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只要他稍稍留心,就能推敲出個一二三來
白雲裳拿起他的手,“我不想再看到你自殘,不想看到你生病,不想看到你做一切會傷害自己的事情。”
司空澤野只是怔忡地盯着她。
她吸了口氣又說:
“我們來約定吧。”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離開了,你不要想我,你就忘掉我。我想看到你好好地活着,結婚,娶妻,生子,一代又一代……”
“如果你很幸福,我也會感到幸福。”
司空澤野不說話,那深邃的目光就像海底中的世界,深不見底,讓人有窒息的溺斃感。
她終于承認愛他了,可是在她承認愛自己的同時,卻在談着生離死別的話題。
她才愛上他,他就又将要失去她,而且這次是永遠……
他的腦子有些昏沉的,将白雲裳緊緊鎖在懷裏:“雲裳,雲裳……不管你去哪,我都陪着你。”
“不需要。”
“……”
“我從小一個人,已經習慣了,遇見你我很慶幸也很幸福。但是,你不用怕我會孤獨,我真的習慣了。”
“……”
“我不要你陪我,我也不允許你陪我!”白雲裳的聲音開始變調,“如果你答應,我才留下來。我離開…就是害怕你的愛太沉重。司空澤野,你難道不覺得你的愛太過沉重和偏執,有時候太沉重的愛,會壓得對方透不過氣。我就快要透不過氣了。”
司空澤野茫然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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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愛太沉重,已經壓得她透不過氣了?
“你是因此才離開我?”他低啞的嗓音令人心碎,“我的愛很沉重?”
白雲裳點頭:“很沉重。你越愛我,對我越好,我就覺得越沉重。因為不管你怎麽做,我都沒有辦法去回應你。”
“我說過,你什麽都不用做,只需要陪在我身邊。”
白雲裳慘然地笑道:“可是……我就連陪在你身邊的資格都要沒有了啊。”
“……”
“……”
天邊的夕陽徹底落下了,世界開始歸于灰暗。
一個店員走進來開燈,看到這樣的局面,愣了愣,又離開了。
白雲裳此時的內心世界,司空澤野永遠都不會理解到有多複雜——
她就快要死了。既然是将死之人,還怕什麽呢?就算遭天譴,死後會下地獄,烈火焚燒,灰飛煙滅,她也無所謂。
這輩子,她愛得太晚,欠司空澤野的實在太多太多,永遠都還不清了。
深吸口氣,白雲裳伸出手:“拉鈎吧,你會遵守我們的約定吧?”
“……”
“拉鈎啊。”
司空澤野只是靜靜地站着,像一尊雕像一般。
這個威猛的男人,任何時候都該像森林的野獸一般,現在卻被她搞成怎樣了?!
她抓起他的手,兩根小尾指纏在一起:“你答應我了,不管将來我會如何,你都要很好地活着。如果你違背了誓言……我下輩子,就不等你了。”
司空澤野眼眸沉黯的:“沒有下輩子。”
“說不定的,我們又都沒有死過,誰能保證一定沒有下輩子?也許真的有……”
“……”
“萬一有……下輩子我不想再愛得這麽辛苦。我希望我們都普通一點,就像正常的情侶那樣相識相知相戀,在一起,結婚,有孩子,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如何?”
司空澤野不相信人有什麽所謂的下輩子。就算真的有,那也不是他了。
可是此時,他竟非常希望白雲裳說的是真的。希望再有下輩子,跟白雲裳相遇,狠狠地愛一次……
盡管他也覺得這個想法是多麽愚蠢的可笑。
白雲裳将司空澤野推回病床,在一旁拿來藥水等器具,親自給司空澤野的受傷包紮。
包着包着,她忍不住流淚,流着淚,她又開始發笑。
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個神經病了。
大手輕輕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司空澤野暗痛道:“雲裳,找遍全世界,我也會将西原揪出來,治好你的病。”
“嗯,好。”
“在這之前,你不允許先離開!否則——你知道後果。”
樹枝上那只鴿子,歪了歪頭,仿佛聽懂他們的談話一般,好奇地瞅着他們。
在鴿子的腿上,留心觀察,會看到綁着一枚很小的偷聽器……
下面一次也沒有(VIP373)(2016字)
“很好呀,我就知道結果會是如此。”
秀美的手拿起拼圖最後一塊零片,貼到屬于它的位置,于是,一整面牆的拼圖展現出來。
女人身着白色婚紗,手握捧花,溫柔地睡在大床上。
裙擺大得占掉了整張床。
悠長的睫毛,微微抿着的唇,她的睡容就像個安靜的天使。
在這間房子的四周,還挂着許多司空皓然和白雲裳的結婚照。
相片裏,白雲裳都是閉着眼沉睡的姿勢,不是安靜地卧在沙發上,草地上,就是在司空皓然的懷中……
當初,他以為她永遠都不會再醒來來了。也沒關系,只要她是他的。
可是她醒來後,新婚當天就被拐跑了。
這是他為他們布置的新家,到現在,這個新妻子卻連自己的家都還沒有回來過。
司空皓然懶懶地勾起唇,扯掉耳裏的竊聽器。
那些甜言蜜語的對白,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聽下來的。
手狠狠地攥了拳,他的臉上卻依然的是微笑得妖冶的神情:
“雲裳,沒想到你還是個花心大蘿蔔。喜歡了十幾年的戀人,說變心就變心了。”
“不過,就連你的花心我都一樣喜歡。”
“這是不是意味着,終有一天,你對我哥厭倦的時候,也會移情別戀給我呢?”
“這個替身真是當的不高興了。”
“所以……讓這個游戲進展更快一些吧。”
摁了內線,司空皓然斜卧在沙發上,等着絲菲走進來:“少爺。”
“我讓你準備好的東西?”
絲菲走到他身前,将一瓶黃色的小藥劑遞過去。
司空皓然對着光線一看,淡淡的藥水通透,散發着一股奇異的香氣,而且還在冒着氣泡。
“試驗過了?”
“已經做過試驗了,沒有任何問題。”
“想辦法把她交給林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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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裳站在落地窗前,聽着浴室裏傳來的水聲,心中寧靜。
重新回到這個酒店,只要在他身邊,卻安心得仿佛回到自己的家裏一般。
她的雙眼還是紅腫的,幹幹澀澀,看到一只鴿子在窗臺游走,不免覺得奇怪,一路都看到它?
正打算打開推窗出去看看,浴室裏傳來聲音:“雲裳。”
白雲裳愣了片刻,心口開始狂跳:“怎麽了?”
“進來給我搓澡。”
“我有點累,想先休息了……”
“我的手不能碰水。”
白雲裳咬咬唇,她也知道他的手不能碰水,事實上,他回來的時候,她就阻止他,不要洗澡以免頭上和手上的傷口碰到水發炎了。
可司空澤野有輕微潔癖,非洗不可。
“雲裳。”
白雲裳沉默地立在原地,心虛複雜而忐忑,不管他怎麽叫,也絲毫沒有進去幫他的意思。就在這時,浴室門突然打開,全裸的司空澤野站在那裏——
白雲裳迅速別開臉:“你在做什麽?為什麽裸着就跑來了了!”
“很顯然,我在洗澡。手不方便,你不應該來幫忙?”司空澤野揚了揚手,見她根本不看,幾步走過去,拽住她的胳膊,拖着往浴室裏走。
“手不方便就不應該洗的啊。”
“現在洗到一半了,你要我如何?”
“……”
接下來,司空澤野坐回浴缸,白雲裳幫他清洗,目光卻一直不看他的身體,臉別得很開。
毛巾在他的身上胡亂地擦拭着,司空澤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戲谑道:
“怎麽,我的身體又不是沒見過,怎麽突然害臊起來?”
“……”
他一說,她的臉就微微地升起兩抹尴尬的暈紅。
司空澤野的大掌猝不及防從她的裙底下探去——
白雲裳仿佛雷擊一般,迅速起身,退後好幾步:“你到底想做什麽?”
“你不是有感覺了?”
“我……沒有。”
“為什麽不敢看我。”
她的眼睛還是一直盯着空氣的,一眼也不肯看他。
這對一個男人來說,很自尊心受挫……
“我哪有不敢看你。”白雲裳轉過頭直視着他的臉。
司空澤野暗神:“我的身體。”
“你穿着這個洗……”白雲裳從換下來的衣服堆裏撚出一條內褲,朝他遞過去。
司空澤野皺皺眉,表示相當不解。
“你穿好我才幫你繼續洗,你不穿,我就出去了。”
見司空澤野沒有動作,白雲裳就要出去。
“我穿。”司空澤野拿起內褲穿在濕淋的身上。當他坐回浴缸,被水淋濕後其實內褲半透,跟不穿也沒什麽差別了。
白雲裳把一條毛巾蓋在他那裏,這才開始幫他清洗起來。
“雲裳,我們的身體都這麽熟悉了……你現在才來害羞,是不是有點晚?”司空澤野靠在浴缸裏,還是那戲谑的口吻,目光卻灼灼地盯着白雲裳,充滿了探究。
白雲裳表情平淡,拍拍他的胳膊:“背過去,擦背。”
司空澤野慢條斯理地背過身去。
“你今天洗得不細致。”
“……”
“上面洗了五遍,下面一次也沒有。”
“……”
白雲裳快速地擦了下眼睛,給他搓完背,拿起他的腿開始抹泡泡,洗完讓他站起來沖水,中間那一部分就不給他處理了。
司空澤野也沒有再為難她,等沖完水後自己脫了內褲洗洗。
剛要轉過身,一塊浴巾就給他圍了起來。
白雲裳用拿了一塊毛巾,蓋在他頭上,踮起腳,給他仔細地擦幹淨,又開始擦拭他全身上下的水滴。
司空澤野看着她的頭頂,她彎下身去時,露出的豐滿圓滾。
一股原始的沖動發出,滾到四肢百骸——
白雲裳尖叫一聲,身體就被她攔腰抱起,她掙紮着:“你做什麽,放我下去!”
司空澤野把她放到床上,他的身體也緊跟着爬上去。
白雲裳一個勁地往後磨退,為了避開與他的距離,防止他接近自己,直接伸出腿頂住他的胸膛,想要把他踢下床——
司空澤野一把拽住她的腳踝。
她就更用勁地踢動着:“放手,你給我放手!”
她激烈的反應,就仿佛他是個即将施虐的強奸犯。
她指示,他去哪(VIP374)(2002字)
她激烈的反應,就仿佛他是個即将施虐的強奸犯。
司空澤野的動作微停:“你今晚怎麽了?”
下午在病房裏才表達的愛意,常理來說,兩人的關系會更緊密,更水乳~~交融才對。
可是從她回來後,就一直怪怪的,非常敏感他近的觸碰,也不願意跟他做親熱的事情。
“我……我今晚很累,”白雲裳別開臉。
“更累是我。既然累了,今晚我不會太為難你,2次就好。”
“1次也不行,我沒有那方面的感覺,不想那樣。”
“哪樣?”他壞壞地故意問,身體還又在靠過來。
白雲裳唯有用膝蓋頂住他:“我說的話你聽不懂?”
“沒有感覺我會讓你很有感覺。”司空澤野仿佛真的聽不懂,強行地壓過去,将她的雙手縛在頭頂,低下頭就開始狂吻她。
浴巾本來就是松松地系着,因為他亂動,已經散開了。
他滾燙的身體擁着她,早已擡頭的某處堅硬地抵着她……
白雲裳的心忽然變得很慌起來:“你不要這樣,停下,停……”
以前白雲裳鬧別扭的時候,也會這樣,司空澤野以為他又是哪裏做得她不滿意,她在對他鬧別扭了。雖然,這次鬧別扭的态度特別強硬!
“有什麽意見,說,不要老憋在心裏。”
白雲裳咬咬唇:“你的手受傷,不要亂動。”
“皮肉傷,無妨。”
“……”
“雲裳,你不是說愛我?!”
她都愛他了,他也愛她,肌膚之親過那麽多次……
他現在想要,而且,手也探到她兩腿間的反應,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
火熱的浴望摩擦了幾下,強行的,進入她的身體裏。
這一刻,白雲裳的整個身體都開始僵住。
他抽送了一下,她的淚水就開始大顆大顆地跌落下來。
他蹩起眉,擦着她的淚水:“雲裳……?”
“出去。”
“……”
“我叫你出去。”
“出不去了,我們就是一體的。”
白雲裳閉上眼,她的身體那麽無力,根本阻止不了他的強搶掠奪。
別開臉,她任由他擡起她的雙腿,一次次攻陷她身體最敏感而脆弱的地方……
臉上的淚水卻一直沒有停止過。
從下午起,她就一直流淚,他從沒見過一個女人會有那麽多的淚水。而這個女人,還是白雲裳。
她又在為自己的身體擔憂了?
司空澤野的心口發緊,吻上她的淚水,她的睫毛。
白雲裳閉着眼,手用力地握緊:“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們都不要再發生關系了。”
司空澤野僵住:“理由?”
“你難道不知道嗎?快要離開這個世界的人,都會失去浴望,希望全身心的幹淨,這樣才能夠上天堂。”白雲裳找了個理由。
“……”
“除了這個,我們還可以幹很多別的事啊。”白雲裳睜開眼,努力地笑了笑,“讓我們的心靈都幹淨一點吧。沒有肉欲的戀愛,更唯美純淨。”
司空澤野的眉頭用力地擰起,深洞的目光像兩把刀,插進她的心裏:
“你認真考慮過了?”
“認真考慮過了。”
“必須這樣?”
“嗯,必須。”
從那天以後,司空澤野就真的沒有再碰白雲裳了,就連接吻也不會,兩人做的最親密的事情就是抱在一起,看日出,看夕陽。
他們又回到了海邊的那個別墅,司空澤野每天跟她說他們在這裏相處的時光。
有好的記憶,也有很多不好的,他一點也不隐瞞,通通說給她聽。
這一切記憶,都跟記事本裏寫的重合,只是,記事本裏有司空澤野不知道的秘密。
另外記事本裏敘事是以她的角度,而司空澤野說的時候,是以他的角度。
所以白雲裳理解了他每次做那些事情的原因,在傷害她的時候,他是多麽複雜糾結的心情。
當所有的往事攤開到面前來,白雲裳發現,她原諒了他對她的一切所為。
又或許,她在愛上他的那一刻起,心底就已經原諒他了……
司空皓然沒有出現,司空澤野不怕他出現,他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奪走白雲裳。因為在中國,他的權利遠遠大于司空皓然,更甚至是司空老爺。
如果是到了國外,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這也是他選擇留下來的原因。
這是兩人過得最平和的一段時光,沒有任何外界的打擾。
林雪心也搬來了這個別墅,每天照顧兩人的飲食起居。
遠遠地,她看着他們親密地在一起,看到白雲裳嘴邊那幸福的笑容……
這輩子,她都沒見過白雲裳這麽幸福,這是她這個做媽的給不了的,現在卻又要奪走。
“雲裳,對不起。”她唯能做的,就是酸楚地背過身去拭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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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去夠貨架高處的蜜糖罐。
忽然一只大手伸來,輕松從貨架中取下,放進推車裏。
女人回頭,看着身後的男人,兩人相視一笑……
白雲裳現在跟司空澤野相處就是這樣,有一種哪怕不交流也會生出的默契。他的手攬着他的肩,一手握着推車,漫步在超市琳琅滿目的貨架之間,就像一對普通的情侶,是那樣輕松的惬意。
只是,每次白雲裳出門都要戴着大帽子和眼鏡,避免被周圍的人認出來。
而每次去一個大型的場所時,都要将裏面所有的顧客暫時驅逐——
比如現在,整個偌大的超市,閑逛的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白雲裳的身體越來越差,有時走不了多久,就像老奶奶一樣氣喘。
看着她的呼吸又開始變得遲緩,低沉,司空澤野眸子一暗,拍拍推車:“站上去。”
“呃……”
司空澤野扶着白雲裳站在推車下的欄杆上。
他雙臂握着車扶手,将她圈在懷中,推着推車一路滑過貨架前。
身後是他滿滿的氣息,每次要買什麽,他都會事先問她要哪一種,她指示,他去哪。
逛到一樓,司空澤野讓白雲裳坐在休息區。
你也占一挂吧(VIP375)(2008字)
白雲裳現在跟司空澤野相處就是這樣,有一種哪怕不交流也會生出的默契。他的手攬着他的肩,一手握着推車,漫步在超市琳琅滿目的貨架之間,就像一對普通的情侶,是那樣輕松的惬意。
只是,每次白雲裳出門都要戴着大帽子和眼鏡,避免被周圍的人認出來。
而每次去一個大型的場所時,都要将裏面所有的顧客暫時驅逐——
比如現在,整個偌大的超市,閑逛的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白雲裳的身體越來越差,有時走不了多久,就像老奶奶一樣氣喘。
看着她的呼吸又開始變得遲緩,低沉,司空澤野眸子一暗,拍拍推車:“站上去。”
“呃……”
司空澤野扶着白雲裳站在推車下的欄杆上。
他雙臂握着車扶手,将她圈在懷中,推着推車一路滑過貨架前。
身後是他滿滿的氣息,每次要買什麽,他都會事先問她要哪一種,她指示,他去哪。
逛到一樓,司空澤野讓白雲裳坐在休息區。
“你在這等着,別亂走,我去買菜。”
白雲裳就微微笑起來:“你會買菜?你知道都要買什麽嗎?”
“從現在開始,我會了。”
看着那個高大的背影離開,白雲裳心中升出一種暖暖的幸福感。
她的身體,是時而虛弱,時而正常的,時間也說不定,時長時短。白雲裳坐了一會,就覺得力氣又開始回來了,她起身在附近走走,活動活動。
雖然顧客都被驅逐了,超市裏的服務員都還在。
因為不用服務客人,暫時都聚在一起,正在玩塔羅牌游戲。
中間的那個女人洗完牌後,将牌疊好,橫向擺放,突然看着白雲裳,神神叨叨說:“小姐,我看到了你即将面臨死亡的恐懼。”
幾個服務員發出噓聲,“你在說什麽啊?”
那女人卻直愣愣地盯着白雲裳:“要來占蔔一挂嗎?”
白雲裳皺了皺眉:“我?”
女人點頭說:“請依照自己的意志拿起一疊牌,把這一疊牌放在原先牌疊的下方,即靠近你的方向,變成兩疊。”
白雲裳見幾個服務員都望着自己,而中間那個服務員,一臉詭秘的氣息。
白雲裳沉默了一下,走過去,按照她的指示拿起一疊牌。
“從第二疊的上面再拿一疊牌,放到第一疊的上方,即靠近我的方向,使面前有三疊牌。”
白雲裳照做。
女人把牌疊回去,先把第一疊拿起來,放到第二疊的上方,再将疊好的牌放到原第三疊的上方,使之恢複為一疊牌。最後,将橫向的牌轉為直向。
“請抽牌。”
白雲裳抽起一張牌,牌面描繪的是一個雙手反綁,被倒吊起來的勇士,他頭上已經出現了隐約的天使光環。
雖然對塔羅牌不懂,但一看就知道不是好牌。
她的眉頭皺起來,将卡片遞過去。
“倒吊着。”女人毫無波瀾的聲音說,“這張牌象征自我犧牲,盡管旁人認為這無比痛苦,他卻一臉的安詳,因為他知道自己是為別人而犧牲,即使他的肉體毀滅了,但他的精神将永存。”
白雲裳的身體一寒:“所以呢?”
“這張牌告訴我們,再糟糕的境遇也不過是對我們的一種磨練,厄運總會過去。正如傳說中的鳳凰涅磐,忍耐眼前的厄運,接受命運的安排,好好反省過去的得失,為将來的再度崛起儲備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白雲裳的心裏卻完全徘徊的想法是:“你說我會犧牲?”
肩頭忽然被握起,司空澤野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她面前,臉色深寒的。
幾個服務員一看到他,立即眼睛發光。
司空澤野揮手一掀,那個櫃臺都差點要倒下去,塔羅牌散了一地。
白雲裳及時攔住他:“你在做什麽。”
“不要聽她們危言聳聽。”
“不,也許是正确的,我們不能只聽好的,拒絕壞的聲音。”白雲裳坦然微笑說,“早點有接受的能力,對我們都好。”
“……”
“你也占一挂吧?”
司空澤野的牙關咬起來,盡管是憤怒中的狀态,也是英俊而高貴的。
幾個服務員吓得都想逃掉,這個男人的眼神像野豹一樣銳利,可以剿殺她們。
白雲裳晃了晃他的胳膊:“我有預感你會抽到好牌。”這樣她才會尋求個安心。
司空澤野的目光觸及到她,溫柔下來,用力忍了片刻:“洗牌。”
服務員立即将牌撿起,洗牌,切牌。
司空澤野随手抽了一張,摔在桌上——
牌面上,死神騎着馬感覺很緩慢的移動,手中舉着黑色旗幟,旗上為代表生命的神秘玫瑰。
女服務員顫抖着聲音說:
“‘結束’是死神最主要的牌意,這是指某件事來到了終點,可能是一個計劃、一個工作、一個地位、一種生活方式等,當然……也可以指一個生命。”
“……”
“死神逆位表示結束的延緩,或是改變正在幕後悄然進行。也可表示當事人不願接受結束的事實,不肯放手,懼怕改變,沉溺過去而不願展望未來。”
司空澤野的手就要擡起來,被白雲裳握住。
“正所謂,置死地而後生,死亡猶如一塊橡皮,把過往事物統統擦除,使一切像白紙那樣重新來過,得以重生,也許這才是‘結束’真正的目的。可以看到,在遠方,太陽自兩座塔之間升起,新生命從中誕生、複活、重生。”
白雲裳回味了幾遍,猛然清醒。
這不是表示完全的絕望,而是絕處逢生的希望。
置死地而後生……
白雲裳臉上帶着一絲欣喜,低聲問:“這張牌寓意的是什麽?”
“不要害怕改變,一個結束也就是一個新的開始,只有勇敢面對轉變過程的人才能得以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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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買了排骨,沒有買海帶,怎麽做海帶湯呢?買了番茄沒有買雞蛋,清炒不夠味吧……”
白雲裳在廚房裏挑挑揀揀。
好像真的下雪了(VIP376)(2007字)
菜買了很多,但配菜和配料都買不齊,東一樣西一樣,司空澤野果然不适合進廚房的。
她推着司空澤野:“出去,這裏有我們女人就可以了。”
“……”
“你不是還有很多工作要忙?不要每天繞着廚房轉,這不像你。”
司空澤野看看林雪心,她似乎很怕他,從來不敢單獨跟他呆在一個空間,不敢跟他說話,也不敢看他。總是那樣畏懼地躲在最遠的地方。
“麻煩你替我照看雲裳。”
“好……”
司空澤野卻站着沒動。
“只是做個飯而已,沒事的。”白雲裳一直将他推到廚房門口,“做好了我叫你。”
司空澤野坐在院子的大搖床上,聽馬仔報備近段時間的公事。
深秋了,風已經有了冷意。
司空澤野一直奇怪,自他婚禮場上截走雲裳,司空皓然到現在還未驚動司空老爺,也沒有做出任何争奪的行動。
“查得怎樣了?”
“小少爺一直留守法國,最近似乎對一個女人有了興趣,是法國和中國混血,長得神似白小姐……”馬仔拿出一張相片在桌上,“據悉,為了這個女人小少爺動靜很大,每日帶着她到處招搖,前些日子為她打死兩個美國佬,還被媒體曝光說要娶她,司空老爺很是不悅。你知道小少爺這才剛結的婚,動靜已經鬧得全世界都知道了……”
司空澤野挑了眉頭:“娶她?”
“是,這或許是小少爺的障眼法?”
照片裏的女子,的确跟白雲裳有8分神似,只是氣質和神韻卻相差了太多。不知道司空皓然是從哪裏弄來的這麽一個女人。
司空澤野暗眸,或許這個弟弟孩子心性,對白雲裳僅是表象的喜歡。又或許純粹為了争奪而争奪。
就在這時,廚房裏傳來一陣凄厲的尖叫聲——
白雲裳倒在一堆蔬菜間,嘴角流出一點鮮血,臉色也是蒼白而僵硬的。
這天以後,白雲裳住進了醫院,頻繁地陷入昏迷狀态。醫院裏任何設備都不能檢查和控制她的病情。
司空澤野每天每夜地在醫院裏守着她。
白雲裳清醒的時間很少,每次睜開眼,第一個就會看到司空澤野。
他總是坐在同一個位置,握着她的手,在她睜開眼的那刻問她:“累不累?”
白雲裳則會微微一笑,搖頭說:“我不累。累的是你,你累嗎?”
司空澤野也搖搖頭。
可是他的頭發很亂,胡子拉碴,有時候她幾天醒來,還看到他穿着同一件襯衫。
她聽馬仔說,司空澤野公事也不管,每天就在醫院裏看着她,像傻掉了一樣。
白雲裳知道自己是真的不行了,她的身體越來越吃力,她昏睡的時候,會做很多夢,夢裏都有司空澤野,有時候她會在夢裏走進曾經的記憶裏。
夢裏美好得她不想醒來面對這個沉重的世界。
可是她的心裏卻有牽挂,記得這個世界裏,有一個男人,一直在等着她,所以她掙紮着,要醒來啊。
不知道人死了後,還會不會做夢,還會不會保存着記憶。
她真的……不想忘掉他……
半個月後的一天早晨,白雲裳突然從迷糊中醒來。
這是第一次,她看到司空澤野在她身邊睡着了。
他睡得很沉,伏在床上,手裏緊緊地握着她的手,就像個疲累的孩子。
他的頭發有些長了,沒了發型,亂糟糟地耷拉着,反而顯露出一種頹廢而古惑的俊美。
白雲裳很想碰碰他,情不自禁就擡起手。奇怪,不同往常,她發現自己的手有了力量,于是輕輕捋着他的發。
看到他那麽疲累,真的很心疼。一滴淚落下來,毫無聲息地咽濕在床單上。
司空澤野忽然張開眼,看到她醒了,目光空洞問:“你醒了?”
“嗯,我醒了。”
“累不累?”
“我每天睡着,怎麽會累。”白雲裳皺眉盯着他,“你不要再這樣陪着我了,去休息吧。”
司空澤野只是清淡地一笑,接了杯水,喂她喝下。
白雲裳發現,他是越來越愛笑了,每次她醒來,他都會對她笑。
他極力笑得溫暖,幸福。很帥氣。
但她看着他笑,卻能看到他笑容底下的逞強,于是心裏更是升起一股難過的酸意。
白雲裳的眼圈微紅,忽然轉過頭看着窗外:“今天幾號?”
“X月X號。”
距離她病倒過去了半個月。
白雲裳坐起身體,司空澤野立即來扶她。
白雲裳閃開道:“不用了,不知道為什麽,我今天的精神狀況感覺特別的好,很有力氣。”
說着,她竟真的自己坐起來,下床,走到床邊。
司空澤野震驚地盯着她,這段日子以來,她別說下床走路,連拿杯子的力氣都沒有。
深沉的目光盯着她的背影,他的臉緊緊地繃起了……
窗前,白雲裳推開窗戶,清涼的雨水落下來,外面應該是冬天了,有一股冬天特有的寒意。
一件大衣蓋在她身上,司空澤野關上窗戶。
“澤野,你說今年的冬天會下雪嗎?”
“也許吧。”
“我們還沒有一起過過冬天呢。”白雲裳期待地說,“真想和你一起看雪,在雪中漫步,堆雪人……堆兩個,一個雪爸爸,一個雪媽媽。”
她自顧自地笑了一下:“我好像回到童年了一樣,忽然想幹很多幼稚的事情。”
司空澤野低沉問:“想幹什麽幼稚的事?”
“我想吃烹蛋,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很想了。”
“你……”
“怎麽了?”
司空澤野沒有多言,轉過身就往外走。他的腳步很急,有些踉跄的,居然撞到椅子也沒自知。
拉開門,他朝門口的人吩咐,頓了頓,又補充道:“把林夫人也叫過來。”
這半個月,白雲裳都靠營養液維持,醒來也沒胃口,根本沒有再進食了……
司空澤野的眼睛就像迷茫着一整個冬天的大霧。雪還沒有下,但他的世界已經是冰冷得雪花漫天飄零。
“澤野。”他聽到她的聲音在身後叫他,“好像真的下雪了。”
我們來照相吧(VIP377)(2013字)
司空澤野的背脊一僵,穩了情緒,快速關上門回頭看着她。
白雲裳趴在窗前,正在好奇地看着窗外的世界:
“你聽,有東西撲在玻璃上發出聲音,是真的下雪了嗎?”
司空澤野走過去,觀察了一下:“小雨夾冰。”
“不是雪嗎?”
“還是不下雪的時候。”
白雲裳略微失望的樣子,忽然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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