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殿下他真的能吃下這麽多東西嗎?”李縣令的手下拿着賬單微微顫抖,怎麽樣想太子殿下那麽嬌弱的一個人也可能吃下這麽多燕窩吧。

只見一旁的崔宴坐了下來喝了一口茶後白了他們一眼道:“這有什麽奇怪的,在宮中時,幾百上千年的人參太子殿下也是想吃就吃。”

想吃就吃的後果就是大補過頭,鼻血流了一地還沒止住,非得讓所有人都承認他是虛不受補。

“這,這,這……”李縣令的手下聞言瞠目結舌,這真的不是崔宴趁他們不在吃回扣撈銀子?

然而對上崔宴那雙淡然自若的眼睛後,李縣令的手下不由暗道一聲,果真不愧是東宮雙貪之一,什麽出來為太子買藥,不過是變着法地斂財罷了。

“這筆錢數額巨大,我等下人不能做主,還請崔太醫在此等一下,等我們回去回禀我家主人。”李縣令的手下開口對崔宴說道。

“無妨。”崔宴笑着道,“你們快去快回,我再挑一些藥材。”

“還挑!?”跟着崔宴出來的兩個李家下人異口同聲地道。

“放心好了,這次不是什麽名貴藥材,只是給太子車隊中随行的人備些常用藥。”崔宴用自己溫和的笑容安撫道。

“崔太醫自便,我們先回府禀告主人。”說完,李家下人便一前一後地出了秦記藥鋪。

等他們走後,崔宴才讓秦掌櫃取出紙筆寫了一張藥方,只見他道:“此藥方最對病症,你收好便是。”

之前趁那二人鬧肚子的時候,崔宴已經憑着謝檀身上的那塊玉佩見過藏在藥鋪裏的人了,神智還算清明,就是傷得太重,雖然有藥但是卻沒好大夫,只怕是會落下殘疾。

崔宴在得到賬本的下落後便親自給人看了傷口,改變了正在吃的藥,又留下了宮中才有的金瘡藥。

“多謝崔太醫。”秦記藥鋪的掌櫃感謝不盡。

“不必言謝,帶我去看看藥材吧。”崔宴開口說道。

那掌櫃也明顯愣住,他看着崔宴道:“還賣?”

崔宴點了點頭,當然要買藥了,看太子殿下的意思他就知道這次恐怕會經歷一場惡戰,烈酒和止血的傷藥都要提前準備上,才好應對惡戰結束之後的事情。

而且這次出來還有人給他付錢,這種事情,不幹白不幹。

“好好好,你請你請。”掌櫃的連忙反應過來,将崔宴請去了倉庫挑藥材。

而那一邊,李家的兩個下人拿了賬單去找李縣令。

此刻的李縣令心情輕松,正躺在桂花樹下喝茶哼曲,正唱到“滿園春色好”時便看見自己派去跟着崔宴的兩個下人回來了。

“你們怎麽回來了?”李縣令連忙坐起身來問道。

“老爺,我們是回來送賬單的。”一名下人道。

只見李縣令呵斥道:“送賬單就送賬單,一個人就行了,兩個人一起回來做什麽?萬一崔太醫有事你們一個都不在身邊怎麽辦?”

李縣令只覺得這兩個下人蠢笨無比,居然都不留下一個在崔宴身邊看着他。

只見那下人道:“老爺,怕什麽,整個街上都是我們的人。”

李縣令等人為了粉飾太平,那能見人的幾條街道上的大部分商販行人都是他們派去扮演的,為的就是防止太子殿下心血來潮突然出門。

李縣令聞言冷哼了一聲,然後從兩個下人手中拿過了賬單。

原本李縣令是不太在意這賬單上的數字大小的,但是他只是随意低頭一看,眼睛就恨不得沾在了那寫着二十萬錢的地方。

“這是人能吃得出來的藥量?”李縣令瞪大了眼睛。

崔宴是把補品當飯給太子喂呢?神經病啊。

“老爺其實我覺得崔太醫可能是想吃回扣。”一名下人開口道,“正常人哪裏吃得了這麽多補品,還把補品當飯吃啊。”

只見李縣令收下賬單,然後開口道:“他就是想吃回扣,果真不愧是東宮雙貪之一啊。”

就在此時,院子外面傳來聲音道:“老爺,太子殿下身邊的宮人求見。”

“還不快請進來。”李縣令把賬單塞到下人手中道。

只見一名小太監走了進來然後對李縣令行了一個禮道:“我家主子平日裏吃着的燕窩沒了,不知道府君這裏可有多餘的上好燕窩?”

話音落下,李縣令主仆三人面面相觑,他忍不住開口問道:“殿下每天要吃幾頓燕窩?”

只見那小太監忍住白李縣令一眼的沖動,然後開口道:“殿下都用燕窩漱口,你說呢?”

李縣令一時間沒站穩,他突然覺得即便自己貪了那麽多錢,可是真正的上流社會離他還是太遠。太上流了,他有些承受不住。

李縣令身邊的兩名仆人連忙扶住了他,然後小聲在李縣令耳邊道:“看來太子殿下是真的把燕窩當飯吃。”

李縣令:……不用你說,他已經知道了。神經病是他們,少見多怪。

“府中暫時沒有上好的燕窩,不過崔太醫已經出去采買了,一定馬上送到太子手中。”李縣令開口道。

“這就好,要不是謝郎君送的燕窩已經吃完了,殿下又怎麽會用這等窮鄉僻壤産出的燕窩。”說完,那小太監便走了。

看着那小太監的背影,李縣令的臉在裂開的邊緣反複橫跳。

“老爺!老爺!”下人們連忙去拍李縣令扭曲的臉。

“幹什麽!幹什麽!還不快去給崔太醫送錢!”李縣令拍開兩個下人放在自己臉上的手。

管崔宴吃不吃回扣,現在李縣令可以确定一件事太子是真的把藥當飯吃。

而在另一邊,崔宴帶着藥材滿載而歸,秦記藥鋪在原來的基礎上又賺了三成,只有李縣令的錢包空了。

李府之中,游玉歲躺在卧榻上看着已經回來的崔宴開口問道:“白郁的傷如何了?”

在第一次查案的時候,白郁的腿因為沒有名醫救治,終究是瘸了,現在有了崔宴在應該是能保住吧。

“按照我的方法,腿不會落下殘疾。”崔宴開口說道。

“來,喝燕窩。”崔宴遞上一碗新煮好的冰糖燕窩道,“不,是漱口。”

只見游玉歲端起裝着燕窩的描金小瓷碗用手拿起勺子攪動道:“你都聽見了?”

“只怕全長安都沒有比太子殿下更奢靡的存在了。”崔宴真心實意地贊嘆道。

游玉歲聞言笑道:“我可沒做過用燕窩漱口的事。”

他雖說過自己不會再在生活上克扣自己進行節儉,但也沒說過浪費食物。

崔宴聞言道:“我自然是知道太子殿下的。”

恐怕那個小太監也是游玉歲故意派出去這麽說的,讓那李縣令麻溜掏錢買藥。

“那賬本在哪裏?”游玉歲開口問道。

崔宴沉默了一下,然後道:“在李縣令床下放夜壺的那塊地磚下。”

游玉歲聞言立刻露出嫌棄的表情噫了一聲後道:“那孤就不去了。”

崔宴看向游玉歲忍不住想問,殿下知道自己身體很好後是不是越發地膽大妄為了,居然想着自己去偷賬本。

要是被謝檀或者霍西陵知道,他們怕是恨不得将你鎖在屋子裏,免得你再做出什麽危險的事情。

“殿下,這件事還是交給暗衛們去做吧。”崔宴開口道。

游奉雲給的暗衛,不用白不用,而且還是專門幹這種活的專業人員,明顯比太子殿下去偷更靠譜。

“那就交給暗三吧。”游玉歲喝了一口手中的燕窩湯道,“孤最近身子越發不爽利,明日想去金雲寺拜拜,求我佛保佑。”

崔宴聽見金雲寺三個字變已經猜到了游玉歲想要做什麽,他只說了一句:“霍小将軍已經帶兵埋伏好了,殿下想做什麽可以盡情去做。”

游玉歲聞言嘴角微微揚起,很顯然他的心情很好。

“那就請大陽縣所有官員豪強陪孤去金雲寺上香吧。”

夜晚時分,李縣令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只見他的夫人正坐在梳妝鏡錢取耳環,一聽見他回來便忍不住道:“那個太子殿下什麽時候走啊?今日的是你可別想瞞我。”

“太子住進咱家,咱家一點好處都沒撈到,還往外面貼錢,今日更是厲害,直接給了二十萬錢!”

“咱家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

李縣令聞言頭疼不已,連忙道:“你一個婦道人家,你懂什麽?”

那可是從龍之功懂不懂,若是太子登基,憑着這份恩情就可以把他們的女兒送進宮中,到時候再為太子生下一兒半女,他們就是皇親國戚了。

李夫人看着李縣令那副女人頭發長見識短的樣子就來氣,随意從床底下摸了一個東西就砸了過去。

“哎呦!”李縣令被潑了一身尿。

“你怎麽能用夜壺砸我呢?給我放回去!”

“不放,要放你自己放。”李夫人頭一扭就不理李縣令了。

李縣令只得自己把夜壺放回原位,只不過剛放好他就發現放夜壺的這塊磚往下沉了一些。

瞬間,李縣令的臉色一變,他問道:“你是不是動了我的東西?”

只見李夫人嫌棄道:“誰沒事動你那個破夜壺啊?倒夜壺都要自己倒,不知道的還當裏面裝的是什麽童子尿能辟邪。”

作者有話要說:

游玉歲:我好嫌棄(捏鼻子)

崔宴拿起烈酒噴灑開始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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