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冬蟲夏草
肖曉捧着盒子就只顧着看盒子了，連路都不看，好幾次差點撞到別人都被封炀拉回來，沒辦法，封炀把東西拿到自己手上，“你好好看路，就你這麽撞來撞去遲早把這盒子摔了。”
肖曉眨巴了幾下眼睛，最後也沒說什麽，只是偷偷看着封炀有沒有把盒子拿好。
兩人避着人流走，漸漸地到了鎮子的外圍，兩人正湊在一邊看雜耍藝人耍猴，突然一股細小的味道竄進肖曉鼻子裏。
肖曉立馬拉着封炀推出了圈子，開始找那味道的來源。奈何空氣中到處都是小吃的味道，剛才那突然出現的味道已經被遮住了。
“找什麽？”封炀看他轉着腦袋到處看，疑惑道問。
“冬蟲夏草。”肖曉快速回答，之後又皺起鼻頭使勁兒嗅了兩下，但是還是沒聞到。真正的冬蟲夏草啊，就這麽錯過了。“剛才還聞到了的……”
對着藥材肖曉比狗鼻子還靈，封炀見不得他可憐巴巴的樣兒，“這附近有賣藥材的鋪子嗎？或者小攤。”
“有賣的，不過都是人工養的，剛才那味道……是野生的，野生的我還從來沒見過。”只不過聞着剛才那味兒，好像已經返潮發黴了，不知道是不是全壞了。人工養的都已經賣到一根幾百上千，要是野生的肯定更貴。
封炀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去攤兒上找找吧，興許就撞見了呢。”
肖曉點點頭，抱着撿漏的心拐進了擺小攤兒的巷子。離他聞到味時間還不久，說不定就在這附近就能找到。
小巷子裏全是小攤兒，賣的東西五花八門，肖曉的心思全撲在了冬蟲夏草上，別的東西都不想看，兩人順着巷子走了一圈，沒有就又朝下一個巷子去了。就這麽走着看着，一條街的偏巷他們都已經快轉完了，但是肖曉還是沒找見。
封炀安慰的摸摸他的腦袋，“野生的雖然少也并不是沒有，我讓人買了給你送來。”
肖曉搖頭，“不，不用。其實……其實也沒什麽用。我就是想收幾根。”
這種心思封炀能夠理解，他家老爺子愛好的那些東西，要說用處，除了擺在那好看其他的還真一點沒有，而且有些還不好看。但是收集是一種愛好，何況肖曉是個中醫，對稀有藥材想要收一點這完全不奇怪。
肖曉耷拉着肩膀，無精打采的，腳下不小心踢到了一個包，他連忙往旁邊讓開，彎下腰去準備把那個大包扶起來。就在這時，那股味道又傳了出來，肖曉轉而蹲下，對着布袋使勁嗅了嗅，眉眼頓時飛揚起來。“在這！在這，被驅蚊草的味道遮住了！”
封炀見他找到了，就往攤子那看準備叫老板過來，可是看了一圈，旁邊的人都在賣各自的東西，這個攤子……沒人？
肖曉按耐住想要把布袋打開解救被驅蚊草淹沒了的冬蟲夏草的欲.望，也擡起頭開始找老板。
“哎呀，你們等一等，這個攤子的老板回家拿東西去啦，一會兒就過來。”旁邊攤位的一個中年男人正在忙着賣自己的小玩具，應付幾個孩子的同時抽空對他們說了一句。
“謝謝您啊 。”兩人聞言開始在攤子旁邊等，肖曉急切的伸着脖子看着來往的人，恨不得下一個到攤子跟前的人就是藥材的主人。
封炀：“等會兒別又別人說多少錢你都想買，你負責看藥，我負責價錢，懂？”
自從封炀花兩百塊買下硯臺，肖曉對封炀的崇敬值已經直逼林木木了，現在自然是聽話。他窮，剛才又給了封炀二百塊，小金庫的錢估計買不了多少根蟲草。
“懂！”肖曉使勁點頭，“看你了！記住，我窮。”
窮還這麽理直氣壯……
不過肖曉不願意花他的錢，剛那二百出了巷子肖曉就塞給他了。
封炀囑咐道：“你收收表情，我保證不會虧。”
肖曉立馬換上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老老實實站在封炀身後。
不一會兒旁邊的老板沖着一個背着大袋子的人喊道：“你攤兒上來人啦，快來看看吧。”
來人是個五十來歲的男人，頭發半白，臉上都是汗，聽到喊話立馬加快步子小跑過來。
把袋子往地上一扔，頓時騰起一片灰土，“你們想看看什麽，我這倒出來你們慢慢挑。”說着就攤開一個席子，把兩袋子東西都倒在了席子上。
肖曉在封炀身後探了探頭，看到他準許的目光才在攤子前蹲下開始挑揀。越看眉頭皺的越緊。
這些東西裏邊好藥材不少，可惜的是不少都已經返潮發黴了。
“怎麽？”封炀在他旁邊蹲下，看着他緊鎖的眉頭問。
肖曉搖了搖頭，“可惜了。”
壞了的都不能再用了，雖然有點可惜，但是肖曉一點都不嫌髒，迅速的從一大堆的藥材裏翻出幾個還完好的蟲草放在一邊，把沒壞的其他藥材也都揀出來分類放在一邊。
老板看着他熟練的動作就知道自己遇着行家了，今天的生意或許有希望了。
肖曉挑了一會兒，實在是太多了，于是直接對老板說道：“這些多少錢？一共。”
那些藥材有的發黴很厲害，都長了綠色的毛，老板一下子也不好意思大開口。“這、我也是幫別人賣，這錢……”這些全是堆在他家房角的，知道今天有集就來碰碰運氣，誰知道這剛來就有人要買，還全都要。
封炀翻了個白眼。是不是他們這的人都跟肖曉一樣傻。出來做生意的居然不知道自己的東西值多少錢。“老板你說價吧，看我們能不能要。”
那老板還在猶豫，他們身後突然傳來聲音。“哎，肖大夫，你也來趕集啦。”
肖曉正在看藥材，封炀聽見聲音轉了過去，是個三十來歲的大漢，胡子拉碴的。看到肖曉很熱情的跑過來。
封炀敲敲肖曉的手背，“後邊有人叫你。”
“啊？”肖曉回頭，一見來人立馬笑了，“趙大哥，你也來趕集啊。腿好全了嗎？”
這怎麽見了誰都叫哥啊，小林哥趙大哥，等會兒再來個什麽哥？封炀不爽。
“好全了好全了，你看我現在，跑跳一點問題都沒有，還都多謝你啊。”大漢有點腼腆的撓撓頭，過了一會兒把自己手裏的袋子遞給了肖曉，“肖大夫，你嘗嘗，我媳婦兒做的，上次多虧了你，還沒好好謝謝你呢。”
袋子裏是糖果子，肖曉也沒推脫，接到手裏道謝：“謝謝趙大哥。上次那也是湊巧，腿好了就行。”
“肖大夫你買什麽呢？哎？這不是劉叔，您這是來賣東西的？”大漢看了下肖曉身後，驚訝出聲。
封炀心裏暗道不妙。要是扯上認識的人，肖曉絕對不會再講價了，現在只求那老板能看在熟人的份兒上不要太高，不然還不把念叨着自己很窮的肖曉給掏空。
那老板見着熟人，還在想那些東西到底該要多少錢：“是啊，平安啊，這是你朋友？我這不是來賣點東西，正好他看上了。”
“肖大夫可不止是朋友啊，那可是恩人，我腿砸傷就是他給治的。”大漢滿臉感激。
一提他的腿，老板立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就是他？哎，那我還想什麽價錢啊，肖大夫，您看吧，想要您就都拿走，我可不能要你的錢。當初平安就是幫我家幹活才砸傷了腿，送到醫院說要截肢我們可都吓死了，他有福氣，幸好遇見了您啊。”
肖曉這下不敢拿了，連忙站起身，連連擺手：“不、不，我是大夫，給人看病是應該的，不能白拿你們的東西。”
上次手上之後劉叔已經照顧他們家好多了，總不好再讓別人把賣的東西替他送人情。趙平安忙止住劉叔，“不用不用，你看該多少錢我替肖大夫給，權當上次的醫藥費。你要是這麽白送，肖大夫還不得被吓跑了。”
“趙大哥，不用，”肖曉急了，他不想放棄這藥材，但是也不能讓別人替他掏錢。“我有錢，我自己付賬，你們這樣，我以後可都不敢再來鎮上了。”
趙平安和地攤的老板開始極力說服肖曉，肖曉被說的覺得自己如果不把這些藥抱走就對不起廣大人民群衆。“你們、你們別這樣……”
封炀見扯個沒完了，彎下腰在他耳邊說道：“你自己看，值多少，直接給他們就行了。”
“我也不知道啊，這裏邊好多我都沒買過。”
冬蟲夏草這東西，封炀沒少接觸，之前都是買來送人。估算了一下肖曉挑出的那些好着的，說道：“一千五，有嗎？”
肖曉點頭：“有。”
“給他們。”這錢是那些蟲草的，其他藥材……既然肖曉給人治過病，那麽拿就拿了。
“好。”肖曉把錢掏出來，直接塞進了老板懷裏，“你們別說話，如果你們不要這錢我就直接走了。”
趙平安和那老板一聽，也不好再動作，看着肖曉拿袋子迅速把藥材裝好，最後才小聲的念叨了一句，“這也太多了……”一堆草哪這麽值錢的。
封炀則是盯着肖曉的口袋沒說話。之前肖曉不是沒把錢放口袋嗎？而且，這麽多錢也不放錢包在上衣口袋裏這麽颠，都沒掉出來？還一掏正好一千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