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并沒有意識到自己來到了哪裏，他總是跟着感覺跑，飛快地略過各個地方和城市，沒在市中心發現不對，他自作主張地擴大了搜查區域，也許就是因為這樣，隐藏在古堡裏的博恩斯家族才被他發現了。
起初吸引他注意的是院子裏的兩具屍體，這是兩個老人，都仰天躺着，嘴巴張開，滿面驚恐，已經失去神采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一無所有的天空。詹姆迅速停下來，這座古堡的門打開着，裏面有光和隐隐約約的一點點聲音，沒有思考他更快地向門裏跑去，比起死人，他更關心裏面還有沒有仍舊處于危險之中的活人。
一點點低啞的聲音不停地回蕩着，這聲音很奇怪，不像人，也不像詹姆記憶中的任何一種聲音，他向發出聲音的那扇門靠去，貼近門，他看見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那天和小天狼星逛街時遇見的兩人之一，還有一個，詹姆的胃奇怪地攪了一下，這個人很眼熟，三秒鐘後他驚訝并且很不舒服地想到，這個人長得很像小天狼星。
他們兩同時舉着魔杖，對準了一個青年。
“埃德加·博恩斯，”其中一個帶着油膩的令人不舒服的嗓音說：“我猜全家人的死對你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教訓，足夠讓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名叫埃德加的青年完全紅了眼睛，如果不是魔杖的克制，他可能會不管不顧地沖上去掐斷他們的脖子，縱使如此，他的眼中也透露着任何人都不能對此大意的憤怒：“如果你以為這能讓我妥協，你們這幫肮髒的食死徒。”
那個和小天狼星很像的青年的臉微微白了一下，繼而恢複了平靜，用一種可以稱之為溫和的語氣說：“埃德加，只要你站對陣營，主人不會對你采取不公平的舉動。”
“我還真不知道‘為了純血巫師的利益’什麽時候變成了‘為了自己的觀點不擇手段’了。你能告訴我嗎？雷古勒斯·布萊克。”埃德加諷刺地說。
跟小天狼星一個姓氏，詹姆隐隐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麽。
“我們不僅殺了你的父母和妻兒，博恩斯。”另一個人斯條慢理地說：“今天晚上，如果你堅持你的觀點，主人會殺光博恩斯家族的每一個人，這可是個大家族，幾十條人命，你覺得怎麽樣？”
雷古勒斯·布萊克的表情微微一動，他轉頭看向他的同伴，好像第一次認識他一樣，這跟我想的不一樣。他的表情似乎在這樣說。但他的同伴過于沉浸在喜悅中，沒有發現這一點。
“你可以試試。”詹姆低聲說。在他的聲音吸引了那兩個人的注意力之後，他突然出現，用他們沒有想到的速度搶走了他們的魔杖。在絕對的速度下，空間是靜止的，當然。詹姆滿意地笑了，并且站到了埃德加身邊。
這時候，他們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并且發出了怒吼。
“不要動。”詹姆慢悠悠地晃着魔杖，伸手拉起了埃德加，對方發出一聲痛呼，詹姆才發現他的腿已經斷了：“哦，抱歉！”
“我認得你。”那個人突然激動地說：“你就是那個夜晚……”他及時吞下了話頭，因為雷古勒斯用低沉的聲音打斷了他：“閉嘴，斯內普。”
詹姆迷茫地看着他們，完全想不起來這個叫斯內普的人是誰，不過這不重要，他們已經占了上風，接下來只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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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準備背上埃德加走，一道悄無聲息的魔咒擊中了他，在閃光和埃德加的大叫聲中，幾根鐵索将他綁了個嚴嚴實實，強大到幾乎勒出了他的五髒六腑。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說：“看啊，我見到了什麽人。”
雷古勒斯和斯內普同時彎下腰，詹姆很想笑，他當然知道這不是對着他詹姆，但是從這個角度來看真的就像他兩在向他鞠躬一樣。
“伏地魔。”埃德加凄厲地喊。
“直呼黑魔王的名字是死罪。”那個聲音無容置疑地說：“阿瓦達索命。”
“不！”詹姆怒吼着，眼睜睜地看着又一個人死在他面前，就像他小時候看到的那些殘忍畫面一模一樣。
“是的，讓人很不舒服，波特。”這個聲音的主人慢慢地走到他面前，用魔杖挑起了他的下巴：“就像你給我的感覺，詹姆，波特，你的名字，你的一切都讓我想起另一個波特，厭惡至
極。”
詹姆張了張嘴，但是眼前的人比他的速度更快，魔杖輕輕一點就鎖住了他的喉嚨，他無法發出絲毫的聲音。
“被鎖起來之後，你倒是可愛多了。就是這幅表情，跟我的仇敵一模一樣啊。”
“黑魔王，主人。”斯內普和雷古勒斯同時說，語氣不同的是，一個是興奮，一個是擔憂。
“雷古勒斯。”伏地魔平靜地說：“你今晚的表現讓我很不高興。這意味着，你需要懲罰。”
雷古勒斯瞪大了眼睛，伏地魔将魔杖從詹姆手中取出，扔給了斯內普，繼續平緩地說：“給他一個鑽心剜骨，如果一分鐘後他還活着，這事就算了。”
斯內普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努力保持鎮定：“是的，主人。這個人該怎麽辦？”
“我最近恰好知道了一個很有意思的魔咒，”伏地魔揪住了詹姆的衣襟，細長的眼睛裏露出瘋狂的光芒：“我覺得，你應該幫我一起共同實驗它。”
在雷古勒斯的慘叫中，詹姆緊緊地閉上了眼睛，下一秒，他發現他們來到了一個黑暗，陰森的墓園，周圍的石碑無疑證實了這一點，而一群人立刻将他們圍在了中間。或者說，他們都是為了伏地魔而來。
“主人，我們已經将您需要的準備好了。”一個淡金色長發的男人畢恭畢敬地說。
“是啊，盧修斯，我狡猾的仆人。”伏地魔冷笑着：“我真該殺了你，（金發男人發起抖
來）但是我現在不想。我要讓你們親眼看看這次我是怎麽把波特和鄧布利多踩在腳下的。”
明知道不應該，但詹姆更想笑了，眼前這個人只是個十足的暴徒，真不明白到底為什麽有那麽多人信服他。但讓他更關心的是伏地魔所說的話，這些話讓他覺得有什麽不對，但他就是想不起到底是什麽。
拜托，快點想起來，我知道這很重要。他絞盡腦汁地想。
“知道嗎？波特，我曾經在黑魔法的道路上走得比任何人都要遙遠，但是在我最鼎盛的時期，一個七月出生的孩子毀了我！想知道他是誰的孩子嗎？想知道他的父親是誰嗎？”伏地魔看着他，然後凝視着頭頂的星星，一絲殘忍的笑容扭曲了他的臉：“鄧布利多死了，他和他愚蠢的同伴們毀了我的靈魂，所以他以為我死了。可是他們還是忘了我一直強調的話：我在黑魔法的道
路上，比任何人走得都要遙遠。”
他又笑了，踱着步：“我從沒想過自己還會回到這裏，就像那年我用他的血複活一樣，這次，你将為我的頂峰而奠基。啊，我不能再為我做的一切自得了，以防萬一。”
他的魔杖對準了詹姆的雙腿，喃喃地說了些什麽。
劇痛，從來沒感覺過的劇痛，詹姆瞪大眼睛頭發直豎，疼痛讓他覺得他的身體快要變成兩半了，但他依然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他很奇怪自己為什麽沒有昏過去。
但他沒有，他聽見食死徒畏懼的吸氣和低低的私語，仍舊疼得無法忍受，但他一點，一點都不想知道伏地魔對他的腿做了些什麽。
“真聰明，是嗎？一個愚蠢的女巫，做了一個愚蠢的預言，一個七月生的孩子會殺了我。現在，她又改正了預言。難道他以為，把死亡聖器和你合在一起，我就什麽也做不了嗎？”伏地魔詭秘地笑了笑：“不，黑暗公爵的統治時代已經來臨了。”
詹姆什麽都沒聽見，他的腦子被疼痛攪合得一片混亂，他像條脫水的魚一樣大口地喘着氣，并且完全無法冷靜下來，疼……太疼了……實在是……
“你跟他的性格還是有一點不一樣的。”伏地魔仔細地端詳着他，但更像是隔着他在看什麽人：“你沒有眼淚。”
他的腿終于沒有知覺了，可能是疼到麻木了吧。
伏地魔的魔杖再次指着他：“讓我們來試試這個方法能不能成功把你和你的隐形衣分開。”
食死徒們緩慢地行動了，一瓶裝滿了紅棕色看上去很惡心的瓶子被恭恭敬敬地捧到伏地魔面前，他漠然地沒有賞給那個人任何一個關注，只是一把抓過了那個瓶子，魔杖撬開了詹姆的嘴。
“別讓它浪費了，詹姆波特。”他冷酷地說，那些液體傾倒下來，詹姆的表情幾近僵硬。這液體像是活的，直接貼上了他的靈魂，他感覺不到身體，他更感覺到的是肉和骨頭之間被強行插了一層冰冷的無形的空氣。
依舊是劇痛的。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