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蓮花妹妹上門看望祝如願
葉遠洲拿着自己兒子剛剛換下來的尿布,從院子裏洗出來,曬在院子裏的晾衣繩上。
祝如願半倚在炕上,透過屋裏的窗戶看着院子裏的男人。
直到現在,她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
生怕這輕飄飄的只是一個夢。
葉遠洲曬上尿布。
轉頭時和屋裏的祝如願兩個人對視上了,四目相對,祝如願率先低了腦袋,看着葉遠洲的眼睛,她總是有些心虛,只覺得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葉遠洲也摸摸自己微燙的耳朵。
背着筐子準備往山上去。
還沒出門,家裏就來了個不速之客。
“遠洲哥。”
一個穿着的确良列寧服的女人站在院門口沖葉遠洲一副嬌滴滴的模樣。
兩只手輕輕繞着自己的兩條麻花辮一扭一扭的走到葉遠洲跟前。
葉遠洲冷冷的點頭。
“我是來看我姐還有孩子的......”
“在屋裏。”
還沒等她說完,葉遠洲就已經背着竹筐子往外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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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如願在屋裏透過窗戶看到這一幕,兩只手緊攥,指尖紮着手心微微發疼。
這就是前世害的祝如願那麽凄慘的人,祝如願的大伯家的女兒祝安然。
兩個人姐妹相稱,但是祝安然卻一次次的坑騙自己,還拿走了屬于自己的工作。
祝安然看着葉遠洲遠去的背影,臉上白一陣青一陣的,站在院子裏狠狠跺腳這才進了屋子。
推門之前,祝安然臉上劃過一絲冷意。
這個蠢貨竟然嫁給遠洲哥,還為遠洲哥生下了孩子!
這原本該是自己的幸福,而現在都被這個蠢貨搶走了!
進屋後,臉上卻是一臉的欣喜,仿佛真的很為祝如願高興似的。
“姐!恭喜你當娘啦!”
祝如願看着一臉欣喜的祝安然,心裏冷笑。
前世她也是這麽說得,結果卻在自己剛生下孩子,就故意挑事,在自己面前故意說起那個知青的事情,惹得識人不清的自己悲傷不已,不顧坐着月子也要偷跑出去見那個知青一面。
祝如願看着眼前的女人,恨不得給她兩巴掌。
深吸一口氣,臉上卻擺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二妹你怎麽來了?”
“我聽說姐你剛生完孩子,我是來看你的!”
祝安然一愣,剛剛那個蠢貨的話竟然像質問自己似的。
“嗯嗯,還是二妹能想着我。”
祝如願就笑了,笑起來一副無害的樣子。
祝安然覺得這才是自己蠢貨大姐應該有的态度嘛。
“是啊,咱們姐妹倆關系最好了。”
“那二妹來給孩子帶什麽來了?你可千萬別破費,咱們姐倆這交情沒必要的!你不會是給孩子帶紅包了吧?要不說咱們姐妹感情好呢!”
祝如願一副滿滿期待的表情看着祝安然空空的兩個爪子。
好像是随意問起的一樣。
祝如願記得前世這個白蓮花二妹來看自己的時候也是什麽都沒帶,臨走時還很不要臉的順走了桌上葉遠洲給自己煮的幾個雞蛋。
祝如願這話把祝安然臊得臉色漲紅。
她根本沒打算帶東西過來給這個蠢貨。
祝安然是打着來看祝如願和孩子的旗號來看葉遠洲的。
“我還整天和你姐夫說呢,說你和我關系最好了。”
祝如願笑眯眯道,故意拿出來葉遠洲來說給祝安然聽。
果然,祝安然聽到葉遠洲三個字,咬咬牙從兜裏掏出來一個紅色衛生紙包着的一卷錢。
裏面是一張一張的毛票。
正當祝安然心疼着不想給的時候,祝如願就已經手疾眼快的從這一卷錢裏抽出來一張十塊的錢,放在孩子的小包被上。
祝安然來不及反應,就看見自己的錢被祝如願抽走了。
這是祝安然這一卷毛票裏面面值最大的一張了。
她在供銷社當櫃員,每個月都有工資的。
除去每個月交給家裏的錢,祝安然還能偷偷攢些私房錢。
“啧,還是二妹大氣!”
祝如願笑得眼睛快眯成一條縫。
祝安然牙都快咬碎了,十塊錢!這蠢貨竟然拿了自己十塊錢!
在這個一根冰棍才五分錢,一斤大米才一毛二,豬肉才九毛一斤的年代,十塊錢絕對算得上是一家人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這個錢是祝安然攢了好久的!
“姐,你和遠洲哥經常說起我?”
祝安然盡量保持自己淑女的樣子,盡量眼睛不往炕上那個孩子身上瞅......十塊錢啊!
“是啊,我經常說呢。”
祝如願一臉的單純,沖祝安然重重點頭。
“姐你和遠洲哥都說我什麽啊?”
祝安然好奇問道,說起來葉遠洲,臉上就不由得露出一點嬌羞的表情,好像忘了剛剛十塊錢的痛一般。
“我經常告訴遠洲,你善解人意,樂于助人,願意奉獻......”
拿人家手短,得了十塊錢,祝如願還是很樂意編瞎話哄哄這個白蓮花的。
說得祝安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祝如願才頓了頓。
“妹妹你給我倒碗水吧。”
祝安然就順從的從屋裏桌上的暖水壺上倒了碗水端給祝如願,倒完了反應過來,自己憑啥給這蠢貨倒水!
“姐,我有個事情不知道該不該給你說。”
祝安然突然支支吾吾的,像是有什麽事情似的。
“那妹妹你就別說了!我看你挺為難的。咱們是最好的姐妹,我不願意看你為難。正好我也累了,剛生完孩子,身上怪乏的,而且你姐夫也不讓我累着。安然你先回去吧,改天再來玩!”
祝如願說着就躺下了,摟着孩子閉着眼睛,好像真的很累了的樣子。
她才不想聽祝安然跟自己提那個渣男的事情呢。
這一世自己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白癡了。
祝安然愣了,這蠢貨現在怎麽這樣!
看着祝如願真的閉上眼睡覺不打算搭理自己了,祝安然臉色鐵青,狠狠的從屋裏走了出去。
“二妹!”
祝如願突然叫了一聲。
祝安然以為這個蠢貨是要自己回去。
“你走的時候不要忘了關好門哦,你姐夫叮囑了不讓我吹風。”
祝如願的聲音裏還帶着一絲羞澀。
祝安然更氣了!
狠狠的把門一關,放出不小的動靜。
吓得祝如願身邊還在睡覺的小團子舉着小手一個激靈,吓了一跳。
還好沒醒,祝如願輕輕拽着小團子的耳朵,“喔,清嵘回來了!葉清嵘回來了......”
前世,葉遠洲給孩子起名就叫葉清嵘。
這是當地的一個小習俗。
沒什麽科學依據的。
說是小娃娃受到驚吓後容易丢魂,這個時候輕輕拽着孩子的耳朵在耳邊念叨幾句就沒事了。
看着兒子逐漸又平穩的睡着了,祝如願才皺眉,心裏暗罵祝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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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安然回家的路上,揪着自己的手指越想越氣!
來見遠洲哥,結果遠洲哥還出門去了。
想要給自己那個蠢貨大姐挑起點事,沒想到還貼了個冷屁股!
最氣人的是自己還白丢了十塊錢!
這十塊錢是自己本來留着去百貨大樓買衣服的錢!
祝安然揪着自己的手指,心裏暗罵祝如願。
心裏忿恨,怎麽這蠢女人昨天生孩子的時候不直接難産母子俱亡呢!
“死丫頭你又上哪浪去了!趕緊把你弟弟衣服洗出來去!”
還沒等祝安然進家門,一個齊耳根短發,面上刻薄的女人拿着一個笤帚疙瘩就沖她扔過來了。
祝安然一臉的不耐煩,撿起來地上的笤帚進了家門。
心裏越發的忿恨,憑什麽自己出生在這個家裏做牛做馬。
而祝如願也是個女孩卻出生在二叔家裏,過着和自己完全不一樣的日子!
“嚷嚷什麽!”
“嘿,你皮癢了是吧,怎麽跟你老子娘說話的!”
說話的是祝安然的娘張秀蓮。
院子裏一個胖乎乎的看上去十二三歲的小男孩坐在一邊看自己娘罵自己姐姐,拍着手笑的前仰後合。
“我好不容易休個班,憑啥什麽都讓我幹,我沒給家裏拿錢?我出去一趟你就叽歪個沒完!”
祝安然有正式工作,每個月往家裏拿錢,所以說話也硬氣了。
“你上哪去了?”
提到錢,張秀蓮态度就軟下來了。
“我去看祝如願了。”
祝安然沒好氣的扔下笤帚就要進屋。
張秀蓮聞言就來氣了,一把拉着祝安然。
“你天天閑着沒事往人家家裏跑幹啥?那是人家的男人,現在兩個人娃娃都生了!你的心思快收收吧......”
“我是去看祝如願那個蠢貨的!”
祝安然甩開自己娘的手,臉上更難看了。
進了屋“啪”的把門送裏面拴上了。
“臉挂的跟誰欠你錢似的!瞧你那副死樣子,再這樣看你還嫁的出去吧!”
張秀蓮站在院子裏掐着腰對着屋裏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