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070歸家
◎“我不嫌累!我也不累!”◎
紀淩宇當夜到了四更後才回來,他用冷水洗了臉,仍是掩飾不住的疲憊,卻讓杏兒不要起身,過來隔着被子抱着她,問:“今日如何?”
杏兒把胳膊從被子裏掙紮出來,伸手輕輕撫在他臉上,杏兒的手又軟又暖,他的臉卻冰涼涼的,下巴上已經有了青青的胡茬。又掙出一只胳膊,合臂摟住他,卻記得大夫說的要忌顧些的事,只輕輕用唇在他的胡茬磨蹭,蹭到下巴之下,才在那塊不斷聳動的尖硬喉骨上舔了一下。待被壓住追了過來,為了躲避,只得轉趴在床上,把嘴唇藏在枕頭下沿,不給他捉到。
阿餘并未用力,反抓得杏兒忍不住咯咯輕笑,只是仍記得,把雙臂收回來緊緊護住臉。
正笑着,脖頸後一點點濕意蹭到,杏兒的笑戛然而止,随着那點濕意,似是毛筆蘸了墨汁,在她頸後細描輕繪,酥麻順着脊椎蔓延,後背的汗毛都倒豎起來,漸漸分不清筆墨落在何處,似是在瀑布邊被水珠噴濺,就要被水霧卷入其中。
分不清是涼還是熱,一個晃神,卻發現已不由溢出痛苦之聲,慌忙張口咬住了正捂着嘴的枕頭。忍耐住之後,才發現靜寂的深夜裏,耳邊的呼吸聲,比方才落在頸後的筆墨更能摧毀掉努力抗拒的心神,幾乎就要轉身迎他。肩頭的衣服被微微扯開,似有猛獸的利齒要咬穿骨肉,卻又漸漸輕柔,變成了細吻。
不知過了多久,往常深沉的聲音變得極為脆弱,似也發了燒般喑啞。“好想早點接你進宮。”
杏兒方翻身過來,又蜷入他懷中。
額頭和鬓間全被細細密密吻過,紀淩宇說:“我會安排好的,你乖乖等着。”
杏兒尚有些迷糊,未曾開言。
“洪玉璃今日來了?你要喜歡她,就讓她多來陪陪你。要是她說了你不愛聽的話,就告訴下人,別再放進來。”
“沒有。”杏兒伸指去摸他澀澀硬硬的胡茬,快到嘴唇邊,就趕緊滑開。“也說不上喜歡還是不喜歡,不過她挺好。”
紀淩宇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嘴邊親了親,京裏閨秀流行染指甲,杏兒卻從未做過,伸舌嘗了嘗,光滑細潤,幾乎誘人咬上一口。咬在指甲上應該不會疼吧,紀淩宇有些心猿意馬,又親了親指腹,嘆了口氣,不欲她再摸,整個攥在手裏,從下巴上捉了下來箍住。
“你還願意進宮嗎?她們說你,那日回來一直有些不高興,可是不太習慣?”
“沒事。沒有不高興,只是那日有些累。”
“你若嫌累,就不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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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外面的門被“篤篤”敲響,明珍壓着聲音說:“殿下,該進宮了。”
紀淩宇皺了皺眉,輕輕嘆了口氣,依依不舍親吻在杏兒頭上。然後起身,把杏兒的被子檢查着掖好,才站起來整理自己的衣服。
杏兒看他疲倦地呼出口氣,又轉頭向自己笑,大聲說:“我不嫌累!我也不累!”
等院子裏的動靜皆無,杏兒問明珍:“走了嗎?”
明珍“嗯”了一聲,她突然嗚嗚哭了起來,吓得裏外伺候的人都跑來問。明珍急得說:“要不我讓人去追殿下?”杏兒才止住哭,抽噎着說:“我沒事!就是看他有些累。”
明珍等人啞然失笑,嘲笑杏兒說:“這算什麽。殿下從小就是這般勤勉的,別說現在忙政事,就是小時候讀書時,也常秉燭夜讀到天亮,又立馬去練劍習武。但凡有哪位皇子……”
明潤拽了拽她,她讪笑了下,轉言說:“陛下和殿下,都是天上的星宿下凡,自然不是我等凡人能比的。”
語氣裏是滿滿的驕傲。
早上坐在鏡子前,明潤來梳頭,杏兒忽然紅了臉,拉住她的胳膊說:“今日不出門,也無客人,就不用束髻了,你幫我梳通了,像往日睡覺時那樣,松松紮了就好。”
“可是覺得發髻墜着頭重?當是傷寒仍未好全吧。小姐頭發比半年前長長了不說,也密了,可不要覺得重。別人還要用假髻襯着呢……”
明潤一邊梳,一邊念着。梳子尖偶爾碰到後頸,也并沒有異樣的感覺。杏兒卻越發覺得羞澀,微微阖目,甚至不敢與鏡中的自己對視。
卻是為何,他只是在頸後親了親而已,竟是那般令人心悸。
大夫來診脈,說傷寒已好,不用再喝苦藥,只是仍要多注意些,将養将養。又對明珍等人交代如何食療,吃些什麽補氣益身。杏兒幾次張嘴,卻終究沒問出來,等大夫走了,才悄悄找章嬷嬷問:“嬷嬷,阿餘……可也有給太子殿下補身的湯水。”
章嬷嬷算是這裏唯一一個“外人”,她其實有些忐忑,因為如今杏兒身邊伺候的,都是太子殿下的宮女們,她倒幾乎閑了。聽杏兒這麽問,就出主意,讓她做補湯給太子。東西倒是都有,章嬷嬷幫着處理好,不過讓杏兒依次放進鍋裏就行。
杏兒端了個小板凳守在竈前,時不時就想揭開鍋看看。章嬷嬷怕她燙到,又哄她說老揭開看就熬不好了。
杏兒于是雙手捧臉,巴巴盯着補湯。熬了大半個時辰,突然皺眉站起,跑去找明珍。
“明珍姐姐,你能不能讓人去給,殿下說,讓他今日晚上別回來了。”
明珍不解問:“為何?”
杏兒抿抿唇,才說:“你不是說來回要一個時辰還多,就讓他在宮裏多睡會好了。我又不是必須天天要見他。以前我住洪家,也不是好幾日才能見他一回。”
明珍立時彎唇笑,說:“好,我定讓人捎話給殿下。不過小姐也莫擔心,殿下并不是日日都這麽忙的。”
杏兒點點頭,又跑去廚房看她的湯。章嬷嬷才趁着她不在,揭了蓋子在攪,聽到她跑進來,急着蓋好,幾乎錯手把自己燙到。
當日紀淩宇還是回來了,不過倒是挺早,太陽才西斜,杏兒尚未吃晚飯。
難得在一起吃了飯,喝完了熬的湯,杏兒便催着他去睡覺,紀淩宇哈哈大笑,攬着她去園子裏散了會步,靜靜看着夕陽和晚霞全部在天邊隐去,就乖乖聽話,回去睡覺。
杏兒非要讓他枕着自己胳膊,回憶着小時候奶奶哄自己,哼唱了一首山裏的童謠。可惜都已經有些遺忘,隔三差五便有一句半句記不大清。紀淩宇不吭聲,杏兒磕磕巴巴終于唱完,發現他竟真的已經睡着了。
再醒來,已是天亮,身邊已是人去衾空。這般過了幾日,杏兒恍惚覺得,自己已經回到山林,只是家裏的人,從爺爺奶奶變成了紀淩宇。每日從黃昏開始,她就翹首企盼着紀淩宇打獵回來,并不需要他獵殺到什麽厲害的猛獸,只要能吃飽穿暖就足夠了。
這日紀淩宇又回來的很晚,夜裏已經越來越涼,杏兒想讓他快些進被窩暖暖,紀淩宇卻怕冷到她,仍隔了被子抱着,耐心地親吻,說了些閑話,才有些躊躇地說:“按着以前的規矩,選太子妃,要進宮去……”
他尚未說完,杏兒就開口說:“我去!”
“你若是不想去,我也有辦法,不用勉強。”
“我去。”杏兒習慣性去摸他下巴上有無胡茬,語氣裏帶着一些淺笑和歡快。“我這幾日,跟程姑姑又學了好些事情呢。等你哪日回來的早,我再跟你說,你快些睡覺。”
陛下開始讓太子日日上朝議政,因此,無論他回來的早晚,睡得早晚,都是不到淩晨就要早起,準備進宮上朝。
一雙含着笑的灼灼鳳眼,卻望着她說:“我不想睡。”
他如今這樣來索取親吻,不是一次兩次了,杏兒還是羞得面熱心跳,閉了眼,往他嘴上啄去。可是一逃走,果然就被追着捉住。他親得越來越貪婪,杏兒又舍不得與他掙紮,就只能忍着羞,任憑他索取。可是這次他吻遍絲絨般的唇瓣,吃夠香甜滋味,仍嫌不夠,冰涼的手,鑽進被子裏,撫在了腰上。杏兒被冰得幾乎要打個激靈,又生生忍住。以免他因覺得凍到杏兒而退縮。
可是他的手掌上滿是薄繭,撫在肌膚上,又癢得杏兒發抖。順着脊背往上,能摸到因了顫栗而愈發突出的蝴蝶骨,再順着蝴蝶骨的下緣,是細膩的肌膚,耐心向前……杏兒顫抖了一下,摟着他的脖子往上輕聳背部,卻被薄繭更緊貼住。
她羞得不知該逃往何處。如被抓住的魚,躬身覆被,卻越發被抓在手裏,滑膩膩也逃不脫。
寂靜的夜裏,他的呼吸聲驚心動魄鑽入杏兒耳中,雖看不見,也知兩人近在伸舌可觸的距離,熱氣噴在唇齒間,卻似蒸騰了全身,密密細細的汗瞬間長了滿背,就似清晨的霧氣把杏兒籠入其中。
猛獸逼近,細嗅薔薇,卻失了耐心,一口便把蕊中的香蜜貪吃掉,又不滿足,急急迫來,想要索取很多。
杏兒唇焦口燥,連口內丁香也生了疼,伸手卻不知該先推拒哪裏,鬼迷心竅了一般,竟是攬在他身上,化成了貓爪,只恨不能露出尖尖的指甲,刺穿了他的皮肉,抓撓在他身上。
一種陌生的感覺從胸口往下蹿,杏兒慌得絞了腿,猛地發現自己的手,抓得真的很用力,雖隔了一層衣服,還是吓了一跳,一邊收回手,一邊掙紮着問:“疼嗎?”
“疼!”
紀淩宇很快回答,杏兒又羞又窘,卻又隐隐覺得不大對勁。
“我,我沒指甲,可有抓破你?”
這次卻沒得到什麽回答,室內靜寂一片,如果兩個人都極為急促的呼吸聲不算聲音的話。
程姑姑上午就來了,一見到杏兒,就喜孜孜說:“給您道喜了。”
杏兒住在這裏,萬事不知,聽程姑姑說,才知道如今參選太子妃的閨秀,只篩選了十位出來,就是這次要進宮的人。
“這次進宮,是要在宮裏住幾日的,所以殿下特意讓我來,給您多說道說道宮裏的事。不過您放心,在宮裏,就有殿下在呢,若有什麽事,殿下會護住您的。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宮裏尚有陛下、皇後娘娘和太後娘娘,他們各人都有各自的脾性,若能得他們認可,自然再好不過了。”
杏兒認認真真聽程姑姑講說,緊張得都有些心裏發虛,手裏冒汗。
作者有話說:
【感謝榜】感謝~胡蘿蔔~的營養液。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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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獎競猜:我今晚能加更成功嗎?(我也還沒正确答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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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
【能!!】
【沒前面好看了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