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孤以前對你是不是特別不好◎

臨近年關的夜晚,原本街上有很多擺攤的小販,一年裏就屬這幾天的街市最為熱鬧。

奈何今日傍晚後天忽然陰沉了下來,飄起了小雪,此時路上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雪,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顯得格外孤寂。

李元的話帶給了秦霄巨大的沖擊,在他心裏顏言是早就定下的太子妃,知書達禮,懂得進退,從不用秦霄在她身上費什麽心力,顏言喜歡自己秦霄是知道的,正因知道所以才有恃無恐,反正她又不會離開。

秦霄獨自在殿中坐了很久,一直在回想顏言對自己的态度,扪心自問,他從未坐下來好好想過這些年跟顏言的種種,一直以來在秦霄心裏顏言就是經常來東宮的未來太子妃這個标簽。

若是顏言知道秦霄是這麽想的,必得顧不得以下犯上也得給他一巴掌,自己的心意秦霄心裏就這麽一文不值。

顏言經常會送些東西來,印象最深的就是夏日裏冰冰涼的甜品,秋日裏的桂花糕,她大概喜歡吃鍋子,冬日裏經常來東宮拉他一起吃。

秦霄仔細回想了一下,不知是否是顏言的儀式感,每當立冬顏言必會來東宮找他一起吃鍋子,說是立冬吃了鍋子一整個冬天都暖暖和和的。

秦霄心情好無事時便跟她一起吃,若是沒有心情便讓她莫來打擾自己,每當這時候顏言都失望地離開。

然而今年立冬時顏言卻沒來。

仔細算下來,兩人單獨用膳的次數,也就那幾次吃鍋子。

秦霄又仔細回憶了自己對顏言的态度,越想越心驚,除了顏言來東宮,他都想不起來自己主動找顏言的時候。

哪怕顏言來找他,十回裏也有幾回被他不耐煩的打發了。

秦霄有些懊悔,若說喜歡他自然是喜歡顏言的,年少有為文武雙全,未及弱冠時便參與朝政的太子殿下,他若是不喜歡這個指腹為婚的太子妃,就算是皇上皇後也沒法子逼他認下來。

顏言付出了太多,讓秦霄成為了這段感情裏不用付出被高高供起來的那一方,得不到回應,一次次冷遇之後自然冷了心。

快馬加鞭來到了鎮國公府門前,秦霄卻忽然停了下來,大半夜的他如此上門找人,必得驚動整個國公府,此事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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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霄本能地覺得若是讓鎮國公夫人知道了,會更加麻煩。

是以他調轉馬頭,回了東宮。

因着楊歆盈與望國公府二公子的婚期馬上就要到了,事不宜遲,他們約在了第二日見面。

下了一晚上小雪,今早一出門便看見了滿目雪白,銀裝素裹。

原本約定的地方是城外的湖心亭,只是今日下了雪,路滑難行,顏承澤便說就去城中明園吧。

明園是類似花園的地方,已經存在了好些年,世家貴族經常在裏面舉辦花宴詩會,春夏秋冬都風景如畫。

顏言披上了厚厚的大氅,跟着顏承澤一起出了門。

楊夫人知道自己女兒與鎮國公府和蔣家的表小姐交好,這段時間楊歆盈在家裏也壓抑不已,是以楊夫人很容易就将人放出來了,說是讓她們好好散散心。

顏承澤從前與望國公府的二公子并無交集,與他們家世子但是有些交情,顏承澤便托陳令深将人帶出來。

聽說了來意,陳令深也很是痛快的答應了,無他,這位世子也覺得自己母親的做法委實不厚道,但望國公夫人強勢又執拗,不答應便裝病鬧騰,這段時間望國公府也是烏煙瘴氣。

自己弟弟能堅持這麽久不松口已經不容易了,若是能讓楊家松口也是個辦法,只要自己弟弟夫妻兩個和睦,母親也不能管太多,再怎麽也不能管兒子兒媳房裏的事。

顏承澤與陳二公子到明園時,顏言已經到了,幾人便裝作偶遇的樣子同行,只是不久在經過偏僻的地方時,陳二公子和楊歆盈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秦霄昨日一夜未眠,一直在想該怎麽同顏言解釋,她從來都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自己好好同她解釋一番,她必能放下心結。

秦霄出門前特地吩咐人午膳備鍋子,顏小姐要來用膳。

待到了鎮國公府,才知道顏言今日跟她兄長出門去了。

這事不解決,秦霄心裏始終放不下心,也沒回東宮,讓人去查了顏言去了哪裏。

暗衛帶回消息來說,顏小姐正在明園。

楊歆盈與陳二公子順利見了面,顏承澤便離開了,他年底公務繁忙,能抽出這一上午的空閑已經很好了。

兄長走了,便只剩顏言一人,她找了個亭子坐下,賞着外面的雪景。

忽然視線裏出現了一個身穿黑衣的身影,白雪茫茫,這身影在雪地裏格外顯眼。

待人走近,顏言才看出這居然是秦霄。

秦霄心頭有些別扭,趕在顏言行禮之前讓她免了禮,猶豫着不知如何開口。

倒是顏言先開口說:“殿下怎麽來這裏了。”

秦霄輕咳了一聲,緩聲說:“孤是來找你的。”

顏言疑惑:“找我?”

秦霄點點頭,口中的話在舌尖滾了滾,還是沒能說出口,到了嘴邊又轉了個彎說:“今日初雪,東宮備了鍋子,孤記得你愛吃,特地來尋你。”

顏言受寵若驚,看了看太陽是不是在西邊升起來的,然後才發現今日陰天,沒有太陽。

試探着問:“殿下是有什麽需要我的嗎?”顏言心想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殿下若有什麽需要我的直說就好,臣女今日還有事,鍋子就不去吃了。”

秦霄看着她拒絕的樣子,心裏沉了沉,心道:“果然,李元說得沒錯,她就是在生氣。”

沉默了片刻,說道:“沒什麽需要你的,只是今日東宮正好準備了鍋子,想起你愛吃便來了。”頓了一下,又問:“顏言,孤以前對你是不是特別不好?”

顏言內心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她簡直懷疑秦霄是不是換了個人,這怎麽能是他說出來的話,還這麽問。

顏言既然已經決定退婚,也不會再矯情什麽,為了面子上過的去,只說“沒什麽不好的,殿下。”

秦霄自然知道她說的不是真心話,怕她說出什麽不可挽回的話,又說:“你還有什麽事孤陪你一起去做,做完正好跟孤一起回東宮用鍋子。”

顏言有些不耐煩,秦霄何時變得這麽啰嗦了,為什麽一定要讓她去吃,她原本打算年後再說退婚事,讓娘親安心過個好年的,秦霄怎麽忽然變了性子。

顏言有些不安,還未想到說什麽,餘光暼到楊歆盈站在不遠處,正往這邊看,趕緊喊道:“盈盈!”

秦霄的目光也随之移動,只見楊歆盈猶豫了幾許,還是走了過來。

顏言看她面帶微笑,眼睛都亮了不少,便知道事情成了。

“太子殿下萬安。”

秦霄點了點頭,面色有些不虞,話還沒說出口,顏言也還沒答應去東宮,既然有人來了,便沒法再繼續說了。

顏言松了口氣,心想着退婚之事過了年得早點提上日程,保不準秦霄什麽時候再來一出。

她擔心的不錯,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秦霄經常圍在她身邊,趕都趕不走,讓她好生苦惱。

楊歆盈回來了,顏言便拉着迫不及待的一起走了,趕緊離開着令人窒息的地方。

走出很遠楊歆盈才奇怪地問:“太子殿下怎麽在這?”

顏言也不理解,難道秦霄真的是特地來找自己吃鍋子的?還問他對自己是不是不好,這怎麽可能呢,秦霄的性子可做不出來這種事。

懶得去琢磨秦霄的想法,也不去想秦霄為什麽會有這種變化,顏言随口編了個理由:“誰知道呢,八成也是來逛園子才碰到了,對了,陳二公子怎麽說?”

楊歆盈嬌羞地說:“他說了,納妾是他母親的意思,他沒有這種想法,只是望國公夫人太過堅持,他問我能不能接受先暫時答應待婚後納了那位周姑娘,待我們大婚完了再說。他不會納了她的,若是萬不得已之時只給她個名分,必不會碰她。”

“那望國公夫人會同意嗎?”

楊歆盈看了看周圍沒有人才小聲說:“二公子說了,若是他母親太過分,我們便分家單獨過,該盡的孝道他會盡,只是也不想我受委屈。”

顏言看着她臉上的笑容都快收不住,跟來時完全不一樣,忍不住擔心地說:“話雖如此,可是萬一你們婚後他做不到怎麽辦?”

楊歆盈幸福地說:“我相信他,他不會騙我的。”

見狀顏言也不能再說什麽,便笑着打趣:“這下放心啦。”

“嗯嗯。”楊歆盈笑着點了點頭:“他說這事是他母親的錯,改日會親自登門道歉。”

“那就好了。”

顏言離開後,秦霄又在涼亭站了許久,不禁默默地想:“原來這就是被喜歡的人敷衍的滋味,那顏言以前是怎麽面對自己無數次的敷衍和不耐煩的。”

回到東宮,看着滿桌子的菜,秦霄心裏極其不是滋味,一個人默默地用完了鍋子,不住的思索該怎麽不動聲色的去親近顏言。

用完膳,秦霄一頭紮進東宮的私庫,在裏面挑挑揀揀,其他人都一頭霧水,只有李元頗為欣慰,心想殿下終于想通了。

顏言午膳是在楊府用的,楊夫人為了感謝她幫忙,特地命人做了一桌好菜。

下午又幫着楊歆盈做了大婚的繡品,回到碎星院時天色都暗了下來。

進了院門顏言就看見走廊上擺着兩個大箱子,上面還放着好多個盒子,看起來都價值不菲的樣子。

作者有話說:

接下來讓我們有請秦.舔狗.戲精.霄上線

現在狗子剛剛認清自己狗不拉叽的行為和對女兒的心意,對一個直男來說還不知道怎麽表達,但是他會努力進步的

◎最新評論:

【被蠢死活該吧,太子也沒好到哪去,同樣沒用】

【那不就側面說明他娘來找盈盈施壓他是知道的,他相當無辜清純可憐大男孩,把壓力給到盈盈這邊,這還沒結婚就縱容盈盈被欺負,自己慫不拉幾的,結了婚還得了?】

【嗚嗚太好看了】

【楊歆盈這種蠢貨不讓那未來婆婆折磨死被那沒擔當的男人辜負死,都對不起她的天真和愚蠢!算了,自找死路,那天被坑死了這個結局也就好了,別為這種蠢貨多浪費字數!】

【雖然大家都說尊重祝福……但是親姐妹還是拉一把吧……】

【啊這……】

【這楊小姐真的太天真啦,其實這些事情,應該是陳公子來做,才能證明他的真心,目測楊小姐後面要後悔了~】

【撒花】

【小聲說一句,感覺虐得不夠狠,不夠爽啊啊啊啊】

【陳二公子成親後肯定沒做到】

【我覺得楊小姐要吃虧,婚後有勇氣出府單過婚前為什麽沒有勇氣堅決不納妾?這個男的比太子還不靠譜】

【還是開虐 退婚吧!給這狗子加猛料!】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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