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pisode 所謂妖界
——>>「這裏是……妖怪的世界嗎?」
聽到松內琉璃子說她不要再演下去,要罷工的話時,我腦袋裏一瞬間閃過了很多個念頭。
第一個念頭就是‘啊,松內大小姐真任性呢’,第二個念頭是‘和松內琉璃子一起工作的導演、演員還有其他的工作人員都好苦逼’,第三個念頭則是‘松內大小姐不工作了,那劇組肯定要休息了,去問敦賀大神拿簽名吧’,但還沒等我把第三個念頭付諸于實際行動,松內琉璃子又出狀況了。
“既然你們沒有給我請替身演員的話……我就自己找好了,”她臉上帶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朝我走了過來,我霎時間産生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結果真的靈驗了:“你不是為了錢什麽都肯做的嗎?那就代替我去做那些危險動作吧,如果導演真的認可了你的話,報酬随你開,怎麽樣?”
……随我……開?
……那我可不可以直接把你從出道到現在賺的錢全部納入自己的口袋裏?!
我忽然有一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碰到冤大頭不狠狠地宰上一刀豈不是委屈了自己!這次我倒是也不怕松內琉璃子賴賬了,畢竟她是在這麽多人面前說出口的啊,以她這麽傲慢又要面子的性格,不擔心這次她再否認了!
不過……雖然對方開出的條件無比地誘人,但是虎徹在我耳邊說如果我受傷了的話,作為土地神的通力也會由傷口受傷的程度而産生負增長的狀态,會更容易使別的妖怪透過土地神的氣息來吃掉我後,我猶豫了。
到底要不要答應呢?答應了光明就在眼前,房子,食物,鈔票,仆人,車子……
我似乎都能看到一張張的紙幣從松內琉璃子的口袋裏飛出來,然後在我面前飄過來又晃過去的景象了!等我有了錢,我就可以把家買回來了,爸爸的賭債也可以償還掉了,媽媽也可以接回來家裏了……
“好!”為了不再過無家可歸流離失所的日子,我氣勢洶洶地答應下來。
松內琉璃子大概只是想拿我等小民彰顯一下她至高無上的地位而已,所以沒料到我居然這麽簡單地就答應下來,一時間有點反映不過來,呆住了。
不過底氣在那裏,她始終是個藝人,而我只是個賣披薩的,怎麽能比的上她呢?于是松內琉璃子很快又把那副膛目結舌的表情收了回去,雙手環抱住胸口,一如既往地輕曼道:“那就請新開監督先拍摔下陽臺的那一幕吧。”
看着松內大小姐一副‘反正沒有我在你們肯定什麽都做不了’的表情,我握了握拳,鬥志十足:我一定要讓導演認可我!不就是個替身的鏡頭麽,誰不行啊!充滿光明的前途,我來了嗷嗷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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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可以嗎?”
“不行就別勉強,琉璃子的話你不用管她的……”
給我化妝選衣服的化妝師和服裝師都滿面擔憂地看着我,一邊奉勸我不要跟松內大小姐賭氣而讓自己受傷,一邊手腳麻利兢兢業業地幫我把和服換好,妝面化好。
我擺了擺手,表示沒關系,自己不是因為和松內琉璃子置氣才準備接下這一票的行當。
我老爸賭桌上大大小小多少仗都打過來了,債主不說幾千也有幾百,天天踹門在我家外牆上潑油漆的不甚少數。出門遇到追債的,摸爬滾打,各種受傷經驗從小就被鍛煉出來,當個替身演員我還慌什麽啊?真場面都經歷不少了。
然而因為我只是個臨時的替身演員,所以松內琉璃子也不是完全沒事了,該她露臉的鏡頭還是她演,我只是承接了部分具有危險性和高難度的戲份而已。
走到三樓的陽臺上,新開導演跟我們講解了一下站位,等劇組人員和工作人員都各就各位後,新開誠士一聲令下:“Action!”
……
當我照着導演的要求,從三樓的陽臺一躍而下後,我整個人都驚呆了,因為身下并沒有之前的工作人員鋪好防止我受傷的軟墊,而是硬梆梆到了極點的水泥地。
我很慶幸自己摔在水泥地上還一點兒都沒感覺到疼痛,檢查了一□上也沒有傷口,但是……這裏是哪裏?
新開導演呢?松內大小姐呢?敦賀大神呢?其他的工作人員呢?
身邊沒有擋板,沒有燈光,沒有攝影師,沒有鏡頭,什麽都沒有,眼前只有灰蒙蒙的一片霧霭。
“這裏是哪裏啊?”
——裏是哪裏啊?
——是哪裏啊?
——哪裏啊?
——裏啊?
——啊?
我驚慌失措地四周環顧,可是除了霧氣什麽都看不到。我的聲音從脫離嘴邊開始就不停地一圈一圈擴大,接着形成怪異而又夾雜着奇怪雜音的回聲沖回我的耳邊,震得我耳膜‘咚咚咚’地響。
難道我是掉入了一個異次元空間麽?怎麽辦?虎徹和鬼切呢?這裏難道只有我一個人?
不安的情緒逐漸逐漸蔓延,侵占了整個大腦,我不敢動,生怕霧霭裏有着會襲擊人的怪獸會一下子沖出來,可是不動我也驚駭的不得了,因為不走就沒有出路啊……
“香菜大人!”
“香菜大人!”
我正蜷縮着身體把自己團成一個毛線球狀,想要想清楚到底是自己踩出一條道路來還是幹脆等人來救援,等不到就死在這裏好了,鬼切和虎徹的聲音就透過茫茫的霧氣傳了過來。
我驚喜地擡起頭,接着便看見兩個帶着熟悉面具的童子着急地撥開層層霧霭,向我這邊飄過來。
“找到香菜大人真是太好了!我們好怕你已經被妖怪吃掉了!”
“如果香菜大人出了什麽事情的話我們該怎麽辦啊……巴衛大人已經不在了,神社只剩下香菜大人了……嗚嗚……”
鬼切和虎徹兩個人手裏都提着一個複古式的燈籠,邊抹眼淚邊balabala地朝我說着話,我被他們倆這麽一說,頓時對這個地方有了一個淺顯的理解:“這裏是……妖怪的世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