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保護

本應該是認親的場合,卻無端生出點暧昧來,異樣的氛圍瘋長,在被言小軟偷偷瞧了幾次後,藺域非終于回過神來。

他莫名有些臉熱,掩飾性地伸手,又一次胡亂摸了摸言小軟蓬松柔軟的頭發後,道,“嗯,以後就這樣叫吧,我也……大不了你多少歲。”

差了十一歲的年齡,應該,或許,還不算太大吧?藺域非更心虛了,但言小軟卻沒覺得,盡管已經到了三十的年紀,藺域非那張臉卻依然緊致有魅力,半點都不顯老,叫起哥哥來也絲毫沒有壓力,何況他們本來也不算很嚴格意義上的師生,言小軟沒有心理負擔,改口很快。

言小軟點點頭,他又看了藺域非一眼,捏着手指道,“那哥哥,我先上去了?”

他叫得很順口,藺域非卻聽得格外別扭,他總有種自己仗着年紀欺負人小孩的羞恥感受。

但言小軟叫得并不賴,而且,他本來就該叫自己哥哥。藺域非擺擺手,道,“去吧,明天上課不要遲到。”

言小軟咧嘴笑了一下,“不會的。”,他飛快地跑進樓了,那蹦蹦跳跳高高興興的模樣,像極了鮮草地裏蹦噠的傻兔子。

第二天,言小軟又遇到了周長垣。

他抓着肩帶,有點急切地看了眼周長垣身後的教師樓,卻不敢輕舉妄動。

周長垣皺着眉頭,他後面幾乎就沒對言小軟和顏悅色過,好似曾經那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都是言小軟自己的假象。

“你知不知道鄭銘開去了哪裏?我和張力去過幾次他家,他都不在,後來他父母甚至直接搬走了,去了哪裏一點消息都沒有。”

言小軟忽然想起那天那個擋在自己身前把責任全都攬在身上的鄭銘開,感動其實是有的,但是言小軟不算太笨,後面他反應過來了,那其實本來就全都是鄭銘開的責任,如果不是他圖謀不軌想欺負自己,事情怎麽會鬧成這樣?自己好好地生活,從來沒有惹事,是鄭銘開一直在招惹他!想起曾經那些欺辱,言小軟對鄭銘開已經連最後那一點好感也早就沒有了。

他有點不高興周長垣和張力總是因為鄭銘開的事情針對他,他又沒有做錯,怎麽他們都覺得是他的錯一樣。

言小軟把委屈和氣憤咽下,盡管這樣,他還是沒有像周長垣态度惡劣地對自己一樣對他,他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我跟他不熟。”

周長垣似乎聽見了很諷刺的事情,氣得冷笑一聲,嘲諷道,“因為沒有牽連到你,所以你可以一點也不在意?你和鄭銘開不是那種關系嗎?怎麽你們兩個幹的好事,他替你把懲罰都擋了下來,你卻無動于衷還這麽心安理得?言小軟,你的良心呢?”

言小軟抓緊肩帶子,氣紅了眼睛,怎麽能夠這樣說他呢?憑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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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我跟他,我們沒、沒有一點關系!”

他說不出有氣勢的話,就算再生氣,那語氣夾雜了濃重的委屈,一點反駁的力度都沒有。

見言小軟委屈又生氣地用力擦了把眼淚,周長垣插在兜裏的手握了握拳,語氣到底是沒有開始那麽咄咄逼人,“真的沒有?我也有點奇怪,你看起來好像……更喜歡我一點,還是說,我和他,你都喜歡?”

這場對話到這裏走向已經完全偏了,但周長垣卻不在意,他緊盯着言小軟,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地,目光灼灼緊張地等着對面的人的回答。

言小軟卻從他的話裏讀出了另外一種意思,那就是他寧願相信他是個腳踏兩條船的壞人,也從來沒想過鄭銘開才是那個死纏爛打甚至不惜強迫別人的渣男。

他一點都不想再跟周長垣說話了,但周長垣卻擋在他面前糾纏他,忽然,言小軟看向周長垣身後,嘴巴一癟,眼淚差點就要委屈地掉下來。

言小軟不說出答案周長垣自然不會放他走,可是他才剛伸手攔住言小軟的去向,就有一股更重的力道落在他的肩膀,把他整個人猛地甩開。

“哥、哥哥……”

言小軟一張嘴眼淚就大顆大顆地往下掉,珍珠斷了線,親人投了河般,嗚嗚咽咽委屈巴巴,哭到藺域非都有點對他束手無策。

“我在。”藺域非溫燥的大手抹去殷紅眼角成團的水露,無奈嘆道,“怎麽這麽愛哭,我看他好像也沒怎麽對你。”

藺域非來得不晚,幾乎是周長垣攔下言小軟那一開始他就注意到了,只不過距離太遠,他慢慢走過去也需要時間,但他視力很好,的确沒見周長垣對言小軟動手,既然沒有挨打,那便是吵架沒吵贏了,這樣也能哭得這麽厲害麽。

言小軟愣了一瞬,那雙含了海水般的烏潤眸子看着藺域非,然後,嘴角迅速下壓。

“哎,不哭了,你躲到我身後來。”見言小軟似乎被他打擊到即将狂風暴雨式哭泣,藺域非及時預警,護崽似的把人往自己身後拽,他記得言小軟無論害怕或是緊張,總喜歡往他背後鑽,好像這樣讓他很有安全感。

果然,言小軟伸出手輕輕揪住藺域非的衣角,紅紅的鼻子抽了抽,好歹是不哭了。

看向周長垣,藺域非眼裏就沒那麽多柔情了,他蹙起眉,對于他們兩個的事不做點評,只冷道,“還不去上課?”

這句話看似簡單卻很有威力,剛才言小軟被攔住時着急也是因為,很快就要上課了。

話音剛落,上課鈴聲奇跡般響起,周長垣臉色變了變,有點不甘心地往藺域非身後看了眼,卻被高大的身軀擋住,完全看不到後面的人。

好歹是教授,是他的高數老師,還是言小軟的哥哥,周長垣走之前禮貌地對藺域非彎了彎腰,然後長腿一拔飛快跑了。

看人跑遠了,藺域非揪出身後的小家夥,對方這會倒是低着頭,露出頭頂乖巧的發旋。

藺域非沒忍住掐了掐他的臉蛋,佯裝訓斥道,“這會知道害臊了?剛才哭成那樣的時候有沒有想起自己多大的人了?”

言小軟不說話,但毛絨絨的腦袋埋得更低。

“跟上,回教室上課了。”

走了一會,感覺到後面那個小尾巴默默跟上來了,藺域非才放開腳步,大步朝教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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