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糖汁
陳柚承認，一直以來，她能感受，無期對她的特殊照顧。
情感方面，有過逃避，她不想鬧到連朋友都做不下去。
無期拉着她的手臂，當着所有人的面，他的目光有希冀。
以前在一起，開心、歡樂，一起開心，一起悲傷，一起……
草莓拉住陳柚的一只胳膊，兩個高大的男人，左邊一個右邊一個。
各不相讓。
碰上撒狗血的戲碼，陳柚了解無期是那種連生氣都是溫柔的大哥哥，不會動手。
可她，不算了解草莓。
為難的咬咬嘴唇，“草莓，這件事情我想自己解決，可以嗎？”
草莓若有所思，最後讓步，說道，“柚子，我們之間的承諾……不能忘。”
“你給他什麽承諾了？”無期一聽，急了。
“哦，沒什麽！我們樓下去談。”陳柚腦袋疼，這丫絕壁故意的。
帶着無期從天臺下來，陳柚從冰箱拿出一瓶飲料遞給他，“番茄汁！解解酒氣！”
“柚子，我沒醉！我不想看到你受欺負。當年的事情我很後悔，如果那個時候我能阻止息緯……”
“無期哥，我們之間的事情，不關外人的事。”陳柚打斷無期的話，靠在冰箱旁邊，低着頭說道，“其實，你不用說我也知道，我媽媽一定是将我托付給你了。可是，無期哥，我有自己的人生，也有能力照顧好自己。你看，我又成為了電競選手，我媽媽在天上也一定能夠看到，她會為我高興的，不是嗎？”
“成為電競選手，可以！有那麽多俱樂部！就算你不想去UV，還有AE！”無期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似乎帶着請求、試探，“一定要留在這裏嗎？”
“我喜歡這裏！”陳柚淡淡的回頭，從始至終，她都不曾擡頭。
當初那些快樂，是陳柚想的太過簡單。
哪有永遠的三人行，從息緯将她女孩子的身份當衆揭發，那一刻，就該背道而馳。
最信任的朋友，因為害怕她搶他正式選手的比賽資格，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将她從俱樂部除名。
那一陣子，沒日沒夜，她總是做着同一個噩夢，那個噩夢的來源是息緯，他當衆将她梳着馬尾的長發照片放到俱樂部演示廳的幻燈片上，他是怎麽逼她離開UV的，在夢裏，像是播放電影，一遍一遍的過着。
“你當真是喜歡這裏，還是因為你對他有承諾？”無期看着呆神的陳柚，心終還是軟了下來。
每次提到息緯，陳柚總是這個樣子，安靜的像是個犯錯的小孩，卻倔強的不肯認錯。
“無期哥，無論是否有承諾，我既然選擇重新開始，就一定要做到。”
“那好，我走了！去休息吧！很晚了！”
“嗯！”
無期目送陳柚上樓的背影，呆望着站在原地，他捏着果汁瓶的手，骨節處骨骼分明發白。
正下樓的奶青微微傾身，走到無期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當初就是為了她要留在國內的？”
“青哥？”無期洩氣一般，點頭。
四年前，他還沒有入AE做上單選手時，奶青曾找過他，要帶他一起去韓國發展，他當時拒絕了。
那個時候，他就很喜歡陳柚。可陳柚，卻從未理會過他的暗示，甚至有時候主動勸他找女朋友。
直到柚子媽去世前将陳柚托付給他，他以為會有一絲希望，可不想，陳柚的脾氣，倔的很。
他從來沒有說服過陳柚。
“無期，你是電競選手中出名的沉得住氣，可我剛才看的出來，你生氣了！”
“呵呵~”無期苦笑聳聳肩，“青哥，連你都看的出來，可她卻看不出來。”
怎麽可能不生氣，從這頓飯開始，陳柚的目光時不時落在草莓身上，和她認識五年，還看不出陳柚的心思嗎？
陳柚很在意草莓。至于他們之間的承諾，究竟是什麽？他不知道。
作為GD教練，奶青比旁人要懂得承擔責任，“無期，作為長輩我一直很欣賞你的能力。你推薦過來的人也絕對沒有問題。你想讓這兩個新人來替柚子，可是你自己也知道，他們兩個的實力遠遠代替不了柚子。我們必須得承認柚子是個不錯的電競選手，盡管許多技能、手法生疏了，可是我能看出她的基礎很不錯。也許她是你一手帶起來的，你肯定不舍得她這樣的優秀選手到這裏。是啊！GD不如當年了！但柚子既然選擇GD，那便是她願意相信GD，你就該相信她的選擇。無期，讓她安心留下來吧！”
良久，無期才輕輕點頭。
周六，陳柚睡到自然醒，因為喝酒的原因，腦袋脹痛。
她揉着額頭，怎麽回事，以前一個人喝一瓶白酒都沒問題！難道是這兩年喝少了？
開門，漱口水被慣例遞上，接過水喝。
喝完覺得不對勁，這水很甜，不是涼白開？
擡頭一看，媽呀！她後退一步，連眨了眨眼睛，“草莓？”
“嗯！”草莓微笑接過，“走吧！”
“去哪？”
“跑步去！”
陳柚這才注意到，草莓穿着一身灰色運動服，寬大的褲子在他的腿上不顯浮腫，反而拉伸了腿的修長效果。
身材，可以算上衣架子吧！
“發什麽呆，走啊！”
“啊？”
長這麽大，除去在學校體育課上，陳柚從未跑過步。
運動簡直就是陳柚的死穴，她搖頭，堅決抵制，不！不！不！
草莓抿嘴意味深長将她打量一番，提腳向陳柚靠近一步，将她逼退到牆邊，搖頭說道，“嗯？你這衣服不行，進去換一下。我在一樓等你！快點！”
陳柚伸手擋住某人向前的身體，低頭看着身上穿的居家男款睡衣，驚慌地鑽回房間。
MMP！剛才那悠長的目光看到是什麽地方？
“陳柚，你最好快點！”房間外，草莓的聲音不緊不慢，陳柚一張臉擰成麻花尴尬，抽什麽風？跑什麽步？
糾結了一會兒，陳柚投降，以曙光口中的草莓，她分析了過，不聽話的下場只有一個，他們之間的承諾大概會公布于世。
快速洗臉刷牙換裝冷靜之後，陳柚下樓，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早啊，大神，好巧。”
草莓點點頭，“早！走吧！”
跑步？跑步？陳柚帶着黑人問號臉，跟在草莓的身後，望着某人偉岸的背影，後悔。
昨天跟無期離開了多好呢！
“在想什麽？”草莓挑眉問道，“後悔了？”
“後悔？”陳柚尴尬一笑，随後辯解道，“怎麽可能！後悔什麽呀！”
“是嗎？”草莓點頭，“那就好，我們開始跑步吧！”
“你是問…跑步？那我後悔了！”
“晚了，走吧！”
手被人一拉，強行被帶跑。
陳柚跑了兩圈，實在很累，坐在公園的長凳上，氣喘籲籲。
“不行，不行，跑步，真的不是我的強項！大神，我跑不動了！”
“你這體質，真是很差！早知道你是女生，我就不該讓你來。”
“女生怎麽了！跑就跑，誰怕誰！”
等陳柚再戰兩圈之後，她趴在長凳上更加大喘氣，草莓在一旁笑，“怎麽樣！電競選手最起碼要有一個好身體。”
陳柚瞪眼看他，她被激将法了，而且，她內心很吃這一套。
“好了，別埋怨了，吃早餐去！這附近有家豆漿很好喝！”
“嗯。”陳柚摸摸肚子，決定放下私人恩怨，吃比較重要。
草莓帶她去的是永飛豆漿，是本地有名的小吃。
以前在星客下早班也總是吃完豆漿大餅再回家。總覺得豆漿裏有一種味道。
像媽媽榨的豆漿，甘醇。
“沒讓你失望吧！”
“嗯，挺好吃的！”陳柚點頭。
草莓吃飯很斯文，五指修長，連捏筷子都比普通人好看。
難怪草莓作為一個退隊選手，無端消失兩年，圍脖粉絲不僅沒掉，反而越來越多。
“看什麽？不吃飯？”草莓擡頭，放下手中的筷子，問她。
“沒什麽！”陳柚心虛點頭，咬了一口糖糕， “啊！”
剛出爐的糕點裏面糖汁很多，陳柚剛咬到，嘴唇就被燙到。
陳柚的嘴角粘着糖汁，草莓伸手撚起旁邊的紙巾，替她擦嘴角的甜汁，責備道，“怎麽這麽不小心。”
他嘴上語氣責備，手指卻是輕輕點在她的嘴上。
陳柚不說話，一動也不動，臉又“唰”的紅了。該死！又想起不該想的畫面！“那個，我想問你那個，昨天，那個……”是什麽意思？
算不算搞暧昧？
草莓觸上她的臉，忽然停手，不耐煩的道，“你自己擦！”
他感覺她的臉燙的厲害，如果他猜的不錯，怕是又想到昨天的事情。
陳柚接過紙巾，放到嘴角，點頭，“哦。”
什麽毛病，忽冷忽熱？
“你先吃着！我去給木梓買早餐！”
“？”
陳柚無語，原來答應木梓早餐的事情，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