風雨聲也大,裏屋的人聽不見,正好方便下手。再說,這麽迅速專業,你也不是對手。”
“他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帶走海茵?”這是王小寶關心的。
“不清楚。”邱月回答,她這個雇主不讓人省心的地方,就在于沒有随身帶保镖的習慣,“可能被綁|架。”說完,她開始一個接一個打電話,不再理會王小寶。
王小寶一下子驚呆。
原來綁||架案就發生在自己身邊……
早知道,她應該裝幾個監控攝像頭的!
王小寶悔不當初。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有伏筆的……
☆、女朋友的代價
一個小時後,蔣氏兄弟齊聚咖啡店,手機都開着。
邱月麾下的大塊頭們,一部分已經調取外面監控收集證據了,另一部分則專業地複原現場,信號追蹤随時待命。
咖啡店位置并不臨着大街,而是在小區內部底商,盡管客流量會因此減少,但圖的是鬧中取靜,更是有安全監控。
當初王小寶的建議就是找靠譜物業,現下物業監控也确實靠譜,可惜的是監控拿到了,從小區主幹道到停車場,都沒有顯示異常。小區門口也沒有可疑車輛。
道路交通監控顯示,街上人來人往,看不出什麽。
大塊頭在附近垃圾桶裏發現蔣海茵另一只高跟鞋,但那裏恰好是個監控死角,根本看不到是誰扔的。
風雨交加,外面處處濕透,抹去種種痕跡,完全看不出蔣海茵被帶出去後,去向哪裏。
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不可能。
“如果沒有陌生車輛離開,要麽人還在小區裏,要麽,小區住戶作案。”邱月說出推斷,“手法專業,時機準确,沒有拿走店裏財物,唯一的破壞,就是店裏的電話線被人為剪斷。只能說明對方早有圖謀。”
“……我就不明白了,最近家裏沒惹上什麽麻煩啊,茵茵怎麽這麽不明不白地讓人給綁了。三個月前我們搶了黃家生意?還是一個半月前招标中選,讓羅家嫉妒?總不會是茵茵又欺負了哪家的孩子吧?那可就真麻煩了……”蔣海苗碎碎念。
蔣海芪沉穩得多,只說了一個字:“等。”
對方要蔣海茵的命的可能性不大,萬一要命,現在她很可能已遭毒手。但只要不是要命,對方必然會遞過信息來,一切都有得談。
蔣海芪一邊等對方消息,一邊等邱月帶着大塊頭們随時報告進展。
“鈴——”
手機突兀響起,在這個令人緊張的時刻,尤為刺耳。
十幾雙眼睛齊齊盯向王小寶。
王小寶迅速抓起自己手機,一看來電人:“石麥?”她招呼一聲。
對面沒有應答,猛地一聲長長籲氣聲。
“石麥?石麥?你怎麽了?”蔣海茵在店裏出事,王小寶現在心神不穩得很,一聽石麥不說話,吓了一跳,不由連聲追問。
“小寶……你沒事?安全嗎?在哪裏?”石麥突然發問。
“我很安全,就在店裏。”
“座機不通。”
“被人剪了——海茵被未名人士抓走了!”王小寶說,“在店裏,被帶走了!”
“我打電話也正是這個事情。”石麥說,“我接到勒索電話……”
“等等,等等——我開免提,蔣大哥和海苗都在呢。”
“好。”
王小寶按着免提,手機放在桌上,蔣氏兄弟邱月等人一起圍攏,緊張盯着手機。
石麥聲音從裏面傳出:“對方可能使用了變聲器,先确定我的身份,随後說我女朋友在他們手上,要求我在二十四小時內,将一千一百萬美金彙往一個銀行賬號。我要求确認,對方放出一段對話,我有錄音,你聽。”
一陣電磁波聲響,忽然響起雌雄莫辯的怪異聲音:“……不見棺材不掉淚?也好,讓你先驗驗貨,聽聽你女朋友怎麽說……”
蔣海茵聲音響起,盡管音量小而沉悶,但仔細辨認,還是聽得出來,甚至能想象出她說話時漫不經心的表情:“……歡迎光臨,兩位,要喝點什麽?”
“打擾了,請問,這裏是石麥的地方嗎?我們是他的合作夥伴。”一個沙啞的青年男聲。
“哦哦,”蔣海茵聲音帶了點熱情,“挺不巧的,他出差去了,我在看店,你們三天後再來。”
“真遺憾,女士,我最近聽說他交女朋友了,你這麽有氣質,是他女朋友嗎?”
“這都被你看出來啦。”蔣海茵明顯非常高興,“嗯,我是他女朋友!”
“我記得他發來的照片裏,女士,你看起來不大一樣。”
“哼,一看你們這些糙男人的臉就知道,太小瞧我化妝的技術了!我是他女朋友,毫無疑問,千真萬确!”
“那麽,我想跟您談談也一樣——”
一聲悶響。
“……石麥,如果不信,打電話回去确認,我給你半個小時時間,要是報警,後果你懂的……”又是那變聲器的怪聲怪調。
“半個小時太快,我怎麽知道你在騙我,故意弄的手機屏蔽,網上這樣的詐騙手段太多了。”這是石麥的聲音,也是錄音。很顯然石麥一直開着錄音功能。
兩人僵持了幾十句話,石麥争取到一個小時。
錄音就此結束。
“随後我立刻撥打這裏的座機,沒通,撥打手機,聯系到你們,就是這樣。”石麥解釋,“顯然,綁匪把茵茵錯當小寶了。海芪,海苗,我很抱歉茵茵在店裏出事。”
王小寶算是聽明白了,綁|匪原先沖着自己來的,只是中途被蔣海茵截了胡,那姑娘也是真不幸,就為了“女朋友”三個字,一時嘴快意氣用事,結果無巧不巧地,替自己遭了殃。
“這是我的錯。”她檢讨,“我不該讓海茵一個人在前面盯着店面,兩個人在一起就好了。”
蔣氏兄弟這邊也聽明白了,說到底妹妹也要負一定責任。
但是綁架已經發生,再去追究前因毫無意義,目前最要緊的是找到對方,解救蔣海茵。
綁||匪綁錯人,會釋放人質,還是會惱羞成怒把人質殺掉,都不好說。
“麥子哥,你最近得罪過誰?”蔣海苗搶先發問。
他們現在能确認一點:對方沖着石麥來的。
“這個不好說……不過,我有一個線索。”石麥說,“今天下午要談判的合同标的,價值一千一百萬美金。”
對方要的贖金數額,和石麥談判的合同标的價值,完全相同。
如果是整數,還能理解為巧合,1100萬,有整有零的,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一起去。
“競争對手搞的鬼?”蔣海苗立刻發問。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嗚~~~~
☆、石麥的吃醋
蔣海苗認為這件事的主導者,是石麥的競争對手,理由很簡單,贖金和合同等價。
但是他的話一出口,石麥和蔣海芪兩人,一在電話,一在身邊,先後給他否了。
“第一時間想到的線索,很可能是假線索。”
“明顯是嫁禍栽贓。”
兩位在商界頗有經驗的人聯手給蔣海苗和王小寶上課。
“但是這也可能是對方的心理戰術,最不可能的人不就是最有可能的人麽?”蔣海苗提出異議。
“并非如此。”蔣海芪解釋,真是對方故弄玄虛不要緊,他們将對方列為懷疑對象後,必定有所追查,誰能保證在追查環節中不發現馬腳?這麽弄巧成拙的事,對方沒有那麽傻。
“但也不是沒有線索可循。”石麥道,“我現在将可能知道合同的人想一想,列個名單給你們。另外從咖啡店那邊下手,有線索嗎?”
“外面風雨很大,找不到任何線索。”蔣海芪回答。
“這樣啊……小寶,你……”石麥聲音稍微頓了頓,立刻恢複平常:“你去我的卧室,取一樣東西出來。”
王小寶不知所以。
石麥補充:“不大好找,但希望能幫上忙。”
王小寶握着石麥手機,一邊推門一邊問:“在什麽地方?”
石麥回答:“床頭櫃。”
随後叮囑:“記得鎖門。”
床頭櫃很平常,四四方方,原木清漆,走的簡潔風。上面放着一盞臺燈,一些小物。
王小寶根據石麥的指示,把最下面的抽屜抽出,按動最裏面的角落。
——床開始軋軋滑動!
王小寶一驚。
幾個月前的回憶猛地湧上來。
她果然看到了和記憶中差不多的布局——靠牆的一根床腿為中心,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
做夢也沒有想到,這間屋子她打掃好幾遍了,床頭櫃也擦過若幹次,從來沒留意到竟然有這樣一處機關。
“滑下去,你可以嗎?”石麥小心翼翼詢問。
“沒問題。”王小寶手機放口袋裏,攀着床腿連接的鋼管,溜了下去。
地下室大約有五平方米,布置看起來極為單調簡陋,連地面都只是一層水泥而已。
靠牆有張辦公桌,上面擺着電腦。
在石麥指導下,王小寶調出監控。
——咖啡店并非沒裝攝像頭,而是攝像頭的位置,無論高度還是角度,都太巧妙太隐蔽。
巧妙隐蔽到,連邱月所在的專業保镖團隊都沒有發現。
王小寶處理監控軟件,截取視頻,給石麥郵箱發一份,拿U盤拷貝一份。
整個過程無比淡定,連語氣都沒什麽起伏。
“小寶,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石麥沉不住氣,小心試探。
“我等你完全敞開的那一天。”王小寶的回答非常大氣。
“寶啊……你知道在你接通電話的時候,我多開心麽。”石麥的聲音放松下來,随後是自責,“盡管我也擔心茵茵,但我也自私地慶幸,出事的人不是你。”
“所以,在确定我沒有危險後,因為內疚,努力提供線索?”王小寶盯着屏幕上進度條,問。
“因為信任啊。”石麥輕聲說,“是小寶的話,看到也沒有關系。”
“……肉麻。”
“我又想吻你了。”石麥說完轉了主題,“我這邊接收完畢,先去作分析。”
“好的。”
“你這幾天小心,別一個人呆着,我想想辦法,找人過去保護你。”
“我可以跟着海苗或者海芪,向他們請求幫助。”
“小寶……”石麥聲音輕輕地,“我總覺得,你不會是給他人無謂希望的人。”
“嗯?”
“……海芪比海苗可靠,找他。”石麥一秒改口。
“不不,你前一句話什麽意思?”
石麥輕笑:“我有點吃醋,可以嗎?”
“……好吧,我同意你的觀點。”
“不不,說真的,你還是找他更保險。為了你的安全,好嗎?我對小寶有信心。”
“……你越來越口花花了。”
王小寶結束通話,攀出地下室,拿着存儲監控記錄的U盤,抱着筆記本電腦,從後面走出來時,蔣海苗差點就要沖過去了:“小寶,這麽久,我擔心死了!你——你怎麽灰頭土臉的?”
“東西不大好拿,出了點意外。”王小寶摸摸額頭,放下筆記本,插好U盤。
“這是什麽?”
“視頻監控。”
王小寶這句話,聲音不大,所有人都圍過來。
邱月不敢相信:“監控?”
“是的。”
鏡頭裏,除了蔣海茵之外,一共出現三個人,一個體型比較壯實,穿得樸素不起眼的人,進門直奔前臺,随後四處打量,很顯然,在檢查有沒有監控攝像。另外兩個一高一矮的家夥,穿着大衆款的深色夾克和休閑褲,慢慢走到蔣海茵面前。
就像邱月推斷的那樣,一人和蔣海茵說話吸引注意力,另一人繞到她身後,将她打昏。
壯實的家夥先出去,後二人拖着蔣海茵也跟出去。
外面沒有車輛,機動車非機動車都沒有。幾人直接走到小區道路盡頭,轉彎,背影消失在一處樓門口。
“海茵被帶進去了!”蔣海茵大聲叫起來。
“後面的監控呢?”邱月連聲問。
“……程序已經安裝好了,在這裏。”王小寶鼠标一甩,點開另外窗口。
她拷貝的當然不僅僅是視頻,還有攝像頭的專屬程序。
将視頻調快,大家緊張得眼睛一眨不眨。
早有大塊頭接過U盤,插到自帶電腦裏,截圖人臉,放大局部進行分辨。
秋月則專注地盯着加速的影像,突然叫停。
“這裏?”
“對對,往回一點。”
“看,這夥人可疑!”邱月指着一個地方。
“不是剛才的樓門啊。”蔣海苗疑惑。
“這裏的小區樓與樓之間有逃生通道。”兩棟相鄰的樓,從這裏進,從那裏出。
盡管對方換了衣服,甚至蔣氏兄弟都沒認出中間的女人是自家妹妹,然而邱月畢竟專業,一語中的。
這些人上了一輛白色三廂小轎車,緩緩開出小區,右轉,揚長而去。
“……天哪,這監控竟然能看到小區外面路況,太牛了,怎麽做到的……”邱月咋舌。
王小寶一怔。
石麥向她開放了秘密基|地,似乎,現在就要洩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周六日也要粗去玩(^o^)/~
☆、王小寶的冒險
為了查出蔣海茵究竟被誰帶走、帶去哪裏,石麥向王小寶開放了秘密基|地,提供監控視頻及監控攝像頭。
果然查出些線索,也引起邱月的好奇。
王小寶本人對此到沒有多大感覺,石麥有多重身份,她早就猜到。石麥隐藏的身份是什麽,她并沒特別好奇。
過早獨立,過早接觸社會的結果,就是變得見怪不怪。大概也正因為她這種成熟的淡定,才讓石麥對她放下心防。
王小寶不是不谙世事的女孩子,更不是随意曝人隐私的主兒,邱月一問,她想了想,慢慢回答了萬能金句:“他給我的驚喜。”
這話說得十分沒有讨論空間,不過大家也沒有揪住這個問題不放的心思。
盡管雨水影響辨認,那些人體貌特征不明顯,但是最清楚的莫過于車牌照。
小區保安監控沒有陌生車輛出入,只能證明本小區住戶作案。
沒過多久,大壞頭和小區保安一起,根據車輛出入記錄查出,車主半個月前在本小區租的房子。
蔣海芪報警。
有了監控作證,警方破門而入,屋裏空空蕩蕩,幹幹淨淨。
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另一方面,根據車牌追查轎車下落。
其間石麥打電話過來,他為大家争取到四十八小時,如果打草驚蛇就沒辦法了。
蔣海芪一邊籌款,一邊排查人物。
蔣氏集團價值千億,一千多萬美元的贖金算不了什麽,但是流動資金每一筆都各有用處,騰挪是必須的,萬一沒法救出蔣海茵,只能用錢換。
蔣海苗則開始聯系醫院,聯系醫生,聯系心理治療,為妹妹可能遭的罪提前做好準備。蔣海茵精神不穩定,綁|匪不知情,真的刺激到她發作……綁|匪反過來誤會蔣海茵耍花招,緊張之下做出不理智的行動……對雙方都沒好處。
警方查明線,邱月查暗線。
每個人都來來去去,忙忙碌碌。
除了王小寶。
她忽然發現自己除了端茶倒水,什麽忙都幫不上。
王小寶呆呆坐在窗邊,覺得自己無能為力。
談判技巧不會,得學。處理突發大事的經驗沒有,不好積累。人脈不足,暫時沒法拓展。這一刻她發覺自己離石麥等人的圈子,還是太遙遠了……
這可不行啊,王小寶。好好想想,你真的除了端茶倒水,什麽忙都幫不上?
蔣海茵被抓,其實是自己的責任吧。
如果不是自己惦記着弄次聖誕活動,也不會放蔣海茵一個人看店。
如果不是自己太過專注,也不會連蔣海茵被抓走都沒有聽見。
外面雨還在下,風還在刮。
王小寶目光逡巡,石麥?蔣氏兄弟?警方?大塊頭?邱月?
——邱月。
這些人裏,只有邱月能排除感情因素,和她讨論一件風險很大的事情。
王小寶給邱月發了條短信:“通知綁|匪弄錯目标,我去做人質,可能性有多大?”
手機閃爍,邱月百忙中瞟了一眼,驚訝地擡起頭,看向王小寶。
王小寶目光堅定。
邱月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你是說真的?”
王小寶點頭:“沒錯。”
“姑娘,太天真了。”邱月嚴肅道,“雖然我要表揚你的勇敢,但并不贊同你的計劃。因為——”她壓低聲音,“現在只有石麥能單方面收到綁|匪的信息,并且與之溝通,你覺得他會讓你冒這個險?還是你認為,你能搞到他的手機?”
王小寶啞然。
邱月繼續道:“退一萬步說,就算石麥同意了,你又怎麽知道,對方在搞錯人後,不會惱羞成怒,折磨蔣海茵洩憤?再退一萬步說,就算對方沒有折磨蔣海茵,你以為他們不會提防人質交換時被一網打盡?或者洩露行跡?要知道,我雇主的身份也是金字招牌,蔣氏集團的小女兒,只值一千多萬美金?對方要是有腦子,一定坐地起價。”
看着邱月從眼前走開,王小寶心頭泛上無力感。
邱月的顧慮是正确的。
正因為王小寶知道邱月的話正确,她才愈發覺得自己沒什麽用處。
王小寶,再想想,再想想……
王小寶沒想出辦法,手機響了。
石麥的微信跳出來慰問:“別自責。”
三個字寫在紙上,拍照發送。
那麽恰到好處地,洞察了她心思。
“我……感覺無能為力。”
“尺有所長,寸有所短。保持冷靜理智。”石麥依然寫字拍照發給她。
“道理我懂。只是……”王小寶解釋,“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你真的想做點什麽?”石麥問。
“沒錯。”
“即使危險?”
“即使危險。”
“即使會死?”
“即使會死。”
“即使見不到我?”
“這過分了啊。”王小寶回,随後,她發送,“為什麽你篤定我見不到?”
石麥沒有回答,而是冒出四個字的指示:“去我卧室。”
王小寶眼睛一亮,悄悄離開了前面。
鎖好門,來到狹小地下室。
電腦還在穩定運行中。
電腦桌上方挂着本市地圖。
身後則是文件櫃。
角落有保險箱。
王小寶在石麥的指示下,坐在電腦前,戴上耳機,點開若幹程序。
其中有一個程序,打開後明顯彈出聊天窗口,石麥的臉露出來,笑眯眯向她揮了揮手:“小寶。”
“我該怎麽做?”王小寶問。
“開放權限。”石麥說着,甩過來幾張截圖,“我來遠程控制家裏電腦,你準備紙筆,負責看和記錄。”
“就這樣?”王小寶一邊照截圖做,一邊問。
“這樣還不夠?算計到我女朋友身上,我可是很記仇的。”
電腦彈出最後一個詢問窗口。
王小寶點下确認鍵。
随後,她被迅速變化的彈出窗口,一行行滾動文字,一張張飛掠而過的圖片晃花了眼。
甚至連手機震動都沒有發覺。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愉快(^o^)/~
周六日出去玩,周一回來更新喲~~~~
☆、冒領功勞
“王小寶呢?”忙碌告一段落的蔣海芪,四下看看。
蔣海苗搖搖頭:“剛才就沒看見,可能回屋了?”
“她不是能置身事外的人。”蔣海芪搖頭,“畢竟這件事發生在店裏,她和海茵直線距離不到二十米。”
“小寶會很自責。”蔣海苗認同哥哥的判斷,他們兄弟倆剛才一陣忙碌沒有顧上跟王小寶說話,難道……“會不會躲起來哭去了?”
他打王小寶手機,沒人接,屋裏也沒聽見聲音。
一旁的邱月臉上有點難看,也摸出手機撥打,同樣沒有人接聽。
“糟糕,”她低聲自語,快步走到監控屏幕,“找找前不久的視頻,看看有沒有王小寶出去的蹤跡。”
“為什麽?”蔣海苗表示不解。
邱月說:“她剛才異想天開,打算拿自己去換人質,被我反駁了。”
蔣海苗一下子站起來:“這麽危險的事!”
邱月緊張盯着視頻:“還好能看見她去哪裏。”
蔣海芪也開始打電話,依然無人應答。
綁匪原本目的就是王小寶,萬一有同夥沒走,留着勘察呢?王小寶不就羊入虎口,買一送一了麽!
“小寶!小寶!”蔣海苗一邊喊,一邊往後面走。
衛生間沒人,次卧沒人……這間屋子鎖着?
“小寶?小寶?”他沖裏面喊,趴在門上仔細聽聽,沒有聽到回答,也沒有聽見手機鈴聲。
“王小寶哪兒去了呢?”蔣海苗看看衣帽間,“不像出去的樣子……”
王小寶只恨自己沒學過速記。
她已經盡可能地記錄了,然而筆劃都要飛起來。
石麥的工作從三方面開展。一、查車,沿着車牌照和行車軌跡往下查;二、查人,進店的三個人相貌捕捉,不斷比對;三、查通訊,石麥接到的勒索電話盡管使用的網絡電話,掩飾了實際號碼,無法确定信號源,但他調取另一款軟件,不知怎麽的能夠追蹤到IP,已經篩查出電話來自一家網吧,至于網吧是被黑了還是對方就在裏面,同樣暫時未知,繼續排查中。
令王小寶抓狂之處,并不是這些一看就高大上,離自己十萬八千裏的高科技,畢竟她是外行,無論高科技層級是五還是十,站在一級的她看不出分別,只能仰望。
她真正傻的是,這三件事,幾乎同時進行,沒有先後順序!
石麥要多麽全神貫注,才能同時從三件事裏尋找出蛛絲馬跡!
而且,竟然還找出好幾條線索!
首先,那輛車是□□,這不稀奇。車子在行駛出一段路後,換上了新車牌,揚長而去。新車牌也是假的,查車主不可能,只能查去向——駛離市裏,到郊區沒有攝像頭的地方,車子失去了蹤跡。
衛星地圖顯示,附近是有個村子,要麽對方在這裏關着蔣海茵,要麽從村子穿行離開,無論如何值得過去看看。
這是線索一。
其次,打昏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