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西瓜地

蚊子和大蟲坐在大堂裏,準備切西瓜,強子早就在房間裏給還在睡覺的孩子搖着蒲扇。

“幹嘛去啊?”大蟲吃着西瓜熱心的問。

康渡提了提那飯盒,示意了一下,帶上鬥笠就走了出去。

那倆人也沒在意,端着個大西瓜就啃,還比賽誰吃的多,吐西瓜子誰吐得遠,誰吃的幹淨。

康渡提着飯盒走在來時的路上,草叢裏傳來一陣陣蟲叫的聲音,樹上是知了聒噪的叫聲,不停的吵鬧太過豪放,在這個炎熱的夏天裏,居讓人顯得有點煩躁,村口路邊有幾棵高大的香樟樹,有人搬着凳子坐在樹蔭底下聊天歇涼,大家都好奇的打量着這個陌生人,都在嘀咕着這誰家的小夥啊,長的還真高,真俊。

走了一段路,這裏沒有遮陽的路上,中午的太陽異常狂躁,太陽光線投注着熱情,強烈的讓人退避三舍,沒有一絲的風,像個煩悶的密閉空間裏,小溝裏的水也泛着熱氣,路邊的小草奄奄一息的望着這位路人,烈日似乎把路程都拉長了,遠遠的只看見一望無際的稻田,似乎沒有終點一般。

前面的路似乎還很遠,帶着鬥笠的額頭也流了汗,雖然他今天都穿衣服的顏色很淡,白色短袖,棕色休閑哈倫褲,但還是無法避免被太陽侵蝕着。

走了十幾分鐘,他遠遠的看見了那獨立于田間的樹,陽光很刺眼,他咪了下眼睛,眼前的景象都有了少許的重影。

走在田邊小道上,路過那金色與綠色縱橫交錯的田地,這裏有少許的風,他深深的吸了口氣,這裏才是最自然的地方,既然很熱,但至少心事涼爽的,前面有一坐石板橋,剛好可以過去一輛公交車的寬度,河水在下面流淌着,時不時的擊打在石頭上,發出了聲響。

他穿過橋,穿過那條大路,走在田埂的小道上,穿梭在稻香世界裏,當他走到那竹子旁的時候,就聽見了那人輕微的鼾聲,輕聲走了過去,坐在那涼席上,看了一眼那個背對着他的人,然後靜靜的享受着從樹間流過的微落涼風,悠閑的欣賞着前面的大片的西瓜地。

偶爾會有一點熱風吹過,但絲毫沒有影響到那個完全入眠了的人。

他沒有叫醒他,到處找尋了一下,發現床下放了一些基本的用具,拉出一個凳子,将飯盒放在上面,自己也倒在床上睡着了,還好席子是雙人的,涼涼的倒也舒服,很快就睡着了。

于誠是被餓醒的,醒來卻發現旁邊還睡了個人,他坐起來,醒了下眼,看着那個一向讓人無法捉摸的人安靜的躺在那裏,因為席子太短而縮着腿,一只手放在肚子那裏,他平緩的呼吸着,好像睡的很熟,沒有了平時那樣的冷峻,倒像是個孩子,突然眉頭微微蹙着,是做夢了?

于誠伸手想将他的眉頭撫平,肚子咕嚕一聲,讓他立刻的回過神,悄悄的走下床,拿起那個飯盒,架着腿,就坐在那裏吃了起來。

下午三點,天氣還是很熱但比中午的時候要好多了,于誠伸了個腰,把上衣脫了,在床下找了雙拖鞋,就跑到田裏抱了個西瓜過來,摸了摸,還很燙,在床下看到了個桶,裏面還有大半桶的水,他将西瓜放到了桶裏,一個人坐在凳子上吹着熱風,邊看着那日光下的西瓜地,一個人悠閑自得的吹起了口哨。

康渡醒來就看到了那個翹着腿的背影,有點瘦瘦的背合着那短頭發,顯的有點落寞,他吹着口哨,卻又顯得有點潇灑意味。

Advertisement

康渡走了過去,站在他身邊也伸了個腰,于誠回過頭笑容滿面的說,“醒了。”

“恩”康渡也從下面拿出了一個凳子,與他并排而坐。

于誠呵呵笑着,指着那田就說,“以前我跟我哥就經常來這裏守着,有人大半夜的來偷西瓜”。他傻樂着,摸了下口袋,沒煙,也無所謂的繼續說。

“我哥特能耐,追着個偷西瓜的跑了幾個小時,硬是把那小偷給抓住了,呵。”

“那次之後也沒怎麽有人敢偷我家西瓜了,都說老于家那老大就是個不要命的種,愣是把小偷給吓傻了。”于誠笑着說,康渡只是看着他,認真的聽着他講。

“現在我都記得我哥抓住那小偷的得意樣,足足的炫耀了好幾天,我都聽膩了,呵呵。”于誠笑了一會,沉浸在了回憶裏,然後起身從桶裏拿出那大西瓜放在木板上,切了快西瓜給康渡。

康渡接過西瓜,很斯文的咬了一口,于誠很是驕傲的說,“怎麽樣,這可沒加農藥的啊,純天然的。”

“很甜。”康渡吃着西瓜,吐了下仔,看見于誠坐在床上,本來很消瘦的身體其實還是有點料,仔細一點還是看的出來有少許肌肉,估計就是這人太懶了,也不在意這種事,他大口大口的吃着西瓜,汁從嘴角流了一點出來,滴在了身上。

康渡回過頭來望着那富有生機的地發着呆,于誠吃完西瓜就又坐回凳子上面,看了他一眼,“現在好像不怎麽熱了。”

“你發什麽呆啊,不好吃?”也就咬了幾口的西瓜,于誠不明的問道。

“沒。”康渡繼續吃着西瓜,慢慢的吃完之後,将床上的衣服丢到于誠懷裏,還帶了點命令式的語氣,“穿上。”

“這樣涼快。”于誠以前在家裏也是天天打着赤膊,又涼快又方便的。

“穿上吧。”康渡還是那樣的一張平淡的臉,卻有點哄着的意味。

城裏的孩子還真是別扭,不就是打個赤膊嗎?大驚小怪的,語氣還不好,他是客人,算了,不跟他們一般見識。

于誠将不情願的穿上短袖,還對着康渡癟了下嘴,康渡只是微笑,沒再說什麽。

下午五點,太陽要下山了,鑲着金邊的夕陽不舍的挪動着,帶動了紫紅色染滿了整個天空,如不小心灑出來的顏料,很自然随意的把天點綴成彩色畫卷,已經沒有了白天的燥熱,竹子邊微風拂過,伴着點清爽意味,于誠跟康渡聊着這裏搞笑的事,晚上會有螢火蟲,然後村子裏的那條河常有人說有鬼什麽樣的,有時候康渡也會簡單的回着幾句,時間也就那樣過去了。

快六點的時候,蚊子和大蟲過來了,倆人撐着個大肚子,笑嘻嘻的站在路邊叫着,“回家吃飯了,還打算在這裏過夜啊。”

幾個人回到家的時候,就看到了滿桌子的菜,大蟲也已經回家吃飯去了,于誠的媽媽仔細的端詳着這位城裏來的一表人才的大帥哥,“小夥子,家哪裏的啊?”

“查戶口呢。”于誠趕緊的插着話,康渡不太喜歡講起自己的事。

“小夥子今年多大了?”于媽媽很堅強的問着。

“沒我大。”于誠也符合着,當回經紀人。

于媽媽拿着筷子就敲在他頭上,毫無形象的大聲吼着,“沒問你。”

“哎呦,別問了,快吃飯吧,等會不還要換爸爸回來吃飯啊。”

于媽瞪了他一眼,趕緊的趴了幾口飯,還留着眼神問着于誠,他有沒有對象啊,你看咱們家芳子咱們樣?

于誠也回了個眼神,想都別想,趕緊吃飯呢您。

康渡看着那兩個人回着小眼神,暗送着小信息,只是笑了一下,于誠更像媽媽啊,無論頭發還是動作。

于媽夾着菜到于誠碗裏,于誠也很自然的夾着吃着,還一直叫着小曼手藝不錯啊,太過自然,太過溫馨,讓康渡挪不開眼,自己從來沒有和自己的母親這樣過,甚至沒有好好的一家人一起吃過飯,總是缺了哪位,少了那位,總是忙。

晚上蚊子和康渡被安排到樓上睡,于誠就守着他破舊的小屋子睡,這裏比較涼快,吹個電風扇蓋上被子,那就是人間享受啊,老房子裏蚊子(此蚊子非彼蚊子)也多,他的血型也挺招蚊子的,他就隔着蚊帳拿着遙控器換着臺。

強子晚上要到西瓜地守着,嫂子也帶着倆孩子睡着了,于爸于媽還在牌座上等着發工資。

于誠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着了,電視也沒關,康渡看了眼那個睡姿複雜的于誠,幫他關了電視,下午睡的太多了,有點睡不着,而且換了個新環境還是會有點不适應的。

他把燈關了,坐在于誠的床邊,過了一會,又坐在大堂裏靜靜的聽着院子裏的蟲鳴聲,不知什麽時候再大堂裏的竹床上睡着了,于爸于媽回來的時候看到那個睡在竹床上的那個年輕人,又穩重又帥氣的,都心裏直高興,老二終于可以讓人省心了。

“小夥子?醒醒,到床上去睡。”康渡眯着眼,迅速坐了起來。

“這裏夜裏涼,別凍着了。”于媽媽很熱心的說,這裏還真是百年難以看到這麽帥氣的小夥,對人家那就是關心着呢。

“叔叔阿姨。”

“哎。”倆位也很高興的應着。

“快回屋裏睡吧啊。”

“好的…….晚安。”

于爸于媽難得看到這麽禮貌的人,很欣慰的笑了一下,巴不得就說老二在那得多讓你照顧了,麻煩你了。

康渡看了下手表,半夜二點了,他走進于誠的房間,那人鼾聲正起,他拉開蚊帳,将那人的腿放到一邊,躺了下去,不一會,就有條腿架在他腿上,他轉過身,看着黑暗中那個人的臉,只是安靜的看着。

作者有話要說: 溫馨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