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真相(三)

清涼殿

地上跪着一群奴才,屋內兩人站立,一人狼狽的趴在地上,正是瀝楚痕、桃月宴和秋月兒。

外面的奴才低着頭跪着地,對殿內發生的事仿若未聞,雖然是奴才,卻個個對深宮生存的規則銘記于心。

“皇上,我确實與爹爹裏應外合,更替了宮內的侍衛,但是月兒從沒想過要害你。這一切都是月兒的錯,就讓月兒受過,請皇上放過爹爹。”秋月兒突然開口,對瀝楚痕說。

瀝楚痕瞪着地上的秋月兒,“幫兇?好一個幫兇,朕的肱骨大臣最後成為宮變的幫兇,你還敢讓朕放過他,真是癡人說夢!”

秋月兒用盡力量向瀝楚痕爬過去,匍匐在瀝楚痕的腳下,擡高頭看着瀝楚痕并且伸手拽着他的衣角:“皇上開恩,月兒什麽都說,只求皇上放爹爹一條生路,月兒願意替爹爹去死。”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或許朕會考慮放你們全家一條活路。”瀝楚痕伸手抓回自己的衣角,後腿一步,狀似許諾的對秋月兒說,而秋月兒聞此眼中頓時迸發出欣喜,緩緩道出所有。

“當年先皇病逝,新皇登基,曾經深受先皇提拔,爹爹也曾忠心為國,一心效力,皇上登基,爹爹也是一番壯志豪情,誓要輔皇上左右。但當桃蒼海突然位居丞相後,爹爹有一段時間整日喝酒,自怨自艾。兩人本就是死對頭,爹爹對桃丞相說是恨之入骨也不為過,眼看着桃丞相身居丞相,如魚得水,爹爹的內心就愈發的壓抑,這樣的情形一直持續了一年多。後來突然有一天,爹爹一改之前的頹廢,開始變得積極起來,本來我和娘以為是爹爹想通,結果有一日一個身披鬥篷的人來到我家,與爹爹在書房好久好久,我出于好奇,偷偷躲在窗下,就聽到是個女人的聲音,正是當年意氣風發的太後,她對爹爹說,皇帝昏庸暴政,根本不配為君,所以打算與爹爹聯手推翻統治,更替新主。同時答應爹爹,只要成功,必許諾丞相之位,并且可以将桃丞相交由爹爹處置,只要不傷及性命。”秋月兒說完,看着瀝楚痕和桃月宴兩人,調整了一下氣息,接着說道:“從那以後,爹爹與太後開始努力招兵買馬,全部隐藏在郊外一所破舊宅院內,而對于太後的實力,爹爹則始終不明,因為從那之後,每每與爹聯系的都是太後身邊一個叫唐力的人,那唐力每次都是給爹爹下達命令,從不多話。準備了整整兩年的時間,借由此次月弦的出使,太後和爹爹達成一致,開始逼宮。”

“八王爺知道你們的計劃嗎?”桃月宴問着。

“不知道,整件事情從頭到尾八王爺都不清楚,一直都是太後在幕後操作,八王爺是太後唯一的親生兒子,太後所做的一切正是為了讓八王爺登基為帝,所以也正是一切就緒之後,才派人通知八王爺,假裝太後有危險,讓八王爺相救。單純如斯,再加上有人在耳邊故意扇風,八王爺沖動入宮,一切都按計劃進行,唯一出人意料的就是賢妃,你竟然沒死!”

桃月宴聽完,低下眼睑看着秋月兒:“但本宮很好奇,你們是用了什麽方法,短短一個月時間,将宮內侍衛全部換成了你們的人?若是一個兩個還好,但是突然出現那麽多陌生面孔,難道首領都不會奇怪?”

“賢妃難道沒聽過易容術嗎?唐力正是個易容高手,每當殺了宮內的侍衛,唐力都會做一個一模一樣的面具給頂替之人。”

“這麽說來,朕的月妃進宮也是有目的的?”瀝楚痕憤恨的看着秋月兒,聽到剛剛秋月兒所說,他恨不得現在就扒了那個老太婆的皮。

“月兒的确是爹爹安排送進宮做爹爹的內應,但是在見到皇上之後,卻不完全如此。”秋月兒雙眸凝着瀝楚痕,愛意明顯。

秋月兒将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最後仍不忘對瀝楚痕傳達愛意,卻換來瀝楚痕不屑的瞪視。

“皇上,月兒已經将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望皇上開恩,放過爹爹。”秋月兒有些虛弱的說完,又看着桃月宴說道:“賢妃娘娘,我還有一句話想對你說,可否走近一些。”秋月兒的一舉一動都沒逃過桃月宴的雙眼,跟她耍詐,不自量力。

桃月宴一步步走向秋月兒,瀝楚痕則目不轉睛的看着。幾步之遙,桃月宴就居高臨下的站在秋月兒的身前。秋月兒試着幾次起身,卻都重重的跌回地上,無助的看着桃月宴。

桃月宴右腿向後退了一步,順勢蹲在地上,看着秋月兒:“你想說什麽?”

秋月兒努力撐着身子,與桃月宴面對面相望,伸長脖子湊到桃月宴的耳邊:“賢妃娘娘,當初你賞我杖刑,如今我想說,就算我死了,我也要拉上你墊背!”

秋月兒費勁的說完話,卻一反之前軟弱的模樣,左手撐着身子,右手迅速伸向桃月宴的心口處。

這時,一陣破空聲傳來,直擊秋月兒的右手腕,夾雜着尖聲嚎叫,一時間血光飛濺,右手橫飛!

要說早在秋月兒有動作的時候,桃月宴就已經察覺,在她要回擊的時候,卻看到秋月兒的右手齊腕折斷,鮮血噴灑,而導致這一切的竟然是一枚樹葉。

飛葉傷人?桃月宴猛地回頭看着瀝楚痕,卻發現瀝楚痕也緊盯着地上手腕旁邊被染紅的樹葉皺眉。不是瀝楚痕,桃月宴看到瀝楚痕這般表現,立刻就否定了他,那麽會是誰在暗中幫她?就算她沒有武功,但是警覺性一向很高,連她都沒有察覺到這附近有人,還有如此高深的武功?

而被這突然一擊就打斷手腕的秋月兒,随着尖叫和鮮血緩緩的到在地上沒了生氣。

害人終害己,看着秋月兒斷了氣息,桃月宴面無表情的與瀝楚痕步出清涼殿,跪在地上的一衆奴才,也都吓的瑟瑟發抖,而這時瀝楚痕想吩咐人處理清涼殿時才發覺,平日亦步亦趨跟在自己身後的蕭六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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