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禪院直哉躺在稻草鋪上,覺得很委屈。

他明明只是遵照他老爸的意思,跟着咒術高專的夜蛾正道,跟着這些自稱死神的家夥打探打探情況而已,沒想到轉眼之間他就一匹大白馬給扔到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他也試過逃跑,但是這周圍舉目四望都看不到一點人煙,只有這片草原是砂礫中的一點綠意。

而那座聳立在遠處的雪山,更是遠到他窮盡自身的力量,也沒辦法在餓死之前到達。

他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睡着,但是過了很久還是委屈得睡不着。

他坐了起來,透露出來的微小動靜驚醒了小茅屋內別的生物,在黑暗裏,幽幽的亮起了好幾雙眼睛。

禪院直哉僵硬了,他指了指外面,張開嘴,發出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響亮,睡在自己床鋪上的惠翻了個身,發出了一聲呓語。

禪院直哉感覺房間內那幾雙眼睛裏發出的兇光更可怕了。

他本來想說自己睡不着,要出去走走,曬曬月亮的。

但是想起這些恐怖大馬這幾天對他做的事,他哽了一下,縮回了被窩裏,裹緊了身上的小被子,但還是感覺如芒在背。

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他幾乎想要哽咽出聲。

在這種悲痛的情緒裏,禪院直哉迷迷糊糊間進入了夢境,夢境光怪陸離,重複着他這兩天的悲傷生活。

那天他真的只是看了蜜柑幾眼而已。雖然蜜柑很可愛,但是他的對象只能是跟他身份對等的女人。

但沒想到那匹大白馬這麽強,竟然利用自己的能力直接把他扔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來。

等到禪院直哉反應過來時,悟子已經瞬移離開了。

他也沒辦法,只好警惕地打量起周圍的情況。然後他發現,他好像是被扔到大沙漠裏了。

還好悟子還算有那麽一點點良心,将他扔到了沙漠裏的綠洲上。

随後他發現,這個草原上的所有活物,竟然只有幾匹馬和一個小孩子而已。

而草原上有兩座小房子,還有幾個帳篷,充滿了人類生活過的痕跡。

這當然不可能是一個只有他小腿這麽高的小孩子生活的痕跡,那麽就只能是悟子的主人蜜柑了。

想到了那個羞怯的甜美少女,禪院直哉苦惱地嘆了口氣。

長得帥又有錢真的很讓人煩惱,他就知道他的魅力直接拉滿,看看人家小姑娘都直接上手搶人了,算了算了,看在她這麽喜歡自己的份上,以後可以讓她做個妾室。

這樣想着,禪院直哉放松了精神,開始跟在場的唯一一個小男孩套起了話來。

“小弟弟,這裏是哪裏呀?”禪院直哉笑得眯起了眼睛,不得不說他們禪院家的皮囊确實好看,當他們散發善意的時候,很容易讓人放松警惕。

但是禪院直哉大概是在禪院家作威作福慣了。即便是極力收斂自己,讓自己露出了最友善的表情,還是讓年紀輕輕就因為渣爹而歷經滄桑的惠警惕了起來。

“你是誰?”惠沒有回答禪院直哉的問題,而是謹慎地反問道。

但禪院直哉是悟子帶來的,悟子将他帶來後并沒有交代什麽就直接消失不見,惠有些摸不清現狀,所以也沒表現出明顯的敵意來。

禪院直哉挑了挑眉,他又環視了青青大草原一圈,随後視線被一匹肌肉健壯到離譜的大黑馬吸引住了,他的瞳孔微微張大,那匹馬身上似乎有種特殊的魔力,讓他為之着迷。

他好不容易将視線從大黑馬身上收了回來,又變回了那副笑眯眯的樣子,蹲了下來跟惠視線平齊,說道:“這裏的主人是蜜柑對嗎?”

惠點了點頭,禪院直哉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我叫做禪院直哉,是蜜柑的……男朋友……”

我都準備答應她的求愛了,那以男朋友自居應該沒問題吧。

禪院直哉自信地想着。

沒想到面前的小男孩立刻變了臉色,他往後連退三步,滿臉的警惕與厭惡:“你在說謊!”

禪院直哉愣了一下,下意識反駁:“我沒有說謊哦。”

“你說謊,蜜柑姐姐的男朋友是五條悟哥哥,才不是你這個讨厭的笑面虎!”

惠生氣地叫道,這裏的動靜吸引了好爸爸甚子的注意,它緩步朝這邊走了過來。

注意到了甚子的動靜,禪院直哉眼裏閃過一抹迷醉,他真的沒想到居然能看到這麽符合他審美的生物,那健壯的身軀簡直将力與美完美結合,讓他非常想要擁有。

于是他忽視了惠話語裏的信息,完全沒有捕捉到關鍵詞五條悟,而是繼續滿嘴跑火車:“男朋友這種東西,是可以換的嘛,女人當然是想要跟強者在一起的。”

甚子已經來到了惠的身邊,而其餘的馬兒們也陸陸續續地圍了過來。

惠聽懂了它們的話,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禪院直哉,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你的意思是,因為你是更強者,所以蜜柑姐姐才會選擇你,而跟五條悟哥哥分手嗎?”

“當然……”禪院直哉挑眉,随後他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等等,你說什麽哥哥?”

“那你應該也可以接受更強者打敗你,然後将蜜柑姐姐給搶回來吧?”惠說完了後半句話,禪院直哉突然産生了強烈的危機意識。

馬兒們都是很單純的生物,雖然它們的智力相當于一個成年人,但是大部分馬兒因為缺少閱歷,還處于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的狀态。

而惠作為一個小孩子,雖然因為爸爸是禪院甚爾而經歷了太多,但是本質還是一個小孩子。

他們都将禪院直哉的話當真了。

之前蜜柑有了男朋友,馬兒們就非常不爽了,本來只是大家內部競争一下蜜柑的寵愛,居然又來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家夥争寵。

但是因為蜜柑本人在,再加上五條悟很忙,非常忙,忙到從來沒有來過青青大草原,馬兒們也沒辦法直接跟他battle。

而現在,蜜柑不在,又有自稱是蜜柑新男友的家夥撞上門來,馬兒們頓時磨刀霍霍起來。

連好爸爸甚子都覺得不爽,和別的馬兒不同,它是将蜜柑當做女兒看待的,作為好爸爸,對于女兒的男朋友怎麽都沒辦法看順眼,上次聽到悟子和傑子說過蜜柑男朋友的事情,它已經很不爽了,如今又冒出來一個,而且還是一個看起來就讓人讨厭的家夥。

甚子感覺蹄子有點癢,它往前一步,然後看向了惠。

惠收到信號,沖禪院直哉揮了揮拳頭:“加油挨打啊,讨人厭的大哥哥!”

禪院直哉?

随後發生的事情,即使禪院直哉在睡夢裏,也哭濕了枕頭。

太慘了,他真的太慘了,他單單知道甚子看起來非常迷人,卻沒想到這份迷人是要命的,他迷失在了甚子鼓鼓囊囊的肌肉裏,挨打挨得精神恍惚。

作為禪院家的繼承人,禪院直哉繼承了他老爸禪院直毘人的術式,未來至少也是個一級咒術師,過人的天賦以及高人一等的地位,讓他很少遇到能夠忤逆他的存在。

除了崇拜自己的堂哥之外,他幾乎沒有對別的人産生過相似的心情。

沒想到今天迷上了一匹馬,馬上就挨了頓毒打。

連他堂哥都沒打過他!

禪院直哉抱着頭,想要反抗,但是他的術式直接被甚子看穿,甚子強大的能力簡直天克他,禪院直哉恍惚間産生了一種自己還是個弱小嬰兒的感覺。

好不容易挨完了這頓打,他準備放兩句狠話,沒想到另一匹大黑馬又緩緩的走了上前,禪院直哉頓時感覺不妙,随後一片咒靈将他給淹沒。

禪院直哉在夢裏哽咽了一聲,他的術式本來就是需要空間才能施展的,這匹大黑馬的本體根本就沒上前過,單憑召喚出的咒靈就将他給淹沒了。

等被咒靈結束,禪院直哉以為事情終于結束了,沒想到一匹粉紅色的馬兒又羞答答地來到了他的面前,這讓他非常生氣。

是,他禪院直哉是打不過這兩匹馬,這很丢人。但是他是可以被人……被馬随意欺淩的嗎?

他不是!眼前這匹馬,娘們兮兮的,就連這樣的家夥也想要欺到他禪院直哉的頭上來嗎?

禪院直哉火氣上湧,鼓起咒力想要給粉色大馬一個教訓,他的表情實在是太猙獰了,把對面的粉色大馬吓出了眼淚來。

粉色的大馬一邊掉着眼淚,一邊将兩只前蹄對撞,他恍惚間聽到了一聲領域展開伏魔禦廚子。

當周圍的環境完全改變時,禪院直哉終于崩潰了,他嗚嗚地哭了起來。

他真的好委屈,他只是口嗨了一下而已,為什麽連領域展開這種東西都對他用上了?一匹馬居然會領域展開?這合理嗎?

他爸都不會!

于是小茅屋裏就只能聽到禪院直哉嗚嗚咽咽的抽泣聲,以及別打了嗚嗚的夢話,馬兒們互相對視了一眼。

那天三匹馬兒輪流将禪院直哉打敗了一遍,喜滋滋地覺得自己把蜜柑給搶回了之後,悟子回來了,看到禪院直哉的慘狀它頓時驚了,聽了大夥的描述之後,它覺得禪院直哉這家夥還真是個人才啊。

好久沒見過這麽會作死的人了。

蜜柑失去了蹤影,它們為了拯救蜜柑而努力着。但是惠不能沒人照顧,每天的種子也不能沒人灑。

馬兒們可以吃草,但是惠可不能吃草,還好廚房的冰箱裏食材還有很多,他們就把主意打到了禪院直哉的頭上,讓他負責給自己和惠做吃的。然後馬兒們輪流回來灑種子,以及照顧惠。

廚子在哭诶,馬兒們善良地給廚子下了一個隔音結界,确保他的哭聲不會傳出來影響大夥睡覺之後,滿意地又趴下來進入了睡眠。

雖然很擔心蜜柑,但是它們能感應到蜜柑危險與否,它們能感應到,蜜柑的身邊有可以保護她的存在,但是卻離它們很遠很遠。

好想蜜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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