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 2
“當時溫霆江是賭你們能一直走下去的唯一一個人。”
邱南的話讓林檬不禁愣了愣，後不自覺地抿緊嘴，心裏一陣翻江倒海。
當初溫霆江有多麽的堅信，今日就有多麽的諷刺。
她不自在地笑着掩飾過去，說：“我看他現在也過得挺好的，逍遙自在，新歡無數。哪比得上我們這種關系純潔的？”
邱南有些沒好氣，什麽叫他們這種關系純潔的？咕哝一句，“我就是一替你收拾爛攤子的，還能有什麽關系。”
最近才新婚的邱南整臉都寫着“春風滿面”四個字。林檬看他一臉幸福，表示單身狗傷不起啊。
“是啦是啦，邱醫生，誰不知道您剛剛新婚燕爾，春風得意呢？”語氣惋惜地揶揄道：“周師姐那樣的醫學界大美人配你也太可惜了。”
一番話引起邱南大笑，林檬也不自覺地跟着笑了起來，爾後兩人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溫霆江目光似不經意地向笑聲傳來的地方掃過去，即使離得這麽遠他也看得很清楚，他眯起眉眼，沒什麽表情地回過頭，眼裏有什麽轉瞬而逝。
可能是過了太久，他竟然有些不敢置信那人真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雖然是跟另一個男人一起。
“怎麽了，你認識他們嗎？”對面坐着的馨雨柔柔一問，卻被他的眼神涼了一身。
“沒什麽。”他沒什麽情緒地回了一句。
馨雨聽他這麽回答，便知道他沒有再說下去的意願，便機智地閉上嘴巴不再多問。
邱南堅持要請客，林檬也不矯情，大大方方地讓他請了。林檬四年沒有見到故人，今天見到邱南其實心裏很高興。
邱南敲了敲發呆的林檬，笑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了，我還要等人。”擡起下巴往溫霆江那個方向努了努。她這次回國的目的可不是只為了找故人敘舊的。她本意本就是為了溫霆江，現在跟邱南走，那她的心機豈不是白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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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南眼裏的笑意斂了些，“你當年也是為了他走，今日再為他而來，确實合情合理。”
當年發生了那些事，他雖然不贊同她的做法，可覺得她放下一切再重來的心态畢竟是好的。
邱南默了幾秒，後說：“不過這次回來就別再出去了，外面怎麽都比不過這裏好。”這裏至少有她的家人，有什麽事也有個照應。
林檬聽了心頭一熱，語氣難得帶着一絲真切的情緒，“我應該不會再走了。”
邱南卻抓住了一個詞，應該……
他嘆氣，問：“有按時吃藥嗎？最近情緒怎樣？”
“那麽看了我今天的表現，邱醫生有何診斷啊？”她狡黠一笑，“我的醫生難道沒有定期準時給你彙報我的情況？”
“你看上去是挺不錯。”他眼色暖暖，“每個精神科醫生都有義務替病人的隐私保密，我雖然認識對方，可是對方也是不會随随便便跟我分享你的病例的。”
她毫不在意地笑道：“那就好。”
邱南卻不知道她所謂的那就好是指看上去不錯，還是他并不十分清楚她的情況。
最後只能溫和地摸摸她的頭，“你就是心大，別想那麽多了，放松情緒最重要。”
林檬笑着躲開他的手，“邱師兄，嫂子會吃醋呢。”可還是鄭重地對他倒了聲謝，“謝謝你，這麽多年以來。”
或許有時候人就是要狠狠地摔一跤，才知道這種關懷的可貴。
錦上添花并不難得，雪中送炭才是難能可貴。
“沒事，我和你嫂子都支持你。”
林檬看得出邱南真的很幸福，真心地祝福道：“好好珍惜你的婚姻，別像我，最後落得一身灰。”
“林檬……”
她眨了眨眼，搶着說：“不過，你不會的。”
邱南不同，她知道他是絕不會允許自己步上離婚之路的。
她苦笑。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是一念之間，只要堅持下去了，或許誰也不會走到離婚的局面，但她和溫霆江就是做不到。而這個事實不止一次地令林檬心酸。
邱南最後看了眼溫霆江，還是有點不放心地道：“我很欣慰你放下了過去，可別把對方逼得太緊。”或者是把自己逼得太緊。
見林檬不出聲，他語氣帶了絲嚴肅，“情緒波動大是大忌，明白了嗎？”
“我知道我知道，這話我聽得都快長繭了。”
他沒好氣，“走了。”
“走吧走吧。”
林檬送走了邱南後就打了個電話給周楠楠，“喂，師姐，我把借走的你老公，毫發無損地送回去了。”
周楠楠現在懷了兩個月的身孕，不易外出，正躺在沙發看電視跟林檬講電話，“盡管借走，他在家我更煩呢。難得你回來，他才肯出門呢。”
“他這不是心疼你呢，下次等你身體沒那麽不适了，我再請你們吃飯。”
“好呀好呀，我也很久沒見你了也想見你一面。”
林檬又是寒暄了幾句才挂了電話。
林檬不想周楠楠因為他們的見面而覺得不舒服，哪怕是一丁點，林檬也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踩着高跟鞋到了隔壁的咖啡廳，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百般無聊地攪着手裏的咖啡。
從她這個角度就能一眼望出去，把外邊的景觀一覽無遺。
等了約莫半個小時，她有些不耐地擡起腕看表。
吃個飯都這麽久，溫霆江你是屬龜的嗎？
溫霆江看了眼面前還在慢騰騰用餐的馨雨，開口問：“吃好了嗎？吃好了我送你回家。”
之前不管她吃東西有多慢他都不曾說什麽，這次開口催促她倒是頭一次。
不過溫霆江跟她吃飯的次數是五個手指頭都能數得出來就是了。
她能看得出來他沉靜的面容下所掩藏的一絲煩躁。
馨雨優雅地放下刀叉，拿起手巾抹淨唇角，緩緩說：“不吃了，我們走吧。”然後站起來跟在他身後走出去。
果然溫霆江一出現在門口，已經等得不耐煩的林檬明顯雙眼一亮，直勾勾地看着他，望石欲穿的眼神。
溫霆江忽然就有種錯覺。
他就是她砧板上的一塊肉，等着被她生吞活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