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咒靈太難吃了(夏油傑):那你的……馬,有什麽奇怪的表現嗎?】

奇怪的表現?蜜柑看向了傩子,然後對上了傩子那雙流着淚的眼睛。

“怎麽哭了?”蜜柑頓時有些心疼自家馬兒,她伸出手擦了擦傩子臉上的淚水,又捧着傩子的臉仔細看了一會兒,終于被她看出了不太正常的地方。

蜜柑的手撫上了多出來的眼睛的眼側,擔憂地問道:“傩子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呀?怎麽這兩只眼睛都在翻白眼了呢?”

沒想到問完之後,這兩只眼睛的白眼翻得更高了,這讓蜜柑感到了擔心,她趕緊拿起手機給夏油傑發消息。

【蜜柑:我的馬吃了兩面宿傩的手指之後開始翻白眼了,怎麽辦呀!】

【咒靈太難吃了(夏油傑):先別慌,你拍張照片發給我看看吧。】

蜜柑勉強鎮定了下來,她打開後置攝像頭,咔嚓給傩子的臉拍了個特寫,然後發送給了夏油傑。

雖然傩子有四只眼睛,但是夏油傑今天看到被悟子踩在腳下的那種怪東西都不覺得驚訝,他應該也不是個普通人,或許在他們的世界,像這種反常的事情也很常見吧。

話說回來,就算夏油傑對傩子有什麽壞心思,蜜柑也毫不擔心。

雖然她沒有證據,但是種種表現證明,青青大草原或許根本就不在現實中的日本,如果說日本有面積這麽大的沙漠,那根本瞞不住的吧。畢竟這個國家本來就只有一丁點大啊。

如果夏油傑有什麽壞心眼,他也找不到青青大草原的所在吧。

将傩子的大頭照發給夏油傑之後,對方立刻回複了消息。

【咒靈太難吃了(夏油傑):快跑!】

【咒靈太難吃了(夏油傑):讓你那匹大白馬帶你走,你不覺得你的馬這個花紋和眼睛不太對勁嗎!】

蜜柑有些遲疑地看向了傩子,只見傩子還是原本的那副可可愛愛的樣子,它的眼睛和花紋并沒有一絲絲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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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啊,蜜柑撓撓頭。

【蜜柑:不會啊,我覺得挺正……】

發過來的消息只有半截,後面明顯斷了,似乎是匆忙間發出去的,甚至沒有辦法打完整。

【咒靈太難吃了(夏油傑):你還在嗎?蜜柑?】

【咒靈太難吃了(夏油傑):??】

夏油傑瞪着自己的手機陷入了沉思,對方明顯是一句話沒有打完就發了出來,然後就再也沒發消息過來了。往好處想,或許是對方的手機沒電了,但是……

夏油傑翻出了剛才蜜柑給他發的照片,照片裏那匹粉色的大馬身上有着怪異的黑色咒紋。

若是一般的人或許還沒有見過這種東西。但是他是特級咒術師,他的摯友是禦三家之一五條家的接班人,所以他知道這種東西。

這是屬于千年前的那位詛咒之王——兩面宿傩的專屬咒紋。

更別提那匹馬臉上的四只眼睛了,傳說中的詛咒之王就是一個有着四只眼睛的殘暴詛咒師。

夏油傑有些急了,那匹馬的特征明顯就是兩面宿傩的特征,如果……

他是說如果,這匹馬成為兩面宿傩的受肉,讓兩面宿傩在它體內複活的話。

想到這裏,夏油傑直接給蜜柑打去了視頻電話,但是那邊卻遲遲沒有接通。

——

蜜柑的手機一直在響,但是她根本沒時間去看自己的手機,只因為現在面前有更大的麻煩需要她解決。

本來她跟夏油傑發消息發得好好的,卻突然聽到旁邊傳來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那個聲音怎麽說呢,高亢中帶着瘋狂,像是在精神病院裏關了八百年終于被放出來了一樣,他大聲地笑着。

“哈哈哈,這迎面吹來的風,許久沒體會的滋味啊!咒靈的肉真是沒勁,人類呢?女人呢?小孩在哪裏!”

蜜柑猛地僵住了,青青大草原上怎麽會有男人的聲音?這裏不是只有她一個人類嗎?惠是小刺猬不算。

她的脖子仿佛裝了齒輪一樣咔咔咔地轉動了起來,将脖子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扭了過去,然後發現那個方向沒有人,只有傩子一臉無辜地站在那裏。

咦?可是她明明聽到有男人的聲音。蜜柑有些吃驚,往前走了兩步,這才發現傩子的另一雙眼珠正在轉動着,一張嘴長在了傩子的側臉上,正哈哈大笑着說着狂妄的話語。

那張嘴笑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準備做什麽,突然發出了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雞一樣的叫聲:“怎麽,怎麽回事!我的手呢?”

“你是誰?”蜜柑警惕地問道,“你為什麽在傩子的身體裏?”

于是傩子臉上那雙眼睛猛地轉向了蜜柑,像是被什麽兇惡的野獸給盯上了一樣的感覺,讓蜜柑猛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抿了抿唇,頂着那雙眼睛裏毫不掩飾的惡意繼續詢問:“兩面宿傩?”

“哦?看來你認識我?”那雙眼睛又稍稍轉動了一下,一下子看着蜜柑,一下子又将視線投向了惠,“女人,小孩,你們是我的祭品嗎?”

惠雖然年紀很小,但是他對情緒的感知很敏感,可以分辨出一個人真實的情緒。

于是他上前一步擋在了蜜柑的身前,稚嫩的小臉上寫滿了凝重,在他的影子裏,一黑一白兩條幼犬竄了出來,一左一右站在惠的兩邊,沖着兩面宿傩汪汪叫着。

蜜柑愣了一下,她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被一個小孩子給擋在身後……

蜜柑上前了一步,雙手穿過惠的腋下直接把他給抱了起來,本來一臉兇狠與兩面宿傩對峙的惠頓時驚了,晃蕩着兩條小細腿發出驚呼。

蜜柑将惠放在了悟子的馬鞍上,惠下意識抱住了悟子的脖子,而悟子只是打了個響鼻,對此并無意見。

倒是兩面宿傩眯着眼睛盯着惠看了半天,又看了看還在圍着他兇狠地發出奶音的兩只小狗。

他将兇狠地眼神收了回去,表情倒是一下子顯得生動了起來,他看向了惠:“你這術式,有點意思,你叫什麽名字?”

惠聽到了兩面宿傩的話,剛剛面對蜜柑時的柔軟表情瞬間消失不見,臉上又換上了超兇的表情:“我叫小島惠!”

蜜柑旁觀了一會兒算是有點弄明白現在的狀況了,本準備說點什麽,突然被惠一句話給吓到了,她轉過頭對上了惠異常認真的表情,有些懵:“你不是姓禪院嗎?”

惠的臉頰微微紅了起來,他低下頭嘟囔着:“可是我想和甚子爸爸一個姓,甚子爸爸是蜜柑姐姐的馬,那他一定跟你一個姓吧。”

話這麽說是沒錯,但是還是覺得哪裏怪怪的,蜜柑撓了撓頭,一時間竟然想不出哪裏有問題。

突然淪為配角的兩面宿傩不高興了,他哼了一聲,将大家的注意力又拉了回來:“哼,那我就把這個女人吃了!”

這話聽得惠又緊張了起來,蜜柑一邊把惠按在悟子的馬鞍上,一邊無語地看向了兩面宿傩,或者說是傩子的方向,有些無奈地喚了一聲:“傩子。”

從自己身體裏突然發出另一個人的聲音開始,就吓得僵在原地不敢動彈的傩子頓時嘤了一聲,噠噠噠地跑到了蜜柑面前,委委屈屈地就要往蜜柑的懷裏拱。蜜柑趕緊伸出手按在了傩子的大腦門上。

近距離看着傩子臉上長出來的那張臉,顯得更加掉san了。

還好傩子本身就長得很離譜,它原本就長着的四只眼睛成功讓蜜柑在見到它長出第二張嘴時沒有感到太過恐懼。

“等一下傩子,你能控制你的身體嗎?”蜜柑摸了摸傩子的腦門,這樣問道。

傩子雖然眼裏噙着淚水,但還是乖巧地點頭。

兩面宿傩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他的處境,他終于想起來了他剛才到底覺得哪裏不對勁:“你在跟誰說話?等等,我的手呢?”

“你沒手啊。”蜜柑笑了笑,雖然兩面宿傩準确來說應該也在她的社恐範圍內。

但是因為對方現在只剩下了一張嘴,連那雙眼睛都是人家傩子的,慘到連社恐都繞過了他。“你到現在還沒發現嗎?你又不是人,哪裏會有手啊?”

兩面宿傩瞪大了雙眼,他直直地看向了蜜柑,而蜜柑既然社恐沒有發作,當即也理直氣壯地瞪了回去。

于是兩面宿傩終于在那雙蜜糖色的眼睛中看清了自己,一匹粉紅色的大馬。而且是一匹正在流眼淚滿臉嬌俏的粉紅色大馬。

“操!”兩面宿傩忍不住罵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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