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新店開業 (1)
淩小曼刷的一下滿臉通紅, 她支支吾吾了一下，想辯解又不知道能說什麽，只能紅着臉站在那裏跟淩初夏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圍觀同學開始竊竊私語, 都在議論淩小曼做的不對。
淩初夏對淩小曼這個人并沒有什麽喜惡, 作為普通同學，她也不是不想給淩小曼留點兒臉面，但這事兒涉及到淩奶奶，淩初夏就有些忍不住了。
淩奶奶照顧淩小曼他們多年，淩大軍夫妻倆工作忙，要不是有淩奶奶在, 幾個孩子根本就帶不大。
但淩奶奶被趕出家屬樓後, 淩小曼、淩小雙他們三姐弟卻沒有一個過來看過她。
淩小雙跟淩小陽甚至沒往平房那邊邁過一步, 簡直就是小白眼狼。
老人家嘴上不說, 但淩初夏知道淩奶奶其實很在意也挺難過的。
好幾次, 淩初夏都看到淩奶奶對着一張從家裏帶出來的家族合影發呆。
至于淩小曼，她嘴上說的那麽好聽，可明明就在一個城市，卻抽不出一天時間去看看老人家，這話說得過去嗎？
羅美麗嘴皮子比較利索，見淩小曼落了下風，立刻道：“淩初夏, 你少在那兒胡說了！小曼一直惦記着奶奶，只不過她一整個暑假都在補習功課, 所以才沒時間回去看奶奶。”
淩初夏反應平淡：“都是借口罷了, 一個暑假這麽長，她又不是被關起來了，又不是隔着十萬八千裏, 就算天天補習，也不可能沒有時間去看望老人家的。更何況，開班會之前，我明明聽到你們倆在說游樂園的事兒。有時間去游樂園，沒時間去看奶奶，這是哪門子的孝心？”
“你還講不講道理了？就當小曼之前做錯了，她現在想去看奶奶了，就一句話，住哪兒你說不說？”
淩小曼拉住了羅美麗，小聲說：“美麗，別說了，是我不對，你別為了我跟人吵架。”
淩初夏在心裏翻了一個白眼，背着書包轉身要走，淩小曼趕緊說：“淩初夏，那就請你回去幫我問問奶奶。我是真的很惦記她……”
“知道了，我會幫你問的。”淩初夏沒再說什麽，轉身走了。
身後，羅美麗氣得夠嗆，她說：“小曼，你性格也太軟了吧！這個淩初夏擺明了就是在針對你，我要是你，我今天非跟她掰扯出一個結果來！”
“算了，她也是維護奶奶……”淩小曼的聲音越來越小。
回到家，淩奶奶已經準備好了晚飯，淩初夏洗了手就迫不及待地坐在了餐桌邊。
桌子上擺着紅燒雞、蒸茄子和絲瓜蛋湯，淩初夏動手給淩奶奶舀了一碗蛋湯，就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
“餓壞了吧，回頭下午帶點兒吃的在包裏。”淩奶奶笑着說：“這只雞是隔壁小劉的親戚從鄉下送過來的，稻谷喂的，可香了，肚子裏還有雞蛋呢。”
上了一天課，淩初夏的食欲特別好，一口氣吃了半盆紅燒雞跟一大碗白米飯，最後還喝了一碗蛋湯溜縫兒，吃得特別滿足。
等晚飯結束後，淩初夏才趁着洗碗的功夫說了淩小曼的事兒。
淩奶奶明顯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初夏，你是不是不太希望其他人知道咱們現在的住處？”
她們搬走之後，雖然淩初夏沒有特別說明，但淩奶奶看得出來，因為進賊那件事，淩初夏對過去的老熟人充滿了戒心。
如果淩小曼知道了她們的住處，淩大軍跟楊玉就會知道，繼而整個家屬區的人可能都會知道。
之前的那個小偷還沒抓到，派出所那邊一直沒有消息。
如果被家屬區的人知道了她們的新住處，說不定那個小偷又會跑來偷錢。
淩初夏說：“我确實不想讓那邊的人知道我現在住哪兒，但淩小曼是奶奶的孫女，只要你想告訴她，我沒有異議。”
淩奶奶猶豫了一會兒，說：“還是別告訴她了，咱們現在過得很平靜，我也不想被人打擾。這樣吧，明天上午你跟小曼說一聲，中午我去學校給你們送飯，到時候就在學校說幾句。”
淩初夏點點頭：“好。”
收拾好廚房，淩初夏快速沖了一個澡，跟淩奶奶說了一聲就去小書房看書學習了。
她上輩子的基礎打得不錯，現在看這裏的書籍也不會跟不上，只是原本就不太擅長的數學讓她有些頭疼，只能耐着性子多刷題，以量變帶動質變。
淩奶奶等淩初夏進去學習了，自己也去洗了澡，之後搬了一個竹躺椅靠坐在院子裏納涼聽收音機。
這個收音機是淩初夏從舊貨店買回來的，別看是舊的，質量卻不錯，淩奶奶沒事幹就聽這個。
到了九點鐘，淩奶奶把躺椅收進屋裏，去廚房煮了兩個荷包蛋送去了小書房：“初夏，吃點兒東西吧。”
淩初夏從書本上擡起頭，滿臉驚喜：“還有宵夜吃嗎？奶奶你怎麽這麽好啊！”
“是隔壁小劉跟我說的，她說準備高考可不是尋常事，需要很多營養，晚上最好給你準備一點兒吃的。她平時也會給小沅準備吃的，量不多，但是可以填填肚子。”淩奶奶說：“這是糖水荷包蛋，吃完要好好刷牙，奶奶去睡覺了。”
“好，奶奶晚安。”淩初夏吃完甜蜜蜜的糖水荷包蛋，一口氣學習到十一點半才去刷牙睡覺。
第二天早上，淩奶奶是跟淩初夏一起出的門，她要跟劉姐一起去菜市場買菜。
江沅穿着簇新的淺藍色格子襯衫在門外等淩初夏，等淩初夏走過去，他就遞過去一顆糖：“新口味，嘗嘗看。”
糖上的包裝寫着英文，淩初夏拆開含進嘴裏，坐在江沅的車後座上沖着淩奶奶跟劉姐揮揮手：“我們上學去啦。”
“路上小心，江沅騎慢點兒啊。”劉姐等兩個孩子走遠了才說：“你們家初夏長得這麽好看，要是能給小沅做對象就好了。”
淩奶奶心裏一驚，趕緊說：“我們初夏要考大學的，找對象什麽的不着急。”
“我又沒說現在就處對象，等倆孩子都上大學了再談也可以啊。你看他們倆，多般配啊。”劉姐興致勃勃。
淩奶奶卻說：“般配不般配，也不是我們說了算。小江家裏條件那麽好，家裏應該是瞧不上我們這種家庭的。初夏是個好孩子，自己心裏也有主意，以後找對象找個差不多的人就行，這樣才能不受委屈。”
劉姐見淩奶奶都這樣說了，便趕緊換了話題，不再讨論淩初夏跟江沅的事兒了。
淩初夏坐着順風車到了學校，嘴裏的奶糖已經吃完了。
江沅停下車，淩初夏從車後座跳下來，把手一伸：“還有糖嗎？”
“沒了，糖吃多了長蛀牙。”江沅說：“一天一顆差不多了。”
“就你規矩多。”淩初夏吐了吐舌頭，“算啦，回頭我自己去買。”
“這是國外帶回來的糖，國內買不到。”
淩初夏哼了一聲：“我不跟你說了，回頭我找江大哥要。”
江沅這才又拿出兩顆遞給她：“好了，再給你兩顆。”
淩初夏這才笑逐顏開，接過糖果放進書包裏。
兩個人在校門口分開，江沅去車棚停車，淩初夏先去了教學樓。
時間還早，班裏只到了一小半學生，個個都在認真學習。
淩初夏還沒坐到座位上就被淩小曼給拉住了：“淩初夏，你幫我問過奶奶了嗎？”
“問過了。”
“奶奶怎麽說？”
“她說中午會來學校給我們送飯，到時候在學校跟你聊幾句。”
淩小曼怔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确定嗎？你真的沒騙我？奶奶……奶奶怎麽可能會這樣說……”
“反正中午奶奶就要過來，到時候你親口問她不就知道真假了。”淩初夏說：“沒事兒我要開始早讀了啊。”
淩初夏坐下來，拿出語文課本開始背古文。
淩小曼在淩初夏的桌子旁邊站了一會兒，然後突然哭了起來。
“淩小曼怎麽哭了？”前排的一個男生突然喊道。
班裏同學全都朝那邊看了過去，淩初夏從課本上擡起頭，這才發現淩小曼就站在自己身邊抹眼淚。
這是什麽情況啊？怎麽弄得像她欺負人了一樣。
果然，下一秒，羅美麗就沖了過來：“淩初夏你怎麽欺負同學！還把人欺負哭了！小曼你別哭了，我幫你教訓她！”
淩初夏懶得解釋，也懶得管這件事，她低下頭，繼續背古文。
淩小曼還在無聲的流眼淚，她長得甜美可愛，人又嬌小，現在這樣無聲流淚的模樣非常動人，好幾個男生都走過來安慰她，還有人遞上了幹淨的手帕。
“淩初夏！道歉！”羅美麗提高了聲音，剛剛走進教室的葉楓也被驚得頓了一下。
淩初夏用看傻子的眼神擡頭看了羅美麗一眼，然後沒理她，低頭繼續背書。
賀天宇從前面走了過來：“羅美麗，你說話禮貌一點吧，有什麽誤會可以攤開來說，不要這麽兇。”
羅美麗本來就看淩初夏不順眼，現在賀天宇還這樣幫着說話，一時之間，嫉妒跟憤恨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她搶走淩初夏桌子上的語文課本，嘶聲力竭地吼道：“淩初夏！我叫你道歉！你聽到了沒有？你把人欺負哭了你還有道理了？”
淩初夏沉着臉站了起來：“把書還給我。”
“你會說話啊？我以為你啞巴了呢！你把淩小曼弄哭了，你先道歉！”羅美麗把語文課本攥在了手裏。
淩初夏冷笑一聲，她看了一眼還在旁邊梨花帶雨的淩小曼，對方哭得非常投入非常脆弱，顯然并不打算多嘴解釋一下。
那就沒什麽好解釋的，淩初夏也沒有繼續跟羅美麗廢話，她突然鉗住羅美麗的右手，然後順着方向那麽朝後一擰，羅美麗吃痛，手一松，課本就掉下去了。
淩初夏撿起地上的課本，坐下來繼續背課文。
她擺了一個暑假的串串攤，每天幹的都是體力活，現在手勁兒特別大，羅美麗這樣嬌滴滴的女孩子她一個人能打三個，她才不怕她們呢。
“打人！你還打人！你太過分了！”這回，羅美麗也跟着哭了起來。
但她哭的遠不如淩小曼那麽好看，她哭的聲嘶力竭，哭到驚動了隔壁班的同學，也驚動了班主任塗老師。
“怎麽回事？大清早不好好早讀，在這裏嚎什麽嚎？”塗老師嚴厲地看着教室後面的幾個人。
羅美麗委屈極了，趕緊哭訴了淩初夏欺負人還打人的事兒。
“淩初夏，這是真的嗎？”塗老師看向淩初夏。
淩初夏搖搖頭：“我沒有。”
“老師她騙人！她沒欺負人淩小曼怎麽會哭？”羅美麗吼道。
塗老師皺起眉頭：“好好說話，叫什麽叫？聲音小點兒！”
羅美麗瑟縮了一下，把淩小曼朝前推：“小曼你快說啊，淩初夏是怎麽欺負你的？”
淩小曼擦擦紅腫的眼睛，有氣無力道：“塗老師，沒有人欺負我，我是自己太傷心了，所以沒控制好情緒哭了出來。”
塗老師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她說：“既然沒人欺負你，剛才羅美麗過來幫你撐腰的時候，你為什麽不解釋，就這樣看着兩個同學打起來？”
淩小曼顯然受到了驚吓，她的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對不起，塗老師，我當時太傷心了，沒有注意到旁邊因為我在打架……”
“那個，我要糾正一下，我沒有打架，是羅美麗搶走了我的課本，我站起來把課本拿回來，僅此而已。”淩初夏正色道。
塗老師的表情越來越無奈了，她問站在一旁的賀天宇：“是這樣嗎？”
“是的，羅美麗不分青紅皂白就來質問淩初夏，淩初夏一直在低頭背書沒理她，然後羅美麗就搶走了淩初夏的課本。”賀天宇說：“其他同學也看到了。”
塗老師點點頭：“我知道了，淩小曼跟羅美麗，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其他人繼續早讀。”
塗老師帶着哭哭啼啼的兩個人走出教室，賀天宇趕緊問道：“淩初夏，你沒事吧？”
“我很好啊。”淩初夏說：“謝謝你剛才幫忙說話。”
之後，早讀繼續，在第 一節課上課前，羅美麗跟淩小曼回到了教室裏。
見兩個人都哭喪着臉，其他女生趕緊湊上去噓寒問暖。
“別提了，要叫家長，開學第二天就叫家長，我爸肯定要氣死了。”羅美麗氣得直拍桌子，“都怪淩初夏！她也太壞了！”
有幾個女生附和了幾句，坐在她們後面的副班長侯莎莎突然說：“這跟淩初夏有什麽關系？是你自己沒搞清楚狀況擅自上去找茬的。”
羅美麗哼了一聲：“我那是心急幫朋友讨個公道，可不是所有人都像副班長你一樣，連個朋友都沒有的人，肯定不能理解我這種為朋友着想的心情吧！”
侯莎莎說：“可是你的朋友并沒有為你着想，淩小曼是當事人，只要她解釋一句，這些誤會就可以解開，你們也不用被叫家長。”
羅美麗啞口無言，其實她心裏也是責怪淩小曼的，但淩小曼的爸爸太有錢了，暑假送給她很多禮物，她可不舍得針對這個金主。
好在上課鈴及時打響，羅美麗順勢說：“上課了上課了，可不能再犯錯被塗老師抓了。”
上午的最後一節課是塗老師的英語課，她抱着昨天小測驗的卷子走了進來。
“這次的小測驗，可以看出很多情況。一部分同學在暑假沒有放松學習，因此取得了不錯的成績，但一部分同學的成績卻退步了。很快就要高考了，我希望你們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學習上，不要搞一些歪門邪道的東西。另外呢，我要表揚一位同學，她考了滿分一百分。這位同學就是淩初夏，大家給她鼓掌。”
班裏響起一陣稀稀疏疏的掌聲，不少人都回頭看向淩初夏。
淩初夏面無表情地看着講臺，塗老師繼續說：“淩初夏，你的成績進步得非常明顯，希望你繼續保持。”
原主雖然成績不錯，但英語一直不好不壞。
但淩初夏不一樣，她以前的家庭教師是個國外留學的大姐姐，所以她的英語學得很好，是可以直接考過四六級的那種。
高中的英語對她來說确實是小菜一碟，也不是她的備考重點。
發下試卷後，塗老師開始上課，淩初夏在英文課本上放了一張疊起來的數學試卷，開始用鉛筆默默做數學題。
她的座位在最後一排，加上她動作隐蔽，所以塗老師根本沒有發覺。
但是左前方的吳曉玲卻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等課上到一半的時候，吳曉玲突然舉起手：“報告！塗老師！淩初夏上課不認真聽講，她在做數學題！”
淩初夏微微有些吃驚，她停下筆擡頭看着塗老師。
塗老師拉下臉：“把數學題收起來，繼續上課！”
淩初夏只能收起疊成小塊的數學題，無聊地聽講。
等到下課的時候，塗老師把淩初夏叫去了辦公室。
“為什麽不聽講？”塗老師說：“你的英語成績确實進步很大，但就算是這樣，也不代表你可以不聽課。”
淩初夏說：“塗老師，對不起，上課做數學題肯定是我不對。但我是有原因的，我的英語已經可以在高考取得高分了，但我的數理化卻是弱項，所以我想把數理化抓起來。”
“你的英語已經可以取得高分了？如果現在高考，你覺得自己能拿多少分？”
“除了作文會扣分，其他地方我都能保證不扣分，所以，大概在96、97分以上吧。”淩初夏做了一個保守的估計。
這會兒的高考還不是3+2模式，淩初夏他們一共要考七門，語文數學各120分，英語、政治、物理、化學各100分，生物70分，總分是710分。
淩初夏暑假做過好幾套過去的高考試卷，她的水平還不錯，已經可以考到五百多分，過本科線是肯定沒問題的。
但她并不滿足，她想考重點大學，因此要重點抓弱項。
塗老師對淩初夏信心十足的發言感到有點驚訝，但她還是說：“你中午是回家吃飯還是在學校吃？”
“我今天在學校吃，家裏有人送飯來。”
市一中自己有食堂，住得遠的學生中午都不回家，就在食堂解決一頓午飯。
淩初夏住得近，如果不是淩奶奶今天要來見淩小曼，她就是回家吃飯的那一批人。
“那你中午吃完飯過來一趟，我給你現場做一張卷子，如果你能考98分以上，以後我的英語課你就不用聽講。”塗老師說。
“謝謝塗老師。”淩初夏沒想到塗老師這麽好說話，她道了謝就趕緊朝校門口跑。
淩奶奶早就到了，她拎着一個沉甸甸的布袋子，站在校門邊的角落裏安安靜靜地等着。
“奶奶，不好意思，我剛才去老師辦公室了，你等着急了吧。”淩初夏趕緊接過淩奶奶手裏的布袋子。
“沒事兒，就等了一會兒。你跟小曼說了嗎？”
“說了，我去喊她。”
淩初夏找到了淩小曼，帶着她在操場邊跟淩奶奶碰面了。
“今天不曬，你們就在圍牆下面坐着說說話吧，我拿了飯盒去教室吃。”淩初夏說。
淩奶奶從布袋子裏取出其中一個飯盒跟一把勺子遞給淩初夏：“記得喝水，別吃太急。”
“知道啦。”淩初夏抱着飯盒回了教室。
教室裏面空空蕩蕩，同學們要麽回家了，要麽去食堂吃飯了。
淩初夏先去一樓開水房打了一杯熱水，然後才打開了熱乎乎的飯盒。
裏面是青椒炒肉跟肉末豆芽，一打開就散發出一股濃濃的香味。
淩初夏快速吃完午飯，把勺子放進空飯盒裏，去圍牆下面找到了淩奶奶跟淩小曼。
淩奶奶正在低聲說着什麽，她表情平和，一臉慈祥，旁邊的淩小曼膝頭放着一個吃光的飯盒，正在抹眼淚。
“奶奶，飯盒給你，我還要去老師辦公室，就不送你出去了。”淩初夏說。
淩奶奶笑着擡起頭：“好，一會兒我自己回去，我今天買到了新鮮泥鳅，晚上給你做泥鳅鑽豆腐吃。”
“謝謝奶奶。”淩初夏還了飯盒，高高興興地去塗老師的辦公室做卷子了。
在她身後，淩小曼的眼淚掉的更加洶湧了，淩奶奶勸也勸不住，只能等着淩小曼自己哭完。
辦公室裏，淩初夏開始快速做題。
在塗老師的全程監督下，她不到四十分鐘就答題結束，并且真的如她所說，除了作文可以扣掉一分，其他題目全部都對。
塗老師說：“好吧，既然你的英語已經很好了，那以後我的英語課你可以學習其他科目。但是有一點，絕對不允許打擾到其他同學，更不許說話。”
“塗老師放心，我保證不會打擾其他人的。”淩初夏高興壞了。
塗老師嘆口氣：“還有一點事情。”
“是，老師您說。”
“你的家庭狀況出現了很大的改變，我聽其他同學說，你整個暑假都在擺小攤賺錢，這些事會不會影響你的學習？”
“絕對不會影響，我暑假擺攤也沒有耽誤過學習，現在的成績提升就是最好的證明。”淩初夏說：“我知道自己沒有可以依靠的後盾，所以更要加倍努力，考上名牌大學才是我的唯一出路。”
“好，老師相信你！有什麽困難可以來找我，有不會的問題也可以大大方方去找其他老師問。”
“是，我會的。謝謝塗老師。”淩初夏道了謝，走出教師辦公室。
之後，淩初夏就開始光明正大的在英語課上學習數理化，當然，她的動作很安靜也很隐蔽，但還是被吳曉玲打了小報告。
塗老師幹脆直接說了：“是我允許淩初夏在英語課上學習其他科目的，只要她安靜不影響其他人就可以了。”
吳曉玲傻眼了：“塗老師，為什麽呀？”
“因為她的英語水平已經可以在高考取得高分了。”塗老師說：“你們其他人也是一樣的，如果可以保證自己高考英語考在98分以上，都可以不聽英語課。”
整個下面一片安靜，沒人敢保證自己能在高考取得那麽高的分數。
“既然沒有了，那就繼續上課。”
從這一天開始，淩初夏在同學們中的形象漸漸發生了改變。
一些原本歧視她擺小攤的同學也開始正視這個英語極好的同學，還有一些女生會在課間休息的時候找她問問題。
只要淩初夏有空，她基本都會幫忙解答。
淩初夏認認真真上了一星期課，終于在周末迎來了串串店的開業。
八號早上，淩初夏起了一個大早，強壓住內心的激動做了十幾頁物理題，才換好衣服去了隔壁。
江山早就出發去店裏了，只有江沅在家等着淩初夏。
因為開業，所以淩初夏穿了一條绛紅色的連衣裙，頭發被挽了上去做了丸子頭，看上去清爽又利落。
好巧不巧，江沅今天也穿了一件淺粉色的格子襯衫，兩個人站在一起，看上去特別般配。
“江沅同學，你應該多穿這種鮮豔的顏色，顯得年輕又好看。”淩初夏笑着說。
“我哥讓我穿的，說今天開業，別弄得太素。”江沅說：“我已經不年輕了，也對好看沒興趣。”
“好看的人才有資本說這樣的話，而且你才多大，怎麽就不年輕了？”
江沅不回答，淩初夏只好說：“走吧，司機同志，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去店裏了。”
江沅這才推出自行車，載着淩初夏去了淩江串串。
串串店就開在大路的邊上，位置極好，裝修風格采取了淩初夏的建議，用統一的暖橙色作為店鋪的基調，不管是招牌，還是室內的牆壁跟桌椅，全都是暖橙色的，看上去非常統一和諧。
巨大的招牌設計感十足，在一排老氣的招牌中，人們可以一眼就看到“淩江串串”四個大字。
這個招牌是江沅按照淩初夏的構想親自動手畫出來的，連旁邊的logo也一樣，都出自江沅之手。
淩初夏也是第一次知道江沅還有極好的美術天分，他甚至還拿過國內的一個繪畫大獎的第一名。
這個鮮明漂亮的招牌跟logo，也在店內充分得到了展示。
牆面上、出餐口、桌椅上，都印着“淩江串串”的标志。
店內擺着十張長餐桌，最多可以同時容納六十幾個人用餐。
店內的操作間是全透明的玻璃設計，每位客人都可以直觀地看到工作人員的操作流程，保證吃到幹淨衛生的食物。
在店面的外牆上開了一個窗口，寫着珍珠奶茶的字樣。
店裏的工作人員全都穿着清一色的白上衣跟黑長褲，身上系着暖橙色的長圍裙，圍裙上也印着“淩江串串”的招牌跟logo。
在這個時代，除了世面上的洋快餐連鎖店，還極少有餐館的工作人員會穿這樣整齊劃一的制服跟圍裙，因此店還沒開張，圍觀群衆就已經留下了深刻印象。
而這一切，都是淩初夏給出的建議。
江山是在大城市見過世面的人，因此越發佩服淩初夏這個小姑娘，也感嘆過自己找對了合夥人。
上午十一點整，江山親自點燃了店門前的一長串鞭炮，淩江串串正式開業。
早就等不及的串串攤老食客們蜂擁而至，淩初夏激動極了，立刻站到門口去接待熟客。
“馮老板來了，快請進，坐這邊吧，吃點什麽啊？”
“李阿姨，坐這兒，我來幫你們點單。”
“曲奶奶，你們帶小朋友來了，要不要嘗嘗店裏的新品飲料珍珠奶茶啊？非常好喝的。”
……
淩初夏也穿着暖橙色的長圍裙，熟練地拿着點餐本在餐桌之間轉來轉去。
江山跟江沅兩兄弟站在店鋪外面，一轉眼的功夫就發現店外已經開始排隊了。
早就接受過培訓的員工立刻搬出一排塑料椅子放在門外的屋檐下，然後拿出印着“淩江串串”字樣的號碼牌，開始給排隊的客人發號牌。
“請按順序等候片刻，裏面空出位置了就會叫號進入。”
客人們非常稀奇：“這店鋪有點兒意思啊，排隊還叫號。”
“這樣好，這樣就不怕被人搶先了。”
江山對江沅說：“你說淩初夏的腦瓜子裏都裝了些什麽東西啊？她一個學生，怎麽知道這麽多關于餐飲經營的事的？”
江沅沒說話，江山繼續說：“我感覺我是挖到寶了，那孩子肯定還知道很多好點子。小沅，我說你也努努力，把人給弄到咱們家來，以後我的生意就不用發愁了。”
江沅這次說話了：“我把人弄到家裏，也不是為了幫你做生意的。”
江山笑了：“被我詐出來了吧，我就知道你喜歡淩初夏，之前還不承認呢！”
“你第一次問的時候，我确實還不喜歡她。”江沅說：“就算是現在，我也不知道那種心情是不是喜歡。我只能說，我對她是有好感的，但可能不到喜歡的程度。”
“哎喲喂，你還挺矯情的，還什麽好感跟喜歡，哪有那麽多層次啊？”江山撇撇嘴。
江沅一臉冷漠：“你又沒有談過戀愛，你怎麽會懂這麽複雜的事情？”
江山臉一僵：“說不定我過年就能給你帶個嫂子回來了。”
“最好是。”江沅輕笑了一下。
江山氣得夠嗆：“我不跟你說了，我也進去幫忙。沒想到客人這麽多，你也別發愣，進去幫手！”
第一天開業的火爆情形确實超出了江山他們的預料，串串攤以前的老熟客就不用說了，還有很多路過的行人看這裏生意火爆、店鋪新奇，也都圍過去領了號牌排隊。
幸好串串店提前做足了準備工作，食材預備的非常多。
但饒是如此，廚房操作間也忙得團團轉，小廚子在拼命切菜，就怕來不及供應。
最後，江沅被淩初夏被推進了珍珠奶茶的操作間，專門負責制作珍珠奶茶。
這種跟可樂一個價格的新奇飲料得到了孩子們跟年輕人的一致好評，在淩初夏的賣力推銷下，幾乎每桌客人都買了一兩杯嘗嘗新。
一開始，外面排隊的客人不清楚珍珠奶茶是什麽，也沒人敢從那個小窗口買一杯試試看。
直到一家四口吃完串串的人走出來，直接去窗口說：“給我打包兩杯珍珠奶茶帶走，一杯原味的，一杯香芋的。”
排隊的客人才好奇地湊過去問：“珍珠奶茶是什麽東西？很好喝嗎？還能帶走？”
那戶人家的媽媽說：“好喝着呢，是加了珍珠的奶茶，有十種口味，珍珠吃起來特別香。”
江沅熟練地沖好兩杯奶茶，倒入一次性塑料杯中，加入珍珠，然後扣上塑料杯蓋，将奶茶跟吸管一齊放在了窗口的臺子上。
這些塑料杯跟吸管都是江山找廠家特別定制的，杯子上還印着“淩江奶茶”的字樣。
因為之前沒有先例，所以第一批杯子跟吸管并不便宜，但只要後面需求量大，成本自然會下降。
拿到香芋味奶茶的小女孩立刻插上吸管喝了一大口，她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真好喝！”
孩子的母親也喝起了原味的那杯：“是啊，這東西味道可真不錯。”
在這種真實客人的推薦下，排隊等位的客人也按捺不住了，一個個都去窗口點奶茶。
一塊錢一杯的奶茶，說貴不算貴，說便宜肯定不便宜，但難得出來一次，花點錢嘗嘗新，大多數人也都能出得起這個錢。
江沅戴着口罩，默不作聲地在操作間裏制作奶茶，一直忙到下午兩點多，客人們都走的差不多了，他才停下手。
三點半，店裏暫時關門休息，做員工餐的小廚子簡單做了一葷一素配大米飯，大家都坐在店裏吃了起來。
“老板，客人這麽多，是不是要增加幾個員工啊？”店長王泳問道。
江山說：“應該不用，今天是開業，之前我們發出去了很多開業打折卡，所以老食客都趕着今天過來吃。等明天過完，生意應該就會恢複正常了。怎麽樣？小淩覺得呢？”
淩初夏咽下一塊豆腐，點頭說：“我贊同江大哥的說法，開業這天是特殊情況。”
經過簡短的休息時間，下午五點，串串店繼續開門營業。
不少中午吃過的客人都回去大肆宣傳了一番，很多人甚至拿着奶茶杯子過來要買同款。
店鋪一直營業到晚上八點，把提前準備的好幾天的食材全部消耗幹淨，才被迫關了店門。
“辛苦大家了，沒想到開業的生意這麽好，讓你們累到了，發工資的時候我會準備獎金發給你們的。”江山做了保證。
“謝謝老板。”員工們一聽有獎金拿，也都沒有抱怨，認認真真收拾幹淨店鋪才下班回去了。
江山、江沅跟淩初夏三人沒有離開，他們搬出了放錢的箱子，開始計算一整天的營業額。
淩江串串的價格跟之前擺攤的時候沒有區別，雖然有了房租跟員工等成本，但江山堅持用原來的價格。
算完營業額後，江山陷入了一種沉默的狀态中。
好一會兒，他才說：“好家夥，一個小吃店而已，一天的流水居然能達到這麽高，已經快趕上我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