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真的不親一個嗎蘇鶴然？
667對于自己的提議很滿意。
彈幕量都變得少了起來。
屏息期待。
“不要。”蘇鶴然拒絕得幹脆, 退出游戲後漫無目的地在商城切換服裝，“換一個吧。”
話痨許世恺一時語塞，他也實在是預判不到667能踩雷踩得這麽精準。
觀衆本燃起的一點希望小火苗被一下澆滅, 齊刷刷開始了反抗。
[我要鬧了蘇鶴然]
[你這人怎麽不願賭服輸啊？]
[剛當了大主播就這點肚量啊？]
[一個大冒險而已怎麽還反悔了？]
[沒意思沒意思, 主播玩不起]
[賴皮先鋒蘇鶴然]
[丢不丢人, 慫什麽啊]
大家的話嘲得毫不留情，可都不約而同繞過了大冒險的內容。
他們其實都知道蘇鶴然不會去哄。
“啊？”667發出遺憾的聲音, 充滿了不解惋惜道：“為什麽啊？大冒險不就圖個刺激嘛哪有換的道理，況且這有什麽啊，是哄不得還是不願意哄？蘇神你這樣讓我很難辦。”
蘇鶴然骨子裏的警惕讓他覺得667知道點什麽, 但轉念一想, 他和金主的事本就鬧得人盡皆知。
都那樣了，怎麽可能有回旋餘地。
就在場面陷入僵局時，翻手機避難的許世恺突然一拍桌子, “卧槽！”
“怎麽了怎麽了。”蘇鶴然恨不得立馬轉移話題。
許世恺激動道：“你快看論壇和app首頁的置頂公告，星野tv發布了人肉貼的處理和相關改進。”
彈幕的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紛紛退出直播間去看公告。
蘇鶴然腦海裏閃過了下午直播盛典後臺修渡問的那句你希望怎麽解決。
有點意外。
沒想到這麽快。
但他顧不得細究是誰的功勞，拿起旁邊的手機打開公告一目十行看了起來。
[據調查，近日論壇涉及侵犯隐私和造謠他人的帖子違規情況屬實, 已根據規定由星野tv律師團全權負責，涉及人肉的部分用戶已被封號處理, 網站會交涉追究到底。
另, 網站先前審核制度版規系統等存在漏洞已補全, 今日起除系統自動篩查的違規詞封禁默認處理結束外, 其餘所有申訴全部移交人工處理詳查。未實名用戶不能發布任何回複，一旦發現蓄意違規, 觸犯底線侵犯他人權益, 洩露他人真實信息者, 法務部會第一時間接手處理。
互聯網不是法外之地，望廣大用戶規範個人言行遵守論壇版規，切勿知法犯法。]
蘇鶴然看完還沒反應過來，微信就彈出了一條新的微信消息。
[謝律師：那個帖子挑唆引戰侵犯他人隐私的用戶已經收到了我們的律師函。]
這是當時答應蘇鶴然的進度告知。
“真他媽解氣啊！”許世恺高興到爆粗口。
看完公告後大家重新回了蘇鶴然直播間，短期內大量的用戶湧入讓直播間熱度飙升，直躍絕地求生技術流板塊熱榜第一。
蘇鶴然：“今天彈幕抽兩百塊，這次不坑你們，只要發彈幕就能參與。”
他現在感覺心情非常好。
[星野tv牛逼，這公告意思就是只要侵犯隐私就等着吃官司啊！這得投不少人力物力哇！]
[還好吧畢竟傻逼只是少數]
[就是，只不過這公告發遲了嗚嗚嗚]
[該付出代價的是壞人，為什麽受害者要被迫離開啊，無語]
[事情解決了就好，踴躍參與抽獎！]
[蘇鶴然之前果然是為了保護！]
[嗚嗚嗚蘇鶴然你看事情都解決了，那是不是……]
[嗚嗚嗚嗚意難平啊！！！]
彈幕沒明說，可蘇鶴然知道他們意指什麽。
心中被難以言明的情緒填滿，最後剝離分裂又聚攏，只剩下了一句話。
錯的本就不是金主。
最擔心的問題的得到徹底解決，虛無缥缈的未來也有了保障，那是不是也意味着……
蘇鶴然想起第一次去N市時許世恺的話：完全可以不鬧這麽僵。
之前明明說過，是最好的朋友。
朋友怎麽可以傷害呢。
667撐着下巴盯着副屏上蘇鶴然的直播間，看對方沖着電腦發呆，最終的那點耐心終于被耗盡。
“到底還有沒有人記得我在這裏啊！看完公告專注游戲啊！”他拉大了自己的yy音量，商量道：“啊好吧好吧，我妥協了行吧！這樣蘇神，只要你承認你是小狗，那我就換一個大冒險內容，怎麽樣？”
他的笑帶着單純的幸災樂禍。
蘇鶴然反駁道：“你才是小狗！”
“那你倒是哄啊！”667激将道。
許世恺仿佛隔着屏幕接收到了667的眼色，及時出來做和事佬，“啊好了好了啊，小鶴難得怕了，大家別逼他了。”
“誰怕了！”蘇鶴然擡手揉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揚起下巴不服氣道：“不就是個大冒險嗎？願賭服輸哄就哄！”
握鼠标的手指已經用力到泛白。
彈幕一瞬間炸了。
[卧槽真的假的！！！]
[蘇鶴然你答應了！答應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真沒想到還有爺青回項目]
[667從今以後你就是活菩薩！！]
[667好人一生平安！]
[許世恺這波助攻我假裝沒看懂]
[果然對要強的男人激将法yyds]
[咳，別說破啊！刷過去刷過去！]
[蘇鶴然快點開始！]
[蘇鶴然快點開始！]
“好的。”667目的達成。
蘇鶴然掃了一眼彈幕，他懷疑這兩人是謀劃好的。
真好呢，認識667的第一天就想拉黑他了。
短暫的興奮後湧上來的，是無邊無際的緊張感。
蘇鶴然沒哄過人。
“他不一定在線啊我先說好。”蘇鶴然掏出手機，在直播間久違地不自在起來。
667：“你看看再說嘛。”
蘇鶴然劃拉着屏幕找到角落裏的心選男友app，開屏依舊是熟悉的粉紅氣泡特效。
這次難得覺得這些泡泡不礙眼。
“草。”
蘇鶴然看到了亮着的頭像。
“這就是在線了！”667滿臉期待激動地打補丁道：“啊對了啊，一定要撒嬌哄，還有不能解釋啊，過了今天才能解釋。”
蘇鶴然：“撒嬌？？”
怎麽不提前說，這是另外的價錢。
“怎麽了。”許世恺胳膊肘再次往外拐，“大冒險有附屬條件很正常吧？”
他現在就是純屬看熱鬧不嫌事大。
蘇鶴然突然有點後悔沒把金主删了。
修長潤淨的指尖停留在語音通話按鈕的上空，突然有點不知所措。
明明才幾天沒說話，卻感覺過了很久。
而且心态也開始變得很奇怪。
就像做錯事認錯卻不知道怎麽開口的小孩，可又不完全像。
其中的那點區別他抓不準。
[快點啊蘇鶴然墨跡什麽呢]
[急死我了]
[好想幫你按]
[你不會現在下播說明天再按吧]
在彈幕的撺掇挑釁中，蘇鶴然摁下了語音通話鍵。
接通的嘟聲傳來，他清了清嗓子，心下是前所未有的緊張。
“嘟——”
“嘟——”
“嘟——”
“這可是他不接啊。”蘇鶴然把手機屏幕展示在攝像頭前證明，掩蓋自己小小的失落。
可他話音未落，語音通了。
空氣沉寂幾秒，低沉混雜着疲憊的熟悉聲線傳來：“喂？”
[卧槽爺青回！！！！]
[啊啊啊啊我要哭了！！]
[嗚嗚嗚蘇鶴然你快把他哄好！]
[有生之年系列了嗚嗚嗚]
狡猾的聲音順着空氣鑽入了蘇鶴然的耳朵，一個月的相處點滴一閃而過，蘇鶴然感覺一股熱意湧上自己的眼眶。
他顧不得管這份奇怪，努力讓自己的的聲音正常，“在……幹嘛？”
心裏打的腹稿一瞬間忘得一幹二淨。
“發呆。”金主那邊十分安靜。
蘇鶴然看了一眼時間，以往這會兒他們都在玩游戲。
現在卻無聊到發呆？
金主語氣聽起來距離感十足：“你給我打……是有事嗎？”
他似乎對于蘇鶴然的來電很意外。
“是……是有點事。”蘇鶴然想起自己的目的，不知道怎麽開口，結結巴巴半天後抓了把頭發，随便從腦子裏抓了一句話出來，“那之前，帖子的那個事……”
[撒嬌啊！！！]
[你是不是忘了大冒險內容是什麽！]
[誰讓你在這裏講正事了！！]
[撒嬌哄人！！幹什麽呢你！]
[差評！！！]
[快點說重點！！]
看着彈幕滿屏的催促，蘇鶴然自暴自棄道：“你……回來好不好。”
每個字的音量都在遞減，落在最後一個字成了氣音。
停頓讓氛圍變得粘稠。
說完他就感到耳根一陣羞恥的燙意，一把推開了沖着自己的攝像頭。
“我……”金主想說什麽，但話鋒一轉，反問道：“你不是換金主了。”
話裏失落感又開始彌漫。
蘇鶴然急道：“沒換！”
解釋的話到了嘴邊卻想起大冒險不能解釋的要求，他只好放低了聲音又說一遍，有點執拗道：“反正沒換。”
空氣又沉默了。
連彈幕都跟着緊張噤聲。
蘇鶴然覺得自己要失敗了。
各種複雜的情緒充滿了胸腔，他感覺頭有點暈，也不知道在說點什麽好，只能任由思緒亂跑支配。
最後鬼使神差下輕輕道：“想你了。”
語調普通，沒有任何波瀾。
修渡握着手機剛打算開口，聞言一怔，心裏趴着的小鹿跳了起來。
他沒想到蘇鶴然會這麽說。
[卧槽蘇鶴然卧槽！！]
[你說的好真情實感！]
[不對，你就是肺腑之言！！]
[卧槽你好愛他嗚嗚嗚]
[你說出了我們的心聲]
[我嗑的cp就是史上最甜的！！]
“你在直播？”金主聲音有點抖。
蘇鶴然小聲：“嗯。”
他也驚訝自己說了什麽，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金主又追問：“他們讓你說的？”
“不是。”
蘇鶴然感覺自己的耳尖已經熱的燙手了，但還是戰勝羞恥心說了實話。
“你想我？”
“嗯……”
“好。”金主簡短回答，終于帶了點笑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嗑的cp和好如初了嗚嗚嗚]
[破鏡重圓我的最愛嗚嗚嗚]
[我宣布今天就是新婚夜！]
[你倆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嗚嗚]
[哄回來了不愧是你！！]
彈幕時隔一周，終于又肆無忌憚地嗑了起來。
蘇鶴然并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反而只能強裝鎮定道：“嗯，那……先挂了？”
再說下去，他會因心率過快而送去搶救。
“叫我回來不玩游戲？”金主抱怨道。
“啊……哦。”蘇鶴然不自然道：“那你上號，上號。”
他怎麽感覺金主的聲音更有磁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
一直沉默着起雞皮疙瘩的許世恺看到yy和游戲裏出現的熟悉id，終于熱絡開口：“金主你可算回來了！等的我頭破血流啊！”
他是真的開心。
“叫我阿琛就好。”金主說。
蘇鶴然放在鍵盤上的手在聽到這個名字後下意識一蜷縮。
“阿琛……算了，還是金主順口哈哈哈。”許世恺叫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忙把話題一抛，“小鶴你覺得呢？”
蘇鶴然開了游戲，“還是金主……哥哥比較好。”
金主笑了一聲，“随你叫。”
[啊啊啊啊金主你就寵他吧！]
[蘇鶴然你就想叫哥哥，我懂我懂]
[這真的只是《朋友》嘛]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我不哄》]
[啊啊啊最甜cp營業了！！]
看着翻舊賬和瘋嗑的彈幕，蘇鶴然久違地使用了一鍵清屏。
咳了一聲盡量自然道：“跳哪？”
一直降低自己存在感的667終于活了過來，接話道：“金主來了就金主決定吧！”
蘇鶴然：“金主……哥哥，跳哪？”
[啊啊啊啊啊這聲哥哥叫的]
[蘇鶴然你是甜妹嗎？]
修渡把榆禮給自己的麥換成舊的，淡淡道：“聽你的。”
[聽老婆的！！]
[你倆怎麽突然黏黏糊糊的]
[救命，剪輯組快就位]
[甜得像我在做夢]
[嗚嗚希望蘇鶴然再也不反悔]
[想永遠看到金主]
蘇鶴然沒在意彈幕刷什麽，标點在了一個物資還算肥人也不算多的野區。
一落地果然沒人，四個人立馬沖進房區搜了起來。
蘇鶴然手速快，不一會就盆滿缽滿肥得流油。
他正打算按照以往的習慣觀察一下周圍等隊友搜物資順便找個載具時，餘光瞥到了隊标小地圖慢吞吞的二號。
[蘇鶴然你有沒有眼色！]
[金主能搶過那兩個強盜嗎！]
[快去幫忙啊！]
[他離你好遠你倆以前都貼貼的！]
[是不是金主不敢和你太近了？]
修渡幾天沒玩還在适應階段，随意瞥到幾條彈幕，嘴角一勾，朝着蘇鶴然的反方向跑遠。
蘇鶴然看着漸行漸遠的隊标皺起了眉，以前金主确實都緊跟着他。
難道他還在意帖子的內容？
修渡剛跑走沒有二十秒，就見隊伍裏的一號疾跑追了上來，擋在了他的面前。
蘇鶴然扔下一堆裝備，說道：“拿着，跟緊我。”
看着地上全是自己習慣用的裝備，修渡壓下了嘴角的笑意，“好久沒玩了不熟悉，跟着會拖累你。”
語氣帶着點委屈和莫名的懂事。
這話一說，蘇鶴然才回過味來。
他是在意自己之前游戲裏的故意疏遠。
“草。”蘇鶴然心裏低罵。
自己當初真不是個東西。
“我教你玩，拿着。”蘇鶴然不容置疑道。
金主語氣有點意外：“願意教我？”
蘇鶴然擡手拉開一旁的窗讓冷風溜進來，含糊道：“願意的。”
[我在哪我在天堂嗎]
[視頻組把這段狠狠剪輯！]
[甜暈了救命]
[溫柔小媳婦金主x霸總金牌主播]
[嗑了嗑了太香了]
由于667和許世恺倆人搶裝備浪費了太多時間，第一個毒圈很快就縮了過來。
很不幸的是他們得跑毒，還只找到一輛摩托車。
不過第一個毒速度不算，快用腿跑也完全來得及。
蘇鶴然作為絕地小惡霸理憑實力占據了唯一的載具，剛打算扭頭接人，就見金主已經朝圈內跑去。
固執和沉默的模樣和分手那天一模一樣。
“金主哥哥！”蘇鶴然有點不爽，叫了一聲之後就飛速騎到進駐面前，一個漂移擋住了他的去路。
金主應道：“怎麽了？”
“你去哪？”蘇鶴然有點兇說：“坐我的車。”
“四號更遠。”金主站在原地沒動，懂事道。
他在翻舊賬。
蘇鶴然突然覺得金主這副樣子也太好欺負了點，着急道：“667死外面都沒事，別管他！”
667：“……”
他媽的，根本不敢反駁。
可667永遠料不到的是，蘇鶴然不止這把偏心，是他媽把把偏心！
一整晚玩了至少十把，所有好東西不管用得上用不上最後都成了修渡的囊中物。
蘇鶴然就像個脯乳期的雌鳥，把外面撿到的所有好東西都塞進小窩裏嗷嗷待哺的崽崽。
“不玩了！不早了我下了！”就連許世恺這種娛樂選手也受不了了。
667當即跟風：“溜了溜了。”
倆人一眨眼就消失在了游戲裏。
蘇鶴然游戲中一直都在想方設法地彌補之前游戲裏對金主的不好，直到最後終于成功讓金主願意和他貼貼。
彈幕都在調侃他以前不想要現在得不到。
“我也得睡了。”金主說。
“晚安。”蘇鶴然心情莫名地好，臨了唯唯諾諾一陣，補充道：“明天見。”
耳機裏輕輕的低沉笑聲傳來，“明天見。”
[啊啊啊啊啊啊啊還有明天！]
[明天見明天見！！]
[金主笑得好寵溺啊！！]
[你倆是真的和好如初了嗚嗚]
[真的不親一個嗎蘇鶴然？]
“親……親你妹！”
蘇鶴然被彈幕調侃了一晚上，看金主下線，狠狠罵了一句就光速下播。
直播的緊繃感在他仰躺在床上後悄然散去，耳尖的熱意還在，今天的經歷湧上腦海。
原來哄人也沒那麽難。
他覺得自己豁然開朗了好多。
現在是簽約主播權限更多，粉絲也更加穩定，星野tv制度也完善了，金主不會再因為和他玩個游戲受到任何攻擊。
而他和金主的訂單也已經結束，不再是交易關系。
而是單純的朋友。
仿佛一切都到了最好的樣子。
“叮咚”的消息聲傳來。
[xd1：晚安，我知道你的心意了。]
在這句之上，還有兩小時前發來的一條未讀消息。
[xd1：我這是重新獲得機會了？]
蘇鶴然：“……”
這句話好有歧義，他覺得金主誤會了。
他曾經為了勸退金主，說過你沒機會了，但那只是借口，沒想到他當真。
指尖在鍵盤上猶豫一陣後輸入：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這是最合适的形容詞，對方陪伴了他直播無人問津的幾天，又和他經歷了這麽多，早已經不是普通的朋友了。
[對方已下線。]
蘇鶴然将對話框的字一個個删掉。
算了，明天再說吧。
修渡将手機摁熄屏，擡頭看常尤裏時嘴角勾着的笑意緩緩消失。
他接過了常尤裏遞來的文件。
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
常尤裏強打着精神道：“這是之前您讓我查的事，打聽了不少但因為時間太久好多人都不記得了，只能零星地拼湊起這些資料。”
修渡摩梭着封皮，似乎在猶豫什麽，嘆了口氣之後還是掀開了第一頁。
一目十行看下去，視線落在了最後一大欄上。
[蘇鶴然，男，二十。出生被遺棄于亭安市醫院，後居住于M市福康福利院接受社會補貼，七歲被蘇佑心一家領養，十七歲養母患急性白血病，十八歲因阻止養父酗酒被趕出家門斷絕關系……]
“福康福利院。”平整的紙張被修渡的大手攥皺，他喃喃完将文件輕輕放在桌上，問常尤裏：“我父母什麽時候回國？”
常尤裏回答：“今年春節。”
春節……還有三四個月。
“請患者家屬遵序排隊，請患者家屬遵序排隊。”
機械的喇叭音傳遍空曠的一樓，早上七點，蘇鶴然頂着困意，站在醫院繳費處的窗口外排隊。
被他硬拖來的許世恺已經在一旁的椅子上重新進入了夢鄉。
半個小時後，終于排到。
“我是繳楊立芳的住院費。”蘇鶴然朝窗口裏說。
醫護人員：“一共兩萬三。”
蘇鶴然毫不猶豫地全款支付。
結束後看着支付軟件內僅剩的八千塊，舒了口氣。
幸虧全民主播擂臺賽第二名的獎金不止三千，不然他真的要喝西北風了。
許世恺被一腳踹醒，眯着眼睛迷茫了幾秒後伸了個懶腰，“真不上去看看嗎？來都來了。”
做好事不留名當自己偉人呢。
“不去了。”蘇鶴然說：“免得再被發現挨罵，還得去看房子。”
他住的老小區隔音不好交通也差，最近頻繁被投訴，加上簽約後全職做主播辭了樓下便利店的工作，還是換個方便點的地方比較好。
不過要在市區找個不貴的租房，确實有點難度。
“就沒見過你這麽孝順的，都斷絕關系了還……”許世恺在蘇鶴然如刀的眼神下及時打住，拍拍自己的嘴，讨饒道：“知道你要來市裏住，我提前聯系了一家，沒有中間商賺差價，價錢也合适，要不要去看看？”
蘇鶴然：“算你還有點良心。”
M市是三線城市，但因為沿海，經濟一直不錯，來這裏打工的年輕人更是不在少數。
龐大的需求量導致租房價格高居不下。
房東熱情地将蘇鶴然許世恺領進房間，介紹道：“這種倆室一廳在市面上性價比最好很受歡迎的啦，都不好租，而且我這是單間招租，免水費，沒有比我更劃算的了呀。”
“要不是和小許的媽媽有點交情，我這房子早租出去了呢。”
房東是個體态豐潤的中年婦女，看起來就十分地平易近人，也不像會坑人的奸商。
“那得謝謝我媽了啊。”許世恺拍了一把蘇鶴然。
蘇鶴然：“我謝謝你媽。”
許世恺：“……”
還是別謝了。
蘇鶴然繞着看了一圈，沒想到能這麽滿意，采光很好隔音也不錯還有封窗，樓下就是公交站，裝修也是他喜歡的暖調風格。
他靈機一動抱着房東阿姨的胳膊，“阿姨，我長租，便宜點好不好嘛，您看您這麽美，我能多看您久點心情也好呀。”
進入社會多年，他已經有了自己為人處世的一套。
比如這種阿姨，就喜歡嘴甜的小夥子。
果然房東阿姨笑得臉上的梨渦都出來了，“小蘇呀，兩千五一間已經很便宜了呀。”
蘇鶴然：“阿姨~”
“啊好好好，這樣，我算你兩千三，你每天幫我去喂喂樓下的流浪貓可以吧，我不是總有時間過來，怕它們餓着。”房東阿姨妥協道。
“劉阿姨你放心吧！”許世恺說道：“這小子也養貓，虧待不了那群小崽子。”
“我可以要那間大的嗎？”蘇鶴然看劉阿姨這麽好說話，逐漸開始得寸進尺。
反正那間房看起來也沒人住。
裏面的書櫃放他的手辦和漫畫再合适不過了。
劉阿姨做了個惱怒的小表情說道：“那不行的，價錢不一樣呀，況且那間已經有人租了。”
蘇鶴然有點意外：“我還有個室友？”
“是的呀，今天也來看房的，約好三點這不馬上就到了。”劉阿姨撓撓頭，“叫……叫什麽來着……”
叩叩叩的敲門聲想起。
蘇鶴然正打算開門，劉阿姨斷開的弦終于接上，激動道：“奧對！叫修渡！”
作者有話要說：
《修渡，擅把戲也》
游戲裏：嗚嗚嗚我要懂事不能粘人qwq
現實中：老婆住哪，我這就搬家OvO
——
大聲告訴我，都同居了談戀愛還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