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姚瑤看後, 整個人都震驚了。
不光是她，經管34班娛樂群裏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當初何美儀在班級群裏曝光她三十九萬的訂單後，娛樂群裏整日沒少提到林故淵名字, 林故淵拿這沒辦法, 索性眼不見為淨, 直接退群。
現在沒了林故淵, 娛樂群裏更是說的誇張。
這條消息炸開不少潛水的, 原本沉寂一個月的娛樂群就又熱鬧起來了，很快又有一個人匿名在群裏放出更讓人震驚的大瓜：
【豬八戒：有天我在公園, 聽見何美儀好像在給林故淵打電話，一直在求他些什麽】
【紅孩兒：我也聽何美儀玩得好的朋友私下吐槽，何美儀現在不許她們說一句林故淵的壞話】
姚瑤看了群消息，整個人都麻了。
原本距何美儀跟林故淵購買了三十九萬的草莓後，再沒了林故淵的消息，也不見何美儀露頭, 姚瑤還以為林故淵的公司黃了呢，上哪兒想到人家林故淵這麽厲害？
姚瑤看了眼群裏越說越離譜的，都有人說何美儀跟林故淵搞對象了呢。
姚瑤也不知道這些消息的真假, 退出匿名後就去找個趙總, 把手機交了上去。
助理看了眼這亂七八糟的匿名群消息, 沒什麽好感, 推到一邊，淡淡的道：“行了，我自己會查。”
左右也有線索了, 助理找的很快，又派人到楊桃拐附近找人閑聊問了兩句，就基本鎖定了林故淵, 當天就把資料遞交給陸休。
陸休是個愛吃的人，那日他在何家美美吃撐了一餐，就留意到小美儀說的同學，查到人後他就立即開着車蹲在林故淵家樓下。
可這也不熟啊，怎麽才能套上近乎呢？
陸休發愁的躲在車裏，點上一支香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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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點，林故淵已經早早醒來，自打開始折騰起露臺這個菜園子後，林故淵每日勞動量直線上升，身體素質也是越來越好，賴床什麽的簡直不在他的意識範圍。
起床後，林故淵就帶着上次何美儀送來的菜筐子上樓，摘了一些蔬菜備下去文洋菜市場賣掉。
天氣漸寒，菜園子裏的蔬菜産量更少了，林故淵這是攢了兩天的量，這次賣完他就不準備再去了。
摘下菜，林故淵又把昨天移栽到雙色育苗盆裏的苗子也裝到筐子中，十月時林故淵在文洋小區賣了一次草莓苗，頗受歡迎，接連幾次他去賣菜，總有一些顧客問他草莓苗的事情。
草莓苗林故淵都送出了，是不打算再培育，但家裏多餘的這些菜苗子實驗過後，林故淵便挑揀一些産量口味都還不錯的，也跟随蔬菜一起賣出。
沒想到竟在文洋小區的孩子們當中掀起一陣熱潮，争相以買到林故淵家的苗子種為榮。再次休業之前，林故淵打算把家裏能騰出來的菜苗都賣給孩子們，特別是那個名叫張聰梓的小子，他點名要買大白菜。
林故淵搬着筐子下樓，立即就引起了陸休的注意，他仔細盯着那個往車上搬筐子的小夥，助理說他最近隔兩天就會去文洋小區附近的菜市場賣菜。
見林故淵開車，陸休也趕緊跟上。
陸休本想直接找上這個小夥談明來意，可見面了見他神情從容，不像是個能輕易被金錢左右的人，他便改變主意，去文洋菜市場買菜，争取跟這個小夥子套上近乎！
可惜，讓陸休想不到的是，他緊跟着林故淵的車停到文洋菜市場門口，可等他下車時一群小孩子就立馬圍到了林故淵攤前，七手八腳的幫他把筐子搬出來後，就老老實實排隊買菜。
不光是小孩，就連大人們也疾步走去排隊，等陸休反應過來時，他已經站在隊伍末尾了，而林故淵才剛剛開始賣。
隊伍前頭的那大媽嘴裏念念有詞：“二、四、六、八……”
陸休好奇的拍拍肩膀：“大妹子，你在數什麽？”
那大媽臉上焦急，等數完了才沒好氣的回陸休：“今天來晚了，八成是買不着了，你還排在我身後，回家吧啊，我有可能還能買到，你肯定是沒機會了。”
像是在印證這大媽的話，一個年輕女孩氣喘籲籲的跑過來，數數排隊人數後，嘆了口氣，頭也不回的走了。
陸休不明白：“為什麽我肯定買不着啊？”
大媽扭過來，上上下下把陸休渾身看個遍，鄙夷的道：“看你就知道家裏老婆派你來林老板這買菜的吧？林老板家的菜是自己種的，味道也好，特別受人歡迎，就是菜量忒少，每個人不能買太多。”
陸休就更好奇了：“怎麽每個人還不能買太多？”
大媽指了指身後：“喏！都是文洋小區，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買多了剩下排隊的買個啥，大夥兒都在後面盯着呢！”
陸休伸着脖子仔細看去，發現還真是這樣，前面的人買菜，後面的人張望着臉支着耳朵又看又聽的，這架勢下但凡是臉皮不跟城牆那樣，都不好意思多買。
那大媽還在擺手，意思還是告訴陸休，說他沒戲了，回家等着挨訓去吧。
似乎是為了驗證大媽的話，這會兒功夫陸休站在隊伍末尾，就看到好幾人瞧了這麽長的隊伍後失望直接離開。
可陸休不能離開，為了蹲點兒，他早上五點半就醒了，天知道自打他的公司成熟以後，他啥時候這麽早起來過？
光是為了早上五點半的腦中和他挑剔的舌頭，陸休都不能走。
又想起那日在小美儀家吃到的青菜，陸休就覺得自己得臉皮厚起來，意志要堅定！
萬一能買到，那就是賺到，買不到就想辦法跟林故淵套近乎！
大媽見陸休在後面排隊，生怕林老板賣給自己的菜少了，急吼道：“唉我說的都是實話，都是為你好，你這人咋這麽倔呢，怎地還不信我？！”
陸休微微一笑：“妹子，我不着急，能買到肯定是好的，買不到排排隊回家媳婦也不會罵我，反正我已經努力過了。”
“噗！”前面排隊的人聽見，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
有人搖頭說：“來太晚了！”
還有人扭過頭隔着長長的隊伍道：“老哥，你這麽晚過來排隊可不算努力哈哈！”
還有的前後低頭笑道：“要是我這麽說我努力過了，我老婆肯定要罵死我了。”
陸休也不嫌丢人，仰着臉就這麽一直站在隊伍最末端。大夥兒見他堅持，便又性子調皮的小學生沖他比個大拇指：“精神可嘉。”
陸休那叫一個哭笑不得。
好在是隊伍有序，林故淵身旁還有個小男孩幫他賣，基本上一分鐘就能往前走兩三位，等着也不難熬。
不一會兒，菜就賣完了，陸休前頭的大媽還真買到一小把蔬菜，高興得眼角褶子都笑出來了。
“今天的沒了，等明年吧。”林故淵頭也不擡的收拾攤子。
啊？陸休懵了，怎麽就成等明年了？
“不，兄弟，怎麽就得明年了？”陸休直接蹲下。
大媽走了兩步，又拐回來，對陸休道：“現在天氣冷啦，林老板家的蔬菜産量也少，他收拾收拾不打算繼續種菜了，得等明年春天。”
不過陸休也不氣餒，眼光流轉，想到處尋摸個話題要跟林故淵聊。
林故淵收拾好東西，擡頭沖他笑笑：“現在天氣冷了，地裏的菜大多都停止生長了，不好意思啊。”
張聰梓拉了拉林故淵袖子：“哥哥，你上次跟我說的白菜要手動合攏菜葉子是怎麽手動的？”
林故淵耐心給他講完，幹脆又把C站ID給了張聰梓，道：“我過兩天會出這個視頻，你等幾天再看就好，現在還沒到葉子合攏的時候，別着急。”
張聰梓聰明，他笑嘻嘻道：“我猜哥哥你肯定還發布有別的視頻，中午回家我就去看！”
林故淵笑着摸了把他毛茸茸的腦殼：“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收到！”張聰梓笑着跳遠了。
等林故淵準備上車時，才發現陸休居然還在這兒杵着，不由納悶的再次提醒他：“菜已經賣完了。”
陸休點點頭，也不着急，又說：“我朋友在你這買了菜苗子回去自己種，出來的還挺好吃，我也想在你這買些菜苗子回家種。”
林故淵指了指漸漸散去的人群：“家裏多數菜苗我都收拾收拾賣完了，你來晚了。”
陸休：“……”
林故淵這段時間也遇到過這樣糾纏的人，說完就直接開車離開，卻沒想到陸休也開車跟在他車子後面。
無奈，林故淵只得找個人少人少的街道停下。
陸休同樣也跳下車，他嘿嘿笑着：“小兄弟你別急，我是江市彙平信息的董事，這是我的名片。”
彙平也是江市的另一道招牌了，比不上盛海浙市那些信息産業大戶，但旗下經營的一些業務也與他們有密切往來。彙平也是江大學生畢業後首選公司之一。
陸休的名片上鑲着低調的銀邊，上面寫的信息很簡短“彙平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總董事——陸休”，右下角則是一串電話號碼。
從電話號碼上可以看出，這串似乎是陸休的私人電話。
林故淵心裏奇異，他沒想到賣菜居然賣到陸休朋友身上去了，不由好奇：“像你這樣的身份，應該不缺好吃好穿的才是。”
陸休嘆氣：“說實話真不缺，前兩年公司我慢慢把權力下放給兒子，自己背着行李在世界走了一大圈。前日剛回來，受邀跑去大姐家吃飯，發現大姐家的菜特別好吃，我苦苦打聽才找到你身上。”
來找林故淵之前，陸休可是做足了功課，就連林故淵讓潘滿幫他賣種子的事情居然都打聽出來。
他說的好聽，但林故淵卻皺起眉頭。
陸休道：“我是個好吃也愛吃的人，還講究吃。我覺得你這個小夥子特別有才華，我在城郊有個莊子，想送給你，你覺得怎麽樣？”
林故淵一臉看傻子一樣的表情看着他，随即搖頭：“不怎麽樣。”
陸休急了：“我真不要錢，送你的！”
“我現在在樓頂種菜挺好的，用不着你那莊子。”林故淵覺得沒什麽跟他說下去的必要了，重新上車準備離開。
林顧妍的話在陸休看來，林故淵意思是他樓頂露臺面積夠大，用不着他那小莊子，他忙不疊的追着林故淵說：“我可以送你一片農莊，幾百畝的那種！”
而回應他的是一片汽車尾氣……
頭次出面失敗，陸休也不氣餒，在某種程度上他跟何美儀性子很像，都是樂天派。
陸休重整旗鼓，打起精神，開車直奔林故淵樓下，開的還挺快，居然趕在林故淵之前到。
這次，陸休也不在車裏等着了，直接蹲到林故淵家樓梯口的門洞處，正好有個路牙子卡在腳掌中間蹲着挺好。
林故淵回家就看見這人，他嘆了口氣。
陸休蹲在路牙子上，模樣很是可憐的擡頭望他。
這樣生意場上的老油條，林故淵倒還不至于被他營造出來的表象欺騙。扭頭，開車庫，停車，下來，一氣呵成。
陸休賣慘失敗，眼看着人直接走上樓也不理他，居然還厚臉皮的跟在林故淵後面一起上樓。
林故淵無奈：“家裏真沒什麽菜苗賣給你。”
陸休堅持：“我真不是騙子，我也真不是要坑你，我真是想送你個農莊。”
林故淵：“……”他擡腳就上樓梯。
陸休立即跟上，那模樣要有多賴皮就有多賴皮，要是林故淵扭頭要說他，就立馬抱着肚子哎呦哎呦的說他餓了，說他有低血糖，說他頭暈想吃飯。
林故淵倒是真怕他暈在這兒，只能讓他進門等着了。
今早是豆漿和包子，林故淵又去露臺上采了些新鮮蔬菜，随便搭配雞蛋做個小炒。
陸休一進門就聞到了噴香噴香的飯味，他還真有低血糖，這麽跑了一早晨也的确腹中空空開始發暈，要不然他還真像跟着上頂樓看看這小夥子侍弄的“空中菜園子”呢！
飯菜好了，不用林故淵招呼，陸休自己就屁颠屁颠的上桌開吃。
先是喝一口豆漿，是黃豆底的，裏面好像還加了玉米，喝起來濕滑香濃，黃豆與玉米的味道竟然這麽搭。
再吃口包子，裏面是素餡的，但吃起來一點都不幹澀，反倒是濃濃的芝麻香油特別招人喜歡。還有雞蛋小炒，青菜清甜脆爽，雞蛋是菜籽油底炒的，香極了！
這一餐陸休吃着，比什麽五星級晚宴好吃多了，他一手捧着碗，一手抓着包子，另外還眼直勾勾的盯着菜。林故淵看他這架勢似乎有些眼熟。
但林故淵朋友極少，來家裏吃飯的也就左晨周航兩個，他們也不跟這一樣餓死鬼一般的姿态啊。
莫名的，林故淵從陸休身上隐約看見了何美儀的影子……
林故淵搖搖頭，他倆歲數相差那麽大，能有什麽關系？
陸休這餐吃的極好，極滿足，他吃撐了仰在椅子上拍肚皮：“嗝——”
林故淵看了無語，起身收拾飯桌殘局，陸休竟也不知見外，溜溜達達的就登上了露臺。
剛一上去，陸休眼睛都直了。
沒想到小美儀說的還真沒錯，這的确是個厲害的同學。現在已經深秋十一月，路邊綠化帶長青的植物都漸漸枯黃不好看了，但這林同學的露臺上竟還有不少蔬菜帶着綠勁兒。
這抹綠在這時候看起來，還真是養眼呢！
陸休背着手繼續轉，轉身竟看到了一個小花壇，花壇下上錯落圍城一個環，上面擺着不少綠植，零星竟有幾朵仍在開放着的花兒。
湊上去聞聞：“還挺香啊！”
陸休啧啧稱奇，沒想到這個林同學不光是菜種的這麽好，就連花也養的這麽好，想着想着，陸休就更想給林故淵塞個農莊了。
這樣的人才，不去天氣更加廣闊的地方施展，塞城裏在樓頂種，多憋屈啊！
等林故淵收拾好東西上露臺時，就見陸休在給人打電話，要求買農莊。陸休聽見腳步聲，扭頭就熱情的朝林故淵問道：“林同學你喜歡什麽樣的農場？依山傍水的，還是土地廣闊帶着中心湖的？”
林故淵嘆氣，邀請陸休先坐下。
陸休見他表情平淡，給助理交代一聲讓他多搜集幾個附近農場，只得暫時挂斷。
家裏之前是有兩把大椅子，但多年沒用過了，前些天林故淵閑下來時把它們翻出來洗幹淨晾曬後，打磨又重新上了遍清漆，現在剛好可以躺。
陸休見了搖椅，立馬從小花壇裏搬出來兩盆正盛開的花，放在躺下正好能賞的位置上。
林故淵給他倒杯水，道：“你也看到了，現在秋冬，園子裏凋敝。”
陸休卻一臉哇塞的表情：“現在還凋敝？那等春天得多茂盛啊！你沒看路邊城市綠化帶裏的都蔫成什麽樣子了。”
林故淵：“……”他還真沒在意。
陸休還道：“林同學啊，我是真誠的要給你買農場，你要是不放心，咱們走你公司賬戶，我花兩百萬買了你這盆花，你拿着錢去買農場。”
“對了，這花叫什麽來着？這個季節還能開，可真是好花。”陸休連忙追問。
林故淵感覺今年無語的次數都撞這兒了，他嘆氣：“這是百合，一年一開，但是養得好的話，能開兩次。”
陸休煞有其事的點頭，給林故淵比個大拇指：“對，你養的這好！”
“好也不至于兩百萬，你若是想要搬走就是。”林故淵擺擺手，那模樣就跟打發要飯的一樣勉強。
陸休卻一臉正直的不贊同：“我做生意這麽久，從來都是正經的買賣，從來沒白嫖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