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佬如她(三合一) (1)

◎來姐她啥不會?◎

“啊——!”黑影在風油精瓶子裏都尖叫出了回音。“你行不行啊!不行快跑!不,先放我走!”

感嘆號都快把宋來來的耳膜戳破了。

宋來來一只手抓起風油精瓶子狠狠一晃,另一邊握着的木簪子動起來卻輕柔如風。

不過,和煦春風是風,雷霆疾風也是風。

對于怪物來說,宋來來的動作簡直如同加快了倍速的老相片,快到模糊,完全聚焦不起來。

它那滿腦袋的眼睛珠子都不曉得往哪瞧,各找了個方向,還有倆成了對眼。但是即便它已經知道自己不是宋來來的對手,卻還是沒有半點要停下來的意思。

周圍的陰氣突然大量向它湧去。它的身體化作了黑霧,如猛虎下山一般向宋來來飛撲而來。還不止,它竟格外分出一部分,在宋來來身後凝結起來,企圖趁機兩面夾攻。

“小心!”黑影驚恐地提醒,卻又無能為力,只能拼命扯嗓子喊。

宋來來欣慰地說。“看來,你也不是很壞的孩子。”

“真是服了你了,你倒是注意一下現狀啊!”黑影狂喊。

宋來來不以為意,将木簪架在雙手合十的虎口之上,雙手同時發力,向兩邊不同方向用力,竟将那木簪拉長了,足有三尺之長,方才罷手。

這已經不是木簪了,而應該叫木劍。

随後她便腳尖用力,向上猛跳,兩只怪物撲了個空。

但是還沒完,怪物們嘶吼着轉變方向,一齊向半空中的宋來來撲去,十幾雙手如藤蔓般拼命糾纏伸長,想刺穿她。

就在即将夠到宋來來的瞬間,狀況一下子翻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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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來來在半空中唇角含笑,單手握住紫檀木劍,輕盈利落地由上揮下。劍鋒閃爍着無與倫比的寒光,剎那将那些怪物糾纏的手臂,甚至于怪物本身吞噬殆盡。

等宋來來緩緩落地,目之所及,所有的陰氣都被一掃而空,如雨後天晴的明媚天空,清澈之極,令人心曠神怡。

“大佬,以後有什麽吩咐盡管說。”黑影虛弱地發言。

剛剛做了一番活動的宋來來微笑。“那就好了。謝謝你啊。”

目睹了剛剛那一幕,黑影只覺得幾天前乃至剛剛還嗆聲的自己真是運氣好到爆炸。謝大佬不殺之恩。

而當光芒漸漸散去,怪物已經不見了,但是原地卻多了好幾個半透明的阿飄,男女老少,全都一臉解脫,對着宋來來深深一鞠躬,化作青煙消失了。

“大佬,剛剛那些是……”黑影這才反應過來,宋來來之前說他和那怪物一樣的意思。原來那怪物竟然是好幾個魂魄的集合體。

“剛剛什麽都沒有。”宋來來笑眯眯地低頭回答。

黑影咽了咽并不存在的口水,艱難但非常堅定地回答。“嗯,什麽都沒有。”

鬼生不易,也要唯物主義。

“宋老師,宋老師,你在哪裏啊?”場記小葉的喊聲,打斷了這詭異的對話。

宋來來趕緊應了一聲,便下了樓。“來了。”

這八樓絕對有別的問題。宋來來想着之後要給師父寄紙信問問才好。但是在那之前,她要先做好代班的工作才行。

不過,什麽叫做恐怖片?

趙導已經抓了個小編劇,将自己的靈感一股腦地倒給對方,當場催出了飛頁來。他看到宋來來被場記小葉帶過來,興奮地趕緊和她介紹起來。

“亞熙,你演的女道士在明線不是在半路就被鬼怪吓得掉下三樓摔死,然後變成了鬼怪反而追殺主角,最後被淨化。而暗線是這樣的。女道士因為極度恐懼掉下了樓,反而清醒過來,發現這一切只是一場預謀好的犯罪。”

趙導繼續補充。

“當然啦,你恐懼膽小女道士的人設是始終如一的。這個亞熙你演的很好,要繼續保持啊。”

宋來來一臉木然:不、這個真的做不到。

其實《鬼樓探秘》的素材已經拍得差不多了,所以即使臨時想了個暗線,除了宋亞熙這個冤大頭也沒有其他演員會願意來補拍。

是以暗線的部分也設計得很短,大概就是和女主逃出升天的大結局遙相呼應的伏筆。

“怎麽樣,是不是很棒?亞熙,這絕對是能驚豔恐怖電影史的絕佳作品。”趙導信心滿滿地說。

宋來來完全沒有什麽想法。棒不棒的另說,她平生根本沒有看過電影這種東西,至于恐怖片,她連這個詞語的意思也無法理解。

被師父用五十斤糧食從家中帶走之前,她都沒見過紙張這種東西,更何況是識字讀書。

那時候她所見所知不過是家鄉那丘陵、小溪,矮屋和饑餓。和這個新時代似乎已經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但是這個時候她也說不了實話,所以,她又祭出了自己的社交大法。“還行。”

趙導頓時噎住了。

這可真是個難得的實誠人。

如果換作其他人,就算是和他們這部電影有競争關系的同期電影導演八成也會熱情親昵地來上一句“是啊,趙導才華橫溢,這還用說嘛”。

話題終結者宋來來全無自覺,反倒看趙導不再找自己聊天說話,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而當一個困境度過,下一個難題總是悄然不覺地到來。

宋來來第一次出場就無意之間幫宋亞熙代過一次班。但那次她只需要貢獻自己奔跑的背影,這一次可是要拍臉的。

還是被鬼吓到恐懼的臉。

宋來來若是懂網絡用語,現在八成要用上一個“頭禿”來形容了。

“我要怎麽做?”宋來來偷偷地躲到一邊,拿着她的秘籍,問。

“你問我怎麽做?我怎麽知道啊。我又不是演員。”黑影被問得一臉懵。

宋來來思考片刻,說道。“那這樣吧,你教我怎麽演。那我就聽取你的名字,為你了卻遺願,送你去轉世。”

“開什麽玩笑。老子是要修煉成鬼王,然後稱霸世界,誰要去轉世啊。”黑影拒絕,傲慢地宣布。

宋來來聽完,就提出了一個疑問。“你要怎麽修煉?”

“那當然是吞噬靈魂了,小說裏都是這麽寫的。”黑影信心滿滿地回答。

“小說是什麽我倒是不知道。但是你自己也是靈魂,那也有可能是被吃吧。而且你還是新魂。按理說,你才是被吃的那個食物吧。”宋來來不解地問。

“額。”黑影一愣,随即說。“但是我是不一樣的啊。”

“哪裏不一樣?”宋來來奇怪道。“據我所知,靈魂的強度和生前有關。那你活着的時候是什麽很厲害的人嗎?”

“額。”黑影尴尬地回答不出來。這個大佬不通世事就算了,居然專門往別人的痛楚戳。如果生前就是個厲害的人物,也不會在死後才來糾結這個。

“那不就行了。”宋來來笑道。“你幫我,我為你多念誦幾遍往生咒,期許你來世喜樂平安。怎麽樣?”

“大佬,你到底是哪一邊的?一會佛經,一會道教的。”黑影不由地好奇。

“師父說管用就行了,不拘哪邊的。”宋來來很爽快地回答。

看來就兩邊都不算。

黑影倒是覺得這個大佬很有新時代的氣息。“那行吧,我試試。不成功也不能怨我啊。”

“那是當然的。”宋來來笑道。然後她就拿到了黑影的名字——胡斌彬。宋來來将名字寫在紙上,折好放回袖子裏,便将他從風油精瓶子裏放了出來。

“啊,出來了。”突然被放出來的胡斌彬愣在了原地。

但是宋來來卻看着他,忍俊不禁。

“大佬,你笑什麽?”胡斌彬低頭一看,這才反應過來。從風油精瓶裏出來的他整個變色成了翠綠的,染得很透。

胡斌彬欲哭無淚,怎麽靈魂也是這麽容易染色,又不是紙張?算了,現在想去糾結這一點也無能為力。看過大佬的戰鬥力,他難道還能奢望自己打得過對方?

宋來來看着黑影的真身,忍俊不禁。怪不得說話那麽幼稚狂妄,看起來才十二三歲,是個小小孩啊。

胡斌彬被宋來來看得別扭,揉了揉自己的小圓臉,開始認真地上任工作了。“大佬,你有沒有害怕的事情?”

宋來來仔細思考半天,才說。“我想不到。也不用叫我大佬,叫我來來姐姐就行了。”

父母出外,将六個弟弟妹妹丢給她一個人養,她沒有害怕;野狗圍繞着家裏的小破屋子嚎叫,弟弟妹妹躲在她懷裏不知所措,她也不害怕;村子裏的人欺負她家沒有大人霸占了她家的田地,還想要搶走她的弟弟,她也不害怕。

入了師門以後,那就更沒有害怕一說了。

師父說立身為正,沒什麽好害怕的。

“好了,我知道了大佬。看來這條路走不通了。我想想。”胡斌彬絞盡腦汁,最後想了個好辦法。

“咦?宋亞熙這次拍得不錯啊,這個角度。”趙導坐在鏡頭前,十分滿意地笑了起來。

畫面中的宋來來背對鏡頭,只有少許三分之一的側臉被拍到,還剛好隐藏在了陰影之中,陰暗詭異至極。

不過,和害怕倒還是沒什麽關系。

“這看起來好像也不是害怕。”宋來來雖然不會拍戲,但是看總是看得出來的。

“管他的,反正導演通過了就行。”胡斌彬無所謂道。

“宋老師,您在那邊做什麽?收工啦,我們去酒吧喝一杯再回酒店。宋老師來嗎?”場記小葉笑着問。

“不。”宋來來大概能聽懂,酒吧大概就是賣酒的地方吧。但是她不吃東西,當然也不喝酒,就不去了。

但是架不住劇組的人聚集起哄,硬着把宋來來裹挾去了。

“彬斌,我該怎麽辦?”宋來來苦惱地對悄悄跟在窗外的胡斌彬請教。

像個印度阿三一樣坐大巴挂票的胡斌彬無奈。“我才初二,未成年,怎麽可能去過酒吧。大佬,你自求多福吧。還有大佬,你給我換個容器吧。”

“那我先找找。”宋來來當然答應。只是像收容靈魂的容器也不是那麽容易,除非剛好合适。

坐車去酒吧的路上,宋來來望着窗外那明亮的高樓大廈,心中不由地感慨贊美。等進了酒吧,那就更是令她驚豔了。

這地方天花板上竟然挂着綴滿水晶的巨大挂燈,在昏暗的室內閃爍着迷人的流光溢彩。土包子宋來來盯着那水晶燈,眼珠子都快要黏在上面了。

“宋老師,在看什麽啊。快過來。”場記小葉笑着招呼,還興高采烈地和她介紹。“不得了啦。宋老師,這個場子是‘教學樓’樂隊的吉他手貝斯的,要是今天晚上能巧遇到樂隊裏的人就好了。”

“‘教學樓’樂隊?”宋來來想起來,那個很俊俏的男孩子好像也是這個樂隊的。但是樂隊是什麽?等會問問胡彬斌吧。

“不會吧,宋亞熙你連‘教學樓’樂隊都不知道嘛?”說話不太客氣的這個女人也是個叫池安的女藝人。她和宋亞熙咖位差不多,但是在《鬼樓探秘》裏的角色番位卻被宋亞熙壓裏一頭。

這種怨恨在娛樂圈裏實在是沒什麽新鮮事。

但是宋來來半點察覺不到。畢竟她不僅不混娛樂圈,甚至不混塵世。她自然不知道對方這話是十足的陰陽怪氣,以為對方是在問問題。所以宋來來老師地回答。“知道。我上次參加綜藝,見到過。”

“不會吧。宋亞熙,你在做夢吧,哈哈哈。”池安坐在吧臺邊,不屑地笑。

“等等,我看到過。是《一起去野營吧》,貝斯手大狗子是同一期嘉賓。大狗子真人怎麽樣?”有個人看到過宣發,笑着詢問。

宋來來搖頭。“不知道。我沒看到他。”

“哈哈,我說就是你看錯了。宋亞熙連大狗子都沒有見到,怎麽可能去參加?”池安大笑。

“大狗子沒來。代替他來參加的是蕭韶。”宋來來還是一臉平靜地回答。仿佛對方那針鋒相對的樣子就是個十足的傻子。

“蕭韶?”池安一愣,接着笑話。“那是誰啊,不要随便找個人名來轉移注意力啊,這樣就太寒碜了。”

“是我。”一個冷冷的聲音代替宋來來回答了她。

而周圍熱鬧的人群在瞬間的安靜之後爆發的歡呼聲,直接揭露了他的身份。

“吉神!”“啊,是吉神!”“天哪,是真的,‘教學樓’樂隊的吉神!”

“吉、吉、吉神?!”池安驚慌失措到結巴,甚至把手中的酒杯都打翻了,引發了更大的騷動。

出現的真人,瞬間點爆了整個現場,周圍的男男女女都狂熱得兩只眼睛像燈泡,比天花板的水晶燈還亮多了。

就在熱鬧快轉變成騷動的時候,幾個大男人拼命地擠過來,對着蕭韶大喊。“蕭韶,你什麽毛病,你的潔癖呢?你的強迫症呢?為什麽到這裏來,你想引發踩踏事故?快走啊。”

“好。”蕭韶冷冷地回答,然後對着宋來來示意。“走吧。”

“走?”宋來來一臉懵。什麽走,走去哪裏?

“哇,好棒啊。宋老師,你和吉神去參加綜藝就熟了啊。真好。快去吧,我們沒關系的。”場記小葉羨慕地幫忙輕推了一把宋來來,直接将宋來來推到了蕭韶身旁。

“啊?什麽?”宋來來還愣在原地。

蕭韶先是輕道了一句“抱歉”,然後紳士地護着她,或者說和裹挾沒什麽兩樣,就把她夾着帶走了。

莫名奇妙地來了酒吧,又一頭霧水地就跟蕭韶走了。

宋來來擡起頭去看他,果然又變成黑乎乎的一團了。明明那一天他彈了曲子,這些圍繞的黑霧都被驅散了。但是今天又恢複了。

真是個奇妙的例子。宋來來不由地對他升起了好奇心。

宋來來進了包廂,剛剛在人群裏拼命對蕭韶喊話的幾個男人,早就在包廂裏等候着了。一看到蕭韶和宋來來進來,這幾個男人立刻放禮花炮,吹着口哨,拼命鼓掌。

“喲喲!吉神居然帶妹子!”紅色花襯衣的男人捧腹大笑道。

“不不不,在說妹子之前,你看看,吉神居然用手碰了人,還沒噴消毒液!”在室內還戴帽子的男人更誇張,都跳上桌子了。

“哈哈哈……”一頭長發還留絡腮胡的男人在沙發上光顧着打滾狂笑,都說不出話來了。

“我們別把吉神好不容易的妹子吓跑了。”紅色花襯衣的男人笑着向來來打招呼。“你好,我想你就是秦肅說的來來吧。歡迎。我是‘教學樓’樂隊的貝斯手大狗子。”

“大狗子,你也太耍賴了,一個人搶跑。”站在桌子上的男人恭敬地脫帽,向宋來來做了個誇張鞠躬問好,再自我介紹。“你叫來來啊,好可愛的名字。我是樂隊吉他手貝斯。”

“這個就不用介紹了。當當當!大名鼎鼎的,我們的神級鼓手——吉神!”三個人舉杯喊。“為吉神破戒,幹杯!”

“不要在她面前胡說八道。”蕭韶冷冷一瞥,根本壓不住這幫已經喝得差不多的瘋子。

“怎麽胡說八道啦?”大狗子一身酒氣湊了過來,然後被蕭韶毫不客氣地推回沙發去。他還很不甘願地繼續喊。“你個大魔法師!”

“閉嘴!”蕭韶忍無可忍,對宋來來說。“抱歉,我帶你去安靜一點的地方吧。”

“不,沒關系。”宋來來笑着搖頭。“沒事,我不介意。謝謝你邀請我來。很有趣。”

蕭韶只好整理來一塊地方,供宋來來坐下。“你要喝什麽?”

“喝什麽?”宋來來實在是回答不上來,只好說。“你喝什麽呢?”

“你想和我喝一樣的嗎?這個酒有點烈,你喝得了嗎?”蕭韶猶豫着問。

宋來來比他更猶豫,思考半天,最後直接說了實話。“我不知道。我沒喝過。如果可以的話,給我水就可以了。”

“來酒吧喝水?”大狗子剛想發揮高談闊論,就被蕭韶毫不客氣地一肘子支到一邊去。

“當然可以。”蕭韶卻好似松了一口氣,快速地叫人拿了一瓶沒開封的礦泉水,還特意給宋來來說。“不習慣的話,下一次最好不要跟別人來這種地方了。喝水也盡量要檢查一下沒開封的。”

“啊,好。”宋來來接了礦泉水瓶,對着瓶子發起了呆。這個瓶子不錯,不知道彬斌覺得怎麽樣?

“打不開嗎?”大狗子趕緊湊到蕭韶耳邊,對着嫌棄的蕭韶耐心囑咐。“傻瓜,人家女孩子擰不開瓶蓋子,你怎麽不去幫忙啊。太不開竅了吧。”

蕭韶:……

“快去啊。吉神,人家女孩子力氣都很小的。”大狗子孜孜不倦地催促。

蕭韶的目光默默地落到宋來來那雙芊芊玉手上。雖然這雙手白皙無暇,柔若無骨,但是他看過這雙手麻利殺魚做菜,提起幾百斤的野豬如提袋棉花,實在是應不出聲來。

她可不是那種柔弱的人。

但是蕭韶還是上前一步,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嗯,這個瓶子貴嗎?我能把瓶子帶走嗎?”宋來來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地詢問。

蕭韶:……

“當然可以。這個瓶子不貴。但是你想要這個瓶子做什麽?”蕭韶一邊思考,一邊問。

“我想拿來裝東西。”宋來來不好意思地說。總不能告訴他,拿來裝站門口那個綠油油的初二少年魂。

“那這個瓶子可能不夠牢固。你裝的東西是要随身攜帶的嗎?瓶子的大小有要求嗎?”蕭韶專心致志地詢問,為她思考。

“應該是要需要随身攜帶,大小都沒關系。”宋來來也認真地回答。

真是個好孩子,這麽熱心地幫忙。

宋來來想了想,裝作不小心地用手指尖擦過他的虎口。

此處正是合谷穴,屬于陽明大腸經,正是人陽氣所在之處。

宋來來将氣息一點灌注其中,果然光憑蕭韶本身的陽氣也能夠驅散那些黑霧。這麽看來,不是蕭韶本身引來的這些陰氣。

這就和因為陰時陰地出生而特別容易吸引陰氣的亞熙不太一樣了。這麽特殊的例子,宋來來覺得可以寄紙信去問問師父,說不定能有特別解決的辦法。

宋來來看着久違的蕭韶的臉微微一笑。

感覺到手上溫熱觸感的蕭韶下意識地愣住了。

“看來裏面比外面暖和。”宋來來望着蕭韶的耳朵。不由地笑着說。

蕭韶呆呆地附和。“嗯。”

蹲坐在一邊的喝酒啃烤串的大狗子、貝斯和阿笑三個大男人嘀嘀咕咕。大狗子無奈地嘆氣。“吉神真的不會撩妹,居然和人家聊什麽瓶子啊。”

“那還用說。咱們組隊十年,什麽時候見過他和妹子閑聊?”貝斯倒是覺得不錯。“反正吉神沒擺冷臉就不錯了。以我們吉神的美貌和才華,不擺冷臉,妹子應該不會拒絕他吧。”

“那可不一定。”阿笑高深莫測地捋了捋自己的長發。“萬一箭頭是彎的……”

話音未落,阿笑就被剩下兩個人一陣暴打。

“不要烏鴉嘴!”

包廂裏正熱鬧着呢,外面突然傳來刺耳的火警鈴聲。

剛剛還笑得向日葵似的大狗子瞬間收了笑,從沙發上爬起來,苦兮兮地抱怨。“靠,這個月第九次了。不會又是誤觸?我先報火警。”

“管它是不是誤觸,趕緊去解散人群。”貝斯推搡着他往外沖,還不忘撈起自己的帽子鄭重地戴上,順便回頭招呼。“阿笑、阿吉快點!對了,那妹子,來來,快跟上。”

蕭韶趕緊帶宋來來跟了上去,一邊還記得和她解釋原委。“這家酒吧是大狗子的産業。但是開業到現在才二十天,卻出現了假的八次火警報告。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驅散店裏的人。”

“哦。”一臉懵的宋來來就這麽傻傻地跟着走。

因為這已經是開業以來第九次火警警報了,所以酒吧的工作人員對于疏散人群也變得十分有經驗。大廳的人群已經疏散完畢,包廂裏的客人也被引導得差不多了。

大狗子抹把汗,喃喃自語。“難道房子真的有風水?”

“哈哈哈,這個笑話真好笑。”貝斯忍不住笑話道。“沒想到你也有迷信的一天。”

阿笑在一邊已經笑得要扶牆了。

“現代風水說的是房間的布局和朝向。”蕭韶對這一幫逃命還要說笑話的傻瓜實在是無語。

而宋來來卻對拐角一個煙霧報警器下的植物盯着看了半天,沒有加入他們的對話。跑出去好遠,她還忍不住轉過頭去看它。

“怎麽了嗎?那棵植物有什麽不對勁嗎?”時刻注意着宋來來的蕭韶出聲詢問。

宋來來遲疑了一下,小聲地對他說。“如果我說我想要那盆植物,需要給多少錢才能可以?”

蕭韶仔細看了看那植物。只是一盆紅掌花罷了,沒什麽稀奇的。他立刻轉身,直接将那盆花端了起來,再帶宋來來繼續跑路。“等會你回去的時候帶回去就行了。不用錢。”

“這樣,好像不太好。”宋來來不好意思地說。“能給我就很好了。還是請讓我付錢吧。”

她記得師父說過有給她在乾坤袋裏準備了一些錢。希望這東西不要太貴,她付得起才好。不然,她只能去師父的朋友那裏幫忙打點短工賺些酬勞了。

“不用,不用。難得吉神帶女、不,是難得吉神帶朋友來嘛,只是一盆植物而已。我是店老板,所以我做主了。”大狗子爽快地硬把花盆給她塞了過去。

“這樣我就收下了。如果以後有我能幫忙的,請盡管告訴我。”宋來來鄭重地承諾。

大狗子見此,立刻把蕭韶拉到過來頂在前面。這麽個大好機會,不把握住就是傻子了。

蕭韶努力地壓住不斷上翹的嘴角。“嗯。”

幾個人耽誤了一下,走出酒吧,已經是最後一批了。這一次果然也是假的火警鈴。連半點煙霧都沒有冒出來。但是為了安全着想,今夜還是休業,做一次全面的消防檢查。

大狗子欲哭無淚。“再來幾次,我老本都要賠完了。”

“開了八間酒吧,三個餐廳的大富豪,就不要在我們面前哭窮了。”貝斯吐槽。

“哈哈哈……”阿笑還是一個人在那裏捂嘴傻笑個不停。

蕭韶看着三個行為古怪的死黨,忍不禁想扶額。“抱歉,讓你看笑話了。他們……”

“沒關系,你的朋友很有趣。”宋來來抱着那盆紅掌,笑着答道。

兩個人正四目相對着。

周圍的人群突然發現了他們,驚喜地歡呼起來。“是‘教學樓’!”“我看到吉神了!”“是吉他手貝斯!”“嗨!大狗子看這邊。”“阿笑,我愛你,阿笑!”

瞬間酒吧外熙攘的街道便如水入油鍋,沸騰得叫人害怕。

“快撤!”大狗子叫來酒吧的保安維持秩序,和剩下的人快速從小巷子溜走了。

此時天也将亮了。蕭韶知道宋來來第二天還要工作,就叫助理開車,自己送她回去。大狗子等人本着吉神的熱鬧不湊白不湊,也跟上了車。

幸好樂隊人習慣了多人出行,助理開的是七人座的商務車,還算擠得下。

‘教學樓’樂隊助理小邱是個愛說愛笑的年輕人。“哇,居然是吉神的女、不,吉神的朋友嗎?好棒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吉神和女……”

“嗯哼!”大狗子趕緊清嗓子示意。

小邱就很識相地閉上了嘴,不敢再随便八卦。

一路車開回酒店,昏沉有節奏搖晃的車廂裏漸漸響起了各有特色的呼嚕聲。

“呼哈呼哈……”這是張着嘴巴睡得滿臉口水的大狗子。

“吱吱吱吱……”這是把帽子蓋在臉上睡的貝斯。

“哇哈哈哈……”這是連呼嚕都像在笑的阿笑。

明明只有三個人,睡着的呼嚕卻像是請了整個合唱團來,還分高中低三個音部,真是絕了。

宋來來忍俊不禁,又特意轉過頭去看着睡得很安靜的蕭韶。

醒着的時候,他看起來冷冷的,像是夜裏的霜月;現在睡着了,卻意外地顯露出柔軟的可愛來。

說起來,不知怎麽地有點眼熟。

就在宋來來絞盡腦汁地回憶的時候,車子到了目的地。“來來姐,到酒店了。你也睡着了嗎?”

“沒有。謝謝你送我回來。”宋來來小心地沒有吵醒他們,笑着和小邱道別,

宋來來在胡斌彬的幫忙下,總算是順利找到自己睡覺的房間了。

一進門,胡斌彬就忍不住好奇大發地問。“大佬,這盆花是有什麽古怪嗎?”在外面他就想問了。

“此花別名花燭。是在半陰的地方生長的植物。”宋來來剛開了個頭,就被胡斌彬搶白。

“難道是它容易招惹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胡斌彬立刻激動地大喊。“是不是那個酒吧裏經常觸動假的火警警報,就是因為這花裏的東西?”

被激動地胡斌彬吓了一跳,宋來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無奈地笑着搖頭。“不是的。只是覺得這花很漂亮,想帶回去給熙熙家裏增加一點色彩。”

熙熙住的地方是朝北的,不怎麽曬得到太陽。養一盆不怎麽需要陽光的紅掌,比較容易養活,顏色也好看,小孩子應該也會比較喜歡。

還有養腿傷的時候也應該吃點有營養的東西。熙熙一個人在家,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吃飯。

“大佬,你還真是個好姐姐。”胡斌彬許久才說出這麽一句話,明明小小年紀,卻充滿了惆悵。“宋亞熙還真是好命啊。”

宋來來聽了,卻忍不住笑了。“是嗎?你只是沒看到她辛苦的一面才會這麽說的。”

“都當上演員了,高片酬,工作又不辛苦。現在腿受傷了,還有人願意代替她工作。怎麽不好命?”胡斌彬飄到酒店的窗臺上,望着窗外的夜色,嘟囔道。

宋來來知道現在與他說什麽,大概都是說不通的。

這世上好命的人有許許多多,生下來就是有錢人家,父母雙全,童年幸福,生活順遂的人有好大一把。可惜,宋亞熙不是其中的一個。

但是想想,那孩子還活着,而這一個卻已經沒有未來可想了。又不禁覺得好命的意義和标準又不是能那麽簡單地判斷。

“那,其他的很難,但是現在,可以把她的好命分一點給你。”宋來來溫柔地将那半透明蜷縮着的小男孩摟住了。“現在你也有一個來來姐姐了。”

“大佬,你還真喜歡給人做姐姐啊。我才沒那麽弱呢。我可是堂堂男子漢,不需要那種……”胡斌彬的話說到一半,不由地自己斷掉了。

他吃驚地用手觸碰宋來來。“我可以碰到你了!你的手是熱的。為什麽,明明我沒有實體了。”

說罷,他試圖去摸玻璃窗,半透明的手直接穿透了出去。他不信邪地又去摸其他東西,但最後得出來的結論,他現在能碰到的只有宋來來。

宋來來笑了。“嗯。如果你想要別的東西,我也可以讓你觸碰到。”

“啊,是不是紮紙人燒給我那種?”胡斌彬興奮地問。果然還是個小孩子。他緊接着提要求。“我想要手機,給我燒個最新的蘋果多少來着?反正要最新的。”

“那倒是不可能的。”宋來來無可奈何地笑。“紙燒的東西,最後只是一捧灰燼和青煙而已。是不可能有靈體的。”

“那你說可以讓我觸碰到。”胡斌彬覺得自己白高興一場,小脾氣都上來了。

“是啊。但是需要特制。”宋來來正說着。

窗戶響起了輕微的敲擊聲,聽起來像是風吹動的樹葉打在了玻璃外,悉悉索索的。

“這裏是五樓怎麽可能有樹葉?”胡斌彬奇怪地對着窗外看了看,突然驚恐地大叫。“這是什麽東西!”

一只巴掌大的鳥兒在用鳥喙輕輕點着玻璃,奇怪的是這只鳥全身雪白,連一絲陰影也沒有。不對,這根本就不是什麽鳥,這就是一張折紙。

但這只紙鳥卻活靈活現地在半空中撲扇,還活潑地在玻璃上敲擊出歡快的小調來,時不時地歪過腦袋看她們,似乎在疑惑,為什麽還不開窗迎接它。

宋來來順着他的手看去,笑了起來。“是師父寄信來了。”

“這是信?”胡斌彬盯着窗戶外那只奇怪的白色鳥,好奇道。“姐,你還有師父的啊。說的也是厲害的人物,都要有個厲害的師門。”

宋來來對他悄悄改變的稱呼不置一詞,笑眯眯地應了聲。“雖然我有師父,但是我的師門也沒什麽很厲害的說法。我還是掌門。”

“啊。怪不得,姐,你這麽厲害。”胡斌彬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那你師父在信裏寫了什麽?”

宋來來打開窗戶,紙鳥便被狂風卷了進來,在半空中連打了好幾個滾,還是宋來來伸手将它接住的。

紙鳥對着宋來來的手一陣撒嬌,才鋪展開來,變成一張信紙。

“哦。就是我之前想讓他幫忙修補的東西,他已經收到了。還問我現在情況如何。”宋來來隐去不好說的,和他說明了一番。

“姐,你之前寄過什麽回去嗎?”胡斌彬問完,就看到宋來來僵硬地轉變話題。

“哎呀,不早了,得睡覺了。”宋來來飛快地鑽進被窩去了,試圖掩蓋自己的虛心。她随手将那信紙一扔,信紙在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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