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錢兵被罵了本想生氣, 但突然注意到張埴家門口，下午廠家剛拉過來的一大批營養土，現在已經就剩下三分之一了。

那三分之二的土呢？難不成都賣出去了？

再聯想剛才張埴開着車回來, 肯定是賣出去了！可最近他家也沒什麽大客戶……突然, 錢兵就想到了昨天那群老太太們。

還記得之前那群老太就在他店裏買過營養土, 錢兵一激靈, 張埴進那麽多貨, 是不是代表接下來還會有人來買土？

錢兵正準備撥電話也進一批，突然想到自己要從張埴手裏搶生意, 手便繼續往下劃，找了本地一個小廠子的進購一批次等營養土。

這種土批發價更低廉，到時候錢兵準備賣八塊錢一袋，只要有人到張埴店裏買土，他就立馬把人叫過來給他介紹更便宜的，生意一定能成！

張埴上哪兒想到鄰居家做這種缺德買賣？他這會兒正好聲好氣的跟老婆解釋剛為啥花那麽多錢從廠家進貨呢！

林故淵既然決定要做自媒體, 肯定要做到最好。便立馬從網上下單購買了一個攝像機，以及一些相關設備。

三天過去，快遞已經收齊。

而在等快遞的這三天時間裏, 林故淵也在琢磨着種子的事情。

之前在空間站給種子基因改良時, 只顧着優化口感, 根本就沒顧得上種子方面的維數, 一般都是把種子基因鏈改寫，編程為植株犧牲向孕育種子的能力，而把更多營養轉移到葉片和果肉上來。

這也就導致了林故淵種植的蔬果一般來說, 僅僅是依靠種子，很難成功播種的。

那怎樣才能既提高種子成活率，又保持原有的葉片果肉口感不變呢？

這些都是D等級種子, 幾個維度積分加起來也就六分，要是往別的地方傾斜，那麽勢必另外維度就會降低。

林故淵在家苦思冥想半天，還是在露臺上給太陽花澆水的時候，有了靈感。

太陽花的基因是很不穩定的，要是在授粉時一半接觸到白色花朵的花粉，一半接觸到黃色花瓣的花粉，那麽下一次的花朵很大可能就會變成黃白相間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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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太陽花的莖幹生命力也非常旺盛，要是修建後兩個莖稈接觸到一塊，很有可能兩個橫截口愈合到一處，那麽開出來的花朵就是這兩個莖稈傳輸的顏色。

這種特性也就導致了太陽花的花色的不穩定性，就算是同一顏色的花，也很有可能種着種着長出好幾種不同的花色出來。

林故淵受此啓發，太陽花的基因不穩定，可大多蔬菜的基因是穩定的啊！那麽可不可以把兩個品種的蔬菜嫁接培育呢？

要是一個是偏葉子，一個是偏種子，兩種蔬菜長大後将它們合體培育，亦或是授粉時交叉授粉，是不是就能培育出新一代兩者兼備的種子了？

既然有了設想，林故淵就立即開始行動。

林故淵在空間站修改了兩種苗子的基因偏向後，便立即把它們放在育苗室裏育苗。

等待育苗成功，因為從空間站拿出來後會有個高速生長的慣性存在，林故淵就利用這個慣性給植物提供大量營養元素，好讓它們快速成長成熟。

随後，林故淵就按本子上學到的幾種方法，培育兩個品種的植株，很快就結成第一批種子。

這次實驗，林故淵一共拿了五個種類的種子做實驗，其中瓜類的茄子黃瓜因為生長期長，現在才剛剛授粉結束，而葉類的三種蔬菜，已經順利拿到了新種子。

林故淵把兩者結合的種子拿到空間站裏進行檢測，驚訝的發現這些種子的等級都有所提升，其中小白菜的種子成功躍升為C級，而雞毛菜和空心菜的種子則是變成D+。

這說明林故淵的設想是有效的！

林故淵驚喜極了，他把種子再次種到空間站的育苗室裏，把攝像頭對準種子種下的地方，打開錄像。

這種快生類的蔬菜本身生長期就短，再加上是在空間站裏育苗，不過五個小時，就成功長出四片葉子。這也就代表着空間站的育苗結束，琳故淵把它們移栽出來，搬到露臺上，讓小苗接受自然環境的洗禮，并且再次架起錄像。

因為植株在空間站裏育苗後，會有個高速生長的慣性存在，移出空間站的苗子在自然環境裏同樣生長的很快，第四天就已經可以剪下葉片吃了。

為了嘗到最本真的蔬菜味道，林故淵只用水煮，用來對比之前的蔬菜味道，發現兩者相差并不大。

得到實驗結果，林故淵高興極了，他開始利用空間站培育更多。

兩周後，林故淵就得到了雞毛菜、小白菜、空心菜、茄子、扁豆角、黃瓜這幾類蔬菜大把大把的種子。

因為對這些蔬菜的父輩基因種子維度極端優化，還有幾十例實驗經驗，這次得出的種子不光後續成果味道好，而且種子數量極多，就是發芽率上存在一些缺陷。

林故淵幾百次播種實驗下來，平均種子發芽率只有百分之七十左右。市面上常見的品種種子，大多發芽率已經達到了百分之八十，甚至九十更多。

這半個多月的實驗下來，雖說成果喜人，但在種子發芽率這方面，林故淵覺得還是需要進步的。

而在這二十天時間裏，潘滿也沒少聯系林故淵，問他什麽時候可以賣種子。

這日，林故淵終于松口，說明天早上就可以來取。

潘滿正在沙發上躺着看球賽，一接到林故淵的這條V信，激動的直接從沙發上蹦下來，他忙在V信上表示，他現在就非常有空。

林故淵笑着打字，告訴他現在來取也行。

潘滿立即跳起來換衣服，抱住老婆任蘭蘭腦袋往她大腦門上用力一吻，就撂下兩句話匆匆出門。

開上車，潘滿一路飛馳跑到林故淵家。

林故淵已經把種子打包好，每袋上面寫着基本信息，潘滿樂極了，看都不看種子一眼，直接就問林故淵價錢。

但種子的基本信息還是得先說清，林故淵鄭重的告訴他：“這次種子的發芽率只有百分之七十左右，要是人臉黑，很可能播種下去連七十的成活率都沒有。”

潘滿對林故淵盲目相信，他笑着道：“那就是說，要是這人臉白，播種下去成活率就能上八十？”

林故淵無奈：“要是種植基數小的話，是有可能的。”

“那播種的辦法，我就直接把你拍的這個視頻鏈接發送給她們？”潘滿問道。

林故淵點點頭：“視頻上步驟已經很詳細了，還記錄有每個階段的樣子，她們一看就能懂，但關鍵是她們得有辦法看到。這個問題就得麻煩你了。”

潘滿龇牙：“不麻煩，老太太們現在種植熱情高漲，我找個家裏有大電視的投屏上去讓她們看看，實在忘記了，讓她們找家裏孩子嘛，年輕人肯定會弄的。”

“也行，你看着辦。”随後，林故淵又跟潘滿确定了價錢。

這批種子發芽率不高，林故淵也沒把價錢定的老高，只是比市面上的常見種子貴上一點兒。

潘滿拿了種子，就立即開車直奔小市場，買了個克數精确到“0.1”的電子秤，就直奔老家屬院。

半路上他就跟院裏老太太打電話聯系，所以他到時，全院有意向的人都出動了，熙熙攘攘擠在大院兒裏，愣是把那麽大的院子擠的鬧哄哄。

潘滿車子剛開進來，就走不動了，幹脆他就把車子停在路中間，就把林故淵的話複述出來。

老太太們一聽，種子論克賣，一克五塊錢，當即交頭接耳。

像小白菜這種葉類菜的種子很小，一克就足夠她們在陽臺上種了，但要是瓜類的種子，因為本身體積大、克重也大，五塊錢就買不了多少了。

“瓜類菜能種多少嘛！種兩棵就能接老多果子了！”

“倒也是。”

“不過發芽率只有七成啊。”

“還是買雙份的保險，頭一次自己播種，還是得多買些備份。”

“對對，買雙份的，反正也不貴！”

大夥兒商量好，就開始掰着指頭算自家要種什麽，能種多少，基本上都摸出手機計算。

大多數老人用的還是老年機，一般這種手機使用計算器功能時，就跟外面賣的大盤子計算器差不多，自帶語音報數功能。

這麽一開始，人群裏此起彼伏都是機器人聲算數的聲音，場面看着還聽壯觀。看的潘滿直樂，他用手機錄個小視頻給林故淵V信發去。

一些算數快的人已經心裏有了計較，擠到最前面開始跟潘滿買種子，這下陣仗比之前賣苗子還大，潘滿趕忙叫來老丈人，這還不夠，見樓上的劉阿姨已經最先買好，便又央求她來幫忙。

三個人協作，一個統計要買什麽種子，一個人負責稱，另外一個則是負責收錢。就這樣分工協作着，就還花了将近一個小時，種子賣完了仍有人接個電話表示還要再買。

“沒啦！”潘滿抖抖裝種子的袋，裏面真是一顆種子都沒有。

“那你跟老板再聯系聯系？我大孫子嚷嚷也要在陽臺上種菜呢！”

潘滿無奈：“這麽多都沒買夠呢，要是老板真有那麽多種子，賣種子可比賣小苗省心那麽多，哪兒能不賣給你們？”

一老太聲音嘹亮的道：“別理她，小潘你給我們講講怎麽播種才是關鍵事。”

潘滿笑着說：“播種我可不會，這得人家林老板教才行。”

話音剛落，老太太們就傻眼了，眼看已經吊起胃口，潘滿也不敢多浪費時間，立馬說：“林老板給大家拍了個視頻，誰家電視是新款的？我把視頻投到電視上，林老板把每個步驟都講的很詳細，你們一看就會。”

“我有！”一老頭在人群最外圍，高高舉手。

于是，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往那老人家裏去。老房子本來客廳面積就小，根本塞不下那麽多人，有不少只能在外面站着等。

潘滿下了個投屏軟件，把視頻投放到電視機上，又把視頻下載保存在電視機裏，這才打開給老人們看。

一夥兒老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電視畫面，有的還不知從哪兒摸出來個遠視鏡戴在頭上，各個聚精會神，那模樣比小學生上課還專注哩！

外面的人看不見，只能嚷嚷說等會兒讓他們也進來開電視。

“別吵吵！再吵吵我們就聽不見了！”一老太潑辣的朝窗外怒罵一句，警告完就轉身把窗子緊緊關閉。

剛才還利害的很呢，可等回來看電視時，又端坐整齊，手裏居然還有個本子做筆記。可把潘滿看的目瞪口呆。

林故淵這視頻時間跨度比較長，等于說是把種子從播種到萌芽，再到長出真葉，以及最後移栽到種植箱裏的片段都剪輯進來了，而且每個階段應該怎麽做都詳細演示，還順帶把每個階段要注意什麽也都講清楚。

視頻時間并不短，大概有個十五分鐘，但因為內容豐富，節奏适中，人看下來并不覺得複雜冗長。

等視頻結束，一些老人還意猶未盡的催促潘滿：“再放一遍，我筆記還沒做呢。”

這外面等着的怎麽可能答應？一個勁兒的嚷嚷說不公平。

潘滿見狀，也不敢攙和這些老人中間，找個借口，腳底抹油。

三天後，潘滿接到來自老丈人的電話，任維電話裏語氣相當欠揍，他道：“也不知道那些人怎麽就迷上種菜了，天天就蹲在老李家看電視，整得就跟他家在放電影一樣……”

潘滿這是明白老丈人在跟他講笑呢，連忙附和兩句，再就前天幫他買種子的事兒道謝。

任維擺擺手：“謝什麽，回頭有空給我送兩個苦瓜就成！”

這是很明白的告訴潘滿，他想吃苦瓜了，最好這兩天就給他送去。但潘滿才不幹呢，那群老太戰鬥力極強，現在肯定閑着沒事就圍在一塊互相交流別人家的種子怎麽樣了。

這會子過去送苦瓜，豈不是自己就要被包圍？潘滿當即裝傻，說什麽他這幾天也不會去老家屬院的！

任維在家苦等了三天的苦瓜，還是沒等來，眼看着別家的苦瓜都能吃了，咬着嘎嘣嘎嘣的，自己怎能吃不着？

于是，任維再次給潘滿撥去電話，他也不張口讨要，只道：“小潘啊，最近院裏的人天天蹲在一塊商量種菜的事，連打牌都沒人打了，唉，我這日子忒無聊，都上火了……”

潘滿捂着嘴巴直樂，他只能表示：“等晚上我叫蘭蘭給你送去幾個苦瓜去去火氣，我今晚加班，去不了啊爸，您見諒。”

任維才不管誰送苦瓜，只要不落院裏別人之後就行。要不然說起來是自家女婿榜大家采購的苦瓜苗，結果大家夥都吃上苦瓜了，自己吃不着，這算什麽事兒嘛！

當天晚上，任蘭蘭拎着一袋子苦瓜跑去，回來就繪聲繪色的給丈夫學道：“老公，你是不知道，我爸他們那大院兒裏，還成立了種菜互助小組呢，也不知誰家貢獻個大電視，搬到樹底下循環播放林老板那視頻，整得跟村頭看電影似的……”

任蘭蘭說得眉飛色舞，潘滿聽的也是忍不住咧嘴直笑。兩人樂完了還不忘給林故淵發V信形容，林故淵看了他們的描述，腦子裏很有畫面感。

當天晚上，迷迷糊糊中，林故淵就做了個這樣的夢。

醒來到底什麽內容林故淵已經記不清了，但給他的感覺卻很好。

林故淵再次從高校購買種子基因相關書籍，一邊做實驗培育出新一代種子，一邊沉浸在書中開始更加深入的學習。

卻沒想到，林故淵那本是錄下來給老家屬院老人們播種時看的視頻，卻在C站意外走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