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番外(已補完)
作者有話要說: 那西斯和景遇風的番外已全部補完。
【那西斯番外】
我第一次遇見她是在一次廣告拍攝的商談中。我對東方女性本來就有着別樣的欣賞,所以這位中國最炙手可熱的名模自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沒有化妝?我有些驚訝又有些好笑,她身上混合花型香水的味道倒是格外刺鼻。我問她為什麽不化妝就出門,她先是有些驚訝,随即微笑着回答“那西斯先生,你也沒化妝啊。”
真是有趣的反應,正常女性不應該因為我的問題感到尴尬嗎?
拍攝中,她充滿東方女性美麗的長相也好,自信從容的鏡頭感也好,讓我無法無視的混合花型香水味也好。總之,我的注意力第一次在拍攝中分散給鏡頭以外的人。
“沈小姐不愧是亞洲炙手可熱的模特,假以時日一定會在這個圈子站穩腳跟。”
拍攝結束後,我遵從心底想與她進一步交流的想法,上前和她交談。
她正在清洗為了拍攝染到胳膊上的一次性紋身,聽到我的聲音,她轉過身來,紅色的印記盛放在潔白的手臂上,被透明晶瑩的水滴包裹的美麗,是一種動人心魄的魅力。
我輕咳了一聲,有些不自在的避開了目光。
她露出溫婉的笑容,“謝謝你的誇獎,但是那西斯先生我還是想糾正你一點,‘炙手可熱’在我們中國是貶義詞,你可以換成備受矚目。”
我愣了愣,輕笑。果然這位沈宴宴小姐柔美秀麗的外表下藏着尖利的小爪子呢。
我讓助理把忌諱條例交給她,她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可能是以為我對她的工作表現不滿意,或者是我在嫌棄她?可我心裏的想法卻有些奇怪,不是想她作出什麽改變,也不希望她向其他人一樣對自己畢恭畢敬,挂着标準的微笑和禮貌地用語,像沒有自我的人偶。
所以,其實我是希望她更了解我?才把喜好都告訴她嗎?
人生第一次,對自己所需所想都了若指掌的那西斯,覺得自己的想法莫名失控了。
第二次見面,她穿着一條素色的荷葉滾邊長裙,随着她走路起身的動作,裙擺處會翻騰出秀麗的裙花,她坐定到沙發上安靜看雜志時,又格外溫和柔順,很像自己養的那只挪威森林貓,謹慎警覺,獨立性強,但安靜下來沐浴在午後的陽光下睡覺,又着實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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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就是您提到想再合作的沈宴宴小姐嗎?”許是我的視線一直盯着她看,被這位母親派來的這位聰明的新助理察覺到了,“确實是位美麗的東方女性。”
這是自然,她是我見過可以和母親相提并論的最美的女人。
我讓助理把忌諱條例又給她送了一份,希望借此引起她的注意。
果然,她拿着條例朝我走來,我又和伶牙俐齒的她進行了愉快的交流。
“我記得這是你的女朋友吧,叫艾達?”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解釋,“前任。”
她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又深入追問了些。也好,趁這個機會解釋清楚,也理理自己的想法,究竟是想用什麽樣的态度對她?是像對艾達那樣像藝術品的欣賞,還是想把她珍藏起來不讓別人觊觎,經過這次拍攝,應該就能弄明白了。
拍攝中發生了一點小小的問題。
她犯了個小錯誤,在拍攝中引起了“舞臺風暴”。
約翰當然很生氣,因為這會毀了整組鏡頭的效果,讓廣告的主題受到影響。
可他絲毫沒有産生負面情緒,相反的他很愉快,因為在他的職業生涯中從未有人在他的鏡頭裏成為風暴,不是不敢做、不願做,而是他們根本做不到。就像提線的木偶,只能給他當背景。
我的宴宴真是了不起呢。艾達花了幾年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只花了兩次就做到了。
我當然不會讓她離開,從第一次見面,就沒打算放她走。
幫她塗防曬霜的時候,我才認真欣賞她穿着泳裝時的樣子,努力忽視心中一抹心神搖曳的想法,然而,另一個更為龐大的心情不可抑制地瘋狂生長。這份美麗,不想分享給其他人。
我把自己的外套套在她身上,一粒粒扣上紐扣,直到脖子附近的一顆停下。
接着,她從場助那拿過水壺,給我們一人澆了一半。
“一人一半,很公平吧?”看着她狡黠的笑容,就像又挖掘出了她的另一面。
我随心更改了拍攝的動作,抓住她白皙的手,與她十指相握,額頭相抵,想用最原始的身體近距離接觸的方法,掠奪她所有的注意。
沒想到,自己也有出賣色相引誘別人的這一天。
慢慢的,心中溢滿的感情就這麽脫口而出,“宴宴,怎麽辦?我想把你藏起來好好欣賞。”
看着她的失神,我知道自己在她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席之地。
可是只是一席之地還不夠——
“我是打算追她,從今天開始。”
回到意大利,我把宴宴的事情告訴了父母。他們向來很開明對我的感情生活從不過多阻撓。
“我兒子看重想要結婚的女人,一定不會差。”母親笑着拍了拍我的手,“幹脆先訂婚怎麽樣?那位宴宴姑娘要是真像你說的那麽漂亮,那麽聰明,要是被人搶走了,你可不得傷心死。”
“我正有此意。”下季度的米蘭時裝秀馬上就要開始了,趁着這次機會,我會抓住她的手。
我發了短信和邀請函給她,當她在後臺換上婚紗時,我再一次感謝上帝将她送到了我的生命裏。
卷起她的頭紗,她精致的眉眼,溫婉的笑容,就連因為驚訝而皺起的眉頭都沒有絲毫破壞她的美麗。
“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人,先訂婚怎麽樣?”我笑得從容,心中卻是從未有過的緊張。
“就只是訂婚而已啊。”她伸出手,我将白金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将她摟到懷裏,我湊到她的耳邊,用只有我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宴宴,我對你一見鐘情,再見傾心,今天是我們的第三次見面,我們三見定終身。”
幾年之後,我的工作重心已經移到了中國,在宴宴生日的那天,我正式向她求婚。
她眉梢彎彎巧笑倩兮地看着我,“訂婚的時候你說我是你見過的最好看的人。我仔細想了想,我現在還很好看,再過幾年應該還能繼續好看,可是十年,二十年之後就不一定了,到時候要是有比我更好看的人,你不會嫌棄我嗎?”
“宴宴你這算是……吃醋嗎?”
“對,我就是吃醋,前兩天拍廣告的時候有幾個模特朝你放電,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寵溺的目光貪婪地鎖住她,我拉着她坐到腿上,親了親她的臉頰,“我可是很挑剔的,有了你這個國寶級的珍藏品,我怎麽會看得上她們。”看她還有些鬧別扭,我又蹭了蹭她的臉頰,“十年二十年後,你老了,我就更老了,審美水平也提高了,所以我只會更愛一直在我身邊把我審美養刁的你。我的宴宴,從始至終能與我并肩而立的只有你。”
“我看你呀,不是審美水平提高了,是甜言蜜意的技能又點上去了吧。”她終于綻放了笑顏。我被她如夢似幻的笑容晃了眼,環過她的腦袋,觸碰上那渴望的唇。輕柔地觸感如同火石般點燃了自己的心,撬開她的牙關,彼此的氣息相互交融,甘美柔軟的滋味如同毒瘾般讓自己貪戀不休。
看着懷裏還昏昏沉沉的她,我趁勝追擊,“宴宴,嫁給我好嗎?”
她擡頭看着我,眸中的光芒像黑夜中的星辰般美麗,那溫暖的笑意從嘴邊直達眼底,“好。”
她回答,定下了我們一生一世的承諾。
【景遇風番外】
我是賢王,景遇風,當今聖上的幼弟,也是他唯一剩下的一個弟弟——該說,幸好我出生的比較晚,未能經歷奪嫡之争,也幸好我母妃家世普通,難産而亡吧?
弱冠出宮建府之前,我的人生只有皇宮那般大小。皇兄對我十分關愛,也免去宮中掙紮之苦,而幾乎與我一般大的太子卻不太喜歡我,因此我一直孤身一人,無甚同齡玩伴,最後與優伶混作一道。
優伶團內魚龍混雜,幸而我遇上的都算好人——長大之後我也明白,這大概是出于我不吝惜給他們賞錢的原因。我從他們身上學到很多,最重要的兩點是“人的臉上都披着油彩妝面”和“沒有演技就沒有性命”。
現下想想,皇兄苛求太子,是真正把他認作了接班人,而我注定只是個享樂王爺。賢王之稱,實在太過擡舉我了。
但興許這樣的生活也沒什麽不好。
錦衣玉食,一人之下。才華平平,繡花枕頭。
我渾不在意,夜夜笙歌。
直到我遇到了沈宴宴。
只消看她一眼,我就明白那是個真正自由無羁之人。武林之人我亦見過不少,但從未見過那般清澈無欲的眼神。我年少之時,多看了幾出有關大俠美女的戲劇,因此也并不是沒有動過私下離開京城的念頭,但見多了那些懷着各種私心混跡在京城的武林之人,這念頭也就淡了。
但她不同。看着她別別扭扭裝成恭敬我的樣子,我在心底有些忍俊不禁,臉上卻還是端着王爺的架子。一番交談之後,她翻窗離開,我便和雨莺聊了起來,話題卻一直在她身上打轉。
興許雨莺也是意識到了什麽,此後便總是和我聊起沈宴宴,有幾次我還“偶然”撞見她,風風火火的樣子,與京城女子全然不同。
那樣的人,不若雨莺和我,不該留在京城。
說起雨莺……不提也罷吧,誰沒有幾個秘密呢?
但我是真的對那個位置沒有興趣——也不會有人信吧?
之後,便是選花魁之日。我應付了那個記不住名字的大小姐,随即就看見她從屋頂上跳下來,身手利索地解決了受驚的馬匹。
說真的,那一瞬間,我腦子裏竟然冒出了年少時戲劇中那些大俠英雄救美的畫面。
“王爺。”她對我抱拳。
我那時才正視了她的樣貌,只有一個詞來形容,英氣逼人。
我之前是很不願意看見她的,也因此并沒關注她的長相。她其實很有自己的一番味道,素面朝天也無甚不好,而我只是……
憑什麽她可以那麽自由,而我卻只能蝸居京城?
我只是受不了這一點。
論才華,論相貌,論出身,我不輸于她。
過于顯赫的才華,過于出色的相貌,過于高貴的出身,卻還不如她。
之後,雨莺死了,而她走了。
我去過客棧裏她住的房間。那房間真是太過幹淨了,幹淨得就好像沒住過人一般。
我有點怕她一去不回——被我那樣子的懷疑,她那般的女子,大抵是無法忍受的吧?被她讨厭也情有可原。
其實我也知道,雨莺不會是她害死的。她有什麽理由呢?這世上沒什麽東西能讓她動心吧。
我是有些氣糊塗了,被“世上有我看不透的人”這點給吓住了。
榮華富貴,她不稀罕;我的樣貌,她不驚豔。
大夫說,雨莺是中了一種名叫千日醉的毒。這毒很是名貴,但并非極其稀有,是一種□□,若是沒有按月得到解藥,便會在睡夢中亡去。但即便得到解藥,這個毒也會慢慢侵蝕身體,尤為可怕的是,這毒會通過男女交合或者母親誕子而傳播。
大夫是從小看着我長大的老中醫,“王爺,節哀。老夫……唉。”
他長長嘆氣,走出房間,“這是造了什麽孽喲。”
我聽到他這麽說。
我坐在雨莺身邊,看着她安詳中甚至帶了點笑意的臉龐。
我的心情竟然前所未有的平靜。
千日醉,紅顏豔,我并不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毒。
母妃難産而亡?呵……真是這樣就好了。
七歲之前,我都是個藥罐子,也因此錯過了上太學的時間,容貌卻是越長大越懾人,比母妃還要美上幾分。
也罷。但這個場子,我得給雨莺找回來。
于是便扮成了女裝。
于是,就又遇到了沈宴宴。
我簡直喜出望外。
我刻意誘惑,她似乎有點被我吓到,連沈家的獨門兵器都亮了出來。
之後,我把她撲在了床上。她瞪大眼睛的樣子,真是尤其可愛。我不知道她竟然還有那樣的一面。
說起來,她畢竟也是個年輕的女孩子啊。
她還是那麽自由任性,說是要給雨莺報仇。
我說,我可以兵不血刃的做到。
她說,那樣子的報仇,她不稀罕。
她的視線帶着點悲傷的溫柔。我覺得,她其實是在說,不要勉強自己。
……她說的沒錯。我其實也受夠了這樣僞裝自己的生活了。
我不想再細想母妃的死,也不想再回憶雨莺的死。
她徹夜未歸,我沒能忍住,便去找了皇兄。我們相對無言很久,最後我跪在他面前。
皇兄給我面聖不跪的機會,這是我第一次跪人。
他伸手扶起我,“兄弟之情,緣盡于此。”
“您是個好皇帝。”
我便走了,如弱冠那年那般輕松地走出皇宮。
從此山高海闊,便任我和宴宴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