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二回合結束,四位軍師們又開始思索起來

兩輪的試探,他們已經總結出了幾條由戲志才制定的規則,而其中有兩條最為關鍵。

第一,張煌鬥将無雙。這一條規則意味着,在陣前鬥将結果影響兩軍士氣的規則下,張煌軍在正面交鋒時不會戰敗,最多也只是平局。

第二,臧霸統帥加強。這一條規則意味着,臧霸無論是進攻還是撤退,都不會出現潰敗導致損失兵力過重的事發生,并且,除了碰到張煌軍時放棄鬥将可以換來戰平外,他碰到颍川一方的另外一支陳到軍,便可以輕松将其擊潰。

[相比較奉孝而言,還是那一方的‘大将’更好用啊……]

并不推崇奇兵之道的荀彧望了一眼諸葛亮一方的臧霸,不由地有些頭疼。

當然了,這些訊息都來自于正面交鋒的範疇,至于奇襲方面的‘武将訊息’,還是要通過四位軍師再次試探。

“第三回合,春三月九日。”因為規矩大致已經說清楚,戲志才說話簡潔了許多。

但是這一回,郭嘉卻很意外地提筆寫了一張建議牌給張煌,要知道前三回合,他可是什麽建議都沒有給張煌。

待瞧見郭嘉的那一張建議牌,張煌臉上泛起一個詭異的笑容。

四将的行動牌,再次交予了戲志才手中,他邊看便說道,“李通軍渡颍水,臧霸軍渡颍水。”

[這是奔着我來了?]

荀彧雙眉一挑,而就在這時,卻見戲志才嘿嘿笑道,“張煌軍于上游蓄颍水三日,于李通軍與臧霸軍渡河時掘開颍水,李通軍與臧霸軍受到重創,分別損失兵力一百名。兩軍退回颍水西側。”

[什麽?]

諸葛亮與龐統驚愕地望向了郭嘉,卻見郭嘉一面吃酒一面笑眯眯地望着他們,張着嘴做了一個口型:春汛。

[……]

諸葛亮與龐統對視一眼,只感覺後背冰冷一片,他們這才意識到,原來戲志才在回合數上加上日期,可不是為了讓衆人方便記憶,或者方便于計算四支軍隊的行動力,更主要的,恐怕還是要叫四位軍師因勢利導,結合天時地利用技。

[這麽說,四将腳下所踩的地圖位置,亦能利用了?]

荀彧連忙望向陳到,發現其正站在地圖中一座小山丘上,他這才松了口氣。在他想來,若是地利也可以利用的話,憑借他占據高處的優勢,臧霸軍也不見得就能打敗陳到軍,攻下那座他花了兩個回合建立起來的營寨。

然而此時,殿內衆學子們卻仍在竊竊私語。

“一……一百?”

“兩軍直接減一百?”

“笨啊,奉孝兄都獻掘颍水之策了,區區一百還算多?你倒是想想,若是颍水當真被掘開,那是何等可怕!”

“說的也是……”

諸葛亮與龐統表情凝重地望向了郭嘉,他們知道,這是郭嘉猜到了他們要一同對荀彧下手,因此叫張煌在颍水上游積蓄春汛之水,于李通與臧霸渡河時發動水攻,讓他們白白浪費了寶貴的一回合,更讓他們付出了每人一百名士卒的沉重代價。

[還是郭奉孝技高一籌啊……]

荀爽頗有些自得地捋着胡須,瞥了一眼面露焦慮之色的司馬徽,心道,瞧瞧我的學生,一計就叫你兩位愛徒損失巨大。

司馬徽不是沒有注意到荀爽示威自得的眼神,只不過他眼下沒有工夫理睬罷了,因為他清楚地注意到,諸葛亮那位‘大将’臧霸的臉色,已越來越不耐煩。

果然,司馬徽的預感驗證了。

“第四回合,春三月十三日……臧霸軍北上,與張煌軍……”說到這裏,戲志才臉上竟然露出了幾許意外,不可思議地念道,“斥候戰?”

戲志才不解地望向臧霸,臨時暫停了游戲,走到臧霸身邊,與他低聲對話了幾句,繼而這才點點頭表示理解。

趁着這段時間,衆學子們紛紛議論起來。

“奇怪了,臧霸軍怎麽不渡颍水呢?之前雖說讓奉孝兄用水攻殺了一回,可策略卻沒錯呀……那張煌軍明擺着難以對付,為何不集中力量先将文若兄的大将給滅了?”

“你哪的你?你怎麽替對手考慮啊?……不過你說的倒是沒錯,奇怪了……”

像郭圖、逢紀、鐘繇、陳群等兵略較強的學子們,面露不解地望向諸葛亮,卻發現這位年紀十一歲的睿智之童滿臉通紅,神色複雜地望着他的大将臧霸。

衆人心中頓時明白過來:原來是‘将’與‘軍師’失和了,‘将’不再聽從‘軍師’的建議。

“乳臭未幹的小兒,豈能服衆?”郭圖哂笑道。

沒過多久,這場游戲再次開始,據戲志才新加入的‘斥候戰’的這個理念,臧霸軍與張煌軍開始了對于外野控制力的争奪,分兵、分兵、分兵,不斷地分兵。一般的學子們哪裏曉得斥候戰的重要性,對于臧霸與張煌這種損敵不利于己的行為表示不解。

然而,意外發生了,再雙方相互付出了兩百名士卒的代價後,張煌竟然放棄了對于外野的争奪。

“張煌軍于斥候戰戰敗,失去對外野控制,士氣下跌……”戲志才饒有興致地想着這條新加入的規則。

在殿內學子難以理解的目光下,張煌皺眉望了一眼有些得意的臧霸,沉聲說道,“撤兵!……撤回颍水東。”

“到下一回合你才可以行動呢。”戲志才友情提醒了一句:“另外,在你撤兵的時候,因為還要面臨臧霸軍的追擊,你還得付出三十名兵力的代價才能撤回颍水東。”

張煌頓時就愣了,繼而這才想起他這回合的行動已經結束。

[他為何要撤兵?]

龐統與荀彧不解地望向張煌,他們不理解張煌為何主動放棄了斥候戰,然而當他們計算了一下臧霸與張煌的兵力後,他們這才恍然。

要知道,張煌的兵力原本就比其餘三人少兩百,因此,哪怕郭嘉一條計叫臧霸損失了一百名,也無法彌補這個差距。總結兩者此前的兵力,臧霸還剩下六百六十,而張煌只剩下五百七十。換而言之,在這種徒然消耗雙方兵力的斥候戰下,張煌因為兵力上的差距怎麽也不可能贏過臧霸。

[我贏你了,老大……]

臧霸有些得意地瞧着張煌,只瞧地張煌不由地有些郁悶。

[欺負我兵少?]

張煌惡狠狠地吐了口氣,繼而有些不好意思地望了一眼郭嘉,不過郭嘉倒是不在意,微笑着搖搖頭示意張煌不必心急。

總得來說,臧霸軍總算是扳回了一局,盡管手段有點卑鄙,不過成功地用兩百人換來了張煌兩百三十人的損失,并且,張煌還要浪費一回合的寶貴的行動機會。而最為關鍵的是,臧霸可以選擇渡河就這樣一直追着張煌打,利用兵力的優勢,逐步蠶食張煌的兵力。

總而言之,只要臧霸不傻到陣前鬥将,張煌在他面前已沒有贏面。

第五回合,張煌果然只能撤回颍水東,不過臧霸卻不放過他,行動依舊地追着張煌打,擺明了要跟張煌互換兵力。殿內衆學子清楚地發現,諸葛亮的額頭漸漸滲透出汗水。很顯然,這一回合,他的大将依舊還是我行我素。

而另外一方面,變故亦有發生,順利度過了颍水東的李通軍,并沒有按照軍師龐統的指示先立營寨來确保不敗,而是徑直來到陳到軍的營寨面前,搦戰。

而配合着戲志才的敘說,李通還朝着陳到勾了勾手指,氣地陳到面前滿臉漲紅。

“搦戰?”

殿內衆學子們有些好笑,畢竟在他們看來,陳到有營寨之便,豈會傻到出營與李通軍作戰?

然而讓他們有些意外地是,陳到竟然真的出戰了。

“陳到軍戰敗,損失兵力三十,退回營寨。”戲志才終于丢了一回那塊木牌,同時透露出了一個訊息:那就是陳到與李通無論是在鬥将還是統兵作戰上,幾乎不存在上下。

而與此同時,眼尖的學子們亦從龐統臉上瞧出了驚愕。

[有意思了,襄陽的那兩個軍師,都被各自的大将給棄用了……]

殿下颍川學院的學子暗暗偷笑。

到了第六回合,荀彧一方的陳到,夜襲了李通軍,成功地令李通軍戰敗,而且令後者損失兵力高達五十名,自己卻僅僅損失十人。

[原來這小子是加強了奇襲啊?]

衆颍川書院的學子們恍然之餘不免替荀彧有些擔憂,畢竟荀彧擅長的是正面交鋒的王道之略,至于詭道,他卻很少使用。

就在他們為荀彧運氣不好沒能選到臧霸而選到了陳到之際,他們吃驚地發現,荀彧望向陳到的眼中亦流露出幾分愕然與吃驚。

這會兒,颍川書院的學子們才感覺到不對:夜襲,似乎不像是荀文若的風格。

“有意思……四位軍師,卻有三位被各自大将給棄用了……不能折服統軍之将,也配叫做軍師?”

殿內角落響起一句不屑的嘀咕,颍川書院與襄陽書院的學子們在怒視之餘,心中亦随即想到一件事。

他們這才意識到,郭嘉、荀彧、龐統、諸葛亮,盡管是這場游戲性質比試的真正主角,但是決定行動的,卻不是他們,而是站在巨幅地圖上那四名原廣陵軍伯長,若是四位軍師不能折服他們各自的大将的話,那麽這場游戲般的比試,他們就連配角亦談不上,頂多只是看客。

同樣意識到這一點的荀彧、諸葛亮、龐統三人感到頭疼了。只有建議權沒有主導權的他們,只能通過逐步給大将增加勝利信心的方式來挽回這個局面。

可是,具體該怎麽做呢?畢竟按照規則,可不允許他們說服各自的大将。再說了,就算去說服,對方也不見得就會聽從。

不光是他們三人在深思,就連在旁圍觀的雙方學子亦在苦思冥想。心想若假以時日,他們投奔的主公不再信任他們,他們該如何挽回不利?

游戲,陷入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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