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對于游玉衣和游玉扇在查案途中失蹤這件事,游玉歲沒有當場求神佛保佑他們一定要死外邊永遠別回來已經是他最高的修養了。

“我可以生病嗎?”游玉歲握着手中的聖旨道。

福寶公公一臉為難地看着自家的太子殿下,最後開口道:“不可以,因為崔太醫說殿下可以長途跋涉。”

游玉歲聞言眯起眼睛道:“哦~崔宴啊。”

這個仇,他記住了,并且決定馬上就報。

與此同時,燕王和吳王在河東郡境內失蹤生死不知的消息也傳到了後宮之中。

正在和吳王妃說話的賢妃聽聞這個消息臉色大變,手中的珠串絲線斷裂,紅潤的珊瑚珠子猶如雨滴一般崩落在地上,滾了一地。

“陛下呢?陛下怎麽說?”賢妃扶着椅子的把手站起來看着前來傳信的小太監道。

不怪賢妃驚慌失措,實在是這件事情太過突然,她根本就沒有想過游玉扇會出事。游玉扇是她唯一正常的孩子,若是游玉扇死了,她的小兒子根本不能依靠,她為家族籌謀的繁華盛世也就變成了夢幻泡影。

一旁的吳王妃蘇盈盈站起來伸手扶着賢妃一臉焦急擔憂地道:“母妃,您先別着急,陛下一定派人去找夫君了!”

只見賢妃看向小太監問道:“是嗎?”

小太監看着賢妃那一瞬間猙獰的神情,一時間有些頭皮發麻,強撐着說道:“陛下派了太子殿下前去尋找燕王殿下和吳王殿下。”

“太子?”賢妃低下頭神情凝重,然後冷笑一聲,太子不盼着她兒子去死就好了,還會去找他?

只見賢妃神情變得極其嚴肅,她對自己的心腹道:“你去李家,告訴我父親,讓他偷偷派人去找扇兒,一定要在太子之前找到扇兒,絕不能讓太子害了扇兒!”

“是!”心腹領命立刻出宮前往李家。

蘇盈盈低着頭,她聽見游玉扇出事的消息時心裏驚喜大過了驚訝,甚至希望游玉扇就死在外邊了,永遠別回來了。

賢妃将宮裏人要挾了一遍,讓她們守口如瓶之後,這才看向了一旁的蘇盈盈,她開口道:“盈盈……”

只見蘇盈盈擡起了一張含着淚水的臉道:“母妃,我好擔心夫君。”

賢妃看見她的神情,心中滿意極了,只要蘇盈盈的心向着他們,他們就已經贏了。

“好孩子,別擔心。”賢妃拍着蘇盈盈的肩膀道。

只見蘇盈盈含着淚真誠地說道:“我想在得到夫君平安的消息之前,在王府佛堂為夫君祈福。”

祈禱游玉扇最好是死在外邊,永遠別回來了,讓她當一輩子的寡婦。

對于這一點賢妃當然是同意的,不僅如此她還開口寬慰了蘇盈盈。

“河東郡的郡守是我父親一手提拔上來的,即便扇兒在河東郡失蹤,出事的可能性也不大。”賢妃如今已經恢複理智,開口緩緩向蘇盈盈分析道,“到時候我父親的人找到扇兒,等太子再查出赈災銀兩去向後,這功勞便是扇兒的了。”

蘇盈盈聞言明白了賢妃這是想讓游玉扇摘太子的桃子,恐怕在河東郡境內還會對太子下手,心裏已經暗暗決定要讓畫眉将這個消息帶出去。

“母妃,若是找到夫君去向,可否直接通知我,讓我也好安心。”蘇盈盈一雙美目含淚,那雙眼睛裏有些說不出來的擔憂與害怕,讓人以為她對游玉扇用情已深。

“放心,自然是會告訴你的。”賢妃拍了拍蘇盈盈的手道。

蘇盈盈立刻松了一口氣道:“那我可以安心為夫君祈福了。”

而在另一邊,皇貴妃的表現就不如賢妃了,聽聞游玉衣出事皇貴妃幾乎方寸大亂,更別談向賢妃那般在驚慌失措後恢複理智。

“入秋,入秋!”皇貴妃大聲喊道,“你快去找我父親,讓他想想辦法啊!”

接着,她又聽聞游奉雲派太子前去徹查此事和尋找游玉衣,她就更加不能淡定了。

只見皇貴妃開口罵道:“那個賤人生的孩子我還不知道嗎?定是心裏憋着壞想要謀害我兒!”

說完,皇貴妃便大哭起來:“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讓他查這件案子了!”

等皇貴妃哭完,她對身邊的宮人道:“擺駕,我要去見陛下,求他換一個人前去找我兒。”

後宮之中風波頻生,皇貴妃在游奉雲身邊又哭又鬧,求着游奉雲讓自家兄弟或者父親前去徹查此案同時尋找游玉衣。

結果就是被游奉雲給罵一頓,蘇相日理萬機,再查此事,你是想要累死蘇相嗎?

最後,皇貴妃又喜提了幾日禁閉。

其實游奉雲對讓誰去查這件事也很煩心,縱觀滿朝文武,竟然也沒有一個能夠讓他放心的。

世家出身的人不可用,畢竟世家與世家之間互有聯姻,誰知道大陽縣的豪強又和這些世家有着什麽關系。外戚不可用,河東郡郡守是他舅舅的嫡系,到時候官官相護,這件事怕是會不明不了的結束。而寒門除了蘇相,又有哪個寒門官員能夠有蘇相的威望能力,只怕到了河東郡被殺了也不知道。

所以,游奉雲才不得不把主意打在了游玉歲身上。

太子都修養那麽多天了,身體應該好了吧,當時太子聽聞這件事的時候還氣得吐血了,現在讓他去追查赈災銀兩肯定會用心竭力的吧。

所以,游奉雲在神情嚴肅地詢問崔宴游玉歲的身體情況後,覺得游玉歲的身體還可以後就把這件事交給了游玉歲。

此時,謝家的花園之中,崔宴四處探頭查看,然後向身邊的謝檀問道:“你的那朵牡丹花呢?怎麽看不見?”

“你來這裏做什麽?”穿着一身月白常服更顯清冷的謝檀看着崔宴開口說道。

只見崔宴笑了一下道:“你那牡丹花怕是被人摘了去找蟲子了。”

“什麽意思?”謝檀開口問道。

只見崔宴垂眸看向手中的茶杯然後道:“今日陛下召我詢問太子身體是否可以經得起長途跋涉。”

說完,崔宴便對視着謝檀的眼睛道:“我想陛下的意思你可能已經能猜到了。”

只見謝檀臉色一變,然後道:“朝中不是無人可用,為何讓太子前去,我去向陛下請旨。”

只見崔宴伸手拉住謝檀道:“陛下的心思你也不是不知道,選太子去,怕是已經經過多方考量了。”

寒門去,只不過是一個死字,外戚去,怕官官相護,世家去,怕世家生出兔死狐悲之感故意輕放。而且,盤踞在大陽縣的幾個世家大族雖未能與頂級世家的嫡系通婚,但是也與這長安之中的世家互有來往。

“而且,讓你去,你怕不是會故意在路上整死那兩傻子。”崔宴看着謝檀道。

謝檀揉了揉額頭道:“總不能讓殿下去受苦。”

“受苦?”崔宴意味深長地道,你居然會覺得太子殿下會讓自己吃苦。

正如崔宴所料,收到聖旨冷靜下來的游玉歲直奔宣德殿,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崔宴打包帶走。

“父皇将此事交給兒臣,兒臣深感惶恐。”游玉歲對着游奉雲露出了柔弱可憐的神色,“只是兒臣身體不好,不知道這路上可不可以帶上崔太醫。”

“準了。”游奉雲道。

對于這種正當要求,游奉雲當然是直接準了,一行人加上一個太醫也不是一件多大的事情。

“兒臣手無縛雞之力,不知是否可以多帶些護衛。”游玉歲繼續問道。

游奉雲略做思考後道:“朕再撥二十個暗衛給你。”

“我可以自己帶人嗎?”游玉歲開口問道。

“可。”游奉雲答應,多帶幾個保證安全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游奉雲沒想到,游玉歲口中這個多,是指把東宮守衛帶走一半。

而最後一件事,游玉歲便是問游奉雲讨要能夠調動河東郡附近郡縣的守兵地兵符。

這一刻,游奉雲放下手中的毛筆,他看向游玉歲道:“你想做什麽?”

只見游玉歲對着游奉雲一笑道:“河東郡的局勢,父皇應該差不多猜到了,兒臣要面臨的是一場死戰。”

或許,整個大陽縣的守兵已經徹底落入了地方豪強手中也說不定。

游奉雲沉默片刻後道:“可。”

“只是借你,用了立刻還來。”

游玉歲聞言不由在心裏吐槽了一句小氣,你把虎符給了劉大将快十年了怎麽沒見你着急着要回來。

“是。” 游玉歲道。

而在另一邊,剛剛得知游玉歲要前往河東郡的謝意頓時氣得捶胸頓足。

“我的歲歲怎麽能去那麽遠的地方?路上多辛苦呀,朝裏是沒人了嗎?”謝意抹着眼淚道,“快,去給歲歲收拾行李!”

話音落下,被指着的謝令只得去忙活。

“把府裏的廚子給歲歲帶上,免得歲歲吃不慣。”

“好。”謝令勤勤懇懇把廚子打包了。

“把府裏請來的說書先生給歲歲帶上,免得他路上無聊。”

謝令:“哦。”

“把冬日裏的皮料全部給歲歲送去,路上颠簸,給他用來墊馬車。”

謝令:“好。”

“再把那些個馬桶帶上。”

謝令:“哈?”

“哈什麽哈?我叫你帶上!”

“哦。”

于是出發的那一天,太子車隊綿延幾裏,随行人數多達上千人。

那一刻,游奉雲徹底繃不住了,他是查案的還是去玩的!

作者有話要說:

游玉歲:來自外祖的小小心意,幾乎讓出行變成參加。

謝意:孩子不受委屈就好。

謝檀:其實我也可以跟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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