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角逐
門鈴繼續不依不饒地響着,頻率越來越急,她完全可以想象門外某人漸漸火起的樣子。
又過了一會兒,門鈴聲停止,門口響起談話聲和愈來愈激烈的争執聲。
方紀微微哼了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
她閉着眼睛腦補了一下門外某人氣急敗壞的狼狽相,心情稍許舒暢了點,正準備挑戰一下自我在這種情況下蒙頭大睡。忽然門被人猛然推開了!她一下子坐起來,瞪着門口那個兇神惡煞的人影難以置信地說:“你、你……”
他一言不發站在那兒,深邃的眼睛在逆光的陰影裏冰冷閃爍。
旁邊凱銳酒店的總經理黃有為總算松了一口氣:幸好不是抓奸在床之類的場景。他暗自摸了一把冷汗,這都惹的什麽人啊?他這家小店可惹不起呲牙必報的雲琛!
他呵呵賠笑道:“雲總,我就說是個誤會吧,有什麽事好好跟嫂子說。家務事家務事,大家都散了吧。”
說完,他趕緊帶着那幾個剛才差點和雲琛打起了的保安閃人。
雲琛走進一步,“哐啷”地一聲狠狠扣上房門,整個房間仿佛都随之一震.
這時,方紀也冷靜下來,問:“你怎麽讓他們開的門?”
雲琛面無表情地重複方才的話:“我告訴那個姓黃的我老婆在裏面,他今天要是不開門,明天我就讓他這個酒店徹底關門!”
方紀服氣了:“雲琛,你可真是不要臉到一定境界了。別人瞧你這個歇斯底裏的樣指不定還以為你是來捉奸的。”
雲琛眼裏火光又是一炸,正待發作,話到口邊又強忍了下去。
真是差點又被她氣糊塗了。
他大半夜繞了大半個城市跑到這裏來不是為了丢人和吵架的!
雲琛暗暗自嘲地笑笑,真見鬼了,這幾天動不動就被她弄得亂了方寸。他平了平心緒,說:“好了,方紀,你氣也出了,我人也丢了,咱們現在能不能好好說會話?方紀,咱們好好談談吧。”
方紀臉上的笑容褪去,“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如果是離婚的事情咱們可以好好談一談,其餘的,沒什麽好談的。”
“你能不能稍微冷靜一點,不要這麽意氣用事?對,這事是我對不住你,可為了這就非得判我們婚姻死刑?你想想看如果咱們真離了,你、我、小東,大家都不會好過,尤其是小東!好端端一個家真要這麽輕易毀了你就真的一點也不心疼?
方紀,好好想一想,除了離婚,咱們肯定可以找出其他的解決辦法。你想想這九年的時光,再想想孩子,難道真的沒一點讓你留戀地方?”
方紀微垂着頭沉聲不語。
他趁機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會做個讓你滿意的丈夫。如果你還是不放心,有什麽要求只管提。要不這樣吧,我把公司的股份轉一部分到你名下,然後咱們再去簽一份公證,如果你再發現我出軌,我二話不說馬上和你離婚,房子和那些股份都歸你。你看這樣行不行?”
方紀沉默一會,緩緩道:“雲琛,你說這些話讓我很意外,我原以為你會很痛快地答應離婚的事。坦白說,你能說出這些話至少比真的開開心心送我走讓我好受很多。”
他神情微微一動。
她卻略微苦澀地笑了笑。
可不是嗎?像雲琛這樣的男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想得到什麽樣美女沒有?能為家裏的黃臉婆退讓到這一步已經很難得了,照理說她這個過氣的糟糠也該知足。
方紀擡起頭,清晰無比的說:“不過……不行!”
雲琛的牙關緩緩咬緊,腮邊肌肉隆起,露出刀刻一般的淩厲,“為什麽?”
方紀沉默片刻說:“……因為一份需要利益和公證保障的婚姻,我沒有興趣再繼續下去。”
雲琛凜若寒冰的眼裏忽然噴射出極致憤怒的火焰,沒有興趣!沒有興趣!!
“方紀、方紀!你她媽、你他媽……你瘋了是不是?!世界上有幾個男人能一輩子不犯錯?別的女人都能原諒,為什麽就你不行?!就算你甩了我另找一個男人,誰能保證他一輩子只睡你一個人?!他現在就算說的再好聽,可五年後呢?十年後呢?方紀,我沒有要你給我很多機會,一次、一次你都不肯?!你為什麽非得固執?就為了那麽點過眼雲煙的破事你非得弄得家破人散才開心!!”
方紀的目光平靜而筆直,“雲琛,你是個生意人,你告訴我如果你簽了一筆合同,結果對方毀約,這筆生意你還會不會和他做下去?”
室內沉寂下來,雲琛的面容亦沉寂下來。
他緊緊盯着她,仿佛要看到她眼睛最深處,她不避不讓地回視着,彼此間輕微的呼吸變得清晰可聞。
過了好一會,雲琛緩緩開口:“這個要看情況。如果放棄這筆生意損失更加慘重的話,我會選擇狠狠敲他一筆,然後繼續做下去。”
方紀輕輕笑了一下,微微挑起眉,“你當然可以這麽選擇。不過……如果我不想繼續下去,毀約的責任不該我負對不對?造成的損失也該由對方承擔和彌補對不對?”
雲琛的眼眸緩緩眯起,目光一點一點變得深邃莫測。
方紀說:“方才你說離婚這件事對你對我對小東都很糟糕,”她微微扯了一下唇角,“你功成名就年輕有為,現在恢複單身或離婚換個嬌妻都是很惬意的事;而我,有手有腳也不用着你操心。只有……小東,”她目光微微一黯,但随即神色一正:“他的損失我們一起承擔。或許他确實一時适應不了。我們可以暫時不告訴他,他還是跟着我生活,你想看他的時候随時過來都行。你原本就很忙,一周也見不到他幾面,所以他的生活根本不會有太大改變,我會等到他稍大些,找個合适的機會再告訴他……”
雲琛再也聽不下去了,他恨不得立刻把這個女人腦袋敲破把裏面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全部給抹掉!他伸手一把将她從被子裏直接拎出來,抓住她睡衣的領口就往下扯。“嘩啦”一聲,衣扣盡數崩落,大片肌膚露了出來,峰谷突兀而出。
方紀愣在當場,反應過來不由氣得渾身發抖,邊掩住胸口邊氣急敗壞地說:“雲琛,你又發什麽瘋?!難道你就只會靠上床解決問題?!”
雲琛聲音清冷道:“誰要和你上床?我只是給你換套衣服帶你回家而已。”
“你休想!”
雲琛也不吭聲,手下毫不停頓,一下就扒下她的睡褲。
方紀徹底抓狂了,一腳踢向他:“姓雲的,我告訴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不會和你回去,這個婚我離定了!咱們法庭上見!大不了我熬上兩年,我不信到時你能阻止我,我不信你還真能一手遮天!”
雲琛停了下來,居高臨下地打量着她,深邃的眼睛裏閃着冰冷譏诮的光芒。
她這個模樣真是很好笑,豐.滿如蜜的身體僅餘寸縷、一只纖巧的足踝還握在自己手裏,修長的雙腿無奈微分着,露出中間一線可憐的薄布——就這樣一個任人輕薄和侵入的姿态,氣勢上倒還一點不肯輸人!
他的唇角挑起一朵溫存俊逸的笑容,聲音平緩卻帶着寒透心底的跋扈與冷酷:“說的對,方紀,我還真是一手遮不了天。不過,在T市,沒有我同意,你絕對離不了這個婚,也絕對不能離了我獨自生活下去!”
“那麽我們打個賭怎麽樣?沒了你我一樣能活得很好,我能和你離婚,更能争取到小東的撫養權!”
室內安靜下來,空氣稀薄得讓人窒息。
高大英俊面容森冷的男人和嬌小狼狽赤身裸.體的女人毫不退讓的彼此對峙着。
這是一場力量不成比例的角逐。他分明一用力就能把手中纖巧的足踝扭斷,讓她再也別想妄圖逃離他的身邊!
他的唇角忽然往上挑了挑,目沉如水,握着她右腿的手不容抗拒地向上緩緩推去,她的身體一點一點被打得大開,最脆弱的部位以最誘人、最屈辱的方式呈現在他面前。
他面無表情地盯着那個地方,時間長的讓人崩潰。
方紀牙根咬得愈緊,強忍着一聲不吭。
他擡起頭,目光裏出現一絲恍惚和幽暗不明的火焰。
眼前這個女人讓他渾身燃燒欲.火如狂,可她眼睛裏那份陌生凜凜的傲氣卻讓他異常沮喪。
真該死,這是一個真正傲慢的女人,盡管表面上一丁點看不出來。
如果不把她徹底打敗,不把她身體裏那根驕傲的骨頭打斷,她永遠不會真正回來!
他的目光一瞬間變得清明無比,忽一松手,輕笑道:“行,那咱們就賭一賭。”
方紀怔住,有些反應不過來得瞧着他。
他退後一步,臉上露出風度翩翩好整以暇的笑意,“咱們就以半年為限,如果半年內你不自己乖乖回到我身邊,我便同意離婚。反之,你就得死心塌地跟我一輩子。”
方紀迅速從床上跳下來,舉起右手:“一言為定!”
雲琛盯着她,過了好一會,搖頭笑了起來,舉起手迎掌一擊,清脆聲響,“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