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用的勁太大了,很疼的◎
秦霄哂笑了一身, 淡淡地開口:“既然鎮國公如此說,那孤可就不客氣了,鎮國公府庶女顏悠然, 藐視天家威嚴,戲弄于孤, 罰跪三天,既然她這麽喜歡祠堂, 就在這裏跪,跪完後禁足三個月。”
偏頭看了眼顏言,只見顏言安靜得站在那裏,聞言眼睛都沒眨一下,顏言不喜歡顏悠然, 幾乎已經到了見她就煩的地步,自然不會聖母到為她求情。
秦霄目光移到鎮國公身上, 聲音冷了幾分:“鎮國公顏安年, 寵妾滅妻,無視禮法, 罰俸半年。”
秦霄原本想說教女無方,想到顏言也是鎮國公的女兒, 無論鎮國公府中如何,外人總歸不知道,這樣一來恐連累了顏言的名聲。
沉睡中的顏悠然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親爹給賣了,還成了他的替罪羊, 鎮國公跪在地上, 後背都被冷汗浸濕, 戰戰兢兢地領罪, 心裏還在感恩戴德只是罰俸而已, 幸而太子沒有深究,若不然就暴露了。
秦霄看着鎮國公一臉如蒙大赦的表情,心中嗤笑一聲,嫌棄地移開目光。
此事若要深究,必定會牽涉到顏言,她鐵了心退婚,若是現在迎頭逼着她,勢必會有反效果,鎮國公夫人,現在要叫季夫人了,要帶着顏言回江南,秦霄自己也要離開京城去西南,兩人分開一些有些距離,狀況可能會好很多。
天氣漸漸轉暖,夜晚已經沒有冬日裏那樣冷了,顏言出門并沒有穿披風,為了通風打開的窗戶還沒有關,風吹進來還是有些涼,顏言被風一吹打了個寒顫。
看着秦霄發落了鎮國公與顏悠然,顏言還有些驚訝,顏悠然也就罷了,秦霄居然發落了鎮國公,雖說只是罰俸卻也狠狠地落了他的面子。
秦霄看出了顏言眼中的驚訝,不過并沒有多解釋,只是拂袖離開。
衆人三三兩兩地都散了,獨留下可憐的顏悠然跟她的侍女,顏悠然還沒醒,鎮國公怕太子再次遷怒,也沒等她醒來,就讓她在祠堂地上躺着,讓太子消氣。
看了一出鬧劇,顏言也大體猜到了今晚這一出是為了什麽,待到了燈火通明的地方,吩咐流螢回碎星院将要帶走的東西再理一理,不帶走的都收好,這一去歸期不定,顏言自己的收拾財産幾乎要數不清,她可信不過鎮國公尤其是顏悠然。
顏言一人去了如意院,季氏還在忙活着,并不知道祠堂發生的事。
滿院子的箱子堆着,季氏這一離開,以後是不可能再回鎮國公府了,原想着以後來取回這些嫁妝財産什麽,可看鎮國公今日這無賴的表現,季二爺跟季氏屬實是不放心,連夜派人收拾,明日一起帶走。
季氏忙得焦頭爛額,顏言将人拉到屋裏,把祠堂的事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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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氏氣得發抖,臉色鐵青,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事到如今他們母子還要算計你,簡直蛇蠍心腸。”
顏言垂了垂眼眸,再擡起來時已經斂好了所有情緒:“一步登天的機會沒了,能不着急嗎,這麽拙劣的手段還想算計太子,娘親,咱們走了之後不到萬不得已就不回來了,有娘親的地方才是家,以後娘親去哪我就去哪。”
季氏被女兒哄得一腔怒氣都散了,将人攬到懷裏,笑着說:“娘親真是沒白疼你,咱們到了你外祖母那裏,娘親就在江南給你尋門好的親事,務必家世清白會疼人,窮些沒關系,對你好是最重要的,怎麽能一直在娘親身邊。”
将頭埋在季氏懷裏,顏言悶悶地說:“親事不着急,到了江南女兒還得好好陪陪外祖父跟外祖母呢。”
母女兩個膩歪了一會兒,顏承澤便來了,顏承澤這段時間一直在忙啓國使臣之事,直到前日所有的事情才敲定下來,昨日送啓國太子與成王世子出京,将那位跋扈的如意郡主送走。
季氏和離之事突然,妹妹退婚一事更加突然,顏承澤得知的時候委實震驚了好一會,還好他提前知道遲早會有這事,否則一定會被吓到。
娘親跟妹妹是與舅舅一同起程,顏承澤還算放心,又仔仔細細地叮囑了許多,害得季氏都笑話他像個啰嗦的小老頭了。
母子三個說了一會話,季氏便催着兄妹倆回自己院子,明日一早還得早早出發。
東西都收拾完了,季氏将院裏的丫鬟小厮都召起來,跟着她陪嫁來的想回江南便一同回去,不想回去的給份銀子以後再自謀生路,至于買來的以後還是國公府的下人。
将人都打發完了,季氏站在院裏,看着這個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不由得流下眼淚,浣月在一旁陪着也紅了眼眶。
浣月是季氏的陪嫁侍女,原本還是一個叫織星的丫頭,在季氏生下顏言不就後便得病去世了,只剩下浣月一個。
“姑娘,這是好事,別難過。”
季氏注視着院子,聲音有些空洞:“我以為我能在這裏壽終正寝,能夫妻和睦舉案齊眉,能承歡膝下享天倫之樂,沒想到終究是錯付了。”
浣月抹了抹眼淚,心中酸澀,她是真的為自家姑娘不值。
半晌,季氏搖了搖頭:“我嫁進這個府裏好像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從今往後是個全新的季錦沅。”
顏言院子裏伺候的丫鬟不多,出了輕蘿流螢兩個,就還有四個小丫頭,不得允許輕易不能進顏言房裏。
兩個貼身侍女做事顏言放心,折騰了一天現在只想舒舒服服地泡個澡休息。
沒成想,一進門便有個不速之客坐在桌邊。
顏言被吓了一跳,差點喊出聲來,待反應過來當即冷下臉轉身便想往外走。
秦霄起身眼疾手快攥住顏言手腕将她拉回來,順勢關上了門。
顏言面無表情地用力将秦霄攥住她手腕的手打掉,真真是用盡了全力,秦霄當即嘶呃呃一聲,一下子放開了。
垂下眸子,聲音委屈地說:“嬈嬈,你打疼我了。”
顏言整個人僵在了那裏,擡起頭不可置信地問:“殿下,您剛剛叫我什麽?”還有那委屈巴巴的話是怎麽回事,這還是那個冷淡矜貴的太子殿下嗎?
秦霄聲音低了幾分,受氣一般的語氣說:“他們都喊你小名兒,都叫你嬈嬈,就連江繹有時候都這麽喊你,只有我喊你顏言。”
這颠倒黑白的本事險些将顏言氣笑,一開始讓他喊小名,秦霄死活不樂意,甚至黑臉斥責自己,現在倒好,成了自己不讓他叫了。
“殿下可千萬別這樣,臣女萬萬不敢當,喊小名再辱沒了您的威嚴,臣女可當不起這個罪過。”
聽着她陰陽怪氣的話,秦霄也不惱,自己作的苦果自己吃,如今秦霄已經深深地明白了這個道理。
将手伸到顏言面前,語氣可憐地說:“你用的勁太大了,你看,把我的手都打紅了,很疼的。”
看着秦霄伸過來的手,顏言好不容易才忍住再一巴掌拍上去的沖動,也不再管他,只自己施施然地坐下,開口諷刺秦霄。
“殿下養尊處優慣了,連臣女這麽一個小女子打一下都受不住了嗎,殿下不行呀,男子就應該像江公子那樣,受那麽重的傷也沒吭一聲,這才能給人安全感呀。”顏言就是要刺他,話裏有不少故意的成分在。
秦霄默默收回了手,雙手垂落在身側,手指隐隐蜷了蜷,悶悶地說:“你真是這麽想的?”
秦霄後悔不疊,他對顏言知之甚少,所以才會想起用裝可憐這一招,沒想到适得其反。
話雖如此,秦霄心裏也隐隐高興,顏言居然出言諷刺他了,還伸手打了他,比起以前那種不耐煩冷淡的态度,顏言現在這樣才更讓秦霄高興。
猜不透她現在的心思,秦霄有些無措,不知道是不是又讓顏言厭煩了,還覺得他不去江繹。
聽見秦霄如此問,顏言不想跟他扯這些沒用的,開門見山地問:“殿下來是有什麽事?這三更半夜,殿下在這裏臣女的名聲也不用要了。”
說到這,顏言懷疑的目光看過去,心想秦霄莫不是真的如此想的,鎮國公的計策沒有成功,他再來一出。
一看顏言的眼神,再結合她剛才的話,秦霄一下就知道了顏言在想什麽,當即連連擺手道:“我沒有,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那麽想。”
顏言收起懷疑地目光,靜靜地看着秦霄,好像在說:那你解釋一下來做什麽。
秦霄心裏被酸澀充滿,在顏言心裏自己現在都成了什麽人了,再怎麽樣自己也不會算計她,醞釀了一下,秦霄剛張開嘴,顏言便說話了。
“殿下坐下說吧。”
顏言剛剛才反應過來,她坐着秦霄一直站着,這樣不合規矩,才開口請秦霄坐下。
秦霄看了一眼座位,知道他站着顏言也不舒服,便順從地坐下了。
“我明日要跟你哥哥啓程去西南了,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哥哥不會讓他出事的,只是你與季姨母一路要當心,我會讓齊東暗中保護你的。”
蘇皇後跟秦霄說季氏和離之事的時候,便說過了,以後稱季氏為姨母。
顏言沒糾結稱呼問題,只皺着眉說:“臣女哥哥是朝中大臣,也不是膽小如鼠庸庸碌碌之輩,不需要殿下費心額外保護,若是如此哥哥成什麽人了,臣女相信哥哥能保護好自己也能辦好差事。”
顏言今日的話句句帶刺,秦霄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她,着急地解釋說:“我沒有不相信你哥哥,我的意思是說你放心,此行不會讓你哥哥遇到危險的。”
如此解釋顏言還能接受。
秦霄沉默了一下,接着試探地說道:“嬈嬈,我以後就這麽叫你了?待西南事了,我去江南找你如何?”
作者有話說:
秦霄:她打我了,她會諷刺我了,我好開心
在這裏說一下,前面我沒有故意墨跡,退婚加和離,季氏和顏言就要離開京城了,這裏面有好多細節要交代,幾乎沒有大的情節。
還有就是顏言現在的心理狀态,她已經知道男主是有些喜歡她的,是不想退婚的,可是顏言現在已經處于死心之後的狀态了,不稀罕這份感情,也不敢相信男主了,就是你愛怎樣怎樣,莫挨我。
至于好多寶貝擔心的男主為女主受個傷救她一下就輕飄飄的原諒了,然後兩人甜甜蜜蜜,不會這樣的!
最後晚安大家~
感謝在2022-03-08 23:38:04~2022-03-09 23:40: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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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這個狗太子什麽時候退啊!真是現在覺得他除了身份壓人,一點優點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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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可勁的虐回本才能he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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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季氏的第二春,找個文武雙全的大叔才爽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