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霍西陵以為游玉歲在上朝的時候被群臣圍攻了或者被今上訓斥了,讓他擔心了好久,結果沒想到是椅子把人硌疼了。

“是我不好,我沒有替殿下考慮周到。”霍西陵看着那張被他墊了軟墊和白狐皮毛的椅子開口說道。

雖然椅子墊了這些東西,可是背部依舊是硬的,難免會把殿下硌着。

“回去我讓宮女在做個差不多大小的靠墊,再用棉花把扶手也包住,讓殿下躺得舒舒服服的。”

如果這張椅子不是今上禦賜的,霍西陵恨不得直接把這張椅子搬走,給游玉歲換上躺椅。

“回去替我揉揉。”游玉歲伸手挑起霍西陵的下巴道。

纖細修長的手指挑着俊美少年的下巴,有着說不出來暧昧,仿若輕靈的蝴蝶停在了霍西陵的心上。

“好,揉揉。”霍西陵忍不住抓住游玉歲挑起自己下巴的手。

随後,霍西陵站起身彎腰将游玉歲抱了起來道:“殿下,我們現在就回宮好不好?”

“好。”游玉歲點了點頭道,然後乖巧地靠在霍西陵的懷裏閉上了眼睛。

東宮之中,福寶公公讓小廚房備上早膳,就是等游玉歲一回宮就能夠吃上一口熱乎飯。

霍西陵抱着游玉歲一踏進東宮,福寶公公便迎了上來。

“殿下,早膳小廚房都準備好了,你想吃随時可以端上來,都是您愛吃的。”福寶公公笑眯眯地看着游玉歲道。

“讓他們端上來吧。”游玉歲說完看向抱着自己的霍西陵道,“西陵留下來陪我用飯。”

“好。”

接下來,游玉歲便讓霍西陵将自己放在墊了軟墊的椅子上,然後指揮着霍西陵給他夾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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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吃了幾口,游玉歲便飽了,無論霍西陵怎麽哄,游玉歲都不肯動一口。

這也是東宮之中經常發生的事情了,霍西陵将筷子放了下來後便自然有人将早膳撤走。

坐在一旁的游玉歲則是讓霍西陵給他揉揉背,靠在那椅子上睡了好久,此時他的背已經很不舒服了。

游玉歲趴在窗前的卧榻上,霍西陵坐在游玉歲的身邊開口問道:“哪裏疼?”

只見趴着的游玉歲開口道:“都在背上,我手指不着,你把我衣服脫了吧。”

“脫?脫衣服?”霍西陵說完,耳朵已經紅了。

他怕自己對太子不軌,然後被怒極的太子趕出東宮。

“讓你脫便脫,磨磨蹭蹭做什麽?”趴在床榻上游玉歲開口說道。

“好。”

霍西陵的手微微顫抖,然後指尖一勾将游玉歲的衣帶挑開,接着游玉歲的衣衫散開,就如同筍子一般露出了鮮嫩的內裏。

霍西陵動手将游玉歲的衣裳輕輕褪至腰間,光潔圓潤的肩膀露出了出來,白如初雪的肌膚幾乎晃花了霍西陵的眼,漂亮的蝴蝶骨清晰可見。

只不過這光潔白皙的背上有幾道紅痕破壞了風景,讓霍西陵忍不住憐惜。

“疼嗎?”霍西陵開口問道。

“那椅子太硌,有點疼。”游玉歲趴着回答道,他想了一下他父皇龍椅背後雕滿了龍紋和雲紋的椅背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這要是往龍椅上一靠,得多硌人啊,現在的游玉歲已經開始痛了。

而霍西陵的手指則是輕輕從游玉歲背上的幾條紅痕劃過,然後開口道:“我去拿藥膏給殿下上藥,還要仔細揉揉,免得淤血。”

“嗯。”游玉歲悶悶地應了一聲,還會淤血的嗎?

很快,霍西陵便拿起崔宴特別調制的藥膏給游玉歲的背上塗上,藥膏剛塗上的時候,游玉歲只覺得背部一陣清涼,但是随着霍西陵揉按的動作,背部瞬間變得火熱熱的。

就在霍西陵揉按游玉歲背部的時候,房間大門突然被推開。

霍西陵和游玉歲同時回頭,只見一臉怒意的顧慎顧太師呆愣在門口。

下一秒,顧太師退出房間,關上房門,說了一句“打擾了。”

接下來,他們就聽見顧慎數落福寶道:“你剛才怎麽就不攔住我呢?”

攔住他,他怎麽會因為要上朝的火氣闖進太子卧房,然後看見剛才那一幕。

顧慎為自己的沖動深深懊悔,可是明明只是一個只領俸祿不幹活的好差事為什麽變成了要去上朝?

“您是太子老師啊。”福寶公公柔柔弱弱地說道。

大景帝師都能夠抽打皇帝了,你作為太子老師強闖太子房間也沒多大問題。

顧慎:……

房間裏的霍西陵收回了手,游玉歲也坐起了身來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

“老師好像是誤會了什麽。”游玉歲開口道。

霍西陵沉默不語,默默兩手上的藥膏清理幹淨。

只見游玉歲笑了起來道:“其實也沒誤會。”

說完,游玉歲便推開了房門看着院子裏的顧太師開口問道:“老師前來找我有什麽事?”

只見顧慎一臉凝重地說道:“今日陛下下旨讓我上朝。”

他閑雲野鶴了那麽久,突然讓他早起上朝,他就一肚子火沒處發。

而且,他一個太師,除了每天教教太子,能有什麽事值得去上朝?

游玉歲聞言當即就笑了,他道:“這是好事啊。”

恭喜老師擺脫日上三竿才起床,每天走雞鬥狗的快樂悠閑生活。

“要不弟子為您放鞭炮慶祝。”游玉歲開口說道。

“我看這件事定然和你有關。”顧慎拍着桌子道,“我都六七十歲了,又不是蘇相,哪能一站站一個多時辰。”

說完,顧慎便錘了一下自己的腰。

游玉歲看着顧慎,心中忍不住想到,誰能想到當世大儒居然是這麽一副模樣,即便是活了十幾世的他也沒有想到。

“也不知道陛下是怎麽想的。”顧慎開口道,“這苦不能我一個人受,謝意那老家夥也必須陪着我。”

說完,顧慎便走了出去,當他踏出東宮的那一刻,姿态瞬間變得端莊穩重起來。

游玉歲:……

“太師年輕時不愧是比我外祖還要張狂的人物。”游玉歲感嘆道。

一旁的福寶公公笑着道:“當初我聽皇後娘娘說過,太師年輕時走雞鬥狗,纨绔非常,時常被家中人用謝公對比,然後發奮讀書成為一代大儒。”

“還為了和謝公較勁,說什麽也不願意踏足朝堂。”

那個時候顧慎還年輕,他說謝意有自己的光,他也有自己的光,謝意的光在朝堂之上,他的光在這儒家學說之中,他又何必涉足朝堂,讓自己的光徹底被謝意掩埋。如果自己專心立書著說,何愁青史上沒有他的名字。

“是嗎?”游玉歲的笑容中多出了一絲落寞,如果可以,他想聽母後親自給他講這些。

福寶笑着道:“娘娘若是知道顧太師成為您的老師,一定會很開心的。”

“我知道。”游玉歲點着頭道。

他知道,他的母後對他很好很好,哪怕死都是想着他未來的名聲,硬生生拖到自己出生的第二天才撒手人寰。所以,他才無論哪一世都堅持着不過生日,并且在生日當天抄寫往生經文的習慣。

下一刻,霍西陵握住了游玉歲的手道:“殿下,我們都在。”

那一刻,游玉歲落下眼淚,這一世他選擇了和前十幾世不同的道路,他和外祖表兄修複了關系,有了親人,有了喜歡的人。

雖然只有三年可活,但是游玉歲卻是比前面十幾世高興得多。而且,他的身體已經讓游奉雲相信他活不長,既然他活不長,那麽他的父皇也就沒必要對謝家出手,擔心謝家扶持他上位。

“我知道。”游玉歲蹲下身子然後輕聲道:“我只是舍不得。”

他只是突然很想很想一直活下去,舍不得去死了。可惜,命運如同怪圈一般,循環往複,無論是他激烈抗争還是有意避讓,他都無法打破。

“殿下。”霍西陵抱住游玉歲輕聲安慰道。

“我沒有哭。”游玉歲小聲說道。

“我知道。”霍西陵開口安慰。

“殿下,睡吧,睡醒了就什麽都好了。”

霍西陵覺得自己有必要将所有的夢都做完整,或許他能夠從夢中窺探到一絲真相。

而在另一邊,游奉雲在給游玉歲想了一個招攬人才好方法後對安海問道:“太子在做什麽?”

一旁的安海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開口道:“太子被椅子硌着了,東宮的宮女在給太子做靠墊。”

游奉雲:……

“嬌氣。”游奉雲片刻之後才吐出這兩個字來。

想他精于騎射,未登基時常年帶人在外狩獵,身體健壯,怎麽生下的孩子這般嬌弱。

“讓人給東宮多送些好料子去。”游奉雲開口吩咐道。

游玉歲幫他解決了軍費的問題,他自然不會在這些小事上虧待游玉歲。

“是。”安海公公立馬命人挑揀了些好布料送往東宮。

于是第二天一早,百官上朝,他們發現,好像太子的座位舒适度又提升了。

除此之外,他們還看見顧慎抓着謝公的衣袖站在宣政殿上,臉黑得吓人,仿佛随時會爆炸。

而謝公則是露出了無奈苦笑,他都這把年紀了,居然還被拖來上朝。

此時,宣政殿上,兩只老年鹹魚和一個老年卷王形成了鮮明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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