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踐踏前任是讨好現任女友最有效的辦法
無人知道酒吧二樓角落位置的這間包房裏醞釀着怎樣的暧昧,厚重的包間門自動合攏。
阮知腦子不清楚,這下連行動也受制,什麽東西壓着她,很沉,她去推反而被捉住了手,濕濕熱熱的呼吸在她掌心流連,很癢,她扭身躲,不喜歡這樣受制于人的狀态。
“知知,知知,”
深陷夢中的池燚身體弓起,流連輕吻阮知掌心,不,其實他并沒有碰到,就算是在夢中,他也克制着。
薄唇始終離着距離,于空氣中無形描繪而沒有實質的接觸。
觊觎一個人太久又明知得不到,連愛都變得小心翼翼。
親近也是一種亵渎。
池燚雙手捧着夢中人的臉頰,指腹沿着眉眼鼻梁來到紅唇,停留片刻,輕輕摩挲。
良久,他翻身而下,弓起身子躺在阮知身側。
最出格的也不過是緊緊抓着她的手,把頭埋在她肩頸。
喚一聲,“知知。”
……
天空呈現灰色,夜晚來臨,白日裏安靜的酒吧熱鬧起來,舞池裏搖曳的年輕軀體,吧臺前靜坐的男人女人,各有各的故事,二樓逐漸來了更多客人,走廊腳步聲一陣接着一陣沒停過,高跟鞋走過時特有的篤篤聲,女人的笑聲銀鈴般清脆,男人則是大手一揮的豪邁。
阮知難受蹙眉,喉嚨燒一樣的難受。
撐地坐起,光線朦胧的房間讓她認出自己還在池瑤那酒吧。
身側朦朦胧胧瞧見一個弓成蝦米一樣的人。
阮知扶額,喝酒果然是誤事的,好在身上衣服完整,除了高跟鞋不知道掉在哪。
起來摸到牆上開關,把燈打開。
燈光傾洩的一瞬,阮知先找到高跟鞋套上,然後給自己倒了半杯水喝下。
這才有空打量躺在門口地上的男人。
男人側卧,腿彎曲,仿佛胎兒在媽媽肚子裏的姿勢,不知道什麽原因,襯衣卷到上腹,露出一截白淨的腰背。
腦子裏嗡的一下,驀然想起前不久她似乎看過同樣一片腰。
皮膚白,精瘦,看着還挺有勁。
難道又是池燚?
阮知覺得這事有些邪門。
這孩子天天喝醉酒是什麽緣故?
走到門邊,阮知低頭看着男人背影,猶豫片刻,手搭在男人肩膀,想把人轉過來。
眼看着手就要碰到池燚肩膀,幹脆縮回來。
上一回池燚喝醉酒幹的那事她還印象深刻,有些人平日裏矜持高冷,喝醉了酒比小奶狗更黏糊。
“你先躺着,我去找人來擡你。”
走到包間外面,阮知甩了甩頭,往樓梯那邊走,有人急匆匆跑上來,兩人差點撞在一塊。
“阮小知?”池瑤攥着手機,上下打量她,“你沒醉吧,那我告訴你個消息,”
“等會再說,”阮知頭有些疼,抓着池瑤的胳膊站穩,“你弟在地上躺着,你讓人把他弄回去吧。”
這才幾天,池燚就喝醉兩回。
瞧吧,年紀輕果然不沉穩靠不住,她不接受姐弟戀顯然是個正确的選擇。
“我弟?我弟去了你那包間?”池瑤的面色可以用震驚來形容,反抓着阮知的手,捏的阮知手腕疼也不肯松開。
“他沒把你怎麽樣吧?”
池瑤沒出口那話就是。
這兩人真要醬醬釀釀了,那她肯定得回去通知父母,聘禮之類的安排起來,還有二十四孝好男人行動準則打印幾十份讓池燚背的滾瓜爛熟,不能委屈了好閨蜜。
不誇張的說,阮知從池瑤那表情還有眼睛裏就看見兩團熊熊燃燒名為八卦的火焰。
“池小瑤,你想什麽東西,你弟喝醉了!”
“啊,”池瑤努力忽視心底升起來那股莫名其妙的失望。
見鬼了,她明明堅定不移站在好閨蜜這邊的。
她在期待個什麽?
趕緊打住!
“是不是男人喝醉了不行?”
“……我又不是男人,你問我我去問誰!”差點被池瑤帶溝裏,阮知頭疼,靠着牆,“還有,你這個當親姐的也關心一下你那弟,這才幾天就喝醉多少回了,再年輕的身體也經不起這麽造。”
這話阮知本來也不想說。
實在是三天之內醉兩次,看在池瑤的份上,她就多管一次閑事。
這讓池瑤能怎麽說?
池瑤無言以對,但很明顯的,這兩次醉酒讓她家親弟在阮知面前印象分直線下降。
怕不是要到負分了。
可憐的親弟!
哀悼!
“先不提他的事,阮知,你知不知道,你火了!”池瑤興匆匆掏出一直捏在手裏的手機,很顯然親弟的愛情并沒有她在意的八卦更重要,“看見沒有,喜提微博熱搜,恭喜啊,不花錢就能上熱搜,我真是羨慕極了。”
“我又不是明星,上什麽熱搜?”
阮知從來沒有進娛樂圈的打算,所以池瑤說這話她壓根不信。
可當池瑤把手機屏幕舉到她面前。
#突發!當紅小花黎鑰在公寓割腕,疑似受情傷所致#
#新陸傳媒陸總和神秘女子被拍到共赴酒店#
#阮知#
而最後一個詞條顯然是空降的,因為空降的真的太明顯了。
閱讀量不過萬,讨論不過百,明晃晃就挂在熱搜,實時裏邊點進去一票齊刷刷的問號。
[空降熱搜?很好,讓我再一次見證資本的力量]
[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讓爾等凡人一窺此女神顏]
[啥玩意,這又是哪個霸總的小嬌妻?哦,嬌妻不會有這個牌面,怕不是見不得光的三!]
[什麽人都來占用公共資源,滾粗]
阮知:“……”
比起她的無語,池瑤興奮的不得了,手指頭奮力在屏幕往下刷刷刷,“阮知,我發現詞條裏邊都在罵你。”
“謝謝,我有眼睛會看。”
頭更暈乎了,阮知靠着牆,閉了閉眼,連買三條熱搜要花不少錢,沒人會這麽大費周章辦吃力不讨好的事。
撥開雲霧見真相,誰能從這件事中獲利?
“是陸劭。”手摁着眉心,阮知嘴角嘲弄的揚起,“今天下午他帶我去酒店,當時應該就是安排了人跟拍。”
池瑤腦筋沒跟上,“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當然是因為……”仰頭望了望天花板,阮知笑容極淡,“踐踏前任是讨好現任女友最有效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