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六回……
短短只是一盞茶的工夫,張煌連‘殺’嚴駁十餘回,每一次皆在最後關頭收了勁道。然而那嚴駁卻仿佛瘋狗般依舊不依不撓地撲上來,弄到最後就連張煌也煩了,一招[剛拳·虎咬尾],用一記手肘直接頂在嚴駁的心窩,将其整個人頂出丈遠。
這回嚴駁可撲不上來,幾番掙紮着站起來後,整個人搖搖晃晃,站立不穩。
眼瞅着嚴駁那狼狽不堪的模樣,衆廣陵軍士卒們臉上洋溢着濃濃的譏諷笑容。
“喂,丹陽狗,都‘死’十幾回了,你還未死透啊?”
“人家說不準是不死之身,要不然,都‘死’十幾回了,哪來站得起來?”
“說得也是!哈哈哈哈!”
聽着衆廣陵士卒們的嘲諷大笑,嚴駁又是羞慚又是氣憤,可到了眼下這種地步,他也不能再厚着臉皮繼續下去了,畢竟正如那些廣陵軍士卒所說的,他已經在張煌手中‘死’了十幾回,這要是真在戰場上,恐怕連屍骨都剩不下了。
而那些随嚴駁一道前來的丹陽兵們,此刻也仿佛是鬥敗了的公雞般,一個個都垂下了高傲的頭顱,在衆廣陵軍士卒們的嘲諷下滿臉羞慚。
明明是借口‘張煌小兒冒領軍功’名義前來挑事的,結果卻被張煌輕而易舉地擊敗十幾回,饒是丹陽兵再糊塗,此刻也早已醒悟過來,只不過虛榮心作祟,讓他們不肯心甘情願地承認這件事罷了。
“走!”
恨恨瞪了一眼張煌,嚴駁眼中滿是殺意,可惜他根本奈何不了張煌,只能黯然退場。
“等等!”見嚴駁竟然不遵守之前的約定,張煌微微皺眉,開口喊住了嚴駁道,“嚴都伯就這樣離開了,恐怕不合适吧?……之前的約定呢?”
嚴駁張了張嘴,可理虧他的卻說不出半個字來,一咬牙,不顧一切地疾步走掉了。很顯然,這位都伯大人是不打算履行約定了。
不過想想也是,若是要讓嚴駁喊出‘丹陽狗皆酒囊飯袋’的話來,還不如一刀殺了他痛快。
嚴駁這一走,廣陵軍士卒們可樂了,圍觀着丹陽兵那群人一番奚落嘲諷。
“連認賭服輸都做不到,還他娘自稱是精銳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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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回丹陽去吧,輸不起的狗東西!”
“真是丢了‘丹陽兵’的臉面!”
“你們‘丹陽兵’這個名號在哭泣啊,小崽子們!”
嚴駁低着頭穿行了無數趕來圍觀的廣陵軍士卒們當中,越聽越氣。忽然,他眼角餘光瞥見之前那個給他們送過好幾回酒的廣陵軍小卒子,那個名叫董襲的小崽子,竟然一臉鄙夷地沖着他嚴駁吐口水。
“老子宰了你!”
感覺到臉上出現了一絲粘稠冰涼的玩意後,怒發沖冠的嚴駁再也忍耐不住,揮刀斬向離他較近的董襲,而董襲這個小家夥當時正對着嚴駁吐舌頭做鬼臉,哪裏料到嚴駁竟會驟下殺手,頓時為之一愣。
“狗賊敢爾?!”
董襲身旁的淩操見此大怒,拔刀就斬向嚴駁,然而他還是慢了一步。
而就在一時,一柄利劍淩空飛來,瞬間刺穿了嚴駁的胸膛。嚴駁愣了愣,還未反應過來,就被淩操一刀砍下了腦袋。
驟然間,四周鴉雀無聲,無數雙眼睛驚愕地瞧着依舊保持着‘飛劍’姿勢的張煌,以及砍下了嚴駁腦袋的淩操。
數息之後,整個朱家鎮響起了震天怒吼。
“廣陵狗殺了嚴駁都伯!……衆弟兄替嚴都伯報仇啊!”
“丹陽狗技不如人,輸了賭鬥還想害我軍弟兄,殺了這幫不知廉恥的狗賊!”
就當臧旻、孫堅等上層将軍在帳內其樂融融喝酒慶賀的時候,朱家鎮內的丹陽兵與廣陵軍卻爆發了一場械鬥,在雙方出現死亡人數後,越來越多的兩軍士卒加入了厮殺。
……
“什麽?我軍的将士被丹陽兵無端殺害?”
因與孫堅不對付而婉言回絕了帥帳吃慶功酒的廣陵軍裨将陳杞聽聞此事,二話不說操起長槍,帶着一幹親兵加入戰團。
……
“廣陵軍恩将仇報,殺我軍将士?”
丹陽兵都伯陳琥詫異地瞧着那前來報訊的己方士卒身上的鮮血,擡眼一瞧,果然瞧見遠處己方士卒正與廣陵軍厮殺,頓時大怒,砰地一聲将手中的酒碗摔地粉碎。
“反了天了!……跟老子上!殺了這幫不識好歹的混賬東西!”
……
時廣陵軍大将衛芳在帥帳與孫堅等軍中高層将領吃酒,酒酣半途出來,站在一帳篷後排水噓噓,正解決着呢,愕然瞧見幾名兇神惡煞的丹陽兵追殺着一名廣陵軍士卒。
“啪——”
一具尚且溫熱的屍體倒在衛芳腳邊,叫這位半醉的将軍愣了半響。旋即,渾身酒意頓時就醒了,衛芳怒罵着揮刀将那幾名丹陽兵殺死。一回頭,卻見丹陽兵裨将安章亦醉醺醺地出來撒尿。
“呵呵,是衛……衛芳你做什麽?!”
“老子砍死你個反水的狗賊!”
……
整個朱家鎮,恍如戰場一般。
丹陽兵,廣陵軍,曾經同赴戰場的友軍,此刻徹底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