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欸！哥們兒……兄弟……”潘滿有些身材胖，跑起路來沒一會兒就呼哧呼哧喘起來了。

好容易讓他喊出要“買草莓”的話，林故淵已經騎車到馬路對面去了。

好在是他聲音足夠大，林故淵聽清楚後算是解除誤會，哭笑不得的把車停在路丫子上等待下一個綠燈潘滿過來買草莓。

剛才潘滿那一嗓子吼得路兩邊行人都聽的一清二楚，一些早起鍛煉的行人不由得好奇：這什麽草莓，能讓人追着買，得有多好吃？

這般好奇下，一個穿着運動服的年輕女子在林故淵電車前面停下腳步，“這草莓多錢一斤？”

林故淵道：“30。”

年輕女子皺起鼻頭：“這麽貴！”

隔着馬路潘滿看見有人停在林故淵電車前頭，真怕林故淵的草莓都被她買去，這不，等到綠燈後一路狂奔走過來，呼哧呼哧大喘氣時還不忘說：“老板，你的草莓番茄我都包圓了。”

穿運動服的年輕女子不滿：“你這人，總有個先來後到吧，我還沒說買不買呢。”

林故淵電車一停下，空氣中就漸漸彌漫起酸酸甜甜的果香，女子沒嘗就知道，這草莓肯定好吃。

潘滿哼道：“我剛才從早市追到這兒，我才是先來，你是後到！”

女子争執：“可是你說的我都沒見，我只知道老板停車時我頭一個跑來問價錢的。”

人嘛，平時誰都不争不搶的東西就不稀罕，越是有人争搶的東西，就越是激起內心的好勝心。

潘滿不跟女子争辯，他面向林故淵，大倒苦水：“你是不知道，我上次在你這兒買了草莓後，我老婆可喜歡吃了，一個人吃了大半不說，吃完了還攆着我趕緊再買。

可憐我在早市蹲你蹲了兩天，領導都表揚我表揚兩次了，都沒蹲着你。沒法子，家裏老婆嗷嗷待哺的要草莓呢，跑去幾家超市買的她都說味道不對，非要說我把好吃的自己截留不給她，我真是委屈死了！

今天好容易蹲到你又出來賣草莓，喊你一聲你掉頭就跑，哎呦，我這命苦哦！要是還買不回去草莓，老婆非要抱着被子回娘家不可！不行，不行，老板你這次肯定要把草莓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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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一通訴說下來，就差哭鼻子抹淚了，看的穿運動裝女子都忍不住為之動容，她上前半步，道：“這草莓，聽的我越來越想買了。”

“靠！”要不是這是個女的，潘滿非要跟她比劃比劃不可。

“要不你倆一人一半吧，”林故淵被這兩人你一眼我一語的，吵的頭疼。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不行！”

林故淵只好推銷起自己種的菜來：“這菜味道也還行，我自己在露臺上種的，也沒打化肥農藥。”

說起蔬菜，潘滿瞄到筐子裏的番茄，瞬間就精明了，他裝模作樣心痛的點頭：“那行吧，草莓就我倆一人一半，剩下的我再買些蔬菜。”

穿運動裝的女子有些奇怪的看了眼潘滿，但說不上哪裏奇怪，只能低頭去挑揀草莓。

這時，一個看戲看了半天的老大爺小聲道：“托兒！”

“沒看見我穿——”潘滿的話戛然而止，他可不希望再來個女的跟他搶番茄了。

女子也沒擡頭，她這會兒上手挑草莓了，才知道這草莓熟得有多透，這種熟透了的草莓通常只有在大棚裏親自去摘才能吃到，而去一次草莓大棚，沒個一百能出來？

她心裏有數呢！

潘滿快手快腳的撿完番茄，便仗着身形優勢，稍微一擠，就把這女的擠到一邊，順勢立即把剩下的草莓全部裝袋。

女子沒轍，只能把袋子遞給林故淵過稱。

“一共是25元。”林故淵道。

女子掃碼後，立即就把手伸到袋子裏，摸出一個大草莓往嘴裏塞。

“真好吃！”她忍不住臉上舒展笑容。

這邊，潘滿在等林故淵給草莓番茄過稱時，見其他青菜也不錯，順手撈一把空心菜。

“你這些一共是61。”林故淵道。

潘滿也不講價，這次他強烈要求加林故淵的V信轉賬。

賣出兩單後，路過的行人也陸陸續續的朝林故淵這邊走來，見這攤子上的青菜的确新鮮，便順手買一些回去做早餐。

潘滿為了跟林故淵套近乎，見有人來問價就極力跟人推銷說林故淵這兒的菜味道好。

雖說青菜價格貴，但不到十分鐘，林故淵帶出來的青菜還是賣個精光。

筐子幹淨後，林故淵收拾攤時候，潘滿笑嘻嘻的榜他摞電子秤，還給建議：“在路邊賣菜總歸是不大好，我給你V信上發個定位，哪兒市場距離你這不遠，人流量也大，關鍵是我們城管不趕人。”

“行，那就謝謝你了。”林故淵笑道。

就在林故淵買菜這陣兒，靳小珠開始給女兒做早飯。

今早她與女兒一起背書時間有些長，導致早餐時間不太夠，靳小珠便準備随便下碗清湯挂面。

起鍋，挖一勺雪白的豬油，再往裏面磕兩個雞蛋油煎，等雞蛋定型就可以加熱水下面了。

等到面煮個差不多，就開始調味，最後沸騰時加入一把青菜，一碗平平常常的清湯挂面便好了。

“哇，好香啊。”靳小珠的女兒跟平常一樣，餐前對媽媽的手藝發出贊美。

見這麽懂事的女兒，靳小珠臉上也不由露出笑意，她把碗放在女兒面前：“快吃吧，等會兒還要去上課呢。”

“嗯嗯！”女兒用力點頭。

等靳小珠洗漱回來，也準備吃飯時，發現從來不愛吃青菜的女兒居然一個勁兒的在碗裏翻找些什麽。

終于，被她發現糾纏在碗底的青菜，只見女兒幸福的眯着眼吸溜碗裏最後一根青菜。這下，她碗裏只剩下白花花的面條了。

女兒的性子靳小珠再清楚不過了，她喜歡把最愛吃的東西先吃掉，然後再吃最不愛吃的食物，最後碗裏剩下就是中等愛吃的東西了。

這次女兒一個勁兒的挑青菜是，也算是她的正常流程了，可女兒臉上滿滿的笑容又是怎麽回事兒？

見母親坐下，女兒忙拉着媽媽衣袖，道：“媽媽你今早買的青菜可真好吃！”

聽女兒這麽脆生生的一句，靳小珠不由得有些錯愕，她好吃的挑一個雞毛菜。

稍稍一嚼，菜葉便在口中融化了，菜梗幾乎沒什麽存在感，這雞毛菜也沒有平時菜市場裏買到的那種，吃着總有股子奇怪的青草味兒，反而是淡淡的回甘，讓人咽下後忍不住回味。

靳小珠又挑了一個雞毛菜，發現還是跟上一個一樣的好吃，她這才明白剛才女兒為什麽那樣急切在碗裏尋找菜吃了。

的确很好吃！

靳小珠往女兒碗裏又挑了些雞毛菜，在吃的時候還在想，難得有一種女兒愛吃的青菜，等明天一定要跟房東多買些才行。

早上出攤，林故淵順利賣得了一百多塊錢。

吃過早飯後，林故淵就忍不住又登上露臺。

上午的陽光很好，金燦燦的灑在露臺上，也灑在太陽花上。

之前被林故淵修建後又扡插的太陽花，現在已經又重新長起來了，長得密密的，還有些吐出了花苞，看樣子快要開花了。

依稀想起老板張埴好像介紹過，太陽花是種喜肥的花卉，林故淵便勤勤懇懇的拖來一袋羊糞肥，給太陽花沿花盆加上。

施肥怎麽可能忘記正在結果的草莓和番茄呢？

林故淵又拖着羊糞肥袋子，給草莓番茄植株四周都埋上肥。

施都施了，幹脆全部都施上好了。一通操作下來，一袋羊糞肥居然用個精光。

不過宅家也沒事兒，林故淵準備今天下午再去花鳥市場一趟，這次可得多買些肥和土。

剩下的時間，林故淵便一直在屋裏看書學習。

今早擺攤賣一百多，雖然賺的錢不多，可卻是林故淵這些日子辛勤勞動賺來的成果，這些錢賺得很有成就感。

林故淵已經開始琢磨，明早去潘滿說的那市場賣菜了。

下午去花鳥市場。

正是春季好時光，花鳥市場裏最忙碌的時候，每家店門口都擺滿了花枝招展的各種花卉，林故淵看的自己都想買兩盆放露臺上了。

沿着市場一直往裏面走，就是張埴的店面了。

他的店是整個市場裏最大的一家，光是門店就占用五個，裏頭的各種花花草草被擺個滿。

這會兒下午了，他店裏人仍舊很多，人頭攢動的。

林故淵也在裏面逛了幾圈，最終捧着兩個花盆往門口去結賬。

“一盆栀子，一盆姬小菊，一共是……”張埴一擡頭，發現竟是林故淵，他咧嘴起來：“你的草莓種得怎樣了？上次你來買肥，那會兒人正多沒顧得上問，這會兒你可得跟我講講。”

說着，張埴把收銀後面的一凳子遞給林故淵。

林故淵笑道：“還不錯，結果子了呢，下次買土帶來給你嘗嘗。”

張埴沖林故淵比個大拇指：“真不賴！我就說了，隔壁那人沒眼光，當時他貶低你的時候，我就堅信，你一定能種出好草莓的。”

兩人聊天時，張埴就已經把幾個排隊的人的賬都結完了。

林故淵道：“得虧上次買的羊糞肥，追肥用着正好，我準備再在你這兒買些種植箱、營養土和羊糞肥，等會兒天暗下來，你開個車幫我送去呗。”

張埴吓一跳：“怎麽又買這麽多？”

記得距離林故淵頭次買種植箱，時間才過去一個月餘，這麽快就又要添家夥什了？

“我種了些青菜，現在長的挺好，自己種出來的吃着味道也不錯。我準備進一步擴大種植面積，把露臺都種滿，上次你送的向日葵那些種子，我還都沒地方種呢。”林故淵道。

眼看林故淵也成為種植發燒友，張埴在他身上放佛看見年輕時候的自己，他拍拍林故淵肩膀，道：“行！反正我這兒種植箱賣得也不好，等會兒再……給你打個折！”

林故淵瞧他說再打折時，那心痛的模樣，就忍不住笑起來：“不用，你按正常價就行，都開店做生意的，哪兒有不讓人賺錢的道理？”

張埴雙手沖林故淵比大拇指：“兄弟，啥也不說了，我鐵定給你打個骨折！”

林故淵真心話，竟然起了反面效果，幹脆也就不說了。

張埴之前做過大棚，說起養花這件事兒來，頭頭是道。林故淵跟他說起了自己種的太陽花，張埴立即給他傳授經驗，說到嗨時，直接拿一包磷酸二氫鉀往林故淵衣服兜裏塞：“開花用這個，準保爆盆！”

傍晚，天漸漸暗下來，市場裏的人流量也是越來越少。

張埴叫妻子過來幫他看店，他則是給林故淵再次運一車的土。

這次，林故淵又買了五百塊的東西，光土就花了三百，剩下都買成種植箱和成羊糞肥。張埴這個老板也不小氣，又送了林故淵不少種子。

晚上睡覺前，林故淵進入空間站。

經過這些天的恢複，他的精神力已經到達96%，足夠他改良不少種子基因了。

這次，林故淵又改良了秋葵、向日葵、滿天星等作物花卉的基因，又花了些精神力，培育了水果黃瓜和奶油草莓這兩個品種的秧苗，再次把精神力用到警戒線以下。

從空間站裏出來，林故淵精神疲憊之下，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他少有的起晚了，要不是靳小珠敲門叫他，林故淵覺得自己還能再睡一個小時。

揮手遮了遮窗簾漏光，林故淵穿好衣服，再次拉開窗簾，七點半的太陽歪歪的正耀眼呢。

“咚咚”，又是一陣敲門聲。

“房東在嗎？”靳小珠又問。

“來了來了！”林故淵開門，見她懷裏正抱着個不鏽鋼盆子。

見林故淵一臉剛起的困倦表情，靳小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家裏孩子愛吃你種的雞毛菜，我想再跟你買點兒，沒想到你還在睡覺，不好意思啊。”

“沒事兒。”林故淵不在意的揮揮手，指了指往露臺去的方向，道：“就在樓頂，你自己去摘吧。”

靳小珠也不好意思再麻煩林故淵親自幫她摘菜，便抱着盆子往樓頂去。

到了樓頂才發現，林故淵種的東西還真不少呢。

不光有各種青菜，還有草莓、水果蘿蔔……尤其是那草莓，聞着可真甜吶！

靳小珠回去在樓梯口往下望，見林故淵在洗臉刷牙，才小心翼翼的摘個紅紅的草莓放嘴裏。

甜！這草莓吃着可真不錯，比超市裏賣的好吃多了。

靳小珠又吃了兩個，還想再吃一個，但怕林故淵發現，只能忍了又忍，控制着自己雙腳往別處走。

逛着逛着，靳小珠發現櫻桃蘿蔔似乎也成熟了，一個個鮮亮的蘿蔔已經半冒出土壤，輕輕一掐，蘿蔔皮就裂開了。

靳小珠怕裂開的蘿蔔內部進蟲子，只能尴尬的拔了出來，只見這蘿蔔已經長得圓滾滾的，特別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