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野林子裏老鴉叫

呱呱呱……

一陣陣老鴉叫,驚醒了樹下伏躺在荒草上的年輕女人。

女人嘶了一聲,下意識撐起不斷發出叫嚣的沉重身體動坐了起來,卻被眼前陌生的環境震驚了!

“這?這是哪裏?”

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努力瞪大眼睛,入目所及,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荒蕪一人,本應該存在的公園路燈一盞不見,天空毛毛月光照耀下,地面上全是張牙舞爪的樹枝陰影,灌入耳中的除了呼呼的風聲,便只有那三不五時傳來的,此起彼伏,一聲接着一聲滲人心脾的老鴉叫……

“呱呱,呱呱……”

這樣的環境莫名叫人害怕,女人不由蜷縮起身體,雙手環抱,不斷的揉搓着自己的雙臂,極力安撫着那些紛紛冒頭的雞皮子。

不對勁,一切都是那麽的不對勁!

眼下自己身處的地方,絕不是昨晚她入睡前所處的花海公園,身下也絕不是自己花了一千多塊高昂價格買來的露營裝備。

頭頂的帳篷沒了,身邊的小夜燈失蹤,就連身下睡着的氣墊也不見影子。

“我就在城郊的花海公園露個營而已,這是睡了一覺,天地變色?公園變荒郊野嶺啦?”

心裏沒由來的驚恐,女人在心裏努力的安撫自己要冷靜,她這個情況,大概,可能,是誰跟她惡作劇,趁着自己睡着後偷摸給她挪了個窩?

再不然是自己居然有夢游的毛病?

總不可能是自己遇到了傳說中的穿越了吧?

哈哈幹笑兩聲苦中作樂,不斷安慰自己,給自己加油打氣,“于梵梵沒事的,你別怕啊,別怕,無論什麽時候,不管順境逆境,你都要冷靜!”

而回答她的,卻是頭頂枝丫上,正紛紛忽閃着翅膀,瞪着一雙雙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樹下她在看的老鴉叫,呱,呱,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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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夜,荒郊野嶺,此情此景……

于梵梵不由的汗毛倒豎,腦子不受控制的莫名想到了各種鬼怪片裏,老鴉叫時出場的各色那啥的。

這麽一想于梵梵不由縮了縮脖子,生怕黑暗裏冒出個怪物來挑戰自己的神經,她努力的幹巴巴的咽了咽口水,盡可能的把自己縮成一團,下意識的,嘴裏開始背誦起了二十四字無敵真言:“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誠信、友善……”

也不知是真言管用,還是一番心理建設後自己冷靜了許多,眼前又沒真有什麽恐怖的東西蹦跶出來,聽習慣了這滲人骨頭縫的老鴉叫,于梵梵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等到天亮了,我倒是要好好看看,到底是哪個王八蛋跟我惡作劇,千萬別被我抓到,要不然……”

于梵梵恨的磨牙,就在她以為安全放松下來的時刻,忽的,也不知從哪裏傳來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讓剛剛做好了心理建設,沒再想那些有的沒的畫面的于梵梵,幾乎是在聽到動靜的那一剎那,某人腎髒腺素急劇飙升,後脊緊繃,整個人炸毛的直接破功了。

漆黑的夜,她就跟只驚恐的小老鼠一樣左右探頭,四顧張望,滿臉的防備,“誰?誰在那裏?”

刷刷刷,嘩啦啦,沙沙沙……

順着聲音謹慎望去,周圍的風吹草動盡收眼底。

于梵梵就發現,就在自己的前方,約莫百十米開外,毛毛月光下,灌木叢由遠及近的在左右搖擺,仿佛像是在提醒自己,那裏正有什麽大東西藏在裏頭,正往自己這邊急速而來。

這一刻,她噗通噗通的狂跳的心,簡直都要蹦跶出嗓子眼。

都說未知才害怕,腦補吓死人,剛剛腦海中才壓下去的各色鬼怪紛紛冒頭,于梵梵後背心浸出一層白毛汗,雙眼不由的瞪大,緊緊盯着前方的灌木叢。

近了近了再近了!

就是現在!

不等一臉防備的于梵梵頂不住擺下陣來,拔腿就跑,那個在灌木叢中鬧出動靜的‘怪物’頃刻間露出頭來,于梵梵見狀大松一口氣,“呼!不是妖魔鬼怪就好!娘的,吓死我了……”,這種沉浸式的體驗,她再也不要來第二次!

于梵梵拍着自己的胸口,可是沒等她這口氣松完,緊接着,下意識再掃過去的那一眼,看到那露頭的‘怪物’,居然雙眼冒着綠油油的光朝着自己看來時,于梵梵嘴裏劫後餘生的感慨就那麽卡在了喉嚨間,轉瞬就變成了驚恐,“媽呀,是狼!”

而且還是一頭眼冒綠光,正虎視眈眈朝着自己飛奔而來的狼啊!

剎那間,只在動物園見過狼的于梵梵,那是想也不想的拔腿就跑,顧不去想這裏怎麽會有狼,她飛快的一邊跑,心裏一邊還不斷回想着,自己所知道有關于狼的各種習性。

她得趕緊找到一處牢靠的東西護住身後,才能跟這匹異常高大的野狼做個生死決鬥。

“不要怕,獨狼而已,又不是一群,于梵梵你可以的,你可以的!”

快速跑動間,于梵梵眼觀四路,盡可能尋找可給自己提供庇護的遮擋物,與此同時她還一心二用,不斷的觀察情況,準備找個趁手的武器救命。

可偏生天公願不作美,眼看着幾步外就有一顆異常高大,且樹幹寬闊的大樹能給自己遮擋身後的弱點,于梵梵面上一喜,忙就要沖過去,結果天太黑,跑太急,吧唧一聲,快速行進的于梵梵腳尖磕到地面凸起的石頭,被絆了一下,當即一個趔趄,仰面就倒了下去。

“啊!”,好痛!感覺鼻子都要撞斷了,呸呸吐出吃盡嘴裏的泥沙,于梵梵顧不得身體的疼痛,準備爬起來就跑。

只可惜來不及了!狼比人跑的快呀!

萬般無奈之下,聽到越發靠近的奔跑呼吸聲,不甘心坐以待斃的于梵梵,一雙手在地上急速的胡亂摸索,關鍵時刻,摸到一根約莫兩根拇指粗的枯枝,于梵梵想也不想的撿起來,眼看腥風襲來,半支棱起的身體一個蓄力,手裏的枯枝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就朝着身後襲來的腥風打了過去。

“啊啊啊啊……”拼啦!

她叫于梵梵,今年剛滿二十五歲,曾經一心鋪在學業上,後來一心鋪在農業課題研究上,日日與苗肥地實驗室為伍,連男朋友都沒機會談過一個,她就要這麽死掉了嗎?還是以這樣憋屈,這麽慘不忍睹,搞不好連屍體都會殘破不全的凄厲死法?

絕境下于梵梵特別的懊悔,懊悔曾經的自己叛逆不聽話,她甚至都可以想象到,若是自己真就死在了這裏,死在了狼嘴之下,她那嘴巴惡劣心裏軟,一再逼迫自己回老家繼承家裏中醫館的父母,看到一團爛肉的自己該有多傷心?

不行,她絕不要死!

想到此處,于梵梵內心憑生一股子戾氣,手裏的枯枝被她揮舞的越發虎虎生風,身後傳來狼吃痛的嗚咽,于梵梵憑着一股子狠勁,趁機狼狽起身,兩眼緊盯着眼前迎面再來的那只被她挑釁後發出威脅怒吼‘龐大生物’,于梵梵眯着眼睛,無視對方龇出的尖牙,無視它口中滴答着涎液,于梵梵主動出擊,飛撲了上去。

“畜生我跟你拼了!我打死你,打死你……”,都說狼是鐵腿豆腐腰,于梵梵專挑人家的腰身甩棍子。

“汪、汪、汪汪汪……”

它是一條不稀罕混跡族群的狼狗,比狼王還厲害,自己獨自擁有一大片的領地。

今晚它聞到領地有異樣,奔襲好遠,特特前來查的自己,發現異樣是只兩腳獸後,都還沒有做出是驅逐呢,還是咬死呢的打算呢,這只兩腳獸就跟得了癫痫了一樣的慌亂逃竄。

身為一只狼狗,日日在上山與野獸為伍,兩腳獸這種它母親嘴裏奇奇怪怪的玩意,狗子也很好奇。

看着兩腳獸慌忙逃竄的模樣,狗子下意識的就跟上來準備瞧個熱鬧。

結果倒好,瞧熱鬧果然是要被雷劈的。

這只兩腳獸忒可惡,明明都沒有自己威武雄壯,明明手裏就一根小棍子,居然抽的自己的老腰都要斷啦!

“汪汪汪,汪汪汪!”,氣死狗子了!

打瘋了的于梵梵,聽到接連不斷的汪汪聲,人猛地回神,動作一頓,心覺不對。

狼叫不是嗷嗚嗷嗚的嗎?難道不是狼?

下意識收手,‘惡犬’卻不幹了,一心要報打腰之恨的狗子,決定給于梵梵這只兩腳獸一個教訓。

眼瞧着雄壯的黑影再度朝着自己襲來,于梵梵一個激靈,顧不得多想,下意識擡腳就踹。

“汪,嗷~”

伴随着一聲凄厲的慘叫,于梵梵就看到,剛剛奔襲而來的黑影,在自己一腳踹出後,黑影如遭到了什麽巨大打擊一樣,就那麽在她的眼前淩空倒飛了出去,飛了很遠很遠,轟的一聲砸到了遠處嶙峋的山石上,這才将将止住了退路。

“汪汪汪嗷嗷!!!”,狗子吃痛,又是一聲凄厲的哀嚎,龐大是身軀抖了抖,本想爬起來再戰的身軀晃了晃後卻頹然倒下,這是?受傷啦?

于梵梵看了看遠處狼狽的狗子,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

“不對呀,這力量不一般啊!是我的能耐嗎?”

下意識的擡起自己雙手,借着着毛毛月光仔細打量,于梵梵猛地瞪大了雙眼,一個不可思議的事實擺在了眼前。

“我!我……這不是我的身體!”

自己的一雙手,她用了二十五年,她認錯了什麽都不會不認得自己的手啊!!!

“我天!難不成這不是惡作劇?真就是一個露營把我露的穿越重生,借屍還魂啦?”

要不然怎麽解釋,眼下自己遭遇到的這一切切奇奇怪怪的事情?

奇奇怪怪的地方;

奇奇怪怪的狗子;

奇奇怪怪的身體?

“不行,不行,我得冷靜冷靜,好好冷靜冷靜……”

無視那邊嗚嗚咽咽的可憐狗子,于梵梵惱火的拍着自己發脹發暈的腦殼,急的原地轉圈圈,用她那越轉越暈的腦飛速思索,努力的回想着自己入睡前發生的事情來。

明明她記得……

哦對了!

前陣子研究取得了重大成果,一頓慶功宴後,導師大手一揮放了自己一個星期的大長假。

自己所在的城市隔着家鄉那是好幾千裏地,雖然交通發達便利,高鐵不過半天就能抵達老家所在的城市,從市裏轉乘回到他們的縣城不過是兩個來小時的事情,老爸也可以開車來市裏接她,很是便捷,她也老想回去來着。

然而因為全球病情肆虐,為了安全,也是為了配合國家政策,國內的疫情雖然不嚴重,她也只能遺憾的放棄了這次難得的假期,放棄了難得的團聚機會,只視屏了爸媽,跟兩位保做下了過年一定回去跟他們團聚的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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