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只要他稍稍留心,就能推敲出個一二三來

房的門,推開更衣室間的門,推開……

他一扇一扇地推開別墅裏所有的門,甚至是衣櫃門,他都拉開了。

直到最後一扇門拉開,整個房間空的那麽大,大得那麽靜,仿佛只剩下他一個人。

窗外的雨不停地響着。

大雨将海棠木上的彩帶都淋得透濕……

馬仔過了好久,才敢輕輕出聲:“少爺?”

司空澤野似乎這才回過神一般,皺着眉,有些詫然自己身在何處,又有些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麽。頭爆裂地疼痛,身體又變得沉重起來。

他每一次呼吸都變得又長又沉,還帶着滾燙噴火的溫度。

身體動了一下,似乎終于支撐不住連日來的勞累,司空澤野朝地上倒去——

馬仔驚駭,立即讓保镖擡着他上樓,随即撥響了電話,讓醫護人員加緊時間趕來!

*******☆☆薔薇六少爺☆☆總裁的3嫁嬌妻******

熱水緩緩地冒出熱氣,在空氣中氤氲出一團白霧……

白雲裳吹去水面上漂浮的茶葉,喝一口,整個身心,都舒服很多。

病發過後的白雲裳是低燒和高燒交替持續的狀态——

“謝謝你們救了我。”

這是間小小的起居室,雜亂,破舊,卻充滿了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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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上吊着一盞溫存的舊燈泡。

小蘿莉坐在書桌上,兩條小腿翹着,一只手撐着下巴,一直就在打量白雲裳。見白雲裳側過臉來,她臉上居然出現一絲羞澀,而且像被捉包的小孩一般,眼神超不自然的。

白雲裳低聲問:“怎麽了?”

“沒有…我只是覺得你太漂亮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女人呢!”

白雲裳覺得這一對男女真是奇怪。

猛男對她的外貌絲毫不敢興趣,這可是第一個見了她不心動的男人。而小女孩卻眼睛眨巴眨巴,一副對她超喜歡的樣子。

“小麽,她是不是很美?”

猛男冷冰冰的,看一眼白雲裳,眼神裏的光芒毫無起伏。

“啊,不公平啊,為什麽老天給我生了一張這樣的蘿莉臉,我也想要變成大美人的啊!”

白雲裳忍不住微微一笑:“你以後長大會變成美女的。”

雖然小蘿莉現在的面孔,僅僅只能稱得上可愛,難以想象她長大後會變成什麽樣。

小蘿莉哭喪臉,娃娃音吼:“你在鄙視我?我現在已經成年了!”

白雲裳:“你今年多大了?”

“18。”

“……”

12歲的身材,10歲的臉蛋,還有8歲的童音,這女孩居然有18歲了,白雲裳真是難以想象。

“你既然好了,可以離開了。”猛男冷冰冰送客。

白雲裳想想自己是呆了很長時間,放下水杯,就要起身。

小蘿莉跳到地上,就爬到床上,一副很熱情的樣子說:“等下,你還不能走!你印堂發黑,還有你看這裏……”她拿起白雲裳的手,見手掌心上有一個小紅點,兩只手都有,“這毒氣看樣子蔓延得挺狠,你大概只還有4個月的活頭,知不知道?”

白雲裳猛地一僵:“你說什麽?!”

“我瞧你也是不知道的,否則怎麽會允許毒氣一直攻下去……”

“毒氣?”白雲裳低聲說,“我中毒了?”

“你才知道啊?你剛剛不是還毒氣發作了麽。”

白雲裳知道自己一直有病,難道真的是那只蜥蜴咬了她,所以她中毒了?

“蜥蜴,不可能的。你這明顯是藥物中毒啊。”

“藥物?”

“你以前有沒有來過黑市?”

“沒有,這是第一次。”

“那就怪了,像這種藥只有黑市的酒吧才有賣的呢……”

白雲裳腦子白光一閃,想起S*L夜總會裏那些花花綠綠的酒。

她遲疑地說:“我去過S*L夜總會。”

“那就對了,那邊的酒,大多都是從黑市過去的呢。你仔細想想,你是不是喝錯了什麽酒?”

可是白雲裳并沒有喝那些酒,喝的是司空澤野從包廂裏帶去的,甚至連杯子都是自帶的,怎麽會有問題?

而且兩人一起喝了酒,為什麽只有她有問題?

白雲裳緊緊地鎖着眉,總覺得有什麽重要的訊息被遺忘了,她認真地想着……

【你真英俊。】

【是我見過最英俊的男人了。抱我…我全身很熱……抱我……】

【我沒空。】

【你不抱我……我就去找別的男人了……】

對,那個氣質絕佳的女人,走過來用司空澤野的酒杯喝酒……

下舞池前,白雲裳因為渴,随手拿起司空澤野那只酒杯倒了酒,喝下。

當時就覺得很奇怪,夜總會裏的小姐竟會這樣的美麗迷人。因為是S*L夜總會,千奇百怪,白雲裳才沒有多想。

現在想來,她發病就是去了那個夜總會之後。因為回來就買了蜥蜴,而毒品應該有潛伏期,讓她老錯以為是蜥蜴咬的……

“想到什麽眉目了?”小蘿莉撐着下巴問。

“是的,我被人下毒了。”白雲裳笑了笑,“原本那人的目标不是我,可惜被我誤食了。現在怎麽辦,這毒可以解的嗎?”

“這可是很難辦呢,小麽,你說呢?”

猛男毫無表情道:“黑市的藥,不管是毒藥還是催情藥,都不會配置解藥的。”

“那不能自己配置麽?”白雲裳問,“他們會調解毒藥,難道調解不出解藥?”

“找藥劑師的話……應該可以。”

陽光真的很好(VIP207)(2001字)

猛男想了想,“不過,黑市裏的毒藥品種千千萬,不知道你中的是哪一種。”

“症狀明顯,應該可以問到?”

“非常棘手。”

“不管好不好問,都要問問看啊!”小蘿莉接口道,“你這麽漂亮,要死掉就太可惜了!不允許不允許,我不允許!”

看她比自己還激動的樣子,白雲裳有些奇怪。她……該不會是……

猛男陰陰涼涼的聲音說:“她只是喜歡任何漂亮的東西——包括人。”

言下之意,就是小蘿莉的喜歡很單純,并沒有性取向不正常的問題。

“抱歉。”白雲裳尴尬一笑,又問,“黑市一共有幾家賣這種藥的酒吧?”

“大型的只有2家,不過游動的小販很多呀。”小蘿莉低聲說,“這些游動的小販都是随心情出現的,很少會出現,也很難遇得見。”

“……”這樣看來,問題會十分棘手。

“沒關系,小麽的人際關系很好,他那些狐朋狗友這下能派上用場了。”

猛男:“我并沒有答應。”

白雲裳低聲說:“我會付你們酬勞的。”

小蘿莉:“反正閑着也無聊,最近都沒有好差事——這個閑事我管定了!”

一天又一天過去了,黑市裏的酒吧裏絲毫查不到與此毒有關的消息。

無奈之下,猛男根據白雲裳口裏描述的女人查到了她的身份……

黑市裏長得漂亮的女人并不多,更何況她氣質絕佳。

“的确是S*L的坐臺小姐,叫SALA,估計是受人指使放的藥,”猛男将一份信息放到白雲裳面前,“最近受了傷,正在市醫院裏救治。”

根據信息裏提供,SALA是懷孕後被人硬生生踢肚子導致流産,正在醫院裏進行救治。

當天下午,是個很好的天氣。

由于麻煩了兩個賞金保镖多日,白雲裳謝絕他們陪同的好意,只身一人來了醫院。

SALA所在的是重症加護病房,醫院的規矩,除非親屬和特護,根本不可以進去探望。

所以白雲裳出現在這裏的身份,就是一個護士……

這些天花銷很大,假的身份證已經辦妥了,如果不是她的病,她可能現在已經跟林雪心離開S市了。每在這裏多呆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險。

就在這時,重症加護病房傳來一陣淩亂之聲,白雲裳擡頭看去,見幾個護士和醫生推着擔架将一個人從病房裏推出來。

躺在床上的女人正是那天在S*L夜總會所見。

白皙的手臂垂落在擔架上,手腕上有已經凝固得血跡。再看擔架上,被染紅的血都已經凝固。

擔架急匆匆地經過,白雲裳情急中,随便抓住一個護士要問:“她怎麽了?”

“病人割脈自殺,發現晚了,已經沒有氣了……”

白雲裳只覺得腦袋轟的一聲炸響了,後面什麽話都沒有聽清,再回身,醫護人員已經走了。

她呆呆地走到那重症病房裏,看到一片的狼藉。

來晚了一步,是巧合,是天意……

有些喪氣,但卻并不能放棄,這條路封了,她還得想別的辦法才行。

白雲裳往回走,低着頭,想着心事,剛走到一樓大廳,就覺得周圍的氛圍不對。

白雲裳擡頭,電梯裏,一輛輪椅被推出來。

輪椅中,坐着的是淡漠而英倫的莫流原……

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看見他,白雲裳的腦袋又是白光一片。

赫管家推着莫流原出來,身後跟着至少四個的保镖。

在醫院裏這麽久,卻沒有一次肯出病房,莫流原本來就白皙的面孔,已經蒼白得病态,連嘴唇都是失血的。

難得今天的天氣不是很熱,正和煦,适合出來走走,赫管家從上午勸到現在。

莫流原穿着藍白條紋的病號服。

坐在輪椅上,背脊僵直,面部表情空洞,眼神也是木然而失神的。

大廳裏的病人和護士哪裏見過這樣的真人版美少年,都忍不住觀望着,議論着——

當然他如此矚目的原因,不止他絕代風華的容貌,還因部分人認出他是前段時間炒得很熱的諾爾王子。

本來就喧嘩的大廳随着他的出現,而漸漸安靜很多。

莫流原就是這樣,像一個消音鍵,每次去到那裏,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安靜氣息,就會不自覺帶動周圍的人,怕說的話大聲了,吵到他了。

赫管家推着莫流原離開大廳。

從始至終,白雲裳就站在那裏怔然地看着,一段時間不見,他白了瘦了,看起來更加孤僻和冷清,那種高傲也揮發到了極致。

仿佛任何都不再可以融入到他的世界裏去。

哪怕周圍有再多的人,他都陷在只有他一個人的小世界中。

想起林雪心說莫流原病了,在住院,很嚴重的病……

什麽病嚴重到要做輪椅呢……

情不自禁,白雲裳就跟在他們身後過去。

她穿着護士裝,戴着護士帽,又戴着大口罩,還戴着一副特制的眼鏡。

那眼鏡是小蘿莉借給她的,沒有度數,從外表上看,只是一副普通近視眼鏡,其實它有縮小鏡的功能,将白雲裳的眼睛縮小的兩倍多……

當然,白雲裳通過這眼鏡看外界是正常的。

眼睛突然小了這麽多,臉上還刻意地點了一些雀斑,看起來的确是失了美麗,可是那股與生俱來的氣質,是怎麽也去不掉的。

姣好的身材故意掩蓋在超大碼的護士服中……

只要注意點,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被發現的吧?

可是又說不準,如果莫流原認出她來了呢……

她也明知道這樣跟在莫流原身後很危險,只要他回頭,注意到她,就有幾率認出她來的。

可是她就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等到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在幹蠢事的時候,她已經跟着莫流原到了醫院後的草坪上。

空氣清新,陽光真的很好……

逃離司空澤野(VIP208)(2023字)

暖洋洋的的金色,均勻地灑在每一個角落。草在光芒中鮮綠,散發着生機的感覺。

赫管家将輪椅推到一個地方,就停下了,伺候在一旁,不說話,也不動。

同樣,輪椅上的莫流原亦不說話也不動。

草坪上本來還有些其它的病人在這裏曬太陽……

看到這個尊貴俊美的少年出現,都忍不住觀望。

就算莫流原長相一般,身後帶着這麽多保镖,也足夠讓人好奇的了。

遠遠的,白雲裳躲在一棵樹後看着他,心中說不清是什麽感覺。

在同一片藍天下,同一個城市裏,呼吸着同樣的空氣,但是他們的命運卻只能是彼此錯過。甚至連看他,都要偷偷的,連他生病了,她都沒辦法去探望。

莫流原,你一定不要有事才可以。

如果你發生了什麽事……

我一定不會饒過你!

窗戶打開,金色的陽光灑進來,馬仔說:“少爺,今天的天氣很好。”

司空澤野躺在床上,臉色差得一塌糊塗。

醒來睜開眼,發現自己不在別墅裏,而是又被送回了醫院,可想而知有多勃然大怒。

在別墅裏等了白雲裳4天,因為醫療設備有限,那天淋雨感染了傷口,司空澤野又不好好配合治療,導致傷口惡化。

昨天半夜燒過了頭,昏倒了。

還好馬仔及時發現,送來了醫院……

否則這回司空澤野醒來,恐怕腦子都燒出毛病,要變成傻少爺了!

誰知司空澤野醒來後,立即下令要回去——

馬仔左勸右勸,最後拿自己的性命要挾:

【少爺,你現在的身體狀況真的不能再折騰了,你實在要回去,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這麽多年了,馬仔都是一個指令一個行事,從來不敢忤逆司空澤野半點,更別說威脅主人!

若不是念在跟了他這麽多年的情分,項上人頭恐怕都不保了。

這個男人,心性太過固執,看來需要一個女人在他身邊照顧才可以。

躺在床上,司空澤野暗着臉色吃了點東西,就又在對手下發難——

這幾天派出去的手下無數,全城調查白雲裳的下落。直到現在,卻毫無音信?!

“你們喜歡哪種死法?”司空澤野陰陰冷冷的聲音說,“我給你們機會選擇。”

兩個保镖求救的目光看向馬仔。

馬仔這也無奈的,炸藥包随時點燃的狀況,誰敢去碰?目光無意識掃到外面,忽然看到一個眼熟的身形,靈機一動:“少爺,你看那是不是白小姐?”

只要是有關于白雲裳的事,都可以很快地錯開司空澤野的注意力。

果然,高大威猛的身形立即就要下床來。

剛下地,傷口扯痛,他悶哼地皺起眉頭——

馬仔慌忙過去将司空澤野扶到窗邊。

陽光下,鮮綠的草坪中,白衣護士站在一棵大型的椰果樹下,是背對着這邊的方向。

不用馬仔示意,司空澤野就一眼看到了那個女人。

草坪中那麽多的人,視線那麽遙遠,可是他就是能一眼就看中她!

馬仔當然沒有認出來那就是白雲裳,只是懷疑,覺得相當的像。雖然跟白雲裳身段相似的女人從未有見,但這并不表示這世界上就不存在這樣的女人……

因為實在想不通,被拍賣掉的白雲裳會是怎麽變成護士出現在這個醫院?

“少爺,你覺得像不像?”

司空澤野緊緊地盯着女人:“像,像極了!”簡直就是一個人!

可是,他也和馬仔有同樣的疑惑。

如果那女人真是白雲裳,怎麽會變成護士,出現在這醫院?

“把她找來見我!”

見司空澤野的注意力被成功帶走,馬仔微使眼色,和兩個保镖一起下去——

司空澤野站在床旁,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白雲裳,好像生怕她像他的那個夢一般,變成白色的鳥飛走……

草坪中,白雲裳并不知道她已經被司空澤野盯上了。

她所有的心思都在莫流原身上……

忽然兩個小孩子笑鬧着從她的面前跑過,大點的男孩說:

“如果你明天就死了,你最想做什麽啊?”

小女孩想了想:“唔……我想要當媽媽爸爸!可是,我到底是當媽媽好呢,還是當爸爸?”

“你是女的,當然只能當媽媽了。”小男孩回,“我想要當爸爸!”

……

兩個小孩說着世上最沉重的生離死別話題,卻露出最純真的笑容。他們還太小,不懂得死亡的意味……

白雲裳的眸子晦暗地閃着。死?這樣小的孩子,還有那麽久遠的未來,就要死了嗎?

忽然莫流原那邊傳來一陣痛苦的動靜。

他的身體微微彎起,雙手緊緊地抓住了輪椅的把手,臉色更是煞白的,眼神空得就仿佛是已然死去的人——

赫管家連聲問:“少爺,少爺,你怎麽樣了?”

附近的人全都被吓了一跳,包括白雲裳,和面前的兩個孩子!

“那個大哥哥是不是也快要死了?”小女孩歪着頭問,“他看起來好痛苦哦?”

“嗯,他坐着輪椅,應該比我們病得還嚴重!”

“那他會比我們還先死嗎?”

“我覺得會的!”

莫流原痛得垂下頭,長長的劉海落着,将他的臉遮蓋在落寞的陰暗中:“回去……”

赫管家點點頭,立即就推着莫流原的輪椅,離開這裏。

這一刻,白雲裳眼眶微紅,心是抽緊的,真的很怕莫流原有什麽不可救治的絕症。

上次見他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麽會突然就生病了呢?從小兩人一起長大,莫流原的身體雖然說不上多好,可是一直都是健康的,并沒有任何隐疾啊……

如果他死了,她一切的守護就沒有意義了!

既然她決定逃開這裏,逃離司空澤野,為什麽不告訴莫流原?也許他們可以在另一個城市裏,重新開始——

想到這,白雲裳的身體整個開始行動,朝莫流原那邊走去。

命令你回頭看我(VIP209)

同時,二樓病房裏的司空澤野也看到了這一切。

深邃的瞳仁,在見到莫流原的那一刻,陰暗不定地閃爍着……

如果前一刻他還在懷疑那個女人是不是白雲裳,這一刻,已經可以确定是她了。

她在樹下偷偷地凝望着另一個男人,她是為了他才裝成護士跑來的?離開了拍賣場後,她到底發生了什麽?

哈,他忽然笑了起來,他差點忘了這女人那該死的小聰明,差點忘了她最擅長逃跑,最擅長對付男人。

她的那個買主恐怕被她耍戲得團團轉了吧?

該死,他還為她傷心擔憂了好幾天!

她逃開了新買主,獲得了自由,竟也沒有想過回家——他每天都在找她,在等她回來!

她想去找莫流原?

心,猛地扯痛着!她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奪走!

保镖和馬仔已經去追了,可是從這裏到後草坪起碼要一段距離。

他忽然害怕白雲裳就會這樣走掉!

目光冷冷地落在一樓的草坪上——

這幢醫院樓最近在裝修,所有的樓層都來不及裝上防護網。

眼見着白雲裳越走越遠了……

司空澤野一刻也等不及,手一撐窗臺,落到地上。

這種高度對他來說,根本是輕而易舉。可他忘了自己正受着重傷,剛落到地上傷口扯痛,整個人滾在地上。

好在草地是松軟的,而他落地的姿勢是完全正确而安全的,所以并沒有受傷。

旁邊的人不知情,只是突然覺得身邊有個人從天上落下來,吓得就立即尖叫:“啊啊啊,有人跳樓了!”

附近的人都回頭看去,白雲裳也下意識回頭,只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男人——

怎麽會是他!他怎麽也在這裏?!

司空澤野有短暫的眩暈,可是很快,他就清醒過來,這時周邊已經聚集了幾個看熱鬧的人,還有更多人在往這邊來。

他們的身影阻擋着他尋找的視線——

“滾開!”他支撐着站起身,眼神兇猛而肅殺。

人們全都被他眼中射出來的殺氣吓得退開。

司空澤野推開人群就在草坪中急切搜尋起來。

他嘴唇因為暗痛而蒼白一片,可是身體再痛,也比不上他的心痛——

他每日每夜地想着她,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該死,真是該死!

他朝前走着,忽然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飛快地從拐角閃過——

司空澤野暗了暗眸,一手捂着傷口處,加快了腳步,跌跌撞撞地往那個方向追去。

因為傷勢身體不穩,不時跟迎面的人撞到。每次眼見着要消失了她的蹤跡,又總會有轉機地讓他看到那抹白色身影晃過,告訴他尋找的方向。

他就像個鬼魅,七彎八繞,怎麽也甩不掉。

他發現她了?他應該懷疑是她,但她打扮成這樣子,又臉有喬裝,他沒有當場逮住她,也不能确定是她的!

她不能讓他逮住——

白雲裳腳步匆匆,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卻不敢用跑的。

跑的話就讓他知道她在躲他,她要裝作自己跟他并不相熟……

圈圈繞繞着,白雲裳被逼近了醫院主樓。

“叮”,電梯打開,馬仔帶着一群保镖走出來,白雲裳深怕跟他們撞到,只能往樓梯那邊走。

爬了三層樓,白雲裳就有點氣喘,靠在護欄上擦汗。

身後,卻響起緊追不舍的腳步聲。

整座樓有9層,就算是普通人走着都氣喘,何況用跑的。

司空澤野胸口的傷勢越來越重,綻開的傷口,鮮血已經染透了病號服,從指縫裏緩緩流出。他頭暈目眩,上着樓,開始叫她的名字,讓她站住。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這女人為什麽要跑?!

白雲裳當然要跑,難道她還要站在原地等着被司空澤野捉回去麽?

原本她不跑,還自己回到司空澤野的身邊,是怕她跑了,司空澤野把怒氣波及到莫流原身上!

可是現在,她不是“自願”跑的,是被斯密斯陷害後,拍賣給了別人,她在“非自願”的情況下離開了司空澤野,他還能怪罪她身邊?

所以從司空皓然身邊離開後,她沒有選擇回到司空澤野身邊。他一定以為她被人買走後,下場是囚禁、虐待、死亡之類……

他可以繼續找她,找不找得到是他的本事。

她認為這是老天給她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新生的機會!

可是該死的,竟然會在這個醫院裏遇見他,真是始料未及!為什麽不管她跑到哪裏,都會碰到這個惡魔?

爬到最頂層,推開天臺的門,霍然,光線大亮起來。

天臺上曬滿了一床床的白被單,在跳躍的光芒中,散發着花的清新味道。

白雲裳雙腿發軟發疼,膝蓋直打顫,再也跑不動了。

她撐着門,大力地喘息着,而身後追上來的人,也并不比她好過。

鮮血順着司空澤野的手指縫隙一滴滴地落下。

他扶在樓梯護欄上,氣色十分吓人。

他的目光,卻是鷹一般犀利而黑洞,盯着通光口的女人。

她的身形,她的氣質,她的感覺,都是白雲裳,化成灰他也不會認錯——

“雲裳,你跑不掉了。”

“……”

他用力呼吸着,命令她:“回過頭來,看着我!”

白雲裳的手用力攥緊了一下。

就要被捉到了嗎,要被他捉回去——一切都功虧一篑嗎?

她的新生活,她的未來……

不,她不甘心再回去做那只被囚禁在籠內的鳥,日益退化掉飛行的能力,最後失去自己,只能瀕臨被抛棄的命運。

那不是她白雲裳想要的人生!

“白雲裳,”他陰鸷地叫出她的名字,“你跑不掉了!我命令你回頭看我!”

白雲裳用力呼吸了口氣,凝聚了力氣,沖進天臺裏。

天臺的風很大,白色的被單在風中妙曼地飛舞着。

白雲裳在一層一層的白色被單游走,而司空澤野在一層一層地找。

這又是夢吧……(VIP210)(2007字)

他每抓過的被單,都會有鮮紅的指印留在上面。

心髒越來越不堪負荷,他的全身都抽痛着,力氣逐漸地流失,似乎身體裏的所有器官都在迅速地衰竭。

連每一口呼吸,都那麽困難,刺痛……

那麽多的被單,白雲裳只能依靠腳步聲來辨別司空澤野的方位。

她最終被逼到天堂護欄前,再沒有被單可以遮擋,也沒有可以逃跑的退路。

站在天臺的護欄欄前,天空蔚藍,白雲裳看着九樓下高高的草坪……所有的人類在這高度下就像螞蟻一般渺小。

她的身體全是汗,用力喘息着,雙手也緊緊地抓住了護欄——

如果從這裏跳下去,是否就可以躲避這種如夢魇一般的追捕?可是她沒有死亡的勇氣……

掀開最後一床被單,終于,司空澤野看到女人背對着他站在防護欄前。

他的意識卻開始迷離了,視野就像無數波動的水流,搖搖晃晃的……

他眼中的白雲裳也是搖搖晃晃的……

其實搖晃的是他自己。

他朝她走去,如果不是要得到他的信念支撐,他早就在這一路昏厥了無數次。

他的身體此時怎麽允許他跳樓?跑步?甚至是爬9樓的樓梯?

那種沉痛,比死亡還痛,似乎随時下一步都會游走在死亡的邊緣——

最後,他還是戰勝了一切,找到她了。

“雲裳,雲裳…”他猛地從身後抱住她,炙熱滾燙的氣息噴在她耳邊,“為什麽要躲着我?”

重新回到這個懷抱,白雲裳全身都僵住了。

聽到他的聲音,她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會有扯痛的感覺。

就連他噴薄在她頸上的氣息,都仿佛像針一樣,刺着她的思維。

她被抓到了,被魔鬼抓到了——

她又要重複從前的生活了——

一種悲哀從心底不住地往上冒。她悲哀自己這任由人主宰的命運,悲哀自己的生不由己,她最悲哀的是,這個時候了,她居然有一種認命的感覺。

她居然有點想念他的懷抱,想念他的氣息。

這些天,她只要一閑下來,腦海中就會浮現出他的容貌來。而只要一靜下心,就仿佛聽到他在叫自己——

用那帶着司空澤野的一貫口吻和腔調,叫她:雲裳,雲裳。

溫柔的,暴戾的,深情的,容忍的,無奈的……

只有他叫這兩個字的時候,才會具有這麽大的沖擊。

白雲裳怕自己這次被捉回去了,就再也失去想要逃的能力。不但身被霸占,連心也……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在掙紮,體內就像有兩個白雲裳在打架。

一個說妥協吧,認命吧,一個拼死也想再力搏一番。

司空澤野緊緊地抱着她,滾燙的唇淩亂地落在她的頸上。

每一個吻,都述說他的思念……

他狂亂地吻着她,完全沒有章法,似乎是害怕她又從他的眼前逃脫,似乎又是被這重獲她的巨大狂喜而擊潰……

司空澤野死死地抱着她,他胸上的傷口壓在她的背脊上。

骨頭摁住他的傷,他也仿佛全然不覺得疼……

可是他那麽努力地想要抱緊,手卻還是變得沉重而無力,一點一點的,緩緩地垂落下去。

等白雲裳意識到不對勁時,身後的男人,已經貼着她緩緩地朝地上滑落下去。

司空澤野倒在地上,意識徹底迷離。他的目光微醺着,正好直面迎着射過來的陽光——

金色的陽光刺得他眼睛眯起,疼痛,在那耀眼的金光中,他看到天使一般的她,依然是背對着她的。

她怎麽也不願意回頭頭來看他?

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他又開始分不清了。

“雲裳……”他叫她,聲音裏有明顯的痛楚,眼睛漸漸睜不開了,“不要走。”

“……”

“就算是夢也不準走!否則你就試試看?”

夢?

“每次在夢裏……你都跟我捉迷藏……”他低低啞啞地笑起來,聲音卻是破碎的。

白雲裳的心更是抽痛了一下,沒有料到事情會這樣發展。

她在原地愣了半晌,回過身時,司空澤野已經半昏迷狀态躺在地上。

他胸口的血将他的衣服染紅了一大片——

白雲裳猛地想起在黑市裏的那次槍傷,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白雲裳的心用力蟄起,蹲下身,情不自禁地就要伸手去撫摸他……

他帶着這麽重的傷,卻追了她這麽遠?他是鐵打的麽?

司空澤野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強光中,他的眼睛裏出現無數眩暈的光點,根本看不清面前女人的樣子。

他緊緊地抓着她,用着最後一絲力氣:“你是我的,敢逃走,知道有什麽後果……”

這句威脅,似乎是點醒了白雲裳。

她用力地掙脫着,一點點将自己的手從他的大掌裏扳開。

就當這一切是一場夢吧,忘掉這場夢吧。

白雲裳在心裏說,終于,徹底地抽掉自己的手——

然而,她腕上的鏈子吊墜,卻在這時,留在了司空澤野的手心裏,只是她并不知道。

她站起來就要走,司空澤野卻猛地抓住了她白色的護士裙。

白雲裳覺得他的手抓住的不是裙子,而是她的心……她的自由……

如果這是個普通的男人,她一定會奮不顧身地考慮跟他相愛。

可是他不是,他是全天下最可怕的魔鬼啊。他追她,只是為了占有,為了得到,為了囚禁,不是愛!

白雲裳,到了現在,你還沒有看清他麽?

用力地拉扯着自己的護士服。

他竟然抓得那麽緊,怎麽都扯不開——

白雲裳低下頭,一根一根去掰開他的手指。

司空澤野的唇一片烏紫,他親眼看着自己僵硬的手被完全掰開。

這又是夢吧……

他暗痛地閉上眼,只是這個夢尤其的讓他心痛,他已經想要快點醒過來了。

白雲裳匆匆下了樓,腳步就像要逃離獵人追趕的小獸。

他們在救我而已(VIP211)

幾次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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