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夏雨菲沒有再說什麽便出了門

她知道,她可以做的也就是如實的描述顧然現在的狀況,盡量的能夠緩解他們之間的氣氛,讓程玮可以心平氣和的再聽顧然說句話,而她改變不了什麽,就像她自己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一樣。

夏雨菲先撥了一下程玮的電話,對方仍然關機,于是夏雨菲編寫了一條短信,如實的描述了下午見到顧然的情景和與他的對話,其它的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當顧然再次嘗試撥打程玮電話的時候,竟然奇跡般的接通了,吓的顧然連忙挂斷了電話,怎麽會通了呢,雖然顧然打過去,就是為了打通說話的,可真通了,顧然卻還沒想好怎麽跟程玮說。

而且,顧然擔心她聽到自己的電話打進來,會不會覺得厭煩呢,會不會又挂斷電話呢,也許她已經睡了,這樣打過去,會不會吵醒她呢,思來想去,顧然還是先發了個短信過去,說道:

“程玮,你睡了麽?今天我錯了,我不應該這樣說你,我也不應該這麽糾纏,你說你有事,我好好的等你處理完就可以了,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多開心啊,我真的很想一直像以前一樣,開開心心的跟你在一起。”

在顧然等着程玮回信的時候,電話竟然響了起來,是程玮打進來的,顧然來不急去想她是不是不耐煩的連跟自己慢慢的發短信的心情都沒有了,而是第一時間接通了電話,惶恐的說道:

“喂。”

程玮聽到顧然急切的聲音,沉默了一下,之後平靜的問道:“你酒醒了?”

顧然楞了一下,之後呆呆的答道:“嗯”

片刻的沉默,程玮好像在解釋她為什麽下午關機一樣說道:

“我不喜歡跟沖動失去理智的人說話,你今天下午,在我不方便接聽電話的時候,一直打進來,讓我感得有些厭煩,我還有三天結束行程,如果沒有什麽事,你不要再打電話過來了,回去我會聯系你的。”

沒容顧然有任何反應,程玮接着說道:“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點睡吧,晚安。”

之後便挂斷了電話。

顧然幾乎可以感覺到,自己已經失去她了,就等着她回來,向自己宣布這個結果了,她對自己感到厭煩了。

雖然顧然有那麽的不舍,他那麽想跟她說,我們幾天前還無話不談,怎麽就突然行同陌路了呢,我知道是我做錯了,給我一個機會,我會改的,我只想能夠回到從前,請不要對我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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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最終還是沒有打出一個電話,三天的時間,顧然就躺在床上,餓了就随便吃點什麽,然後就繼續喝酒,酒勁上來,就繼續睡覺。

直到三天後的下後,顧然的電話響了,顧然幾天未說一句話,聲音略帶嘶啞的接通電話:

“喂”

顧然頹廢的情緒還是觸動了程玮,她楞了幾秒後,又恢複了平靜,之後說:“我在你樓下的咖啡廳,你下來一趟吧”

顧然應聲道:“好”

從床上起來,開門直接向咖啡廳走去

程玮雖然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可看到顧然推門進來的時候,還是楞了一下

顧然白色的襯衣皺皺巴巴的在皺皺巴巴的西服裏敞着口,人因消瘦而顯的高了一些,臉色暗黃,胡子已經幾天沒有刮了。

當顧然向程玮走過來的時候,程玮垂下了眼睑,不再看他,只在顧然坐下之後,程玮一邊攪拌着咖啡,一邊好似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瘦了,胡子也該刮刮了”

面對程玮的關心,顧然不知道是該欣喜還是該感到絕望,她在這個時候對自己表示關心,是說明她心裏還是有自已的呢,還是說明了她打算放棄自己了?還是如果自己死在她的面前,她不過是會表示心痛罷了。

見顧然沒有說話,程玮繼續說道:

“我們先說說廖宇吧,我對廖宇無愛無恨,以前是朋友,現在仍然是,如果可以由友情發展成愛情,也未嘗不可,可事實是,僅僅止步于友情。”

程玮并沒有打算顧然有任何表示的接着說道:

“我們再說早早,她是我以前的鄰居家的小孩,爸爸在她滿月時賭錢,欠下高利貸,之後跑了,不知是死是活,她媽媽得了抑郁症,堅持到她三歲的時候,還是跳樓了,之後唯一可以照顧她的姥姥也一病不起

之前,小女孩就經常被她的媽媽轟到門外面來,當我回去的時候,看到她那怯生生的眼神,她那小小的身體蜷縮在門邊時,我就會感到說不出的心痛,她很乖巧,每當她媽媽厮打她的時候,我聽到聲音,都會把門打開,小家夥很聰明,她會打開自己家的門,看見我就會向我投來求助的目光。

她信任我,她知道,我會保護她,我會把她抱回我的家裏,她餓了,我會給她做飯吃,我會給她講故事,晚上她說:“阿姨,我不想回家,我想住在你這裏可以麽?”我也舍不得讓她走,她是那麽信任我,那麽依賴我,我擔心,因我一時的疏忽或是我不在她的身邊,她會有任何意外,直到她媽媽跳樓之後,她的姥姥也一病不起,在她臨終的時候,把我叫到身旁。

她說:“程小姐,按說,你還年輕,我不應該提這個請求,但早早這個孩子命苦,才三歲就沒了爸媽,我是她唯一的親人,只怕也挺不了幾天了,我看的出來,你是個好人,這二年多虧你對早早的照顧,早早喜歡你,你也一定是喜歡早早的,我走了以後,可以不可以把早早托付給你呢?

老人期待的看着我,我答應了,老人也許是了了心事,沒多久就去世了,我把早早接了過來,我和廖宇就成了她唯一的親人,前段時間我搬家,她暫時住在學校裏,過段時間打算搬過來,她喜歡廖宇,所以有時候我們也會叫上廖宇,當然如果他方便的話。”

陳述完這個事實,程玮頓了頓,繼續說道:“至于咱們倆個,不能說我對你沒有好感,但咱們倆個可能真不合适,跟你相處的這段時間,我覺得有些心累,所以,我們還是做普通朋友吧”

“相愛過的兩個人,如何為普通朋友?程玮,作為普通朋友,我明天請你吃餐飯可以嗎?”顧然悲痛的苦笑着問道。

程玮看了一眼顧然,決然的說道:“朋友做不了,那就做同事吧。”

說完,拿起包便要向外走去,顧然抓住她的手,祈求道:“程玮”

程玮遲疑了片刻後,還是移開了顧然的手,拿包走了出去。

她的手是溫暖的柔和的,但顧然的心卻好似被鈍器擊打,一陣鈍痛

兩個那麽熟悉的人,曾經只屬于倆個人的悸動,前幾天,還其樂融融,還互道晚安,今日卻要行同陌路。

她就這麽走了,如果自己就這麽死在這裏,她會不會回頭看看呢?她會內疚麽?也許會吧。

回到家裏,顧然躺在床中,任淚水浸濕兩鬓的頭發流到床單上,好像此時唯有如此才可以宣洩自己的情緒,也唯有以此向上天宣示,自己對她的不舍和對她的愛。

當顧然絕望的閉上眼睛,擠落了最後一滴淚水,便沉沉的睡去了,當事情有了結果,淚水過後,反而輕松了不少,既然無法得到,那就去毀滅吧,如果不能愛,那就去恨吧,我要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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