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突然有點心虛是怎麽回事

看着粉紅兔子氣泡框中彈出的“我會”兩個字，蘇鶴然才反應過來他剛才說的話有多有歧義。

立馬從床上彈射坐起，認真抱着手機解釋道：

[蘇鶴然]：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我做不到像其他虛拟男友一樣。

在他心裏，男友就是要會心疼對方照顧對方關心對方，即便是虛拟男友。但很顯然，他哪個都做不到。

[xd1]：我沒誤會，你不用心疼我。

蘇鶴然：……

他怎麽覺得誤會越深了。

往常在游戲中都是別人繞不過蘇鶴然，覺得他難纏，而現在蘇鶴然覺得，人外有人。

但對方這莫名可憐的語氣又讓他狠不下心兇人。

蘇鶴然調整了一下呼吸，重新輸入道：

[蘇鶴然]：我的意思是，和我玩游戲，只有擋槍的份，我玩游戲從不心疼人，游戲體驗感很差，您如果只是想玩游戲，會有更好的人選。

金主那邊沉默了許久，就在蘇鶴然以為自己說動對方時。

[xd1]：可是沒有人願意和我玩。

蘇鶴然徹底沉默了。

他想過對方會不好溝通，想過對方會得理不饒人舉報，想過對方會要求他賠償各種損失。

不管哪種情況他都做好了準備，但沒想到等來的是這一句話。

一個人到底得有多孤單，才能連個玩游戲的朋友都沒有，甚至花錢找網上的人一起玩，還要面臨被拒絕的情況。

蘇鶴然盯着手機怔怔出神，原本堅定的防線不知道在聯想到什麽下産生了松動。

猶豫再三後回複道：

[蘇鶴然]：玩游戲也不是不行，但是只玩游戲，可以嗎？

[xd1]：其他的沒有商量餘地嗎？

[蘇鶴然]：沒有。

這就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玩游戲可以，但心選男友服務條款上那些，他做不到。

[xd1]：好，那我晚上找你。

蘇鶴然還沒來得及約時間，就看到那個兔子頭像暗了下去，對方下線了。

他将手機扔在一旁抱起小然狠狠地吸了一通，突然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起初不是抱着要求金主退單的決心來的嗎，怎麽到最後兩個人開始讨價還價了？

說罷他想起了另一件事，一個翻身把小然壓在臉下，拿起手機查看了一下餘額。

他在便利店的工作賺的不多，平時一人一貓租房水電日常開銷下來攢不下多少。

刨去必須開支，算上全民主播擂臺賽的三千獎金，再加上心選男友app的提成。

還差一些才夠兩萬。

昨天那個護士說得盡快交齊，看來他得努力一些直播了。

修渡打字打到一半，手機沒電關機了，正當他打算拉抽屜把充電線拿來時，瞥到了桌子上那疊資料最頂端的那張，目光落在了那串直播房間號上。

他打開星野tv的電腦客戶端，用自己的私人手機號注冊了一個賬號，在搜索框裏輸入了那串數字。

直播标題寫着：每天下午五點整，絕地猛男與你相約。

修渡指節分明的大手輕點鼠标，擁有了第一個關注。

蘇鶴然一整天心不在焉，連追喜歡的動漫都興趣缺缺，不到四點半就坐到了電腦跟前。

就在他思考要不要早點開播時，手機上彈出了一條微信消息。

[kai]：醒着嗎？

[he]：沒醒。

[kai]：……

許世恺以防蘇鶴然已讀不回，幹脆就一個語音通話打了過來。

有了昨天的直播事故經歷，蘇鶴然被這語音吓了一跳才接起來，吐槽道：“怎麽了年紀輕輕雙手健在就不會打字了是吧？”

“哎，你今天有刷微博嗎？”許世恺忽略了他的嘲諷問道。

“沒看，怎麽了。”蘇鶴然一向不關心這些。

許世恺語氣有點恨鐵不成鋼，說道：“你昨天的直播被人剪了一些精彩片段出去，我剛看了你的賬號，漲了不少粉。但還有不少人在論壇裏讨論你是不是真的開挂，真的被包了。”

說完他就把視頻鏈接和星野tv的論壇鏈接一起發了過去。

蘇鶴然點開鏈接看了看，視頻倒是沒什麽問題，就是一些擊殺集錦，反倒是那個論壇的帖子，和彈幕開完笑不同，裏面的言論多少有點煽風點火。

類似于他整活釣粉，吸血許世恺，開挂實錘等等。

不過都是些帶節奏的小號，不太起眼。

“離譜。”許世恺評價道。

蘇鶴然知道自己做了主播就要面臨一些網絡壓力，倒也不在意，就是裏面牽涉到了許世恺。

他問：“那今晚你還來玩嗎？”

許世恺愣了一瞬，喊道：“玩啊！為什麽不玩！老子和自己兄弟玩關他們屁事，那些标題黨就愛添油加醋，你不用刻意管，說開挂用實力證明就行了，再說了，反正金主也不會出場了。”

剛答應金主的蘇鶴然：“……”

突然有點心虛是怎麽回事。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蘇鶴然點了個外賣吃完打開了直播。

周末黃金檔，漲粉的效果十分顯著，才開播一分鐘就有五六十個人進來。

有零星的幾個眼熟彈幕調侃了幾句金主，蘇鶴然一概沒理。

他轉移話題道：“老板們，一天沒見有想我嗎？嘴一個？”

彈幕立馬活躍起來：

[別騷了蘇鶴然]

[新粉，主播這種症狀多久了]

[你怎麽不去和金主嘴一個]

[嘴嘴嘴，我和你嘴！]

[啵啵！]

……

“你幹嘛呢小鶴。”許世恺進了yy頻道，“怎麽我這邊彈幕都讓我學學你？”

“交流感情呢。”蘇鶴然笑道。

許世恺翻了個白眼，“對了，阿華和小田今天不來了啊，只能咱兩甜蜜雙排了。”

阿華和小田是昨天和他們四排的三號和四號。

許世恺也有點奇怪他兩為什麽突然不來，明明昨晚都說好的。

蘇鶴然說：“阿華很厲害啊，我昨天看他排第一名。”

“對，他是小田的朋友。”許世恺回了句，興奮道：“快快快，快點雙排！今天兩個人一對一輔導，我必上大師。”

有了視頻宣傳的效果，蘇鶴然覺得自己排名還能靠技術流再往前沖沖，立馬就全心全意投入到了游戲中。

只不過……

第一把吃雞了。

第二把死在了決賽圈外。

第三把被人偷了。

第四把慘遭鞭屍。

第五把落地成盒。

……

眼看蘇鶴然又要開始往游戲裏排，許世恺連忙叫停，說：“停停停，蘇神，到底是我帶你還是你帶我？”

這一夜過去成了新手玩家了？

彈幕也受不了了：

[你手裏拿的是槍還是燒火棍？]

[主播好馬]

[要不我替你直播算了？]

[許世恺都比你強！]

[你不會真開挂了吧……]

……

“都是意外，節目效果。”蘇鶴然嘴硬道。

許世恺老梗重提，嘲諷道：“怎麽了心不在焉的，又有心事了？”

“你他媽……”

蘇鶴然話沒說完，手機就在他兜裏震動了一下。

這次他非常機智地關了提示音。

手機上彈出兩條消息。

許世恺：“蘇神，睡呢！”

“玩四排吧。”蘇鶴然熄屏扣倒手機，抿着唇退出大廳，切換了一下游戲模式。

身旁的窗戶一條小小的縫隙漏進不少涼風，可他握着鼠标皮膚白皙的手上還是覆了一層薄汗。

微風一吹，有點癢癢的。

“玩路人局啊，不過也行吧，看你這狀态是得換換口味了。”許世恺沒什麽意見，有時候路人局直播效果更好。

可他話音剛落，yy語音頻道裏“叮咚”一聲，跳進了一個馬甲為xd1的人。

正當他想問是不是誤進的路人打算踢掉時，蘇鶴然放緩音調說：“三排，帶他一起玩。”

許世恺認識蘇鶴然十年，可不知道他還有這個朋友，問道：“這是……”

xd1的語音條跳了幾下。

大家盯着那個id看了許久後，耳機裏傳來一道有點熟悉的聲音：

“喂？”

所有人都沉默了。

許世恺瘋狂給蘇鶴然發微信消息：？？？？？？

彈幕疑惑了一瞬後開始刷屏：

[卧槽這誰，聲音真好聽]

[等等，有點耳熟啊]

[新粉，這什麽情況]

[這聲音該不會是……]

……

蘇鶴然忽略了許世恺的微信轟炸，盡量鎮定道：“我互相介紹一下，頻道裏馬甲是kai的我的朋友許世恺，這個另一位是……是……”

是了半天，蘇鶴然放棄道：“金主你叫什麽名字……”

他并不知道怎麽稱呼對方。

“就叫我id就行，你是主播？”修渡的聲音低沉中混雜着一點溫柔。

“對。”蘇鶴然說。

這一聲“金主”，讓一整晚看蘇鶴然失誤操作看蔫的彈幕重新打上雞血：

[卧槽，我一直以為金主只是節目效果！]

[光明正大出場了！！]

[主播真的被包了啊！！！]

[我靠金主聲音好好聽！]

[我嗑的cp是真的！！]

[新粉，主播這是翻車了嗎？]

[這是公開了嗎？？]

……

許世恺：“救命啊！！”

他可算知道蘇鶴然為什麽走神了。

蘇鶴然在各種各樣的文字和聲音中崩潰，“稍安勿躁！！聽我解釋！！”

作者有話要說：

金主正式登場，場面一度失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