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怎麽辦

肖曉沒有去義診，頗為慌亂的回了家。他走時大叔大嬸們還讨論的熱烈，相信不消一天，這事兒就會傳的全村盡知了，說不定還能傳到外邊去。但是肖曉卻是顧不得那麽多的。他們越說，“姑娘”這個詞出現的越多，他就越慌亂。

且不說他是不是喜歡封炀，封炀可不是個姑娘啊！

肖曉回到家撲在床上，半天才緩過氣來，心裏像一團亂麻找不到頭緒。腦子裏像是在放廣播，這個廣播還是封炀聲音特制的：怎麽辦，封炀不是個姑娘，怎麽辦，封炀不是個姑娘，封炀不是個姑娘……

肖曉任憑它哄響，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他現在最應該想的難道不是他到底是不是喜歡封炀嗎？怎麽跟封炀的性別糾纏上了？再說了，封炀是個男的這一點是不可轉變的吧……真的不可轉變嗎？

“祖宗啊……”肖曉把被子抓過來蒙在頭上，他想的這都是什麽啊。

在床上躺了半天什麽都沒想通的肖曉想起了一個重要人物——林木木。

從兜裏掏出手機，恰巧看見林木木的QQ頭像正在閃。點開消息一看，是一張照片，照片裏是一個抱着尾巴的大松鼠，縮在籠子的一角，看起來怯生生的。跟着照片來的還有一句話。

——[你不是特別喜歡這東西麽，可惜老板不賣。]

肖曉又看了兩眼圖片。他确實特別喜歡松鼠，照片裏的松鼠還特別讨喜的樣子。但是這個時候心裏的疑惑顯然是比松鼠要重要多了。

手指在屏幕上劃拉了半天，肖曉也沒敢開口問。林木木太厲害了，每次他一說話林木木就知道他在想什麽，那他現在問了，林木木會不會也立馬猜到？

恩，不能直接問，應該找個別的話題。

肖曉深思熟慮，最後選了個國人都特別喜歡的問候。

——[吃過飯了嗎？]

這次肖曉等的有點久，半個多小時林木木才回過來。

——[我在這就一直在吃東西。什麽事兒別打哈哈了說吧。]

肖曉瞪着手機屏幕恨不得穿過去看看林木木現在的表情，他明明已經很曲折委婉了，為什麽還是瞬間被看破！

——[你怎麽知道我有事情要問，我偏偏沒有！]

眼前的這份提拉米蘇已經快吃完了，盡管他已經吃的夠慢。但是幸好店員都十分友好，他在這裏做了半天也沒人來打攪。其實林木木覺得這家店所有的人都已經認識他了，雖然半個月才來一次，但好歹他也已經保持頻率的來了幾年。

又點了一份聖代之後林木木心安理得的繼續坐下去，順手回了肖曉的消息。這小破孩子的心思太好猜，沒有事的話肖曉的第一句話絕對不會是問他有沒有吃過飯，而應該是直接咋呼着他發現了這種那種的藥材，他遇到了這樣那樣的病人，山上新發現了大大小小的動物，總之不該是這麽尋常的詞兒。都知道打着圈兒說話了，那要問的肯定不是小問題。

——[随便你，着急的又不是我。]

肖曉雖不服氣，但是想着林木木比他多吃了幾年飯，似乎也就沒有那麽不服了。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還不如直接問來的省事。

林木木一邊瞟着外面一邊看手機，這一看不了得，屏幕上幾個字驚得他差點跳起來。

——[你有喜歡的人嗎？]

這是什麽鬼！林木木壓抑住吶喊的沖動，這什麽鬼啊！

要是平常一個人問他有沒有喜歡的人這可能都很正常，但是這可是肖曉，，那個被玉泉村所有人保護的單純的近乎蠢的肖曉啊！這樣的肖曉怎麽可能問出這種問題，說沒有貓膩誰信？這幾個字不用轉化看起來都是“我喜歡上了一個人”的意思好嗎？！

林木木頓時不淡定了。別人的感情他懶得管，但是肖曉不行，要是肖曉被誰給騙了那他拿什麽對得起當初說的話。

激動漸漸平息的林木木瞬間想到了另一個嚴重的問題，肖曉能喜歡誰？別說是村子裏那些大媽大嬸兒給介紹的，要真是那樣肖曉早不知道結了多少次的婚了。

林木木靠回沙發靠背上，發出了一行字。

——[有。喜歡誰這種話題太嚴肅了，我現在有事，一個星期後回去，到時候再跟你慢慢探讨，你這幾天先幹自己的事兒。]

肖曉本以為林木木隔了這麽久發過來的一定是什麽爆料要不就是一句我沒有，但誰知道居然來這麽一下，但是林木木說完這句話果然下線了。

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的肖曉索性抛開一切進了空間，這種時候就應該去讀讀書，靜心。

直接到了小木屋的肖曉在書架上找了本穴道按摩的古書到一邊兒看，路過前廳的時候看見了一個木盆，盆裏有水，水面上浮着一層灰塵樣的東西。這對肖曉來說是新奇的，因為空間裏的東西從不積塵，更別提水面上現在浮着的這麽一層了。

肖曉突然想起了盆裏是什麽東西，那天他只顧着高興潭水可以恢複損壞的藥材了，都忘記了還把鴛鴦硯泡在水盆裏待洗。這東西他沒研究，也不知道能不能泡太長時間的水，但是玉總歸也是石頭，應該是沒有大礙的吧。

肖曉靠近了水盆，雖然有一層漂浮物，但是好在沒有什麽異味。

撥開水面上的積塵之後肖曉愣住了。

隔着被攪動的水波，裏邊玉石溫潤的光彩還是透了出了來，原本被污漬遮擋的玉石紋理顯現出來，青色的流水紋順着鴛鴦的脖頸曲線滑過，在水波的映襯下像是羽毛在被風吹動，整個硯臺造型立即鮮活起來，多了幾分栩栩如生的味道。

肖曉一見此景，立刻将家裏那個也放進了水中，原本保養得當的玉硯硬生生的在新硯前失了顏色。

驚喜總是突如其來。肖曉蹲坐在地，看着盆裏水波蕩漾中的兩只硯臺，驚覺自己似乎是荒廢了什麽。

這空間，用處不該是他現在這樣的。還有多少驚喜等着他去挖掘去發現，還有多少可能性一直存在在他身邊。

也是到這個時候，肖曉才想通了爸媽為什麽非要他發誓不會把空間的事情給任何人講。肖曉再不知世事，也明白這麽一個擁有治愈百病變廢為寶的空間具有多大的誘惑力，這誘惑力，足以輕而易舉的摧毀他的人生。

肖曉自出生以來從沒像現在這麽手足無措過。一邊是封炀，一邊是空間，兩邊都夠他焦頭爛額。

整整一周，除了出診，肖曉整日都在忙活空間的事，村子裏更是不敢去，自那天以後單劉嬸子都已經來了三次，其他人更是都來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更有甚者都已經開始準備給他重裝房屋的材料了，那陣勢好像他馬上就要結婚了似得。

肖曉好說歹說，才勸的她們不再來，後來看見肖曉只是整日的在院子裏折騰花草，也便作罷了。

肖曉大門緊閉，取了空間裏的水和土在院裏做實驗，發現無論是土還是水，只要灑在外面，就能夠改變作物的的生長，甚至稀釋過很多之後還是具有效力，雖然效用會變小，但是還是比尋常化肥好用很多。肖曉把院子裏種滿了他能找到的花花草草，樹苗都挪來了兩棵。人都說“樹挪死，人挪活”，但是他挪的樹不僅沒死還長得很好。

見識過空間水的威力之後肖曉不敢亂用，摻了很多自來水之後才會用來灌溉新種的東西。往常種什麽死什麽的肖曉居然也折騰出一片花園來。

看着院子裏欣欣向榮的植物群，肖曉心中很是激動。要是真的沒有副作用，那他完全可以把這些東西稀釋過後送給村裏人當化肥用。

肖曉很忙碌。他想讓自己更忙碌。最好能忙碌的把封炀的事先放一放。

林木木也說喜歡一個人是件嚴肅的事情，而他更害怕自己是弄錯了。他是喜歡封炀，還是單純的因為能聽見封炀的聲音而不可忘懷，這些他該怎麽分清楚。

現在只要一想，封炀的樣子和聲音都是交織的，根本無法分離開來。

肖曉腦子裏很亂，小時候那個覺得好看的女孩兒長什麽樣子，怎麽笑，喜歡吃什麽東西，說話時的神态……這些他或許從沒記得過，也許曾經記得但是現在也已經忘了。可是封炀的樣子，封炀做每件事的表情，只要一想到便能清晰的像是就在眼前一樣，封炀愛吃的不喜歡的讨厭的東西他都記得，甚至現在只有他一個人住了做飯時也會不自覺的按照封炀喜歡的來。

肖曉對自己很是失望，居然連是不是喜歡一個人都分不清楚。

林木木發了短信說已經回來了，肖曉躺在床上空間、封炀、封炀、空間的不停換着想，二者交替之下肖曉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從床上一躍而起。

他就說怎麽這麽奇怪，原本越來越弱的空間突然功效大增，他只能聽見封炀的聲音……最重要的是，空間效用增長的時間，正好跟封炀來的時間吻合。

肖曉急的在屋子裏打轉。這太玄了。難道空間和封炀有什麽關系？那他的耳朵呢？封炀跟他的耳朵之間有什麽聯系嗎？

往常有不懂的事就放在心裏當不解之謎的肖曉這次卻無法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