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俞離懷忘記自己是怎麽出了小區門了，他一個人坐在馬路邊，春末淩晨的風有些涼，吹得他腦子清醒了不少。

揉了揉尾椎骨，痛得他呲牙咧嘴。站在路邊攔了輛車，上車後司機見他嘴唇流血行動不便，好心問他要不要去醫院，他連忙拒絕了，只說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沒什麽大礙。

回去草草收拾了下，俞離懷躺在床上，可人有些嫌棄他身上的酒味，只窩在腳邊不靠近他。

他拿出手機，在搜索欄內輸了那人公司的名字，很快便看到那人名字：“客行集團有限公司總經理：林聿。”

林聿，原來他現在叫這個名字啊。

俞離懷在嘴裏回味着這個名字，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

八年前，俞離懷還在讀高二，當時他還不叫現在這個名字，他原來的名字叫李衍，而林聿也不叫林聿。

因為長相秀氣，身材瘦小，他沒少被學校周圍的混混欺負。

有天周六上完早課，因着是周末所以下午沒有排課，他早早回去了。和往常一樣，他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經過一條小道時，被幾個混混給扯住書包袋子拖到了巷子裏。

“把你身上的錢交出來。”一黃毛小夥扯住他的頭發，迫使他擡起頭。

“我……我沒有錢。”李衍緊緊攥着書包帶子，怯聲回道。

“你不是周末都會去打工麽，怎麽會沒有，你最好別騙我，不然老子打斷你的狗腿。”旁邊一個穿了兜帽衫的一把搶過他書包，叫嚷道。

李衍拼命去搶，卻被黃毛扯住頭發，一把摔到污水裏。

那兜帽男把他書包裏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見只有些書本，氣急敗壞地往上面踩了幾腳，然後作勢要過去踹李衍。

李衍躲了下，那人踹了個空，怒氣沖沖地揪住他頭發，朝他頭上甩了一巴掌。

“沒有就回去拿，老子耐心有限，如果今晚不送過來，我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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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衍被打得眼冒金星，眼裏盛滿淚水，只是緊緊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嘿，快來看，他還要哭了，跟個娘們似的。也不知道這身子是不是跟娘們一樣，我還沒玩過男的。”那兜帽男蹲下來，摸着李衍的臉，笑得猥瑣。

聞言，其餘幾個混混也一起笑了起來。李衍只得拼命躲閃，地上的污水浸濕了他的褲子。

“喂，你們幾個，欺負個女的算什麽。”巷口有人出聲，視線被那兜帽男遮住，李衍看不清是誰。

“關你什麽事，給老子滾，別妨礙老子辦事。”兜帽男回頭不耐煩地說道。

李衍心中升起希望，他渴望那人來救他，可又怕兜帽男幾人連帶将那人一起欺負。

還沒等他心中糾結完，身邊就傳來一聲慘叫。兜帽男被人一腳踹翻在地，其餘幾人見狀一擁而上，幾人纏鬥在一起。

那人下手極狠，雖只有一個人，但那不要命的打法還是吓住了幾人，他掏出一把折疊刀，朝身旁揮舞着，兇狠地看着那幾個人。

那幾個混混見狀，也不願再跟他糾纏，裝腔作勢地說道：“你們兩個等着，老子早晚弄死你們。”說罷，幾人轉身走了。

這人李衍認識，是同校隔壁班的，叫何聿。傳言他有個極為漂亮的母親，不過是做皮肉生意的，而他只是一個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的野種。

看着這人嘴角挂傷，李衍心中愧疚，從校服口袋裏掏出一張幹淨手帕遞給他。

那人接了過去，将嘴角血跡擦了，蹲在李衍身前。突然伸手往他胸前抓了一把，一只手探到他身下，捏了捏。

李衍吓得臉色都變了，眼淚止不住流下來。

“哎，你哭什麽哭，我就看看你是不是男的。”說着，用那張擦過他血跡的手帕替李衍擦幹了眼淚。

“我叫何聿，你叫什麽？”

“李衍。”李衍止住眼淚，小聲回答。

“李衍，好吧。先把東西收拾下，看你髒的。”何聿轉身替他将散在地上的手本塞回書包裏，一手拉起他。

接過書包，李衍輕輕說了聲謝謝。

那人只是擺了擺手，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就是看他們不爽而已，不是專門來救你的。”

李衍心裏想道：無論如何，也是他救了自己，書包夾層裏還有50塊，也不知道夠不夠請他吃頓飯。

“先去我家換身衣服吧，你看看這髒的。”何聿繞着李衍看了一圈，這人褲子都濕透了。

聽到這話，李衍抓住書包的手握緊了些，他心中有些忐忑，好久沒人這麽關心他了。

見他面色猶豫，何聿開口道：“你別誤會，我家就在這附近，我不喜歡男的。”

“哦哦，好的。”李衍低聲答應，耳尖泛着一抹紅。

何聿帶着他到了一座居民樓，房間在5樓，不知道這邊房號怎麽編的，竟然是520室。

開門是一間三居室的房子，只有一些簡單家具。何聿進屋給他找了身幹淨衣服，指着衛生間說道：“你可以去那換，髒衣服放洗衣機就行。”

李衍拿起衣服，進了衛生間，剛脫下褲子，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吓得他連忙拉緊褲子，猶豫着出聲：“怎麽了？”

“就是想問問你要不要吃面，不過我只會煮泡面。”何聿的聲音隔着玻璃門傳過來，有些不太真切。

“可以嗎？”李衍聲音種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當然可以啊，順帶的事，你快些換吧。”何聿聲音越來越小，想必是去煮面了。

何聿的衣服對他來說大了些，T恤剛好能夠遮住大腿根。等李衍換好衣服，何聿的面也煮得差不多了。

看着碗裏的面，那人還給他加了個蛋，李衍眼中缊滿淚水。母親卧病在床，行動不方便，父親嗜賭如命，整日不在家，很少會有人這麽對他。

見他又要哭，何聿詫異道：“不會吧，這麽難吃啊？”

“沒有，很好吃，我就是覺得眼睛有些不舒服。”

“那你快吃吧，吃完早點回去。”

李衍心裏暖暖的，小口吃完面，還主動幫忙洗了鍋碗。

“你這衣服我改天還你。”李衍站在門口，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到時候一起來拿你衣服就成，我家你記住了嗎？”

“記……記住了。”

—  —

嗡……嗡……嗡……

俞離懷被鬧鈴震醒，他掙紮着起身去上班，可尾椎部位實在是痛得厲害。沒辦法，他只好給李雷公發了個消息請病假。

本以為李雷公很晚才會回或者會說他幾句不批假，可那人很快回了消息，只告訴他好好休息就是。俞離懷心想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過好在準了假，他安心繼續躺着。

一時半會沒了睡意，他閉着眼躺着，也不知道那人昨晚有沒有好好回房睡覺，他如今這樣也挺好的。

想着些有的沒的，一會又睡着了。

嗡……嗡……嗡……

沒一會手機又響了，俞離懷以為是鬧鐘，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他猶豫着接了起來。

“您好，哪位。”剛剛睡醒的聲音還有些慵懶。

那邊隔了幾秒還沒聲響，俞離懷只得再問了一遍，不過這次聲音稍微清醒了些。

“你在哪？”低沉嗓音傳來，俞離懷這下徹底清醒了。

“我……嘶……我在家。”知道是那人打電話來，俞離懷稍微直起身子，可尾椎還是很痛，沒忍住發出聲來。

那人聽到他聲音有些不對勁，繼續追問：“你家在哪？”

俞離懷本來不想說的，只聽那人繼續說道：“別逼我找你上司問。”

他只好乖乖說了自己家地址，又怕那人真的找來，俞離懷只得下床穿好衣服，趴在沙發上等着。

等他快要趴睡着了，門外響起敲門聲。俞離懷只得艱難挪到門口，開了門。

那人穿着合身的西裝，站在門口，臉色不愠。俞離心想這個點應該還在上班才對，一邊側着身子讓他進來。

“你昨晚跑什麽跑。”林聿站在俞離懷身前，低頭俯視着他。

這個角度俞離懷只能仰視他，因為尾椎還有些痛，直着身子太累，俞離懷只好往後退了幾步。

可林聿以為他在躲着自己，伸手将他拽了過來。

“嘶……你放開我。”俞離懷被扯得拉到了尾椎，痛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見他如此，林聿皺眉看着他：“你怎麽了？”

“昨晚不小心撞到了。”

“撞到哪裏了，我看看。”說罷，林聿伸手要去掀他衣服。

俞離懷哪敢讓他看，只得抓着衣擺道：“沒，沒事了。”

他越是這樣，林聿心中怒火愈盛，不顧俞離懷拒絕。林聿雙手環着他，從背後掀起他衣服下擺，只見尾椎部分青紫了一片。

“你這叫沒事，都青了，家裏有藥油嗎，我給你揉揉。”林聿放開他，然後扶他到沙發上趴着。

俞離懷本來是想拒絕的，可他明白這人性子，還不如遂了他的意思。

“茶幾下面那個櫃子裏，有一瓶。”

林聿沒翻幾下，便找到了。

他走過來，掀起俞離懷下擺，将他的褲子往下褪了一些。

感受到那人手掌貼着腰側，溫暖又溫柔，俞離懷心中升起異樣情緒，一些塵封的記憶不住往腦子裏竄。

“疼嗎？”林聿揉到一處，見身下那人身子抖了下，出口問他。

俞離懷将頭埋在靠枕裏，那人揉得很輕，偶爾會痛，卻也比自己揉要舒服很多，不過可恥的是，他竟然有了反應，他有些恨自己這個敏感的身子。

“你怎麽了，到底痛不痛？”那人見他不答，手下用了些勁。

“唔……”俞離懷忍不住發出一聲呻吟，顯得有些暧昧。

身後那人果然停下動作。

兩人曾經有過一段親密關系，他什麽時候舒服，什麽時候難受，那人很是清楚，不過這麽久想必早就忘了吧。

那人一手扶住他的腰身，一手探到身下。

脆弱之物突然被握住，俞離懷吓得發出一聲低呼，忍不住掙紮起來。可想到是身後那人，他又趴回去，任他施為了。

“你勾引我來，就是為了這？阿衍，幾年不見，你這身子可越來越淫蕩了，想男人想到這個份上？”

溫熱氣息撒在耳廓裏，可那人說出的話，卻如冰霜散在他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