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江湖有夢時》（一）三合一 (1)
◎來了來了，來姐的主場◎
宋亞熙才剛因為自己的小說取得的好收益而高興,這會就沮喪得不行。
就因為這個糟糕透頂的過選通知。
“宋亞熙女士，很高興地通知您：您已經通過了《江湖有夢時》的海選。請您于12月3日參加初選。本節目自初選起，将采取現場直播形式播出。剪輯後以《江湖有夢時》綜藝名在愛飛網播出。請您攜帶……”
要不是她的腳走不動,她恨不能現在跑上門去當面罵那個傻子。反正合約她是解除定了,就這麽偷偷摸摸地挖坑,有什麽意思啊！
但是宋亞熙卻又無可奈何地接受現實。現在項律師沒有空管她，找其他的小律師來做這個案子，想要解除她那天價不合理的合同又太難了。
這個工作,她不能推掉。
可這擺明了就是個坑啊。
哪有像她這樣已經出道的藝人去參加這樣的海選綜藝，一般也只有素人會把這種節目當真，試圖在節目中一展宏圖。
而像她這樣的圈內人早就知道這種節目的內幕了。就算在節目中表現得再出色再好也沒有用。最後的勝者都早已內定。
更何況這個節目,還是梁導為了拍攝武俠片所做的綜藝。就算是勝者，得到的獎勵也不過是在武俠片裏出演一個角色。
現在的武俠就一個字——涼。
就連之前著名導演南導拍攝的《俠女十三娘》都幾經波折,上演的評分不錯,但是票房就不太理想了。如果不是後來獲獎,恐怕連本都收不回來。
這樣投資巨大，人員豪華的商業項目都慘成這樣,其他人就更不想沾上武俠這個倒黴的題材了。更別提是去參加一個為拍攝武俠而準備的綜藝了。
宋亞熙氣得想跺腳罵人,可是她一站起來就疼得要命。“好痛。”
這下怎麽辦啊。她欠來來姐姐的本來就很多了，還越欠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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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熙發愁的時候，宋來來也沒閑着。她正努力地做出驚恐的表情。
“我倒是覺得這個畫面裏鬼看起來比較可憐。”大狗子和趙導沒說幾句,就熟練地攀好關系了。這會兒哥倆好地坐在監視器後面,看宋來來拍攝的畫面。
這一幕，本來是劇中女道士發現鬼怪，吓得不行,想落荒而逃卻怕到雙腳無力。而也正因為她動彈不得,才發現劇裏的鬼怪真相其實是早有預謀的罪犯。
“真的,看起來那個鬼随時會被來來暴打一頓一樣。”貝斯可憐那個化了特效妝的鬼，卻完全不知道，他身後半空中正飄着一個真的。
“哈哈哈……這個戲不知道為什麽特別清涼醒腦。”阿笑捋了捋自己的長發。“還是這個位置噴過風油精啦。”
風油精瓶子鬼·胡斌彬擺出一副惡臉，想要惡作劇，偷偷飄過去想吹阿笑的耳朵。愚蠢的人類，居然敢嘲笑他提神醒腦！
正拍着被鬼吓壞一幕的宋來來雙眼一瞪，什麽話都不用說，胡斌彬立刻規規矩矩地擺正姿勢，不敢惡作劇了。
趙導看這收錄進來的畫面，不由地頭疼。“真的。來來，啊不，是亞熙。真是我都被你們帶偏了。”
“哎呀，叫來來比較親熱嘛。都是一家人說什麽兩家話。”跟誰都能混成自來熟的大狗子知道趙導這是對宋來來的表現不滿意了。
但這可是吉神脫單的希望啊！
大狗子秉持着好兄弟就要努力助攻，趕緊想辦法。“我看是你這個劇本不太對頭。”
“嗯？”趙導皺着眉頭看他。
為了兄弟的幸福，拼了。
大狗子硬着頭皮把話圓回來。“你看啊，我們樂隊也辦過不少驚悚主題的演唱會。雖然電影和演唱會呢，當然是不同的題材，但是怎麽說我們都是為了觀衆嘛。觀衆說喜歡肯花錢買賬就是真好。”
趙導幹這行是一心為錢奔去的，哪可能說出反對的話。“你這話在理。”
“恐怖驚悚，圖的就是一個刺激，一個爽。對吧。”大狗子拼命地給剩下的哥仨示意，趕緊幫忙啊。
“對。”趙導拍小成本恐怖片，就是圖這個有人肯花錢買票房。
貝斯得到電波信號，也趕緊上場幫忙。但他實在是想不出什麽詞，只好幹巴巴地加一句。“是啊。”
大狗子無語。這也算幫忙。他将殷切的目光轉向阿笑。
阿笑苦哈哈地說。“這、這，哈哈哈，恐怖電影就是要恐怖才好看。”
如果現實人物腦門也能挂黑線，大狗子覺得自己這會腦門上能挂整個條形碼。這特麽什麽廢話。
把趙導也給弄無語了。他剛想開口趕人。
蕭韶開口了。“如果一部電影一個主心骨都沒有，那根本談不上真正的恐怖。最恐怖的部分，往往是人心裏信任絕對不會崩塌的卻在關鍵時刻崩塌了。女道士這邊可以設計成這樣的暗線。看似她是唯一清醒可靠的人。你看。”
趙導注意起了畫面。一個鏡頭此刻正推到近景。
宋來來的那雙眼睛，溫柔堅毅，如蒼山一般沉穩，如溪流一般清冽，只是看着，便叫人不禁生出了無限的勇氣。
在刻意做得陰暗詭秘的氛圍之中，有這樣一雙眼睛，仿佛連心底都明亮了起來。
趙導立刻自己腦洞大開，把事情圓回來。“但是在最後大決戰的時候卻死了。那個瞬間，絕對比之前所有鋪墊都更吓人。”
“是這個道理啊。所以我跟你說，趙導，現在都是這個趨勢了。您這樣的名導怎麽……”大狗子一看有戲，立刻爽快地把話題帶走，直接把趙導忽悠瘸了。
等宋來來拍完這一幕，為自己确實不夠出色的表現而犯愁的時候，趙導已經被說得五迷三道，抓着宋來來就大喊。“來來，就是這樣！”
宋來來：所以究竟發生了什麽？！
總而言之，讓她萬分苦惱的劇本就被幾個來探班的家夥，改成了符合她一貫人設的風格。這下拍起來，簡直就是本人演本人，連她的演技外挂都沒有用上，就一口氣拍完了。
宋來來真是松了一大口氣。
她想和蕭韶他們道謝，可惜因為聞風而動的路透、代拍圍攻。蕭韶他們怕妨礙宋來來拍戲，只能提前撤退。
宋來來只能希望以後能有當面道謝的機會。
劇組正式殺青已經是三天後。宋來來在離開廢棄樓之前，不忘去八樓做了一個阻礙。就是把師父給她的那一打符咒裏挑出一個來，給八樓做了迷魂陣。
這樣，有人不小心誤入，也會在樓梯上迷路，又直接回到七樓。
因為宋來來對陣法研究不深，一時半會解除不了這凝聚陰氣的陣法，只好先避免有人誤入。等師父把解決的辦法用紙鳥寄回來，她再來徹底解決這問題。
“還需要一個陣眼。”宋來來想。“得想個一般人都能注意到的才行。不然效果不行。”
“姐，你說什麽？”胡斌彬好奇地看着她在樓梯上用木簪子刻刻劃劃。
“我需要一個很引人矚目的東西，就是那種所有人一看，就忍不住集中精神去注意的。”宋來來有些發愁道。
“這還不簡單。”胡斌彬嚣張地給她打包票。“有一樣東西，絕對符合你的要求。只要是有眼睛的，就沒法不去注意。”
“什麽東西？”宋來來很有興趣地問。
“就是這個。”胡斌彬指了指宋來來背包最裏面那個拉鏈。
宋來來記得這是熙熙在得知她沒有手機的時候，非要給她準備的必備物件，幾張紅彤彤的畫着人像的紙張。“就是這個？為什麽人人都會注意這個？”
胡斌彬叉腰，得意地說。“你不知道什麽叫做人見人愛嗎？除了鈔票不做它想啊。”
“這樣啊。那還真是個好東西。”宋來來說完，就把一張百元大鈔貼在了牆上。
也不知道她的手是什麽做的。明明沒有沾膠水，那鈔票就牢牢地貼在水泥牆面上，就是用摳的也摳不下來。
“以防萬一，找個人看一下效果。”宋來來和場記小葉關系最好，就去拜托她幫自己上八樓取一下東西。
場記小葉雖然摸不着頭腦，但是看在宋來來平日裏的好人緣，還是很樂意幫忙的。
但是她徑直走到八樓，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被那牆壁上的大紅鈔票吸引，努力地伸手一摳，沒想到怎麽也弄不下來。她便哀嘆一聲，受宋來來設置的陣法影響下意識地往回走了。
宋來來見效果顯著，十分高興，想要謝謝幫忙的小葉，想着把剩下幾張百元當禮物謝她。
但是胡斌彬及時阻止了她。“你這樣，人家還以為你要侮辱她呢。我們這裏又不流行小費。”
“小費？侮辱？”宋來來聽得一頭霧水。
雖然是小小年紀，但是胡斌彬自認為可比宋來來懂人情世故多了。“你直接送錢不是不行，但是幾百塊就顯得不怎麽樣了。我看你拿這錢給大家叫奶茶，就差不多了。”
“奶茶？怎麽叫？”宋來來聽了躍躍欲試。
胡斌彬無奈地只好教。“打開手機，找一個外賣軟件……”
千裏矽步，死在第一下。
胡斌彬突然想起來了，這位大佬可沒有手機，現在出行都還用紙質版綠碼呢。他無可奈何地說。“那你把錢給小葉，說請大家喝奶茶，自己手機沒帶，麻煩她幫忙叫一個。多的零件就當跑腿費。”
“嗯，好的。斌彬，你懂得好多。”宋來來歡喜地照做了，果然得了小葉一個開心的笑臉。
胡斌彬無語：究竟誰罩着誰啊？
“你回去起碼要準備個手機。”胡斌彬如此再三囑咐道。當然不排除他看見劇組人員吃雞快樂，想玩游戲的手癢癢了。玩不了，看看總行吧。
宋來來答應了。
回去的路上，宋來來還在想，什麽時候能當面和蕭韶他們道謝呢。
“姐，方向錯了！”
“啊？”
“不對！是這一邊！”
胡斌彬痛不欲生，化身人形指南針，真是恨不得自己拖着宋來來走。他以為在這個有地圖、有手機導航的年代，路癡這種事情應該已經消聲滅跡了，但是他錯了。
這個世界上存在着，你和她指完一個方向，她就偏偏怎麽走，都走不了這個方向的人存在。
在胡斌彬千辛萬苦地把宋來來送到宋亞熙家小區樓下的時候，卻恰好碰上了得意洋洋來看笑話的龍琪。
“喲，看來骨裂也攔不住我們宋老師吃飯啊。”龍琪陰陽怪氣地開場。
宋來來還沒感覺，左手一袋菜市場剛買的新鮮雞鴨，右手一袋超市的生活用品，背上背着自己的行李，徑直越過龍琪就要上樓去。
胡斌彬：要不是我及時指路，走錯地方順道買下的東西得多一倍！
“喂，宋亞熙，你能耐了啊，搭上希董不算，連‘教學樓’樂隊的吉神都敢炒緋聞。”被忽視的龍琪真是氣急敗壞，上手就要攔住她的去路。
宋來來這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和自己說話。不對，她是在和假扮宋亞熙的自己說話。宋來來記得這是那個對熙熙語氣很不好的經紀人，也不知道對方想幹什麽，便沉默地先聽對方說來意。
“宋亞熙，別說希董現在麻煩纏身顧不上你。就算你能接觸合同又能怎麽樣？還不是要在圈子裏混。要知道你當年能從老高那裏借到那麽一大筆的錢，就是公司替你擔保的。不然，你奶奶做手術急上天也沒用，你哪來的錢。”
龍琪一口氣也不喘勻，繼續說。
“你現在倒好，忘恩負義。竟然想背叛公司。我告訴你，沒門！你最好乖乖地幹活。不然，哼！”
龍琪說完就爽了，轉身就想走。
這一回卻是宋來來攔住她了。
“幹什麽，松手！”龍琪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狠狠地扯自己的手臂，愣是把衣服都快扯開線了，也沒能從宋來來手中掙脫。
“你說、我欠了一大筆錢？”宋來來努力地套話。“為什麽？”
“你傻了啊。你當年不就是因為想救奶奶才進的娛樂圈？可惜，娛樂圈來錢再快，也要等你紅了才好說。”
龍琪不以為意，吐槽道。
“那時候你奶奶都在ICU了，怎麽等得了。要不是我們公司願意用合約當代價，給你擔保。就是民間借貸想錢想瘋了，那也沒人肯給你這麽一個沒工作沒抵押物的黃毛丫頭這麽一大筆錢啊。”
宋來來這才明白，為什麽熙熙身上籠罩着低壓的陰霾，怎麽也驅散不開。而她也想起，就是三年前，妹妹想想有一段沒有給她寄信。原來是這樣。
但為什麽沒有告訴她呢？宋來來卻也知道妹妹的性格。一定又是老調重彈。又是覺得自己當年為了讓全家活命，拿自己換了五十斤糧食這件事，已經太多虧欠，不想再添麻煩了。
“多少錢？”宋來來打定主意，問。
“什麽多少錢？”龍琪反應了一下，譏笑道。“你不是想找希董給你還這筆錢吧。那敢情好，連本帶利才一千多萬。想你那冒牌救命恩人的身份，希董不會不給你的。但是你猜，如果她知道你是假的呢？”
真救命恩人·宋來來：……
胡斌彬大笑：第一次見打臉這麽慘痛的戲碼，真想告訴她真相！
“那麽熙、我為你們工作的報酬是遠遠不夠的了？”宋來來詢問。
龍琪瞬間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了。
她憤憤地想一把推開宋來來。但是她的用力簡直像是對着一堵牆壁，完全沒有反應。最後還是若有所思的宋來來松開了手，才讓她得以離開。
“姐，就這麽讓她走嗎？要不要我去吓吓她？”胡斌彬作勢就張牙舞爪地要飄過去，被宋來來攔住了。
“姐，你怎麽能放過她！”胡斌彬氣憤地直跳腳。
“因果自有報應。你這樣做，只會讓你自己陷入不義。更何況，你看。”宋來來輕指了一下龍琪的腳下。
胡斌彬眯起眼睛一看，真的有許多扭曲的黑影伸展着如細長手指一般纏繞上了龍琪的雙腿。“姐，所以那些究竟是什麽？”
宋來來只是笑笑，并沒有回答他。
“姐，你告訴我嘛。”
“很難說明。你自己看她下場就知道了。”
而進了屋子，一人一飄所面對的，又是一座堆滿垃圾的屋子。
宋亞熙簡直就跟在沙發上生根了一般，醒着也窩在沙發上，吃飯也是在沙發上，連睡覺的被子都在沙發上。大概除了要上廁所，她的那根拐杖是完全沒有用場的。
“熙熙？”宋來來進來先是一愣，緊接着有些擔憂地沖過去。“你怎麽了？”
宋亞熙正埋在枕頭裏哭得稀裏嘩啦，沒想到宋來來這個時候回來，臉上挂着淚珠傻乎乎地擡頭望着她，老半天沒有反應。
“熙熙？”宋來來将沙發上的被子三兩下折疊起來放到一邊，伸手摸宋亞熙的額頭。“哪裏不舒服，你的臉看起來很難看啊。”
“很難看？應該不會難看吧。”宋亞熙看着自己眼前光彩照人的宋來來的臉，覺得自己被路人誇獎是女配裏最上相的可不是吹的。
過了許久，她才想起來，這是老家說人是不是生病的形容。宋亞熙不好意思地笑。“哈哈哈，我可能剛起床都睡傻了。來來姐姐，我沒有不舒服啦。”
“可是你的臉看起來很沒有精神。”宋來來的目光在屋子裏一掃，就知道宋亞熙不健康的原因了。
全是不健康食物的外賣，而且看這個數量，也不是照一日三餐吃的飯。加上剛剛說她才起床，現在可是大中午的，作息也混亂得一塌糊塗。
“真的沒事啦。”宋亞熙說着話，還不老實地眼神飄忽，忍不住去看手機屏幕。
宋來來看着她那濃厚的黑眼圈，蒼白的臉色，和沒有一絲血色發青的嘴唇，真是心疼極了。這個孩子真不會好好照顧自己。
一想到此，宋來來不由地長長嘆了一口氣。“你午飯還沒吃吧。”
“嗯。”宋亞熙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上一頓什麽時候吃的來着，她為了趕小說更新，拼了個昏天暗地，都記不得了。
“那你先去洗漱一下。我幫你做你喜歡的三鮮面。”宋來來說完，宋亞熙就忍不住咽口水。這可是她最喜歡的家鄉菜之一，在外面想吃到這一口，那就真是太難了。
宋亞熙迫不及待地要伸手去摸拐杖，還沒摸到，就被來來姐姐一把抱了起來，三兩下抱去了盥洗室，還周到地提供了一張坐的椅子。
坐在椅子上刷牙洗臉，這是什麽皇帝待遇！
宋亞熙一邊刷牙，一邊美美的哼起了歌。
有姐疼的娃真是寶啊。
她不知道的是，外頭正有個瞧不見的在偷偷上眼藥。胡斌彬跟在飛快收拾屋子的宋來來身後嘀咕。
“哼，你也太寵她了吧。你看看把垃圾到處亂扔，吃飯都吃外賣，還日夜颠倒玩電腦手機。你應該要罵她才對！”
“為什麽要罵她？”宋來來奇怪地問，手上的動作卻沒有放慢半分。
“這、這是因為……”胡斌彬卡殼了老半天，才想到下文。“因為這些都是不對的啊。”
“确實。但是垃圾放着沒扔，吃飯選外賣，都是因為她腿受傷了行動不方便。”宋來來還是選替宋亞熙說話的這一頭。
“我看她就是懶。”胡斌彬吐槽。“那日夜玩手機呢？這對身體不好吧。”
“确實。但是她一個人呆在家裏玩那個也沒辦法。我看就是劇組的人休息的時候也經常玩那個手、對，手機。這麽看來所有人都喜歡玩的話，玩應該也很正常。”
宋來來說罷，還加了一句。
“窗簾都沒拉開。熙熙可能是不知道時間吧，所以才日夜颠倒了。”
胡斌彬：這是什麽奶奶寵小孩的劇本！
“好了，房間打掃好了。我做飯去了。斌彬，幫我看着一點熙熙，萬一她要是摔倒什麽，第一時間來喊我。”宋來來放下袖子，快步沖進廚房，得抓緊時間了。
胡斌彬無可奈何，“切”了一聲，悶悶地去守宋亞熙了。
等宋亞熙從盥洗室出來，面對的就是一個嶄新的房間。她看着亮晶晶簡直像打過蠟的地板，一塵不染的玻璃窗，整齊的櫃子，不由地感慨。“哇！來來姐姐動作也太快了。”
“熙熙，可以吃飯了。”宋來來得到胡斌彬的通報，趕緊出來接宋亞熙。
“什麽，面都已經做好了嗎？”宋亞熙大吃一驚。她才進去三十分鐘不到，來來姐姐簡直像用了快進鍵，居然把打掃做飯都一口氣做好了。
而且聞起來好香啊。
宋亞熙被宋來來抱到餐桌前，對着自己那一碗放了大蝦、黃魚和蛤蜊的三鮮面，不禁流下了感動的口水。
她先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舀湯，嘗了一口，那濃郁的鮮湯仿佛一瞬間将她帶回了奶奶家。家鄉的滋味，不管隔了多久，都像是存在味蕾的保險櫃裏似的，怎也不肯随時間褪色。
“真是太好吃了。”宋亞熙飛快地幹飯，餓得好似三天三夜沒吃飯了似的。
宋來來趕緊勸說。“別慌別慌，我做了好多呢。慢慢吃。”
宋亞熙抱着碗，溫熱的蒸汽燙得視線都有些模糊。滴進碗裏的才不是什麽悲傷的眼淚，只是沒忍住的欣喜罷了。
“對了。姐姐，給我你的銀行賬號，你替我代班的報酬我轉賬給你。”宋亞熙嗦着面說道。
“吃飯不要說話。慢慢吃。”宋來來雖然不是很明白什麽是銀行賬號，但是宋亞熙的意思她還是能理解的。宋來來搖頭。“我不需要。你自己拿着。”
“這怎麽能行呢？姐姐，這是你理所應當的得到的。我本來請你幫我代班就已經很卑鄙了，還霸占姐姐的酬勞，那我豈不是真的無藥可救。”宋亞熙下定的決心，是不肯改的。
就像這麽三年來，無論她覺得自己有多辛苦難過，她都撐了下來，絕不肯半途放棄。
只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之後，她才知道當初做下向民間借貸欠錢的決定是多麽愚蠢。為了擔保，和這個無良公司簽約更是蠢得不能再蠢。
雖然她并不後悔。因為她救下了奶奶。這就足夠了。
不過，現在得想辦法拜托那兩只不斷趴在她身上吸血的臭蟲才行。宋亞熙想到這裏，又不由地想嘆氣。
希董那邊要是能順利解決麻煩，那她的麻煩就不算什麽麻煩了。這也多虧了來來姐姐。
“來來姐姐，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宋亞熙認真嚴肅地說了下去。“我就再也不跟你好了。”
這個孩子氣的發言真是叫人無可奈何。
宋來來笑了。“那好吧。不過，我沒有銀行賬號，你可以先替我保管嗎？”
“啊，這不……”宋亞熙正要争辯。
“如果我需要買什麽東西，就麻煩你幫我付錢，這樣可以嗎？”宋來來把她争辯的話語堵得嚴嚴實實，叫她沒了辦法。
最後糾結的宋亞熙還是拿她那狡猾的來來姐姐毫無辦法。
這世上怎有人如此溫柔，卻叫人半點沒辦法拒絕。
“嗯。”宋來來溫柔地摟着她，摸了摸她的頭發，像小時候一樣。“去睡吧。已經不早了。”
“可是我睡到大中午的，不困……”宋亞熙一邊說着，看到宋來來的眼睛，竟然不由地就打起了哈欠來。“奇怪，怎麽突然困了起來。姐姐，我去睡了。”
宋來來抱她進卧室，給她蓋上被子，這才将自己偷偷塞到對方口袋的安神符取回來。
“姐，你為什麽對她這麽好？”胡斌彬羨慕嫉妒恨地問。
“我也會對你好的。來。”宋來來從袖子的乾坤袋裏掏出了一張白紙，手指靈巧地翻動，一只栩栩如生的紙鳥便展現在了她的手心。
“哇！”胡斌彬期待得整個人都趴到了宋來來的肩膀上，脖子伸得老長。也就看得見他的是宋來來，換個人非得吓死不可。胡斌彬看了半天，奇怪道。“姐，這個紙鳥怎麽不會動啊。”
“別着急。等我一下。”宋來來笑着繼續拿出硯臺和毛筆，從一個小瓶子裏倒出一滴閃爍着光芒的液體，研磨之後，用毛筆尖沾了，在紙鳥上輕輕一點。
紙鳥被點上眼睛，身上頓時拂過一層光芒。先是鳥喙微張輕快地叫了一聲，緊接着是紙鳥歪了歪腦袋，抖了抖翅膀，翹了翹尾巴尖尖，如真的鳥兒一般活了過來。
“你想要的紙鳥，以後它就會一直跟着你，也可以用這個向我寄紙信。”宋來來松開手，紙鳥立刻蹿到了空中，可愛地飛到胡斌彬身邊。
“啊，那，那它叫什麽名字？”胡斌彬歡喜地和那紙鳥繞着飛。
“你來取啊。”宋來來笑着說。
半空中的胡斌彬頓時兩眼閃亮亮地望向了宋來來，可愛極了。“真的嗎？我要叫它，小啾。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很棒的名字。”宋來來溫柔地說。“那也請你以後好好對待小啾，可以嗎？”
“嗯嗯。”胡斌彬簡直歡喜得不行。
安撫好了胡斌彬，宋來來才回歸自己今夜的正題。
宋來來坐到宋亞熙的床邊，悠悠地長嘆了一口氣，從乾坤袋裏掏出了一枚油脂般細膩潔白的玉镯子。
這玉镯子看起來有些奇怪，被雕刻成兩條互相頭銜尾的小蛇模樣，蛇鱗都片片分明，十分生動。
一陣夜風鼓進室內，揚開了簾子，将那皎月的光芒迎了進來，滿目明亮。玉镯沐浴在月光下，竟然發生了詭異的異變。
那兩條玉蛇竟松開了口，扭動着分開來了。
宋來來用指尖将其中一條手指粗細的玉蛇捏了起來，放到了宋亞熙左手邊，口中無聲誦念。玉蛇張開了血盆大口，露出了芝麻粒一般的獠牙，一口咬在了宋亞熙的食指上。
“嘶，疼！”宋亞熙頓時整張臉都皺成一團，好似要因為疼痛蘇醒過來。
宋來來将安神符又放到了她枕邊，宋亞熙便又重新陷入沉睡。
再看那玉蛇已經因為吸吮了宋亞熙的血，身上的白色鱗片泛起了淡淡的粉紅。
宋來來将玉蛇摘回下來，貼在了自己的左手腕上。那玉蛇便慢悠悠地繞着手腕爬動，最後繞了她的手腕一圈咬住了自己的尾巴，就此停止活動，看起來又像是一只形狀奇怪的普通的玉镯子。
接下來宋來來又給另一條蛇喂了自己的血，将那玉蛇化作的玉镯子套在宋亞熙的左手腕。
“姐，你這是在做什麽？”胡斌彬和紙鳥一塊從窗戶鑽了進來，好奇地看着宋來來動作。
“只是一層保險而已。”宋來來笑着回答。
此乃替身之法。
宋來來最後溫柔地撚了撚宋亞熙的被角，剛要離去，就看到了宋亞熙床頭櫃上正在充電的手機閃爍着亮了屏幕。
“《江湖有夢時》……這是什麽意思？”宋來來詢問胡斌彬。
“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新的綜藝節目的名字吧。這個經紀人真不做人，明知道宋亞熙骨折了，還給她派工作。”胡斌彬雖然年紀不怎大，但是倒比宋來來懂常識。
“工作我可以幫忙。但是她為了想想欠下的債務好像很龐大。”宋來來嘆氣。“要是我能幫她還掉就好了。”
“姐，那可是民間借貸，應該是違法的。如果有律師介入，應該可以免掉一部分的利息，如果能先還本金，那就好辦多了。”胡斌彬說起來頭頭是道。
“律師？那我要從哪裏去找這個人呢？”宋來來追問。
“我覺得普通的律師應該沒辦法。找最好的律師才行。但是好律師的雇傭費也很貴。之前希董介紹給宋亞熙的項律師，那種人收費都是按分鐘算的，沒有人脈關系還找不到。”胡斌彬說了一大堆，把宋來來都說懵了。
宋來來暈乎乎地問。“斌彬，能不能直接說我該怎麽辦？”
“首先就是要有錢。姐，你還是好好工作吧。我看還是娛樂圈來錢快，可能性大一點。”胡斌彬飛到手機邊，指了指屏幕。“現在綜藝錢都不錯，姐，我看你去這個吧。”
宋來來似懂非懂地點頭。
這就是傳說中的學渣給學脆講題，一個敢講一個敢聽。
離題得那叫一個十萬八千裏。
“斌彬，我有一件事可以拜托你嗎？”
“當然可以了，姐，你說。”
第二天清晨，難得睡了一個作息正常的整覺，宋亞熙起來的時候都覺得自己連身體都輕盈了許多。她低頭一看那鬧鐘。“哇，居然才早上七點鐘。”
宋亞熙興奮地拄着拐杖，一路跳到客廳。到這裏就已經聞到了濃郁的香氣。她往餐桌上一看，立刻眼睛都快笑沒了。
“啊，是炸小魚。這個配粥吃最好了。來來姐，謝謝你為我做早餐。來來姐……不在廚房？”宋亞熙蹦噠到廚房，只看到熱騰騰的小米粥，沒瞧見人影。
她歡喜地拿了碗盛粥，又給姐姐也盛了一碗，打算去喊姐姐吃早飯的時候，轉遍了整個房子，這才發現姐姐居然哪都不在。
“別喊了。姐不在。哼！”胡斌彬一路跟在她後面飄着，酸溜溜地說。“要不是姐叫我在這裏保護你，我才懶得理你呢。喂，瘸腿了就不要亂走了，趕緊吃飯去。姐四點起來給你熬的粥。”
宋亞熙這個時候才看到餐桌上小魚幹碟子下壓着一張紙。“好好看的字。哦。是來來姐姐留給我的。什麽！她怎麽知道《江湖有夢時》的？”
宋亞熙吞了吞口水，苦澀地說。“不是的，來來姐姐，我真的沒打算給你添這麽多麻煩。”
空蕩蕩的室內安靜極了，沒有一絲回應。
當然，只是宋亞熙的視角。
胡斌彬看她沒事，趴在窗戶上呆呆地望着外面晴朗的藍天，呢喃。“不知道姐那邊現在怎麽樣了？”
正如胡斌彬預料的，宋來來這邊有點小麻煩。
《江湖有夢時》是一檔海選綜藝，是為了一部武俠片做選角和宣傳預熱。綜藝拍攝地就是将來武俠片拍攝地，一個名為六合鎮的古鎮。
一被綜藝雇傭的大巴送到鎮門口，宋來來就迷失了方向。明明下車前有工作人員說進了鎮子就會有引導員，但是宋來來順着人流走着走着，不知不覺就進了小巷子。別說引導員了，連路人都沒有了。
兩邊的土磚砌就的圍牆被時光打磨得別有一番滋味，牆角的青苔和牆上蔚藍清澈的天空相得益彰，共同構成這條小巷子的幽靜氛圍。
正是午後好時光，陽光明媚地灑在身上，叫人暖洋洋的。
宋來來卻急得就差滿頭大汗了。
通知函上可寫着，要在下午三點前到達燕山巷366號，否則就會被淘汰。
宋來來都拿出了她壓箱底的絕招——羅盤，居然還找不到路。
說來也奇怪，這羅盤就是在汪洋大海之上也能準确地為她指明方位，怎麽在這看似平平無奇的小鎮失效了。難道是這鎮子有什麽古怪？
随即宋來來又想了起來，師父給她授課的時候說過，古時的鎮子常常會在建立的時候将陣法隐藏其中。越是完整保存下來的古鎮，陣法的威力越是強大。
當然，絕大多數，就是個叫做風水的迷信。
師父還給她說了個太師祖坑蒙拐騙的例子，哦不，在塵世賺取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