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洛心雪遮掩住眼裏的情緒,冷淡道：“出去。”
別人看不到，霍衍清楚看到洛心雪眼裏實打實的厭煩，急怒讓他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
她怎麽罵他,打他，哪怕殺了他,他都樂意承受，甚至願意送上去讓她殺個痛快，唯獨她幫着別的男人這點，最讓他難以接受,難以順着她的心意。
霍衍忍着心髒位置不斷傳來密密實實的酸痛,走到旁邊的沙發坐下,“我就不出去。”
洛心雪擰緊眉頭瞥了他一眼,不再管他，将溫簡光扶到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
看着洛心雪面色心疼扶着溫簡光，再格外小心坐下,就像對待最珍貴最易碎的水晶似的，霍衍真恨不得出去拎一把錘子進來，把那塊水晶敲個稀巴爛。
他忍不住冷哼一聲,“身體這麽不行,還學別人動手,早說你會連路都走不動，我就稍微收着點力，省得把你揍成這樣。”
洛心雪冷冷盯着霍衍,正想出聲,手腕被溫簡光覆住,他輕笑安撫,“小雪,剛才手腕用力過度，現在有點擡不起來，你可以幫我冰敷和上藥嗎？”
霍衍臉色頓時冷下來，“藥都不會上，你還當什麽醫生，早點轉行算了！”
“當然可以。”洛心雪接過助理醫師遞過來的冰袋和藥膏，無視旁邊沙發上的人，拿着冰袋輕柔敷在紅腫的地方。
看着溫簡光優越的眉弓和側臉都微微腫起來，洛心雪心裏充滿歉疚，“溫大哥，以後不要再沖動了，這麽帥的一張臉萬一破相就太可惜了。”
溫簡光笑出聲，“男人要帥沒用，只要自己覺得值得，破相也願意。”
洛心雪握緊冰袋，心裏不可謂不感動，“溫大哥...”
“活動還開不開始了！”
霍衍突然朝着門外吼了一聲，吼斷洛心雪的話。
他臉色陰雲密布，暫時完全沒了與溫簡光比較的心，因為發覺越想比較什麽，反而越将人往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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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就會急得跟個猴子一樣上蹿下跳，那邊不聞不問，互相柔聲細語，他再繼續下去，那邊就要發展成你侬我侬了。
他能給兩人這機會？
當然不能！
霍衍脫掉皺掉的西裝外套，扔給沈秘書長，氣勢恢複成平時的拒人千裏，冷聲道：“五分鐘之內，評選會有關工作人員全部到樓下集合，因為點小傷小痛就要耽誤所有人時間的，直接退出。”
一聲令下，圍着看熱鬧的工作人員一哄而散，外面走廊頓時響起淩亂的腳步聲。
霍衍看了不受影響的兩人，冷哼一聲，“反校園暴力活動是你提出來的，早點到場最後确定流程，不要讓人幹等。”
看到洛心雪手上動作一頓，霍衍心裏終于好受一些，邁着長腿，步履生風離開辦公室。
他是該換一種招數了，不能死纏爛打，什麽都由着她，否則再遇到今天這樣護着別的男人，當着他面和別的男人柔聲細語，還親自上手給人敷臉的行為，他只能眼睜睜看着把自己氣死。
而且他就算氣死，她可能都不會給他一個眼神。
這更他媽可悲！
他絕對不可能再讓這種事出現，更要杜絕她幫着別人的機會！
江卓宋冰研等參選人員與送行家屬正在基金會樓下等候着，就算等了近半個小時了，也沒一個人感覺到不耐煩，反而個個臉頰紅撲撲的，眼裏抑制不住興奮。
畢竟只要過了評選，就相當于得到繼承家族事業的金牌。
在場一部人是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對于工作充滿了憧憬，另一部分人是畢業後隐瞞身份被放進公司一步步踏實實習的人，經歷過職場與基層，他們比那些學生更渴望早點執掌公司，手握權力與財富。
所以這點等待根本算不了什麽，甚至大部分人還希望再多等一會、
因為牢固的關系都是從起始階段開始，他們早就做足了準備，知道在這次評選中，要和哪些家族的未來繼承人建立好友情。
正當這些豪門子弟附耳交談起勁時，基金會大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沉重的腳步聲，給人一種裏面即将有萬馬奔騰而出的錯覺。
所有人停下交談，齊齊望去，看到一群身穿黑色正裝的工作人員列隊沖出來，雖然隊伍不算淩亂，但神情裏的着急卻掩飾不住，讓人不禁懷疑，難道裏面出現了什麽洪水猛獸？
有人忍不住攔下認識的工作人員想要問一問什麽情況，誰知這個工作人員就像是被掐住了命運的喉嚨似的，瘋的一般甩開他，往下狂奔。
此人話沒問到不說，還差點被甩到旁邊的柱子上，從自己被甩的力氣當中，判斷出大樓裏肯定有什麽吓人的東西，當下顧不上生氣，三步并作一步跳下臺階，生怕晚了一步被樓裏的猛獸抓回去。
其他人都看出來這人在想什麽，反應力快的人直接學他往下跳。
着急的時候最容易摔倒，不一會兒，臺階上就斜坐着幾個面色痛苦，扭了腳的人，嘴裏還拼命喊着：“拉我一把，救我！”
正當場面一片混亂時，基金會大樓裏走出一行人。
等走在最前面高大挺拔，一臉寒色的男人一出現在陽光下，嘈雜聲戛然而止。
只剩下背對大門口，坐在臺階上嚎叫的幾個人。
霍衍換了一套灰色西裝，寬肩窄腰，褲管筆直，渾身散發着生人莫近的氣息，他皺着眉瞥了一眼臺階上的人，“這是怎麽回事？”
因為所有人都在往一個方向看，大部分眼神充滿驚懼，臺階上的人已經發現了不對。
等看着那個男人‘屈尊纡貴關心’他們，他們恨不得挖個洞藏進去！
這時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們以為的洪水猛獸就是霍衍！
想到要是霍衍知道他們是誤把他當成洪水猛獸，而後在逃跑過程中扭到了腳，臺階上的人同時一抖，他們連結果都不敢想象。
臺階上的人不敢回答，負責管理秩序的賈奇志只能巍巍顫顫上前道：“可能是我們剛才太急，他們以為發生了地震之類的事，所以吓得跟我們一起跑了。”
霍衍居高臨下又看了一眼臺階上的人，語氣裏充滿輕蔑，“聞風就是雨，失去自主判斷，還想執掌公司？”
這下不管是臺階上的還是臺階下的人全都垂下頭，一臉羞愧。
霍衍掃了一遍送行的家屬，“各家送來這麽些人，是嫌棄富貴日子過久了，準備讓這群上不得臺面的折騰散了公司，申請破産？”
人群裏立馬走出來一撥人，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連忙說‘不是不是。’
前來送行的家屬都是沒什麽話語權的，真正有話語權的人不會送到這裏來，倒不是怕被別人說過度寵溺子孫，而是怕子孫被人說。
好聽點的會說還不能獨掌一面，難聽的會說還沒斷奶，不問好聽與難聽，都不是他們想要的。
霍衍當然知道這一點，瞥了眼滿頭冷汗只會搖頭擺手的人，矛頭又轉向其他地方，“都這麽久了，醫療隊還沒出現，這要是遇到緊急情況，豈不是耽誤了這些好苗子的命？”
剛被稱為上不得臺面，羞愧低頭的人，突然聽到自己變成了好苗子，心裏除了又驚又喜，還有些不明所以。
但總算不用擔心理事長一個不高興，把他們退回去了。
這麽想完，他們又為揣測霍衍會不會憑意氣做事而更羞愧，覺得自己簡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羞愧之餘還有些感動。
誰說霍衍高高在上，不管他人死活，那都是他居高位不得已僞裝的啊！
看看現在，明知道醫療隊是溫氏醫院出的，為了他們的安危，仍然不把兩家關系放在眼裏，公事公辦，話裏的每一個字，都把他們這些好苗子擺在第一位，怎麽能不讓人為之感動！
現場很多人從小就把霍衍當偶像，此時再看霍衍，已經将內心的崇拜與感動流露出來，不過當事人壓根沒發現，他的心思都在剛走出來的人身上。
兩人一出來就聽到這句陰陽怪氣的話，溫簡光沒計較，直接帶着助理醫師走向臺階，查看參選人員的傷情。
洛心雪第一眼便看到人群裏站着的姜貝貝，還有圍繞在她周邊的五人，除了江卓，其他幾人看到她，紛紛露出友好，或者不應該稱為友好，而是讨好的笑容。
因為剛才的風波，這會也沒人敢上前套近乎，拉關系。洛心雪無視旁邊人的眼神，目不斜視走下臺階，正準備站到常務部門的隊伍裏，看到人群後面，韓佳諾和韓舒禮走了過來。
“洛小姐。”韓佳諾笑着打了聲招呼。韓舒禮伸手，彬彬有禮道：“洛小姐，又見面了。”
洛心雪伸手回握，客氣道：“韓小姐有這麽一個非常疼愛你的哥哥，評選會過後，格盛集團一定能再上一層樓。”
她勸過韓佳諾不要參加這一屆的評選會，但兩人目前關系只能算認識，對方不聽，執意參加，她便點到為止，說些對方愛聽的話。
韓家兩兄妹聽出洛心雪話裏的意思，嘴角紛紛往上揚，韓舒禮話語裏多了些親近，“這兩個月就要請洛小姐多多照顧我這莽撞的妹妹了。”
洛心雪笑道：“韓總說笑了，韓小姐行事進退有度，她要是被稱為莽撞，我們這些人就只适合待在家裏，不适合踏出門了。”
“洛小姐這麽說，我都想埋頭往後走，躲進車裏藏着了。”韓佳諾說完，韓舒禮笑容更深，“性通暢以聰惠，行孊密而妍詳，以前讀到這句詩詞，只覺得天下難以找到這樣的人，認識洛小姐後才知道原來是我見識淺薄。”
洛心雪稍顯驚訝，沒想到韓舒禮會突然這麽稱贊她，“韓總謬贊了，不過我聽得還是很高興，謝謝。”
“你來幹什麽。”
霍衍突然出現在她旁邊，語氣不善中帶着一絲娴熟，眼神像是頭一回見韓舒禮似的打量，“你們倆認識？”
“正好上班路過，送佳諾參加評選會。”韓舒禮和霍衍說話，不像別人一樣總是遮掩不住的小心謹慎，反而多了些随意自在，“之前洛小姐的生日會是在格盛展覽中心舉辦的，你忘了？”
“沒忘。”他當時就奇怪過，先不說霍氏旗下有七星級，八星級酒店，洛氏自己就擁有全世界最大的禮堂，洛心雪的生日會怎麽會選擇格盛的展覽中心，後來知道原因就沒多想，現在看兩人都想互相拉近關系的相處，總感覺是他想少了。
霍衍往洛心雪肩膀旁邊靠了靠，而後一副趕人架勢道：“送完了不趕緊走，待這說什麽酸詩，我記得你沒那麽閑。”
“我是由衷的稱贊。”韓舒禮看着兩人挨着的肩膀，眼神一閃，“不閑，但見了洛小姐總是不自覺停下腳步，想再多聊幾句。”
霍衍臉拉了下來，“看來最近風和日麗，澳洲那批貨選的海運是太穩當了。”
韓舒禮輕笑一聲，“不耽擱你們去活動地點了，洛小姐，再會。”
“韓總一路小心。”看着韓舒禮步履沉穩離開，洛心雪還想再和韓佳諾聊幾句，看能不能套出關于尤默的近況，但旁邊杵着個吸引全場焦點的男人，只能摁下心思。
霍衍斜着眼睛看向韓佳諾，與先前趕人的語氣一樣道：“你聽不到點名？是不打算參加了？”
韓佳諾與京市其他人一樣，本身就有些懼怕霍衍，再聽他口氣不耐煩，頓時摁下對洛心雪表達感謝的心思，沖她友好點了點頭，腳步快速離開。
洛心雪皺了皺眉，看神經病一樣看了他一眼。
“你那什麽眼神。”暫時沒了旁人，霍衍的眼神和語氣都不自覺變得柔軟，“對誰都能有好臉色，偏偏對我沒個笑模樣。”
洛心雪身體一僵，極快恢複正常，“霍總要是表現的正常一些，我對你和對其他人不會有兩樣。”
“我哪裏不正常了，算了，不正常就不正常，這樣顯得我和其他人不一樣。”霍衍不顧洛心雪一臉不想搭理他的表情，跟着她往前走，“你和韓舒禮是在生日會上認識的？”
“關你什麽事。”
“我是為你好，你別被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忽悠了，他那人沒心的。”
“關我什麽事。”
“不關你的事就對了，他再怎麽誇你，你都不要往心裏去，你要是喜歡聽，我捧着唐詩宋詞，每天一見面就誇給你聽。”
洛心雪停下腳步，看着點完名的人排隊上車，側頭厭煩看了一眼他，“你離我遠一點。”
霍衍聽了不但沒往後退，反而往她跟前湊了兩步，“你這麽能招人，我要離遠點，更不得了。”
洛心雪嘴角微抿，餘光看到沈秘書長跑過來，握了一半的拳頭松開，“霍衍，你到底什麽意思？”
霍衍一怔，“你難得用正常語氣跟我說一句話。”
得到個沒用的回應，洛心雪板着臉轉頭，看向賈奇志。
賈奇志沒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迎着笑臉說：“霍總，洛理事，您二位是自己開車過去，還是乘坐活動安排的大巴？”
沈秘書長正好走過來聽到這句話，“霍總，車已經準備好了，這邊請。”
霍衍沒動，眼神還黏在洛心雪身上，沈秘書長立馬轉移視線道：“洛小姐，為了安全，我建議您乘坐這邊的車。”
洛心雪客氣道：“我坐大巴。”
說完便朝着明顯有空位的大巴車走去。
上了車才發現姜貝貝等人和韓佳諾都坐在這輛車上，洛心雪忍不住再次感嘆，真是命運一定要将她和這些人關聯在一起。
韓佳諾挪到裏面靠窗位置，拍了拍身邊的座位，“洛小姐，坐這裏？”
洛心雪觀察到邵玲珑被幾人排斥在外，一個人坐在末尾的位置，看到她上車後，表情躍躍欲試，眼神一對視上，立馬招了招手，“心雪，我這裏有很多空位，你要不要過來？”
邵玲珑一喊，車上的人表情各異，各有心思，全都關注着洛心雪到底坐哪裏。
洛心雪明白這時候跟誰坐，在大家眼裏有不一樣的意思，她站在原地佯裝考慮一會，沖着韓佳諾禮貌一笑，一路往最後面走去。
邵玲珑的喜悅都快飛出窗外了，激動地挪來挪去，手都快不知道往哪裏擺，不時撣了撣座位上不存在的灰，再忙不疊從包裏掏出紙巾，準備等洛心雪一走過來，就把座位鋪得幹幹淨淨。
洛心雪走到一半，姜貝貝突然站了起來，讨好一笑，“心雪，要不要坐我們這邊？”
邵玲珑一顆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緊張之餘，心裏又恨又氣。
姜貝貝這個白眼狼，她上次犧牲那麽好的機會，在洛家幫她說話，本以為她會感恩戴德，誰知道等姜貝貝參加評選會的消息一傳出去，姜家這口氣喘過來了，姜貝貝就站到了宋冰研那一邊，跟宋冰研一樣拿她不當回事不說，還暗暗排擠。
今天洛心雪破天荒的願意坐到她這邊來，姜貝貝這個賤人居然還半路攔截！
邵玲珑嘴巴都快氣歪了，暫時卻不敢動，畢竟她爸爸還得指着宋家幫忙弄出來。
再忍幾天，邵玲珑告訴自己，等在活動中和洛心雪關系處好了，就不用再看着宋冰研的臉色行事，到時候她一定要這幾人好看!
尤其是忘恩負義的姜貝貝！
姜貝貝根本不在意邵玲珑怎麽想，當洛心雪同意讓她參加評選會，家人聽到後歡天喜地，矛盾全部消失，姜氏的危機短短幾天就解除，她的地位恢複到了從前，褒獎稱贊再次圍繞着她。
這種失而複得的感覺，深刻讓她體會到洛心雪的強大，也深刻讓她體會到自己的渺小，更讓她下定決心，絕對不能再失去這一切！
更何況網上的罵聲還沒消息，想要不被影響，必須得洛心雪不再參與。
所以和洛心雪搞好關系，是她最大的目标，這個目标甚至超過了通過評選會，畢竟大哥已經繼承了姜氏，她這次會來參加，就是為了解決之前姜氏和姜家的燃眉之急。
姚星跟着站起來，“心雪，你喜歡坐什麽位置？我給你讓位。”
江卓帶着耳機，目光沉靜看着洛心雪，姚朗友好笑着。
宋冰研故意表現得很親熱，“心雪，上次聊的很開心，坐這邊吧，我們繼續聊。”
車上的人都被幾人吸引過去，接着發現洛心雪收起之前對韓佳諾的禮貌笑容，連個頭都沒點，直接走到最後面。
有人沒忍住嗤笑出聲，本來就面色僵硬的幾人聽見聲音後，更顯難堪。
宋冰研眼神冰冷回頭看向激動地快要尖叫出來的邵玲珑，姜貝貝眼神複雜而意外，心裏開始做另一番盤算。
姚家兩兄弟微嘆一聲，面色失望，江卓則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戴上另一只耳機，看向窗外。
後面傳來邵玲珑喜悅的聲音：
“心雪，你坐哪邊？”
“我靠窗坐。”
“好好好，我讓你進去，等一下！我幫你鋪上紙巾，幹淨一些。”
“謝謝，你真貼心。”
邵玲珑感覺自己長這麽大，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此時此刻，她覺得自己能感同身受範進中舉後為什麽會發瘋，能感同身受普通人中彩票的癫狂，她真的沒有想到洛心雪會這麽給面子！
這種拔頭籌被衆人羨慕的感覺，她從未體會過，以前這種目光都是放在姜貝貝身上，她只是一個陪襯。
看着洛心雪安靜的側顏，邵玲珑想來想去，猜測也許是自己整容後，和姜寸雪長得像，所以洛心雪才會對她不一樣吧。
她真的得再為姜寸雪做一些事，才能感謝這張臉為她帶來的一切。
邵玲珑正在琢磨去做什麽事，突然看到藏在心底不敢想的男人，朝着她走了過來，頓時呼吸凝滞，本該狂跳的心髒因為刻入骨髓的恐懼，仿佛緩緩靜止了。
接着她看到霍衍沖着自己剛才感激不盡，得意至極的這張臉，露出厭惡的神色，壓着聲音道：“滾開。”
邵玲珑臉色一白，壓制住心裏所有的情緒，一個不字都不敢說，急忙拎着包往前跑，一直跑到最前面才敢偷偷回頭看一眼。
她看到洛心雪露出剛才霍衍對她露出的厭惡神色，霍衍則露出與厭惡截然不同的熱情笑容，那種印在她記憶最深處，只對姜寸雪展露的笑容。
邵玲珑感覺到自己激動的心情突然消失了，突然間也不是那麽想和洛心雪做真心朋友了。
甚至因為心裏暗然滋生的嫉妒，想念起曾經踩着姜寸雪那張臉的快感。
作者有話說：
注明：性通暢以聰惠，行孊密而妍詳出自曹植·《靜思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