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開葷

下午的出行計劃被謝東的一個電話打亂。封炀對着電腦研究股票數據，肖曉就趁着閑時騎着小電動去了鎮上的市場儲備食材。

肖曉并不是崇尚素食，只是原本爸媽在的時候吃素餐吃的比較多，所以跟着家裏吃飯的習慣一直沒變。當初知道空間的存在的時候，就發現空間裏的那座木屋裏有一間大書房，滿當當的全是書。爺爺在世時就喜歡給他們講以前的一些醫書，肖曉自認對古醫書知道的是比較多的，但是空間裏的書架上那些書，大部分都是他從沒聽過的。裏面記載的藥草，他曾經試驗過，記載的詳細而且沒有錯誤。所謂中醫，食補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所以書架上的書不只有藥草合集和藥方，還有很多食譜，裏面的菜式五花八門，但是經過肖曉這麽多年的試驗和琢磨，裏面的食物不僅做出來好吃，而且對身體大有裨益。他以前只是試驗過的一些菜式，現在終于有展示的機會了。

肉鋪的老板看到肖曉的時候十分驚訝，“肖大夫啊，今兒怎麽想着來買肉了？”

肖曉放下支架然後下車，笑道：“家裏來了客人。”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不想說是病人。封炀對他來說比起病人總有那麽一點不同。雖然對病人他也一樣的耐心細致，但是對封炀總有一些不一般。或許是因為封炀是為他帶來了聲音，這是多麽大的驚喜。

肖曉家裏沒有什麽人了，也從沒見他說過有什麽客人。老板來了興致，拿起刀比劃着一排肉挂：“哎呦，那你看看想要什麽，我都挑好的給你拿。”

肖曉腦子裏飛快的過着菜單，想着幾道菜最後選定了排骨、裏脊、和後腿肉。老板手起刀落，麻利的挑了最好最新鮮的給肖曉裝好。

自從有了空間，肖曉從來沒帶過錢包，手摸進口袋直接從空間裏把錢掏了出來遞給老板，然後把裝好的肉放進電動車的置物箱。

因為肖曉買的多，光是肉就已經把置物箱裝滿了，所以就把車騎到了一條巷子。這條巷子是死巷，沒什麽人，以前肖曉買了東西，就是在這裏把東西轉移進空間的。朝着巷口看了看，确定沒人之後，肖曉把肉放進了空間的小屋，這次總感覺空間有點不對勁兒，可是在外面也不方便仔細觀察。

轉去水産店買了魚蝦蟹，肖曉就趕緊回家了。空間陪伴了他那麽多年，要是出了什麽狀況他起碼得先做個準備。

終于把分析數據給謝東發過去之後，封炀看電腦看的眼暈，就躺在院子裏的搖椅上休息了一下，随後拿起肖曉放在那裏的書。他之前看到肖曉在那看的興致勃勃，還以為是武俠小說什麽的，現在一看，居然是醫書！封炀看着裏面手繪的花花草草，心裏對肖曉也是佩服極了，什麽人啊，這是有多愛笑，看醫書也能看的笑出來。

小電動在大門那露了頭，封炀把書放下，躺在椅子上晃了兩下，眯縫着眼睛，懶洋洋道：“你回來啦。”

肖曉着急忙活的心情在聽到封炀聲音的那一瞬間平靜了下來。你回來啦。這麽簡單的一句話，但是聽起來好棒。就像是封炀在等他回來一樣，家裏不只是他一個人了。

“你工作做完了？我去買了肉，今天給你開開葷。”肖曉把車停在院子樹邊的陰影下，然後把置物箱裏的袋子拎了出來。

“今天差不多了，不過這幾天都不能出去，要在電腦跟前待命。”封炀看着他進屋，還是沒有起身。太陽光暖洋洋的，把人都曬懶了，怪不得肖曉得空就躺在這不動彈。“我決定征用一下你的躺椅。”

“很舒服吧，随便征用，家裏還有。”肖曉想起以前，笑了出來：“以前我們家都是在院子裏擺一排，沒事兒就躺着曬太陽。冬天中午太陽最烈的那段時間，曬起來才舒服呢。”

“還有？”封炀坐起身，“在哪放着？我去幫你搬出來。”這個雖說躺上也舒服，但是好像是比照着肖曉的身材做的，他躺上去多少有點憋屈，伸展不開，腳都耷拉在地上了。

肖曉抿嘴偷笑，“後邊房子裏，還有三把，你去挑挑看有沒有合适的。”

封炀立馬收起了懶洋洋的樣子，比肖曉還先一步的去了後邊。

肖曉說的三把躺椅果然都放在那裏，上面還蒙了防塵布，肖曉又經常來打理，所以沒有什麽灰。其中一把和肖曉那個差不多大小，另外兩把都大一些，封炀躺上去試了試，選了把木質泛紅的。

等到躺着被搬到了前院，肖曉看着并排的兩把椅子，莫名的滿足，居然也就忘了空間的事兒，高高興興的做飯去了。好久沒做過肉菜，正好可以試試手。

封炀随着他瞎樂呵，自己躺在新歡愛椅上繼續犯懶。

很久沒有做過肉菜，肖曉切肉時覺得有些滑，就先把裏脊肉沖洗之後放進冰箱裏冷凍上，然後把蘆筍洗淨切段，又準備了蔥段和姜片做輔料。等到肉被稍微凍上之後，果然就好切多了。肖曉準備好不鏽鋼小盆，接了半盆水，然後把切了條的裏脊肉和蘆筍一起放進盆裏，又加了蔥段姜片做輔去肉腥，倒了點鹽和味精之後把盆上籠，調了大火開蒸。

用同樣的方法把鳝魚肉切細絲，放在水裏泡着去血，撇去血水之後撈出來加鹽醋蔥姜蒜汁和料酒腌漬，等到小火把大米熬的軟糯再把鳝魚絲和油菜末放進去。

所有的食材排成一排，肖曉做的有條不紊，手在三個鍋之間來回，食物的香氣漸漸彌漫開來，氣味兒順着大敞的窗子飄了出去。

肖曉之前出去了很久，封炀現在聞到香味覺得餓了，起身去了廚房。一進屋瞧見了系着藍色格子圍裙的肖曉。肖曉的手很快，切菜的時候還能迅速的掀開鍋蓋看鍋裏菜的成色。封炀發現了，只要他不說話，做別的事情發出的聲音肖曉一點感覺都沒有。他步子不算輕，但是到肖曉身後這麽久了，他也還沒發現。

鳝絲油菜粥已經快好了，肖曉轉身拿胡椒粉，赫然看見封炀就站在後邊。封炀挺精神的一個人，剛來的那天樣子十分精英，但是只要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其實封炀挺懶散，只要能靠着他就不會好好站，能躺着就不坐着。覺得舒服的時候不管有沒有太陽，都會習慣性地眯起眼睛嘴角微微的上揚。

“來了怎麽不出聲。”肖曉拿了胡椒罐給粥裏灑了一點，又點了幾滴香油。

封炀站直身子交換了一下腿，換另一條腿撐着身體的重量，“我肚子餓了。”

“馬上就好了，在院子裏吃飯吧？”

封炀點頭：“我去搬桌子。”

這頓飯是封炀在肖曉家吃到的第一頓帶了葷的，肖曉家裏原本一點肉末都沒有，冰箱裏不是蔬菜就是水果，頂多就是一排雞蛋。這個吃素的孩子沒想到肉菜做的也不錯，蔥姜蒜的量放的正好，可以去掉肉上的腥味，吃再多也不會覺得反胃。

封炀滿意極了，口腹之欲滿足讓他更加覺得老爺子真是給他挑了個好去處，簡直就是至尊享受。

肖曉對肉沒有太大的愛好，吃飯的時候一直都在觀察封炀的習慣。

封炀不排斥用蔥蒜做調味料，但是只要有一點點在碗裏他都會挑出來堆在旁邊，香菇肉片裏的香菇從來沒動過，鳝絲粥雖然挑出來了一小堆的姜絲，但是喝得挺多，蘆筍一般，沒怎麽動。但是封炀對所有菜都表現出了食肉動物屬性，看着肉迅速被消滅，肖曉暗自贊了自己的決定，幸好去買肉了！

肖曉從來沒覺得自己矮，在村子裏這個身高也挺普通的，但是比起封炀就要差了一大截兒，難道就是因為不愛吃肉？肯定是自己發育關鍵期錯失了太多的營養……

感受到對面的目光由随性的掃視變成小小的幽怨，封炀停了筷子。

肖曉沒事兒喜歡盯着他看，幾次了都是這樣，封炀也沒去糾正他，反正也不會影響他的食欲。

“看就看，你哀怨個什麽勁兒？”封炀說完喝了一口湯又喝了口粥。肖曉很奇怪，就算做的菜裏已經有湯了，也一定會有一道粥。

肖曉被抓包迅速胡扯：“鍛煉面部表情。小林哥說控制表情很重要。”

之後幾天日子過得異常平靜，封炀發現自己變懶了。要不是謝東整天打電話催，他可以一直躺在外邊曬太陽曬到太陽下山，然後再跟着肖曉在附近瞎溜達。兩人一直說要上山看看，但是總是找不到大片的時間。

這種有人做好飯來叫，然後瞎逛到夜色彌漫的感覺太過安逸，舒服的想冒泡泡。家裏有人來過電話，爸媽雖然語氣哀怨，老媽還語氣嬌嗲的怪罪兒子不打個招呼就走，但是誰都沒說要他回去，顯然是老爺子那邊下了命令的。他大哥倒還好，工作狂才不會嫌棄工作變多。封炀許久沒有這麽放松過，也樂得多待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