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周防尊一直所在意的事情并沒有發生，也許是由于赤王一直待在绫子身邊的緣故吧，他沒有發現有什麽想對绫子不利的事情發生，但盡管如些周防尊還是沒有放松，只要绫子外出他就會守在她身邊。
因為赤王力量特別容易暴走的緣故，周防尊只能盡量減少自己情緒過大的起伏，因此很多時候他都會選擇睡覺。
也許值得慶幸的是有绫子待在他身邊吧，從他們認識的時候開始，周防尊便覺得只要待在绫子身邊他的情緒就會變得特別穩定。這種感覺由始至終從來沒有改變過，即使是現在他成為赤王，但他還是覺得绫子有一種能安撫他力量的能力。
除了绫子之外，周防尊還發現澤田一家和十束多多良都有着同樣能讓他約束的方法。周防尊無聊的時候他也會想，是不是同樣天然的家夥們都有着一種相同的能力，可以讓人深感無語和啼笑皆非。
“阿尊快過來幫媽媽将這個櫃子移到那邊去。”因為绫子會經常跟周防尊一起回澤田宅的緣故，奈奈媽媽已經相當習慣将粗重的工作交給周防尊來做，就比如現在搬櫃子這樣的事。
澤田家除了女人就是小孩，唯一算得上是男人的澤田綱吉也只有十二歲，別說是搬櫃子這種事了，搞不好讓他搬他還會被壓在底下呢。
從半躺着的沙發上站起來，周防尊來到澤田奈奈跟前，按她的指示将櫃子轉移到她想要的地方去，這個看起來至少有一人高的櫃子就這樣輕輕松松地被周防尊移到了目标所在地。
“放在這裏可以嗎？”輕松得仿佛不用力一樣，周防尊臉上甚至連半滴汗水也看不到。自從成為王權者之後，身體已經被石板的力量所改造，別說是一個櫃子了，就算是十個櫃子周防尊也能輕松搬動起來。
“辛苦了，阿尊最近的力氣變得很大呢，果然是因為長高了的緣故嗎。”家庭主婦從來不會懷疑自己的家人，就算再不合理的事她都會有一個合乎邏輯的解釋，正如現在一樣。
“是呢，尊最近又長高了兩公分。”對于周防尊的身高，绫子是有些怨念的，明明他們吃的都是同樣的東西，這幾年來周防尊的身高就像雨後春筍一樣不斷生長着，相反她能長高的卻極為有限。
“那是因為绫子你吃得太少了。”別人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奈奈媽媽對周防尊同樣也越看越順眼。三年下來她已經完全将周防尊當成澤田家的一份子來看待了，有時候就連绫子也會大呼媽媽偏心。
奈奈媽媽跟绫子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母女倆一同在廚房裏忙碌着，交談聲跟剁碎食材時發出的聲音，還有流水沖刷着器皿時的沙沙聲，似乎組成了一首讓人心神安定的催眠曲，周防尊就這樣靜靜地趴在廚房的餐桌前，就連什麽時候睡着了也不知道……
“阿尊他睡着了呢。”回過身來的奈奈媽媽看到趴在餐桌上睡着的周防尊時不由得輕笑出聲來，就這麽随便地睡在這裏可是很容易感冒呢，還是将他叫醒讓他回房間裏睡覺吧。
“媽媽，還是讓他在這裏睡吧，我去拿張毯子來給他蓋上，最近尊好像一直都睡不好的樣子，我們還是讓他好好地睡上一覺吧。”绫子阻止了媽媽打算叫醒周防尊的念頭，轉身從樓上的房間裏捧來一張毯子。
輕輕地将毯子蓋到周防尊身上，绫子在彎下腰的時候看到了周防尊眼底下黑色的陰影。周防尊臉上的表情因為安心的緣故而舒展開來，睡得如此毫無防備的樣子讓绫子不由得心裏一陣發軟，整個人的表情都柔化了起來。
尊他最近都沒有好好地睡上一覺。由于力量的影響每當他睡着的時候總會進入噩夢之中，就算是睡着的時候都是将眉頭皺得緊緊的，難得他現在能好好地睡上一覺，那就讓他安心地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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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子跟阿尊的感情真好，就像當初媽媽跟爸爸在一起時的感情一樣好。”真心愛上一個人，她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奈奈媽媽能從绫子看周防尊的眼神中感受到這種感情來。
“恩。”再次回到料理臺前跟媽媽一同準備晚飯的工作，将手裏紅通通的西紅柿放到水籠頭下沖冼，因為周防尊在這裏睡着的緣故，绫子和奈奈媽媽都不約而同地降低了說話的音量，“那個……媽媽，我想結婚，可以嗎？”
心裏有點忐忑，但绫子還是鼓起勇氣向媽媽說出了這件事。她并不是心血來潮突然這麽說的，而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向奈奈媽媽提出這個問題。按照她的計劃，她原來是打算在二十歲的時候跟周防尊結婚的，但現在王權者的事讓她改變了主意，不得不将原來的計劃提前。
如果是尊的話，二十歲的時候一定不會同意跟她結婚的。正如她愛他一樣，他也愛着她，所以他是不會在得知自己命運的情況下答應娶她的。
绫子很了解他，也了解他的想法，但正因為如此她才不想将時間拖下去，讓他有足夠的時間去思考拒絕的問題，畢竟未來這種東西誰也說不清楚，面對不确定的未來她只想好好地把握現在。
而且打鐵就一定要趁熱！绫子有預感，如果不趁着現在将周防尊給拿下來，也許明年這個難度将會提高十倍不止，立定主意的周防尊并不是那麽容易可以說服的，即使是她也一樣。
“绫子，你是認真的嗎？”奈奈媽媽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身來與绫子直接對視。從女兒的眼神裏，她看到了堅定，當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往往會比男人更為死心眼。
绫子自小就很有主見，學習成績優異、照顧弟弟、幫助家裏做家務，很少有讓奈奈媽媽需要操心的地方，所以她知道绫子所做的決定絕對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是的，媽媽。”回頭望向那個趴在桌子上熟睡的紅毛，绫子的表情再次放柔起來。這不是一個任性的決定，她确定自己是想跟尊在一起的，遲一年跟早一年對她來說并沒有什麽區別。
她已經認真思考過了，雖然她跟尊還沒到二十歲，在日本這個國家裏還算不上是成年人。但如果監護人同意的話，他們也是可以結婚的，所以她只要征得媽媽的同意那就可以了。
至于尊的監護人嘛……既然都已經成為赤王了，總能行使一些小小的特權吧，比如沒到成年歲數不征求監護人同意就結婚之類的……
“阿尊是個好孩子，媽媽也很喜歡他。”奈奈媽媽跟绫子臉上都浮現同出一轍的笑容。
奈奈媽媽有着一顆能包容一切的心，也許是因為包容得太多吧，她比其他人更能發現一個人的內心。正如她初次見到外表兇惡的周防尊便覺得他是一個溫柔的人那樣，現在只需要一個對視，她便能清楚绫子內心的堅持，“所以，如果是阿尊的話，媽媽覺得很高興。”
“媽媽……”接下來想說的話全被嗚咽聲所取代。
在這一刻绫子突然覺得自己很幸福，媽媽是一直愛着她，也是一直愛着尊的，所以她才會什麽也沒有問就同意了她的決定。手裏拿着的東西再也握不住掉落到水池裏，绫子顧不得手上的水跡一把抱住了澤田奈奈，并将頭擱在媽媽的肩膀上。
自周防尊成為赤王以來一直不敢表現出來的擔憂在這一刻完全被釋放出來。面對媽媽的時候，绫子再也不用保持胸有成竹和不擔心的假像，她緊緊地抱着澤田奈奈，喉嚨好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一樣，眼睛開始發紅了起來……
為了不讓媽媽太過于擔心他們的事，绫子并沒有将王權者的事告訴給家人知道。強忍着快要掉落的淚水，她最終還是将情緒平複好，千言萬語最後只化為一句話，“謝謝，媽媽。”
“绫子已經長大了，媽媽感到很高興。”被女兒突然抱住的奈奈媽媽先是一驚然後又輕笑起來，帶着母親的溫柔和安撫，她擡手拍了拍绫子的背部，在這一刻母女二人溫情脈脈。
周防尊并不知道自己的終身大事就這樣在一個廚房裏被兩人女人所決定，也許應該說堂堂一個赤王就這樣被兩人女人決定了下半生的幸福，甚至連反對的聲音都沒能提出。
廚房裏依然回蕩着母親與女兒之間的對話，同時還有彌漫飄散在廚房裏的食物香氣，身上蓋着的被子暖得直達心房，也許是由于家的味道太過濃厚吧，周防尊覺得前所末有的安心，難得地，這一個下午他睡了一個好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