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兩集電視劇播完,已經快十點了,周喬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
彼此心照不宣,周意先去洗澡,周喬留在小客廳。
洗好出來,周意看着鏡子裏穿着卡通毛絨厚睡衣的自己,想了想,她打開衣櫃,翻出早就收起來的吊帶短裙,扔到床上。
她走到卧室門口,沖坐在客廳心不在焉地換臺的周喬說:“你去洗澡吧,睡衣幫你拿出來當衛生間了。”
看着周喬進去洗澡,她爬上床,拎起那條輕飄飄的裙子看了看,最後決定脫掉身上穿着的毛絨睡衣,換上它。
她掀開被子,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過了一會,周喬還沒出來,她又躁動不安地鑽出來。
跑到梳妝臺前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她不是那種很豐腴的身材。
周意打開抽屜,翻出以前買的香水,擰開蓋子,往手腕和脖子上噴了幾下。
最後對着鏡子,把卷卷的長發仔細地整理好,她深吸幾口氣,重新爬上床,曲着腿坐好,等着周喬出來。
周喬穿戴整齊地打開衛生間的門,入目便是渾身上下只有一條節省布料的吊帶裙的周意。
他的臉瞬間變換了幾種顏色,最終定格着笑意。
他在衛生間特意把睡衣睡褲,裏裏外外該穿得都穿好,怕穿得不嚴實,周意要被吓跑。
結果,他一出來,眼前便是自行拆包的禮物。
周意本來就有些放不開,僵着身子擺pose等他過來,可這人站在那笑。
“你……你……你不喜歡就算了……我去換掉。”說着她跳下床,準備去衛生間換回原來的衣服。
周喬見她惱了,扔掉手裏的毛巾,大步跨到床前,将她撲倒。
他不說話,俯身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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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小短裙不僅被扯斷了一根帶子,還被□□得皺成一團,承受了一條裙子不該承受的煎熬。
早晨,周意是被在她身上亂動的手弄醒的。
周喬埋在她頸間,放縱着晨起的欲念。
周意乖乖地配合他的動作,在半夢半醒之間,被周喬拉進新一輪的碰撞中。
身心都得到滿足的男人洗漱完就去廚房做早餐了,留周意在卧室裏慢吞吞地收拾。
換掉弄髒的床單,把已經不能再穿的破布裙子扔進垃圾桶,打開窗戶通一會風,做好這些,周意才去衛生間洗漱。
彎腰洗臉的時候,周意覺得腿根發酸,心裏不禁想毆打那個神采飛揚的男人。
“過來吃飯。”見她穿戴整齊,周喬招呼她過去吃早飯。
他看起來精氣神十足,眉眼間皆是滿足。
時至今日,該做的,不該做的,他們兩個人都做了個徹底。
周意看着他的臉,想到林秀清和周山,想到周家,想到未來,不知道會是什麽光景。
“阿意,你搬到我那去住吧,我們沒必要分開住。”
周喬忽然抛出這個話題,她有些意外。
雖然以現在的關系,住不住一起似乎也只是個形式問題。但是,她真的沒想過要搬過去跟他同居。
☆、第 21 章
來A市後,兩個人對外一直是以兄妹的名義相處,目前一切都沒有塵埃落定,還有很多潛在的問題未解決,她還不想太高調。
“不了吧,我覺得不是很合适,我們還是維持現狀,以後再說吧。”
周意拒絕了他,怕他誤會,又補充道:“我搬不搬過去都不影響我們的關系啊,你想做什麽……都不耽誤的。”
周喬挑眉點頭,“好,尊重你的意見。”
周喬倒也沒有每天都留宿她這裏,年底了,大家的工作都忙。有時候,兩個人也幾天見不着面。
林秀清今年倒是沒有老早打電話催她回家過年,不過,不用媽媽催,她肯定也是要跟周喬一起回去的。
三天沒見,小床上,兩個人都有些急切地要着彼此,被子被擠到地上,外面是寒冬臘月,屋裏的他們卻大汗淋漓。
結束後,周意依偎在他懷裏,臉還是紅彤彤的。
“馬上要過年了,等回家後,我們先不要暴露關系好不好?”周意跟他商量着,她暫時不想跟家裏挑明關系。
周喬擺弄着她的手指,拿起床頭櫃上的眼鏡戴上。
“我們早晚都是要告訴他們的,總不可能等要辦婚禮了再臨時通知。”
周喬不是特別贊同她想隐瞞的想法,他想早點公布和周意的戀愛關系。
周意有她的考量,她要考慮林秀清的感受,以及周家對她的看法。
“可是,我真的不想這麽早公布,我們再等等吧,好不好?答應我,哥,你答應我吧。”
她在撒嬌,自從确定戀愛關系後,周意就不再稱呼周喬為哥哥,這會為了說服他,故意這麽叫。
周喬擡手摘掉剛戴上的眼鏡,翻身将人壓住,語氣挑逗地說:“乖,叫哥哥,多叫幾聲,什麽都答應你……”
周意嬌笑着推開他,兩條細腿扭動着。
“我不叫了,周喬,你太變态了……”
周意有些承受不住他的粗野,意識漸漸破碎,嘴裏胡亂地喊着他的名字。
這一年的日歷只剩下最後幾頁,再上三天班,就開始放年假了,周意坐在工位上伸着懶腰。
上次相親失敗後,麗姐不再給她張羅,徹底放棄她。
“你過年回家肯定也要被家裏人催,大好的機會你不珍惜,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麗姐捧着水杯,幽怨地站在她身後。
周意轉着椅子,拍拍麗姐的胳膊,“姐,您就放心吧,我肯定能在你女兒結婚前把自己嫁出去的。”
麗姐翹着手指,戳她的臉。“我女兒結婚的時候,你這臉就成老菜皮了。”
周意想趕緊忙完手頭的工作,不想耽誤回家,和麗姐調侃了一會,就專心核對文件了。
下班後,還有幾份文件沒對完,周意幹脆帶回家做。
吃過晚飯,她趴在茶幾上加班,周喬坐在身邊陪她。
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終于搞定了,她合上電腦,倒在身後的沙發上。
原本坐着的周喬欺身過來,動手解她針織外套的扣子。
沙發不太長,躺兩個人太勉強,周意想到以前跟前任在一起時,從沙發上摔下去過。
她突然想到這茬,沒多想,直接說:“去卧室吧,沙發上容易掉下去,以前我們就摔過。”
原本埋頭正在親她鎖骨的周喬忽然僵住,周意也意識到自己說了煞風景的話。
周喬坐起身,臉色泛青地低頭看着她。
“你們以前玩得花樣還挺多,你記得很清啊。”
周意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不該在親熱的時候提跟沈舟的舊事。
可是,聽他說出帶着諷刺意味的話,周意有些委屈,衣衫淩亂地躺着,眼睛裏醞釀着水汽。
“沒你會玩,我和沈舟以前是正經戀愛關系,可沒像你那樣帶炮-友回家,不知廉恥,亂-交!”
她被周喬的話氣到了,于是本能地反擊。周意并不想要翻舊賬,但腦子裏最快能想到的就是上次在他家撞見的那個女人。
她的話有點重,周喬有些激動地站起來,情緒失控,一時間口不擇言。
“我亂-交?是,就你前男友是正經人,能讓你一個人去醫院為他打胎,還對他死心塌地,最後卻把你甩了。”
周意被戳痛了,憤怒地站在沙發上,有些崩潰地撲向周喬,胡亂地錘打他。
“周喬!你什麽意思?你嫌棄我是不是?你心裏一直介意那件事對不對?”
她尖聲哭喊着,質問試圖抱住她的周喬。
周意撲騰了一會,就沒力氣了,倒在他懷裏嗚嗚地哭起來。
周喬對她的感情經歷一清二楚,所以她默認他并不在意自己跟沈舟的過去,在一起後也從沒問過他的想法。
這是周喬第一次主動說起她的過去,未婚先孕,打胎,這對周意來說并不是無所謂的事,她心裏也有疙瘩,她曾經也很怕未來另一半無法接受。
盡管這次是她先撩的火,聽到周喬用這件事跟她吵架,周意還是難過得不行。
周意不想吵了,也不想跟周喬說話,掙紮着從沙發上下來,她哭着要走。
周喬已經恢複理智,滿臉愧色地擋在她面前。
“對不起,我不該這麽說,我是氣糊塗了。阿意,對不起。”
他認錯的态度很誠懇,抱着她,不讓她離開。
周意掙不開他的擁抱,哭着跺腳,無計可施,仰着頭,臉上淚痕交錯地看着他,“我不要對不起,我不要!”
她哭得太過慘烈,周喬被這樣歇斯底裏的周意吓到。
他不顧周意的踢打,強行抱起她,将人按在床上,強行抱住。
周意此刻什麽話都聽不進去,那件事是她心裏的梗,本該和沈舟一起承擔,卻一個人強行消化掉。
後來沈舟跟她分手,她就只能把這件事徹底咽進肚子裏。
她是個女孩子,她也有脆弱,有恐懼,有自卑。
她并不想把沈舟帶給她的痛苦轉嫁到周喬身上,她想跟周喬一起洗刷掉過去。
可是,周喬對她的過去了解的太過清楚,她連隐瞞都沒機會。因為她最痛苦難熬的時候,是周喬在醫院守着她。
周意害怕,她怕她的過去會是周喬和自己之間過不去的坎。
她也難過,難過這會成為彼此憤怒之下,互相傷害的利器。
周喬一直在道歉,抱着她的身體不安地在顫抖。
周意累了,喊不動了,貼着周喬溫熱的胸膛無聲地流淚。
她覺得自己好像走進了死胡同,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來路已經崩塌。
“阿意,對不起,你不要吓我,我真的錯了。”
周喬的聲音是顫的,他此刻恨不得捅自己兩刀。聽着周意撕心裂肺的哭聲,他的心如淩遲般疼痛。
懷裏的人不出聲了,他小心翼翼地摸摸她的臉。
“寶貝,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真的不介意你的任何過去,我說錯話了。”
他握着周意的手,虔誠地放在嘴邊。
周意聽着他無比悔恨的道歉,心裏卻更加難受。
周喬什麽都沒做錯,是她不希望他記得自己的過去,一旦發現他其實都記得,周意就崩潰了。
“周喬,我們還是分開吧,我覺得我不适合你……”她的聲音已經沙啞,聽起來刺耳。
周喬慌張地抱住她,急切地說:“不行,我不同意。阿意,要我怎麽做,你才能原諒我一次。情侶間都會吵架,我們第一次吵架,怎麽能就這樣分開,不可以……”
他急得有些結巴,慌亂得不行。
看他這樣,周意覺得自己真的很壞。以前的周喬,冷漠,驕傲,什麽都不在乎,過得潇灑自在。
可是,一遇到她,周喬就變得不像他自己,他的卑微和恐懼都是自己給的。
愛情,不應該是美好的東西嗎?周喬跟她在一起,卻要謹小慎微,包容她毫無預兆就爆炸的情緒。
周意覺得自己好像無形中把遇到的所有壞事都丢給了周喬,他不聲不響地護了她好多年。
年少時,周喬替他抵擋周家人對她的排斥。重逢後,陪她度過生活中遇到的所有難事。
她叫他一聲哥哥,就理所當然地接受了他的庇護。
周意回抱住不停跟她說“對不起”,求她不要分手的男人,心裏忽生愧疚。
該說對不起的人好像是她,一直以來,她對所有人寬容大度,容忍身邊人的背叛和傷害,卻唯獨在他面前,毫不遮掩,肆意暴露着自己的不堪和懦弱。
周意不再說話,突然伸手撕扯周喬的衣服,周喬被動地配合着她的動作。
她的頭很疼,想抓住點什麽,她想立刻被填滿。
周喬的皮帶扣怎麽都解不開,又氣又急,哭着抱怨,“這個怎麽解,好讨厭。”
周喬原本絕望的心情,被她耍脾氣的嬌俏模樣拯救了,他捉住她的手,柔聲安慰道:“寶,不哭,我教你……”
這夜的周意一反常态,纏着周喬不肯睡,大膽又放浪,吟聲撩人,勾得周喬連連失守。
等到她精力耗盡,臉色酡紅地微張着小嘴睡在自己懷中。周喬憐惜地輕吻她的臉,她的脖子,她的肩膀……
這他失而複得的珍寶,自己卻出言傷到她,周喬擡手給了自己一巴掌,這樣仿佛可以好受些。
☆、第 22 章
周意頭疼地醒來,環顧四周,發現周喬不在。
她走到客廳,看見茶幾上擺放着新鮮的百合,花瓶下壓着一張便簽。
“你是長在我心裏的一朵花,只要我還在呼吸,這朵花就永遠如初。寶,我先回公司了,晚點回來。”便簽右下角署名:周喬。
他心裏的花,百合嗎?純潔無瑕的白色花朵……
周意用指甲刺破花瓣,他最愛送她白色百合,平日裏尋常的花束,這會卻惹得她胸口發悶。
昨夜的争吵似乎就是情侶間再尋常不過的一次拌嘴,睡一覺起來,就應該翻篇。
周意吃着他留好的早飯,心裏卻依舊像針紮一樣,細微地疼着。
周喬忙完了工作,依舊來為她做飯,抱着她看她喜歡的電視劇,在床上與她纏綿不休。
他不再提那晚讓她大哭大鬧的事兒,只是更溫柔體貼對她。
除夕早晨,周喬早早地叫醒她,寵到不行地抱着她去洗漱,将人壓在牆上親了又親。
周意的情緒不高,由着他擺弄,品嘗,周喬似乎有些格外亢奮。
吃完早飯後,兩個人出發去車站,啓程回家。
周意一路睡到家,臨下車時,周喬親着她的手背,戀戀不舍地說:“聽你的,我們回家先不公布,下車以後就要保持距離了。”
怪不得他這兩天總是喂不飽一樣地纏着她,原來是接受了她之前的想法。
“嗯,我們像以前那樣相處就好了。”周意摸摸他的臉,抽回手。
林秀清開車過來接的他們,周山沒出現。
“媽,周叔叔怎麽還在忙嗎?”上車之後,周意看林秀清心情似乎不太好,主動打聽周山的動向。
“誰知道他在哪個金屋忙呢,說是直接去奶奶家吃年夜飯,不回家了。”
一年沒見,林秀清依舊是精致的打扮,一身的行頭價值不菲。搭在方向盤的手,塗着鮮紅的指甲油,讓她看起來頗有些淩厲感。
周意坐在副駕駛,偶爾和林秀清說幾句,周喬上了車,就安靜地坐在後排。
到家以後,她和周喬上樓梳洗,換衣服,又跟着林秀清一起去奶奶家彙合。
到那以後,林向志也在,周意找借口進廚房幫忙,躲到開飯時才出來,坐在邊角的位置,默不作聲地吃完年夜飯。
所有人照舊要留在別墅裏陪老人家守歲,周意知道她留不留都不重要。
時間差不多了,她偷偷溜出去,剛出大門,就被人揪住。
“準備一個人走回去嗎?那你可能得在馬路上迎接新年。”周喬手上拿着車鑰匙,穿戴整齊地跟着她出來。
周意擔心他提前走人老人家會不高興,“你還是留下吧,別送我了。”
周喬自然是不肯聽的,讓她原地站好,自己去把車開過來。
到家以後,周意回自己房間洗澡,因為家裏就只有她和周喬兩人,她連門都沒鎖。
洗到一半,衛生間的門被擰開,周喬赤條條地走進來,這男人白天還說要保持距離,家裏沒人就撒野。
原本20分鐘就該結束的澡,兩個人在衛生間硬生生洗了快一個小時,被周喬抱出來的時候,她快缺氧暈倒了。
周意坐在梳妝臺前塗護膚品,他已經上了她的床,掀開被子等她。
“你确定要在我房間睡嗎?明天叔叔和媽媽回來看見怎麽辦?”周意有些不放心,不知道明天家裏幾點會來人。
周喬不以為意,“他們得在奶奶那吃完午飯才回來,留給我們的時間很充裕。”
周意塗抹完畢,雙手拍拍臉,又用手指挖出一點保濕面霜,跪在床上,往周喬臉上抹。
“你每天洗完臉,也記着給自己擦擦,冬天很幹的。”
周喬擡着頭,任由她在自己臉上抹面霜。
塗勻以後,周喬把臉湊到她面前,甜絲絲地說:“謝謝老婆,我跟你一樣香了。”
他毫無預兆地叫出“老婆”兩個字,周意的心狠狠動了一下。不過夫妻之間最尋常的稱呼,從他嘴裏說出來,倒是別樣動聽。
周意被他的話弄得柔情滿懷,持續幾日的低落情緒,暫時消散。
她主動親他,窩進他懷裏,哪管明日是晴是雨,她只想盡情享受這一刻的美好。
虛掩着的房門,關不住這滿室的火熱激情。
初一,吃過早飯後,林向志不情不願地跟着父母随周山和林秀清一起回周家拜年。
他真不想來,可是老媽說去年過年時他鬧出那事,跟周喬結了仇,都一年了,也沒機會和周喬化解矛盾。
他媽周湖一直等着周喬回來,想帶他跟周喬緩和關系。
林向志心裏不樂意,卻也不得不聽話,他畢了業還打算進舅舅周山的公司上班,跟舅舅的親兒子搞好關系也是必要的。
到家以後,林秀清去廚房準備茶水,一樓靜悄悄的,周山陪着他們一家三口在客廳聊天。
“兒子,你跟我們坐着幹什麽,你表哥肯定在樓上呢,去叫你表哥下來啊。”
林向志不耐煩地撇嘴,只好往二樓去,他跟周喬這個表哥,也就小時候一起玩過幾次,後來見面都很少。
周喬去年大過年的還為了繼妹周意揍了他,這會又要硬着頭皮套近乎,也就是看在舅舅的面子上,不然他才懶得搭理那死人臉的家夥。
二樓的房間都禁閉着,林向志也沒問清周喬到底住哪間。四處看看,只有盡頭的一間房門微微開着,他估計也就這間可能住着人吧。
敲了一聲門,沒動靜,林向志幹脆直接推門進去。
他也算是見過世面,玩得開的人,眼見的景象還是略驚到他了。
粉色的大床上,躺着兩個抱在一起的人,被子蓋得亂七八糟,女人纖細的腿壓在周喬腰間,周喬自己光着上身。
林向志不自覺地吞着口水,那個上身只穿着小背心躺在周喬懷裏的清秀女人他太熟悉了,不正是去年他摸過大腿的周意。
好一出兄妹茍且的大戲,林向志笑得奸邪,去年那口惡氣看來是時候報了,怪不得周喬為了個野妹妹就對他大打出手,原來是養着自己用的女人。
他悄悄退出去,帶上門。佯裝淡定地下樓。
“舅舅,舅媽,我哥叫你們上去,他跟周意有要緊事要跟你們說。”他故意引周山和林秀清上樓。
“什麽事不能下來說?家裏來客人了,還這麽沒禮貌。”周山不太高興,林秀清趕緊打圓場。
“倆孩子叫咱們上去肯定是有正事,還是去看看吧。”
周湖兩口子也跟着說,“那我們一塊上樓看看吧,也好久沒見周喬和他妹妹了,怪想的。”
林向志走在前面,領着四個長輩上樓,他徑直将人領到他剛才進過的房間門口,不再敲門,直接推開。
林秀清和周山站在最前面,床上的兩人還在熟睡,林向志快意地看着舅舅的臉色瞬間鐵青,心裏滿是得意。
最先做出反應的是林秀清,她表情驚愕地叫出聲,“周意!你給我滾起來!”
沉睡的周意被媽媽嚴厲的聲音喚醒,她瞬間坐起身,看清屋內站着的幾個人,驚恐地拉着被子遮擋住兩人。
周喬快速翻身下床,将周意用被子包得嚴嚴實實,撿起扔在床凳上的短袖給自己套上。
場面混亂,宛如一對被捉奸在床的狗男女。
周意縮在被子圍起來的圓筒裏,羞恥地掉眼淚。
周喬看着突然出現在屋裏的五個人,目光冷冽地在他們臉上挨個掃過。
“現在是進別人房間都不用敲門的年代了嗎?”他語氣煩躁,赤腳走到床尾,擋住身後的周意。
周山從進屋就一言不發,看到他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怒氣飙升,撈起桌上的一副相框砸向周喬。
周喬沒有躲,相框砸在他肩膀上,掉落外地,玻璃炸裂。
“周喬!你可真是出息了,什麽下流事都幹得出來。”周山咬牙切齒地教訓他,甩手離開。
一旁看熱鬧的周湖,看着周山離開,也不好意思再留下,一手拉着,一手拉着自己老公,沖靠在牆上發抖的林秀清說:“嫂子,你們的家務事我們就不摻和了,改天我再帶着向志過來給你們拜年。”
林向志一家也走了,屋裏就剩下三個人。周意小聲地哭着,周喬原地轉了幾圈,心疼自責,對剛才發生的事他也是始料未及。
林秀清仿佛被打擊得不輕,靠在牆上,神情恍惚。
她看向床上的周意,慢慢地走過去,“你是被我帶壞了嗎?為什麽這麽做?啊?周意,你說話!”
林秀清伸手去扯周意的被子,審問着她。
“周意!你告訴媽媽,你這是在幹什麽?你是學我嗎?是我把你教壞了嗎?”
周意聽着林秀清的話,愧疚和後悔的情緒洶湧而來,松開被子,跪在床上,伸手想要抱住林秀清。
眼前的女兒,渾身上下只有一件小背心和內褲,細白的皮膚上紅痕醒目。
林秀清的眼淚掉個不停,她的女兒不該是這樣的,她應該找一個很愛她的普通男人,結婚生子,安安穩穩過一生。
☆、第 23 章
她不該像自己一樣,在感情上自讨苦吃,她走過的彎路,周意不可以再走。
“媽媽,你別生氣,我們本來想過段時間再告訴你們的,對不起。”
林秀清後退半步,避開周意想要觸碰自己的手。
周喬看着周意哭到打嗝,無助地跪着的樣子,心裏焦躁無比。
林秀清是長輩,又是周意的親生媽媽,他不好多說,但是又不忍心看周意這麽難過。
“林姨,對不起,這事責任在我,沒有提前告知你和我爸,讓你們突然面對這件事,确實有些難以接受。”
他想跟林秀清解釋清楚,“但是,我和周意是兩情相悅而選擇在一起的。我們戀愛,包括以後結婚都沒有任何問題。請您放心,我對周意是認真且慎重的。”
林秀清聽到他的話,轉頭看向他,目光裏沒有一絲信任,甚至帶着恨意。
“周喬,我一直拿你當兒子看待。她是你妹妹,你們在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你現在告訴我,你在跟她談戀愛?你們自己分得清親情還是愛情嗎?”
林秀清的話讓周喬有些怒氣,他當然分得清自己的感情。
他遠走他鄉,一個人孤單地想了好幾年,就是因為弄清自己對周意的心思到底是什麽,他才回國。
“林姨,您對我不放心我理解,每個母親都會擔心女兒的幸福。但是,我對周意的愛很清醒,也非常堅定。未來的日子,請您監督。”
周意的心裏一團亂麻,羞憤交加,聽着媽媽和周喬的對峙。
“不要再說了好不好,我不想談了,我們的關系到此為止。”
她抱着昨晚脫下的衣服,跑進衛生間,逃離令人難堪的境地。
林秀清看着衛生間的方向,“你看,她自己都不确定,你們真的太任性了,根本就沒想過後果。”
林秀清也走了,周意将自己鎖在衛生間,他孤零零地站在那,忽然有種自己被所有人抛棄的感覺。
周意像一只膽小的蝸牛,被他費盡心力地哄着伸出觸角,而一旦發生什麽風吹草動,她立刻就縮回去,留他一個人面對外面的一切。
周喬穿好衣服,将床鋪鋪整齊,坐在床邊等周意出來。
這一次他不想一個人面對,他要帶着周意一起,去把事情說清楚,然後光明正大地愛她。
“阿意,出來吧,沒關系的。”他知道這樣的被迫公開方式對女孩子來說并不舒服。
周喬耐心地站在衛生間門口,一聲聲地叫她,周意看着玻璃上模糊的身影,擦掉眼淚,從地上站起來。
“我愛的小蝸牛這麽膽小,我以後要更努力才行,今天對不起。”周喬拿過毛巾,用熱水淋,擰幹。
他動作輕柔地為她擦去臉上的淚痕,牽着她坐到梳妝臺前,找出她經常用的那罐面霜,摳出一點,指尖輕柔地替她塗抹。
“好了,我們下去吧,你什麽都不用管,也不要怕,一切我來說。”周喬親吻她的額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神中滿是憐惜。
周意卻不肯動,她不想下去跟林秀清和周山解釋什麽,她也不想再繼續下去,她只想結束這段關系,她讨厭這樣被人鄙夷的感覺。
“我不想下去,周喬,我們結束好不好,不要再繼續了,我們都應該談正常的戀愛。”
原本笑着的周喬,看着她的眼神變得暗淡,他無奈地擡起胳膊,在空氣中胡亂地揮動幾下。
周喬快被折磨瘋了,他艱難地組織着語言,努力平息着心頭的痛苦。
“阿意,你不能這樣,你不能每次都把分手挂在嘴邊。我說了,你什麽都不用怕,交給我就好,你只需要站在我身邊,只要你在,我就可以處理好一切。”
周意腦海裏全是林秀清流着淚質問她的畫面,林秀清是個不愛哭的女人,她很少見過林秀清如此生氣又失望的樣子。
周意覺得自己闖禍了,她傷害到了媽媽,還要被其他人議論紛紛,她接受不了這樣的局面,她只想趕緊逃跑。
周意聽見周喬的堅持,只是越發焦慮,他拼命要留她一起面對,她就更想躲開。
周意委屈地一屁股坐到床上,雙腳踢着空氣,鬧脾氣。
“我說了我不要繼續了,我要結束我們的關系,你不要再勉強我了行嗎?這樣很煩,很難受。”
周喬的情緒也到了一個臨界點,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如果只有他拼命拽着紅線的一端,周意那頭随時都會松手,那這段感情如何能維系得住。
他并不是生氣,只是被滅頂的無助給淹沒了。
他甚至想起小時候看西游記,被壓在五指山下五百年的孫大聖,空有一身本領,卻施展不出來。
周喬想,周意就是他此生最大的克星。
他就那麽站着,久久地盯着周意,說不出話來。
“那……那我下樓跟爸和林姨說清楚。你不想下去就留在這冷靜一會,我解決了再上來陪你。”
周喬語氣裏帶着猶疑,試着退一步,緩和眼前的沖突。
他轉身出去,周意聽見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她心裏并不好受,坐了幾分鐘,起身。
周喬下了樓,林秀清和周山坐在客廳沙發的兩端,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好。林秀清這麽多年在周山和他面前,總是笑盈盈的,今天卻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他走到兩人面前,站得端正,開口道:“爸,林姨,你們也都看到了,事實就是這樣,沒什麽好解釋的。”
周山拍着大腿,語氣嚴厲地說:“你也不用解釋,我和你林姨都不同意。你都三十歲了,別亂來,趕緊找個合适的姑娘成家。你二嬸那邊已經有合适的女孩,你這幾天抓緊去見見。”
林秀清手裏拿着紙巾,涼薄地開口,“周喬,我嫁給你爸以來,沒對你大聲說過話,今天認真告訴你,我不同意你和周意在一起。你爸給你安排好了門當戶對的姑娘,我女兒不适合你。”
兩個長輩一致的反對,周喬預料到會是這樣的走向,他并不意外。
“爸,林姨,那我也認真地說一說。我對周意是真心的,絕不會改變心意。她也愛我,我們是自由戀愛。不管你們同不同意,以後我們都會結婚生子。我們是成年人了,有這個自由。”
他把話說得很死,不給周喬和林秀清再反駁的機會。
周意站在二樓拐角處,聽着樓下三人的談論,她進退兩難。
周喬既不會聽父母勸阻,更不會聽她的話分開,他那麽堅定,把所有賭注都壓在自己身上。
周意垂頭喪氣地回到房間,不再聽他們的談話。
過了一會,周喬回來了,他走過來,無聲地看了她一會,又抱住她。
周喬身上彌漫着不易察覺的疲憊感,他蹭着周意的臉,“好了,不用擔心了。都沒事了,以後我們光明正大走在一起。”
周意不知道他後來又跟父母說了些什麽,聽着他軟綿綿的聲音,說着安慰自己的話,周意鼻子發酸。
“阿意,你對我好一點吧,不用太多,就是每次不要丢下我跑太遠。你站在我身後就好,其他的都交給我。”
周喬笑得苦澀,額頭抵着她的鼻梁,聲線低沉。
周意的眼淚又不聽話地掉下來,滴落在他的臉上,溫熱鹹澀。
他擡起頭,用指腹抹去她的眼淚,“真是小哭包,算了,一點我也不要了,只要你不跑就行。”
他的底線在周意面前一退再退,周喬想到自己前二十幾年的人生,除了小時候母親的離去,他可以算是要什麽有什麽。
周意是他的情劫,在她面前,自己的自尊甚至都放下了,只想緊緊牽着她,走完一輩子。
周意又如何感受不到他的無限退讓,她被兩種情緒拉扯着,對周喬的不舍,對林秀清和現實阻力的逃避,她的內心充滿煎熬。
“阿意,你跟我說說話吧,不要這樣什麽都不說。”
周意看着他期待的眼神,還是不忍心看他如此低眉讨好,“對不起,我一點都不強大,我只想躲。”
周喬溫柔地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