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的兒子是皇帝9
◎完+番外◎
又對一旁站着的鄭羿招手, 讓他上前“你正好也見一見你祖母。”
鄭羿對從未見過的祖母心中只有好奇,而突然聽到這個消息喬漪姝就是驚詫不已的了。
因為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陳真。只是聽說她好像是醉心與修道成仙之事,在鄭璟十幾歲的時候就經常離開家遠游了,等到後來鄭璟越來越大, 她回來的時候就越來越少。也因此現在鄭璟身邊的這些人真沒有多少人見過她這位婆婆的。
現在突然間毫無征兆的聽到她就在這裏的消息, 如何不讓喬漪姝驚訝。
她腦海中第一時間聯想到的就是婢女向她提及的被管塢與陳叔帶進來的陌生女子, 不過仔細又一想她就覺得這個想法有些荒謬,因為鄭璟現在都已經是而立之年了,作為他的親生母親,鄭涵的年齡只會更大,就算保養的再怎麽好,婢女怎麽可能看不出她的年齡呢。
喬漪姝心中想着這些, 面上露出驚喜之色,對鄭璟道:“沒想到娘竟然也來了, 真是罪過,作為兒媳, 知道婆婆在此理應前去請安才是。”
“不用如此, 娘現在累了,正在休息,而且她一向不喜歡旁人打擾, 今日晚宴上你就可以見到她了,到時候再向她請安也不遲。”鄭璟是了解陳真的性格的, 知道她對見無關之人一向沒有多大的興趣,因此直接拒絕了喬漪姝的提議。
當初他決定聯姻喬氏的時候,也是跟他娘去過信的, 結果只得到了一個“你大了, 這些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 不用來煩我。”的回複。從此他就知道他娘對于兒媳婦的态度了。
鄭璟當時收到那封信的時候心情真的是複雜無比。原本他以為自己還要煩惱一下婆媳關系這種事呢,畢竟做娘的,看到有女人搶走他兒子的關注,心中肯定會不爽,哪想到他娘對于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在意。
不過不在意歸不在意,鄭璟還是想要讓他娘見見她的兒媳婦和孫子的。
喬漪姝回去以後就和身邊的人商量晚上拜見婆婆時,準備禮物的事情。
對于這位從未見過的婆婆,雖然這些年她也陸陸續續從鄭璟身邊人的口中知道了許多關于她的傳言,但是到底沒有見過面,不知道她的真實脾性如何,所以喬漪姝還是小心翼翼的做了各種準備。
可是饒是她已經預想了晚上拜見婆婆時可能會有的種種場面,等她真正見到真人的時候還是大吃了一驚。
因為,她與喬漪姝預想中的形象相差實在太大了。當她和鄭璟聯袂走出來的時候,走在旁邊的鄭璟外表竟然看上去顯得比她這個當娘還要老。
在她身邊服侍婢女驚訝的看着這一幕,小聲對喬漪姝說道:“就是她,婢子當時看到的就是她!”
喬漪姝慌忙瞪了她一眼:“住嘴!”她此時哪裏還不明白,自己最開始那個有些荒謬的猜測居然成真了。她輕輕撫了撫衣袖并不存在的褶皺,連忙走上前去與鄭璟一左一右随侍在陳真身邊。
離的近了,喬漪姝反而更能發現她這位婆婆不同尋常之處,她臉上竟然連一絲皺紋都沒有,若是單看臉的話,竟然顯得比她這個兒媳婦來的還要年輕美麗。
喬漪姝不禁在心中暗自揣測着她的真實年齡,按照鄭璟的年齡去推算,她如今至少也有五十多歲了。這實在令人不敢置信。
莫非是她真的就像傳言那樣,修仙問道,駐顏有術?
有這樣想法的不僅僅是喬漪姝,還有在場的許多見到陳真的人。尤其是陳真與鄭璟走在一起的時候,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的話,恐怕誰也不會猜到她與鄭璟會是母子關系。說兩人是兄妹還差不多。
也不會有人想到夫妻上去,因為鄭璟相貌随了其母,所以兩人其實有不少地方長得很是相像。鄭涵生的貌美,因此鄭璟本人也是一個俊美清朗,氣宇軒昂的美男子。
他此時不過三十來歲,正是一個男人最富有成熟魅力的時候,再加上常年手掌大權養出來的威儀霸氣,見之令人心折。然而這樣反而讓他在與陳真在一起的時候,對比顯得陳真更加年輕了。
陳真打眼掃去,宴會上衆人的種種心思,她倒是也能猜到一二,包括她身邊這個兒媳婦的一些小心思。不過她對于這些反應都是淡淡,包括對一些湊上來讨好或者獻殷勤的人。
她這樣讓人看不出喜怒好惡的表現,反而讓一旁的喬漪姝面對她時更加小心了。服侍起來也更加小意殷勤。
然而讓喬漪姝頗為失望的是,直到晚宴結束 ,她這位婆婆對于她也沒有流露出什麽特別喜愛或者滿意之色。依舊是神色淡淡,哪怕是面對自己的親孫子也是如此。
反而是她有時望向自己的目光,讓喬漪姝有一種自己心中所想的心思全被看透的錯覺。
喬漪姝不禁感到挫敗,她這位婆婆也太難讨好了!
對于喬漪姝所表現出來的種種心思想法,陳真一律忽略過去,因為這些都是她便宜兒子鄭璟的事情了,她才不會多管那些閑事,制造婆媳矛盾什麽的。
她真正要處理的一樁事情還是和鄭涵有關。這也是她這次回來的主要原因。
鄭璟中的毒解了以後,原本駐紮在外的大軍班師回朝,至于下毒暗害他的勢力早在調查清楚的那一刻就已經被掃滅幹淨,因此他接下來要準備的事情就只有登基大典了。
然而事到如今,還有一件事擺着鄭璟面前,那就是關于他生父的問題。
鄭璟家族人口簡單,除了他之外就只有母親鄭涵,除此之外就沒什麽親戚族人了。
直到後來鄭璟收了許多義子義女,以及又娶妻納妾生了許多孩子以後,鄭家人丁才逐漸發展壯大。
鄭璟沒有父親,從小就是被其母鄭涵養大的,甚至鄭家最開始的基業也是由他母親創建的。鄭璟的姓氏也是從母姓。
于是他生父是誰就成了一個無人知曉的謎團。所以有些人就以鄭璟生父不詳這件事情一手來攻讦他。甚至編排了許多有關于他身世的形形色色的故事。
不過随着鄭璟的勢力逐漸擴大,到了後來眼看就要成為天下之主開國皇帝的時候,就再也沒有人敢對于他的身世多說什麽了。
反而是多了許多以他父親的身份前來認親的人,雖然鄭璟惱怒之下殺了許多人,但依然有不怕死的源源不絕的湧現出來。畢竟只要成功了,那可是直接就能讓自己的家族成為皇族的。
關于他爹是誰其實鄭璟也問過他娘,畢竟誰不想弄清楚自己的來處呢。前世是沒有機會,父母俱亡,無從查起。這一回他娘可是還在。
然而在問了幾次問不出來以後,鄭璟也就知道了他娘的态度,所以也就沒有再問過。他畢竟是活了兩世的人了,很多事情也看開了。想比起從來沒見過影子的生父,當然是眼前的親娘更加重要。
畢竟感情都是需要培養的。
然而如今他要登基,父族的問題就不能不搞明白,不管他父親是生是死,追封祖上的時候太廟裏總不能供奉母族一系的祖宗吧。
天下沒有這樣的先例的。
因此負責登基事宜的宰相許樊就不得不硬着頭皮來問鄭璟這個問題。
究竟怎麽辦總要拿出個章程來呀!
鄭璟對于這件事情也是感覺到有些棘手的,他爹是誰這個問題說到底還是要問他娘,然而他娘那個态度,鄭璟其實也是有些不敢單獨去問的。
他用眼神示意許樊,說道“子雍不如随我一同去拜見母親如何。”陪我一起去問啊!
然而平時最善解他心意的許樊此時卻是裝傻充愣,仿佛根本沒看見他那期盼的眼神一樣:“主公去向太夫人請安,這是盡孝道的事情,臣一個外人怎麽好去打擾呢。”
主公,有些事情,非是他這個做臣子的不夠忠心,實在是他也怕萬一得罪了主公您親娘将來被收拾啊!
這種事情還是您這個做起親兒子的說穩妥,畢竟母子之間哪有什麽隔夜仇呢!就不要拉他這個外人去做炮灰了。
“怎麽會是打擾呢,母親前些時候還誇子雍你呢。”鄭璟也看透了許樊的心思,想跑,門都沒有,必須要拉上他和自己一起去!畢竟萬一他娘生氣了多一個人總能分擔點火氣。
就在君臣兩個人互相推诿打太極之際,就聽內監禀告,主管宗正院的宗正鄭亮才有要事求見。
鄭亮才是鄭璟起義以後投靠過來的鄭氏遠支族人,對鄭璟一向忠心耿耿,因為鄭家也沒有什麽關系較近的親人了,所以鄭璟就讓他掌管了宗正院一職,負責的正是皇室人員的管理懲處和族譜登記。
這個時候此人求見,君臣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就有不好的猜測。
果然,鄭亮才進來以後就先跪地磕頭,然後才講道陳真帶着一隊禁軍親自去殺一家人的事情。
若是普通的一家人也不會讓他如此誠惶誠恐,關鍵是那家人是過來認親的,其中的當家的老頭自稱是鄭璟的親生父親!
自從鄭璟殺了許多自稱他父親胡亂前來認親的人後,原本源源不絕冒出來的認親的人就少了很多。現在敢這樣幹的,不是膽子極大的想要來謀求個潑天富貴,就是真有那麽些底氣和證據的。
先前鄭璟不在皇都,鄭亮才也不好擅作決定,只能先客客氣氣地把那些認親的人安排着住下供養起來,等着鄭璟回來處理。要是是假的就算了,萬一其中真的有鄭璟的親生父親呢!
結果,他就等來了殺氣騰騰的陳真一行人。
陳真只是命禁軍把那家人住的地方團團圍住,最後真正動手還是她親自來的。
陳真是鄭璟親娘,她要做什麽鄭亮才哪裏敢阻攔,陳真的這個反應,反而坐實了那家人可能真的與鄭璟有關系,那個老頭有可能真的是鄭璟的親生父親也說不定!
因此鄭亮才不敢耽誤,急忙過來找鄭璟彙報。晚了就來不及了!
鄭亮才對那家人印象深刻,因為那個老頭與他帶着的兩個兒子都是一副扯高氣揚的樣子,傲氣的鼻孔都快朝天對人了,對于他這個宗正也是呼來喝去,極有底氣的樣子。
甚至言談對于鄭璟也是直呼其名,一點也沒有敬畏之心,那人對于他是鄭璟親生父親這件事情言之鑿鑿,還說只要鄭璟他母親鄭涵見到自己就清楚了…甚至還說出了一些鄭涵的身體不為人知的隐秘特征,鄭亮才甚至還聽過他的兩個兒子讨論将來鄭璟給他們封王的時候要哪個地方的封地好。
然而他們越是這樣嚣張,鄭亮才就越是不敢得罪,畢竟敢這樣嚣張的不是蠢到無藥可救了就是有真有那個底氣的,說不定真的是鄭璟的親身父親呢。
“他們還說什麽,你一一道來。”
鄭璟的語氣在鄭亮才聽來聽不出喜怒,哪怕是聽到了他親娘有可能在殺的是他的親生父親,也沒有着急去阻攔,或者下什麽保護那家人的命令,而是讓鄭亮才把那父子三人的情況和說過的話都複述一遍。
當聽到鄭亮才結結巴巴講道他那老頭說出鄭涵身、體的一些隐秘特征和他的兒子們讨論将來封王的事情時,也只是閉上了雙眼,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
鄭亮才聽到鄭璟憤怒的呼吸聲,連忙閉嘴不敢再講,于是整個大殿內頓時一片死寂。
許樊安靜的站在一旁,神态沒有了剛才的輕松,不過也沒有開口去提醒鄭璟什麽,他知道鄭璟正在做一個選擇。
鄭璟之母鄭涵他也見過,知道那是一位非常獨特的女子,應該說與這世上他所見過的大部分女子都不相同,以她的性情處事,不可能因為一時的沖動或者別人出言得罪了她就去殺人全家。
再聯想先前她對鄭璟生父是誰閉口不言的事情,許樊知道,那家人很可能真的是鄭璟的父親與兄弟——但更大的可能也是與鄭涵有着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
一個是從未見過的親生父親,一個是生他養他的親生母親,鄭璟如何選擇自然可想而知。
時間過去了許久,在這樣極度安靜的環境中,鄭亮才的脊背似乎都被冷汗滲透,才聽到鄭璟猶如寒冰一樣的聲音響起:“這件事情以後就不要再提,太夫人所殺的乃是一夥窮兇極惡的匪類,犯了事以後反而還招搖撞騙的混進了皇都,被太夫人看到,才下令斬殺。以後別人提起此事,你知道該怎麽說吧,嗯——?”
他最後一個音節拉的調子極長,帶着濃烈的警告意味,鄭亮才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跪地狠狠磕頭:“臣知道了,此事是臣先前沒調查清楚,才致使一夥窮兇極惡的匪徒混進了宗正院裏。臣有罪,誰主公責罰!”
“責罰就不必了,你下去以後好好反省反省吧。畢竟你的忠心我還是知道的。”
“是。”鄭亮才一直提着的心終于放下,這才感覺有些腿腳發軟,跌撞的走了出去。
鄭璟見到陳真的時候,她正在擦拭一把劍,一把染了血的寶劍。
她的神情平和而寧靜,一點也不像剛殺過人的樣子,就恍如鄭璟許多年前見到的那樣,不帶人間煙火氣的神仙妃子。
她當初說去尋仙問道,不過看她如今未曾有過一絲變化的樣子,也真的是修道有成了吧。
三十年恍如一夢,他上一世去世的時候也不過四十多歲,如今,竟然已過了大半。
但是不同的是,這一世他彌補了太多的遺憾,改正了許多自己曾經犯下的無可挽回過錯,也更早的實現了一統天下的願望。
這讓他更加珍惜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畢竟人生,能有多少次重來的機會呢。
能重生一次對他來說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僥天之幸,怎敢在去奢求更多。
“娘,殺人這種事情不該你親自動手的,讓兒子來代勞好了,何必弄髒了自己的手。”
他取過陳真正在擦拭的那把寶劍,命人打來一盆水輕輕為它擦拭着。
陳真在一旁用手倚着頭看着他的動作“弄髒了再用水洗去就可以了,但是有些事情卻是必須要自己親自來做的。”
“那家人,與我們鄭家是血仇,我的父親母親,你的祖父祖母,就是死在他們手中的。就連我自己後來也差點被他們害死。”
“這些年,我一直在找那家人的下落。只是亂世中人丁離散,那家人也早早遷移不知去了何方,所以才一直沒有找到。”
“沒想到他們竟然敢自己過來找死。莫非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他們不成?”
陳真将這些緩緩講出。鄭璟只是靜靜的聽着,他蹲在她身前,就像小時候一樣仰頭直視着她的眼睛。此時此刻,他只是想要一個答案,一個從他娘嘴裏說出來的答案。
“那我的生父是那個人嗎?”
“當然不是。”
陳真伸手像小時候一樣捏捏他的臉蛋,扯出一個滑稽的笑臉來,在被他臉上的胡茬刺到很快又放下了手“你在亂想什麽,你根本沒有父親。你是我夢大日入懷而生。”
“我當時做夢,夢見一輪紅日躍入懷中,醒來就有了你,阿雪。”
鄭璟的眼睛在聽到陳真回答這一刻又變得明亮起來,哪怕是陳真此時又叫出了那個在他曾經小時候,她故意逗弄他起的小名,哪怕他現在長得已經和阿雪這個名字沒有一點相像的地方了,他也出奇的沒有在反駁什麽。
只是道:“娘,你這次回來就不要再走了如何?我做了皇帝後,您以後就是太後之尊,享受全天下人的供奉。留在皇都,讓兒子好好盡一盡孝道吧。”
“不用如此。”陳真原本想拒絕,頓了頓她還是想到什麽,說道:“阿雪,如果你真想為我做什麽的話,不如封我為皇帝如何?”
“好”鄭璟的目光溫煦,語氣也是從未有過的軟和,他說道:“我把咱們鄭家的先祖都追封為皇帝。”
他這樣做當然引起了朝堂上下的軒然大波,但他作為皇帝,而且還是開國皇帝,一旦任性起來,又有誰能阻止呢。
陳真最終也留在了帝都,她一直盯着晉朝造船技術的發展,甚至有時忍不住也親自上手去指導一番,給出些自己的意見。
她雖然沒有從事過造船的行業,但是好歹見識還是在那裏擺着的,因此給出一些自己的意見做指導還是沒有問題的。
因為鄭璟本身就是以商業起家,所以晉朝建國以後也沒有像以前的朝代那樣打壓商業,一味的貶低商人的地位,重農抑商。反而制定了一些合理的商業管理和稅收政策,由皇家帶頭将商業做到了境外的各個國家,甚至遠渡重洋,将生意做到海外。晉朝皇室也因此成為歷朝歷代中最富有的皇室。
而想要将生意做到海外打造一支能夠遠渡重洋的船隊是必不可少的,海上行商需要火器的保護,因此也要發展火炮造船業這些相關技術。
陳真這麽關注造船業當然是因為她想出海遠行了,晉朝的地域她基本上已經探索完畢,因此她就把目光投向了海外。
在造船技術成熟以後,她就踏上了前往海外的旅途,在鄭璟去世前她最後一次回來過以後,就再也沒有關于她的消息了。
而晉朝這個商業發達的國家,在資本的逐利性之下,漸漸也走上了對外擴張,殖民傾銷的道路,等到了後來思想解放,帝制雖然不在了,鄭家依然是個相當富有的家族。
在後世記載的歷史中,晉太、祖創造了很多的唯一。排除掉他那些在政治上的成就,他是唯一一個追封自己母族祖先為皇帝的人,也是唯一一個從母姓而不是從父姓的皇帝。
他的母親鄭涵,也是唯一一個被自己的兒子封為皇帝,死後被供奉在太廟享受帝王祭祀的女人。
史書載,仁祖鄭涵夢大日入懷,遂有孕。生太、祖鄭璟。
這個說法當然後世的人是不信的了,也因此關于晉太、祖的父親是誰也就成了一個永遠的迷。
鄭璟·番外
因為他娘一直容顏不老原因,所以關于修道尋仙的事情,鄭璟也是問過陳真的,希望他娘能夠傳授給他修煉之術。畢竟這個世界上,哪個帝王能夠擺脫得了長生不老的誘惑呢?
陳真對此的回答極為痛快“好啊,只要你能舍棄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随我一起隐居山林,潛心修道,我就傳授給你修練之術。怎樣?”
她之所以這樣說一來是知道鄭璟肯定不願意放下現在的一切,跟她一起遁入深山的。二來也是因為如果鄭璟真的能舍下現如今擁有的一切,有如此毅力決心,她也真的願意将自己修行的還真決傳給他。
畢竟還真決是自己創造的,最了解它的還是自己,并不用擔心他會超過她的可能,而且多個人修煉還可以當個試驗品,讓她能更加仔細的了解,還真決修煉中可能存在的問題。
她說的極為爽快,然而對此鄭璟的回答就是沉默了,因為他能舍棄現如今的一切嘛,當然是不可能的。
這并非是他舍不得如今所擁有的權勢富貴,或者說妻妾子嗣。而是因為他作為帝王,身上有自己要肩負的責任,怎麽可能不管不顧一走了之呢。
不過頓了頓,他還是不死心的問道“那要是等将來我老去退位以後呢?還能再修煉嗎?”
“你覺得呢?”
陳真給他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笑容。
鄭璟當然是知道答案的了,他只是不甘心而已,畢竟長生是多麽大的誘惑啊。
但他最後還是釋懷了,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兩全其美的好事呢。既然已經當上了人間至尊的帝王,确實不應該再貪圖其他。
當然也或許是因為眼前這個人是他的母親,否則他不敢确認自己會不會按耐不住動用什麽手段。有她陪着在,哪怕是衰老和死亡,都不再令他那麽恐懼了。
他的眼中罕見的露出柔軟之色,他永遠記得在他剛出生時那個抱着他的溫暖的懷抱。
要是其他人的話,這種誘惑面前,他可能最終真的會忍不住動用一些心思手段,哪怕是用一些強硬的方法,畢竟個人修練在厲害的人,能擋得過軍隊的圍剿嗎?
可是這個人是他的親生母親,在她身邊,他只覺得哪怕是身體的衰老與逐漸逼近的死亡也漸漸不再讓他恐懼了。自己的生命從她這裏開始,也在她的陪伴下走向終結。在最後死亡的時刻,他只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
人的一生其實是一個輪回的過程,人們從稚童長成大人,最後再變回稚童。但是他比其他人幸運的是,他有母親陪在身邊。
畢竟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能有幸從生到死都有母親的陪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