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以你的一滴精血換我的一個承諾(小修名字)
在暮棄森林裏,禦以絕一路跟着寧以謙,親眼看見他一路殺過去。
冷靜的評估雙方的實力,對弱者雷霆一擊,毫不留情;對強者審時度勢,悄然退讓。如此的睿智,這個人,真的是他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在那一刻,他心裏荒謬的産生了這種懷疑。
随即,在寧以謙稍作休息時,他問了出來:“什麽時候開始發奮的?”
寧以謙很是懶散的随意回了他一句:“上一次的森林之旅啊!”那樣自然地回答,無形中給人一種本就如此的信任感。
禦以絕心裏抖了抖,的确,在上一次他設下計謀時,是存着讓他一死了之的想法,所以下的招數都特別狠,直接讓那群殺手把他趕到了暮棄森林外圍王者所在之地,那并不能保證他必死,但是同樣的,要想死裏逃生,可能性卻也是極為渺茫的。
那麽,就是因為那次的經歷而改變他了嗎?既然如此,我就應該更早一點這樣做,更早一點,收獲到這樣一個優秀的弟弟!一剎間,禦以絕的心裏突然閃過這個念頭……
還沒等他驚訝,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就籠罩了他。
他條件反射般的把身邊的人一摟,順勢壓着地面往旁邊一翻,剛才他們所在的位置就被一條火舌舔了過去。
兩人驚愕的望過去,入目的,竟是一只渾身燃着烈焰的紅狼!
寧以謙快速的翻過腦子存儲的信息:焰羽狼,屬于三階魔獸,渾身浴火,善用火增強攻擊力,主要攻擊手段是火焰、撕咬以及抓撲,弱點主要是脊椎部分,最大價值是血液。
看到了這些信息,寧以謙忍不住想罵娘,魔獸就像是人一樣,一階、二階對等玄者,三階四階對等玄師,五階對等玄将,六階對等玄皇,七階就對等了玄尊了,現在只有一個才玄者巅峰的小廢材和一個絕對沒到玄将的大傷患,對上焰羽狼,這是要去撲街呢還是要去撲街呢?!!
寧以謙與禦以絕并肩防備着不遠處優雅走過來的焰羽狼,它估計也是知道了兩個人逃不了了,注定成為它的晚餐了,所以行動不急不緩,絲毫看不出有什麽殺意。
寧以謙苦笑着,安叔,你還不肯給我防身的東西啊,看現在可情勢,我可是要去死一死啦。
不過,我可不是一塊好啃的骨頭啊,一不小心,可是會把牙崩掉的喲~~
我可是最讨厭那種眼神了,高高在上、不屑一顧,在我小時候,這樣看過我的人可都是無一例外的受過很大的苦頭呢,唔,他們後來給了他一個什麽稱號來着……
喔,好像是叫“瘋子”吧,那麽,好好享受刺激了一個瘋子的代價吧!!
禦以絕身上一寒,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從右邊傳來,讓他忍不住去看了看,然後看到了那一雙再滲不進任何光明的眼睛,不像人,倒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兇獸!
與此同時,焰羽狼似乎也感覺到了危機,趁着禦以絕目光移開的一瞬間,四肢一彎一彈,竟然是朝着實力相對強悍的禦以絕沖殺了過去,禦以絕手腕輕輕一抖,五彩光芒瞬間萦繞在憑空出現的銀白長劍上,一腳後移蓄力,長劍一橫,防備的同時把寧以謙也護在了羽翼之下。
寧以謙冷漠的一笑,如此,正合我意!
他冷靜的看着禦以絕與焰羽狼拼殺,時不時傳來一聲嗚咽,又偶爾無聲的爆出一團血花,他們的動作在他眼裏悄無聲息的慢了下來,他能清晰的看見禦以絕因為躲閃不及而左邊肩頭被火燎傷,也看清焰羽狼被劍狠狠剝離了一塊血肉,就在禦以絕攻擊焰羽狼的下盤逼得它不得不躍起的時候,寧以謙動了。
長劍壓在肘下猛地一橫,步子重重往前一頂,焰羽狼順着慣性沖到了他的劍下,而四肢還未落地,無處着力,只能任人宰割。但焰羽狼卻是絲毫不曾慌張,狼目中甚至流露出一絲明顯的不屑,它周身的烈焰可并非是凡人的武器可以招架的,那把劍的最後結果只能是被融成一攤鐵水,又怎麽可能傷害得到它?虧它之前如此謹慎。
然而就是在它放松的那一刻,它的背部突然傳來難以忍受的尖銳刺痛,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劈斷了他的脊椎一樣,一下子把它重重的砸在地上,駭然的發現,那把劍的确是被融為了一攤鐵水,而那灘鐵水卻是被包圍在一片雜色的玄力中,被控制成下尖上鈍的形狀,就像一把沒有柄的斧頭,掌握在那個眼裏盡是瘋狂的人手中,奪去了它所有的生機……
寧以謙急速的喘息着,随手把手裏的東西扔在地上,皺着眉頭瞥了手掌一眼,不在意的回到樹下繼續休息。
禦以絕定睛一看,發現在那攤慢慢凝固的鐵水中,隐約現着淡淡的血色,立刻看向寧以謙的手,竟是一片血肉模糊,邊緣的焦黑與手心一道深深的刺痕彰示了寧以謙的瘋狂舉動!他居然只用他那微弱的能量包裹着,徒手把鐵水塑形并擊中了焰羽狼的致命處,可以想象造了多大的罪……
禦以絕的嘴一抿,心裏莫名的有些生氣,怎麽能這樣對待自己呢?
走過去,冷着臉卻又小心翼翼的擡起寧以謙的雙手,那糟糕的情況讓他心裏不禁一抽。正當他打算用自己的靈氣好好幫他修複一番時,又是一聲狼嚎想起,兩人立刻就擺出最契合而防禦性也最強的姿勢看過去:那是一只銀白色的狼,蔚藍的眼睛,矯健的軀體,謹慎的停在剛剛好的距離上,不能一次發動攻擊同時也有離開的餘地。
兩人疑惑的對視了一眼,微微放松了一下,再看過去時,才發現那只銀狼一直是看着寧以謙的,不帶殺氣也不帶威脅,就是那樣毫無情緒的盯着你,直到看到寧以謙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才隐隐露出一股期盼,微微低頭,喉間發出陣陣低聲的咆哮,在禦以絕看來是很奇怪的事情,但是,當寧以謙凝神細看時,他便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他都快忘了他能聽見有思維的魔獸內心激烈的情緒這回事了,原來這是雅派過來叫他過去見一面的使者獸獸啊!
他忍不住一笑,因為那只銀狼想得很激烈的情緒是這樣:天吶,為什麽要我過來叫人啊??!老大那個暴脾氣,要是我叫不回去那我不是死的很慘啊!!那小子要是不過去我就把它銜回去!!
寧以謙真的好想說一句:“其實你真的可以不用那麽拼命的表達暴怒情緒的!!我已經聽見了,會跟你過去的,別擔心……”
禦以絕奇怪的看了寧以謙一眼,剛剛想轉回去防禦,就聽見人說:“禦以絕……哥,你可以先回去或者是在這等我,我去那邊一趟。”
寧以謙餘光看着那只狼,果然不出意料,它瞪大了眼睛,然後立刻就明了的往回走了幾步停下,等待着。
禦以絕顯示被那個“哥”給震了一下,又立馬反應過來的問:“你去哪?”
“不用擔心,只是老朋友有找,很快回來的。”寧以謙輕柔的安撫着。
自禦以絕遇上焰羽狼那時候把他護着而非把他扔出去逃命的那一刻,寧以謙的心就軟了,有這樣一個血親,會是個很幸福的事,所以,他承認了禦以絕在他心裏的地位,身為,僅有的親人!
禦以絕又抿了抿嘴,遲疑了一下很認真的說:“等你,安全回來。”然後往樹下一坐,表示讓寧以謙随意。
寧以謙走到銀狼身邊,胳膊輕輕的撞了撞,回過頭一笑,示意自己和它在一起并無危險,才慢慢的離開。
禦以絕幾下就爬上樹,安安靜靜的坐着,他知道每個人都有秘密,既然他有,那麽小謙也會有,只是小謙提前暴露給他,他有強人可以依靠的這個事實而已,而且,自己背後的傷貌似有些崩開了,就算去了,到時是助力還是拖累還指不定呢!!所以他要做的,只是等着就行了,等着小謙安全回來……
寧以謙來到了他第一次接觸到這個世界的地方,這裏是暮棄森林外圍王者所圈定的地盤。
“喲~又見面了!”他看着那雙鎏金雙眸,笑眯眯地打招呼。
雅懶懶的揮了下尾巴回應了一下,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笑眯眯的人,他的身上還有未散的血腥氣,看來,是成長了很多啊。
“你要起來比上一次好多了。”一道陌生的聲音直接在腦海中響起來,随意而沙啞,有一種成年男人的性感,倒是讓寧以謙微微愣神。
“這樣算好麽?”寧以謙無奈的攤開手掌,露出血肉狼藉的那一面,苦笑着說。
雅優雅的起身,一步一步踏到他的面前,飽滿的肌肉随着它的動作起起伏伏,充斥着一股矯健的美。豎起的瞳孔微微收縮,無聲的說了一句:“你倒是在我的地盤上殺的很痛快啊,就沒考慮過我這個地主的想法?”
口氣很是平靜,但誰也不知道那平靜之下到底依舊是平靜,還是洶湧的暗流……
“你會介意?”寧以謙淡然的挑眉反問道:“我以為在整個外圍你手底下的人就只有那些有靈智思維的,原來那些‘野獸’也是你的陣營裏的??”
氣氛瞬間緊張起來,寧以謙毫不緊張的與雅對視,許久之後,腦海中才聽到一陣豪放的大笑聲:“小子好膽啊!!!”
“你就不好奇我今天為什麽把你找來麽?”雅興致勃勃的問了一句。
“不好奇,因為我找你也有事。”寧以謙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
“哦?!什麽事,說來聽聽!”
“我想求得你一個承諾,下一次我來到暮棄森林裏來時,無論什麽情況,你都要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見我。”
“有趣,不過,你憑什麽求得我這個承諾,要知道,我可不是你們那群人類會心軟的啊?”
寧以謙看着雅,有條不紊的分析道:
“上一次你救了我并放過我,要麽是因為你偶爾大發善心一次,但你也清楚,這個可能對你們獸來說是多麽的渺小;要不然就是,我這個人對你有利用價值卻還沒到該用的時間,而你又能确定我還會回來,那這一次你都親自派人叫我過來了,難道我還看不出是哪個理由了麽?”
“既然原因是後者,而你一直又沒有很粗暴直接取走你要用的,那麽,我應該就可以猜測一下,你想要的,是不是只有在我有力量并且,還是自願的情況下才能有實際價值呢?”
雅盯着那張笑眯眯的臉,心裏不自覺的開始警惕起來,這個人可不是那麽簡單就能糊弄過去的,但是,他都已經把話說的那麽透了,主導權就已經不再在自己手中了。
“那麽,我就用我那份價值來換取你的這句承諾。”
寧以謙的語氣突然一肅,目光如刀般的盯着雅。
“告訴我,明明你可以拿它來威脅我許下承諾,為什麽把話挑的這麽明??”
“既然可以有個絕對的結果,那我為什麽要追求一個未知的可能?”寧以謙自然是聽出了雅語氣中的無奈與妥協,又重新笑眯眯的說。
雅一驚,從這一件小事裏,這個人居然可以把世事看得如此透徹,身處塵世卻通透,心如稚子卻多謀,心裏竟隐隐升起淺淺的敬佩……
“既然如此,就以你的一滴精血換我的這個承諾!!!”
第13章 少年你生日快到了你造麽?╮〔╯▽╰〕╭(小修名字)
“一旦修者開始了玄力的初始修煉,那麽他就會出現三個玄力之源:一于心髒,一于丹田,一于眉心。”
“心髒是每一股玄力都要流經的地方,掌控着運行玄力的節奏,而且,心髒是人生命之始,輕易,傷不得。”
“丹田是人玄力儲藏之所,相當于人體的異空間一樣,溫養法寶、養護玄力,都是要依靠丹田,所以,它重要至極,往往不能受損。”
“眉心,則是衍生玄力的地方,它吸收與你相應的能量,成為你體內的玄力,連接你的識海,是你這個意識存在于世的根本。”
雅深深的看着寧以謙,一字一句的說:“而我所要取的,就是你眉心的一滴精血。”
“好。”寧以謙笑着回應:“不過我不知道怎麽取出來,你告訴我。”
雅無聲地嘆了口氣,說:“把你的玄力運轉集中到眉心,逼出一滴血就行了。只是,你先把你的狀态調整到最好吧,免得到時候熬不住。”
一旁一只銀狼叼過來一個碧色葫蘆,用毛茸茸的頭撞了撞寧以謙,示意他拿起來。與此同時,雅的聲音又在腦海中響起:“這是我們暮棄外圍珍貴的金果兒酒,可以療傷的,你先喝一點,再用它把你那手好好沖洗一下,治傷效果還不錯。”
寧以謙毫不在意的用傷痕累累的收拿起葫蘆,拔下塞口,很是無奈的笑了笑說:“我說,你真實實力到底是那一階啊?這麽輕松就可以和我交流了啊。”
說完,也不等回應,便豪氣的仰起頭大灌幾口,絲毫沒有一點想聽到回應的念頭,仿佛那就話就只是一聲感嘆而已。
雅看着他自然的交替着雙手互相倒酒,看着他只是稍微一僵就繼續動作,心裏越發複雜,為什麽當初看中的那個小屁孩如今就變成這樣一個難下手的存在呢?金果兒酒的确好用,但代價就是傷口的劇痛與新皮肉生長的麻癢交織,他可是知道的,那滋味當真不好受,寧以謙卻只是僵了一下,這忍耐力可是當真吓人。
雅,要是你見過寧以謙重塑玄力的那場面,那麽你就不會覺得驚訝了,估計得驚吓了……
寧以謙微微斂眉,玄力在固定的脈絡裏急速奔流,一點點的填滿了丹田那個還不大的水塘。
“好了,你給我護法。”寧以謙擡眼對雅很理所應當的說了一句,讓雅心裏忍不住有點癢癢,雖然這是事實,但為什麽從這人口裏說出來就感覺那麽別扭呢??
寧以謙不再管糾結着的豹子,專心致志的對付起體內的玄力。剛剛他就發現了,即使玄力是眉心那地方生出來的,但是那東西好像并不戀家,一點都沒有想回去的想法。他努力把它們趕到正确的道路上,它們就開始走一步退兩步,死活都不肯順利的往前走,他也只能加大壓力,慢慢的往眉心挪過去。
頭痛一點一點的加劇,悄無聲息,像一個陰謀者,會在某個讓人不能承受的點猛然爆發,寧以謙努力的保持清明,不讓自己因為一個恍惚而前功盡棄。
而正緊張的看着他的衆獸獸,也提心吊膽,這關系到它們老大的切身利益,能不能沖破它們目前的限制,就全看這個小少年能不能堅持下去了,即使這個希望很渺茫……
時間越過越久,久到它們都開始暴躁起來,這麽長的時間,是個人都忍不住那種痛苦,成功的可能性越來越低,然而,它們的王卻是突然低低的咆哮起來,對它們說:“好好等着,要是他做不到,那就是我這輩子的命了,我認!不過,他一刻沒有表态,我就一刻相信他能成功。”
衆獸嘩然!這人居然會得到老大這麽高的評價,要不是知道老大是什麽身份的話,它們都要懷疑老大是不是把這個小少年當成簽訂契約的預備役了?!
場面又一次的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麽慘白着臉的小少年身上,所有的期望也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突然,寧以謙的表情極度扭曲起來,讓所有獸心裏一驚,然後,它們就親眼看見了極為微弱、難以發覺的鮮豔血色慢慢從眉心沁了出來,一絲又一絲,遮住了他原本閃耀着的雜色印記,彙成了一枚水滴的雛形,再慢慢飽滿,最後,在寧以謙身體大幅的一震之下,完美的脫離皮肉浮現在所有人眼前,緩緩轉動,精致而豔麗,奪人眼球,美不勝收……
寧以謙睜開眼,看到眼前如同紅寶石一般的血滴,心裏偷偷的松了口氣,在最後關頭,玄力反抗的相當厲害,再加上劇烈的頭痛,他是在沒有信心能确保這一滴精血可以完整的出來,但看現在這情況,他成功了。
“你還不收取麽?”寧以謙看着呆在一邊的雅,挑眉問道。
“這東西既然出現了,那沒有你的意願誰也拿不走,也不會消失,我不何必着急?倒是你,為了這一滴精血可是吃了很大的苦頭,就為換我一個承諾,要休養很長一段時間不說,剛剛沖上去的玄師修為也又回到了玄者七階,值得麽?”
“你取我得,你情我願,又何談值不值得?現在是我為了你的要求付出了這麽多,你又怎麽會知道,你兌現你的承諾時會不會付出的比我更多?”寧以謙笑眯眯的,慘白的唇勾起了一個非常像狐貍的笑容……
雅仔細的想了想,驀地身上一寒,以這小子的精明程度,要是不算計回來那才真是奇怪了~~~有一種深深的挖坑把自己埋了的即視感~~~
“好了,這一滴精血這時候就給你吧,記好你的承諾!”寧以謙手一招,那滴血就乖乖的來到他的手裏,往前一送,就漂浮到了雅的面前。
“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不然,我家大哥可是會擔心的哦。這個葫蘆,就送我好了,偶爾還可以打幾兩酒喝~”寧以謙把葫蘆往腰上一拴,對着那群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獸獸潇灑的揮了揮手,慢悠悠的轉身離去。
雅心裏嗤笑一聲,屁大點孩子就想喝酒!
對着獸獸群低低咆哮了兩聲,随即那只引寧以謙進來的銀狼就快速躍出隊伍,急追着寧以謙而去。
還沒走幾步身邊就出現的一只銀狼的寧以謙微微一愣,随即轉頭,很燦爛的對着雅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來日再見~~~”
雅的兩只尖耳小小的抖動了幾下,兩條尾巴尖上的毛也微微炸開了,狠狠的盯着那個漸行漸遠的人,眼裏卻是壓抑不住的流露出了淳淳的笑意……
這還真是個讓人不得不喜歡的人啊……
正在修煉中的禦以絕突然心裏一動,擡頭望過去,就看到銀狼伴着一人回來了。
快速的跳下樹,腳尖輕輕幾點,人就來到了寧以謙的身前,沒有任何準備的看見了弟弟那一張慘白慘白的臉和明顯看出來很虛弱的腳步,怒火頓時冒了起來,不過是一段時間沒有看到,怎麽就整成了這個樣子??
銀狼眼睜睜的看着那個氣息兇悍的人目光像刀子一樣往它身上扔,明明是老大惹的禍,承受的人卻是自己這一頭苦逼的狼,真是委屈啊,關鍵是還不能辯解,唉……
寧以謙做了好一會兒的心裏醞釀,才不笑場的拉住禦以絕的手,哽了一下,說:“額……哥,我比較累,咱先休息一下行不行啊?”
禦以絕立刻就把狼抛在腦後,小心的扶着弟弟走到樹下坐下休息,也跟着坐下。
銀狼再次攥住了這個好機會,一轉頭果斷的跑了……
寧以謙正好笑的看着銀狼的一切行動,真是可愛啊,突然鼻間聞見一陣血腥味,皺着眉把目光移到兄長身上,看着那一道道咬傷和灼傷,說:“哥,你把衣服脫下來,我為你治傷。”
禦以絕遲疑地問:“你有藥?”
“恩,剛剛那頭狼給我的啊,你看我的手,都好了。”寧以謙伸出手給禦以絕看了看,的确是纖細白嫩,沒有一點傷痕。
“好。”禦以絕低沉的肯定,利落的扒掉了自己的上衣。
“有點痛啊,哥,要忍着一點。”
寧以謙用手輕輕的把金果兒酒搽上傷處,能感覺手下的皮膚一震,微微有些心疼,這裏面很多傷可是為了保護他的才受的,連忙說話轉移大哥的注意力。
“哥,我現在在鎮上跟着安大叔學習呢!”
“安大叔?”禦以絕有些疑惑,他根本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啊。
“哦,就是玄殿裏的玄将大人啊,他真名叫安如。”
“哦,他是你師父?”
“不是,我沒要他當師父。”
“為什麽?”
“我怕連累他啊。”這時候,寧以謙已經收拾到後背那一道極長的舊傷,明顯是又被撕裂了,寧以謙直接把葫蘆嘴對準上端,調用最後一點玄力把酒液沿着傷口撒下去。
“嘶~”禦以絕在毫無防備下猛然狠吸一口氣,然後咬緊牙關,倒是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唔,好了。”寧以謙一時乏力,腿一軟,便癱坐在禦以絕身旁,這時候兩兄弟同時無力的模樣到時真的一模一樣了。
不多時,禦以絕便恢複過來,起身微微動了動,發現自己真的是看不出一點受傷的跡象了,往寧以謙方向看過去,才發現他幾乎是癱在地上,一頭冷汗,臉色越發慘白,讓人心驚。
“怎麽了?”禦以絕急急地問,滿心滿眼都是擔憂。
“沒力氣了呗。”寧以謙甚至還用調笑的語氣說着,卻不知這模樣在禦以絕眼裏越發令人心疼。
禦以絕盯着寧以謙,突然蹲下身把他軟軟的兩條手臂拉起來往自己脖間一挂,等到他真實的碰到寧以謙時,他才懂他已經累成什麽樣子,就連手都沒有什麽力氣了……
嘴狠狠一抿,小心的把弟弟挪到背上,穩穩地托住大腿,一把将他背了起來。
寧以謙驚訝的看着,他真的是沒了力氣了,但是,他也從來沒想過,這個原著裏那麽厭惡寧以謙的兄長大人會把他背在背上,一舉一動都明顯能看出小心翼翼與憐惜……
罷了,不是在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劇情巨變的準備了嗎?自己這個優秀版好弟弟自然是能把那個渣弟弟甩下去的。
寧以謙乖乖的伏在兄長大人的背上,再次深刻的感受到了兩人體格的巨大差距,喃喃的嘀咕了一句:“明明都一樣,怎麽我長得這麽‘嬌小’啊?”
禦以絕一步一步的走着,步伐穩定而有規律,聽着這話,低低的笑了起來,連寧以謙緊貼着的胸腔也被帶着一起悶悶的震動起來。
“誰讓你挑食?”哥哥大人如此說來,寧以謙就不說話了,難道我要告訴你挑食的是你前任真正的弟弟,而不是現在這個麽???
一路安靜,昏黃的夕陽在左前方燒紅了一片,本是清綠清綠的葉子,在浮動間被渲染成了妖豔的淡紅,偶爾有鳥兒從頭頂飛過,留下一兩聲唧唧咋咋的叫喚,襯得這一方天地格外寂靜。
寧以謙被微涼的風溫柔的輕撫,眼皮子有一下沒一下的耷拉着,這一天他實在廢了太多的精力,在這樣安定的環境裏,有一點點的撐不住想睡了……
禦以絕額頭上散布着星星點點的汗珠,偶爾彙集成一大滴,就調皮的順着他側臉的弧度滑落下來,沒入衣服之中,走了這麽長時間,他的步伐卻一點都沒有變化,仿佛可以這樣天荒地老的走下去……
“這一次,你想要什麽東西?”忽然,禦以絕開口問了問背上的人。
“……啊?什麽?”一會之後,懶懶的聲音才傳過來,還帶着一絲沒能清醒的軟糯,微微在人的心間一撓。
“你生日一周後就到了,有什麽想要的麽?”禦以絕耐心的又說了一遍,絲毫不覺得不快,反而因為聽到弟弟那麽可愛的聲音而心生愉悅。
“……哦,沒什麽,哥你在身邊就成。”寧以謙迷迷糊糊的聽到“生日”、“一周後”、 “要什麽”,思考能力還沒反應過來的他直接說了這一句,不想要什麽,只要哥你在身邊,我的計劃就能展開,到時候就可以安然退幕了……
而禦以絕只聽見了他說出口的那句話,腳步猛地一停,心潮狂湧,一股感動、溫情與狂喜交織着充斥了他的整個心髒……
原來,小謙也是想和他在一起生活的,原來,這樣想的并不止他一個!小謙你放心,哥哥一定會一直在你身邊的,你是哥哥唯一的血親啊,只要你想,哥哥就絕對不會離開你的!
背上的人估計是已經睡了,禦以絕溫柔的看了看,一直沒動的手小心的往上托了托,讓他更舒服的伏着,然後才繼續穩穩的向前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