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半路經濟領看地
剛剛過完元宵, 街道上的人流還不算多,城裏剛剛熱鬧過了元宵節,這會子仿佛還沒從喧嚣中醒過味來一樣, 也沒往日的喧鬧。
位于城南的經紀行裏, 兩個經濟坐在經濟行門口支棱起的方桌邊,許是沒人上門生意冷清,又剛剛過完年的緣故,閑的實在無事,一個經濟掏出酒,一個經濟從兜裏抓出把落花生, 倆人圍坐桌前, 幹脆你一句我一句的侃起大山來。
“我說老吳啊, 你不是回鄉下老家過年去了麽?怎地早早就回來啦?”
“嗨別說了, 老鄉下地方, 幹啥都不方便,出來這麽多年了,回去就是不習慣,再說了,我那老子娘也不知怎想的,見天的拉着我,哭我大哥窮, 二哥苦,我聽的耳朵都長繭子了, 就知道一個勁的劫我這個老三的富, 去濟他們的貧,搞得我好像是大地主似的,說着就來氣。”
“嗨, 你老吳可不就是大地主麽,怎麽,去年一年,你談成了那麽多比生意,進了口袋兜子裏的銀錢都不知道有多少,你腰包鼓鼓的,難道就不能幫扶把家裏?你老家那山旮旯,你老子娘跟你兄弟也不容易。”
“切,老粟你這就不對了,什麽叫我去年生意好?我哪裏比得過你去?我談成的那都是中人費少的可憐的小生意,哪像你粟老哥你,過手的生意比比都是大買賣,得的錢兒不比我多海了去啦?再說了,老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手裏還卡着最大一塊地沒着落呢,唉!這都好幾年了!”
說起這個,小眼睛中年男人吳經濟就忍不住嘆氣。
這位叫老粟的經濟卻也是知道,自己這哥們老吳手裏,的确是砸了塊地遲遲沒脫手的,說起來,其實去年最掙到錢的,還就是他們經濟行裏那老而為賊的賀老頭子。
“說來還是賀老頭有運道,去年也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臨了臨了,年底了還叫他瞎貓碰上死耗子大發了一把,把手裏壓着的宅子給出手了,據說光年底的那一筆,老頭到手的中人費就這個數。”,吳經濟跟身邊的老粟舉起自己的大巴掌,來回的翻了一翻,滿臉的羨慕嫉妒恨。
老粟把手裏小酒盅的酒一口咪幹淨,杯子往桌上一跺,也忍不住感慨,“哎,誰說不是呢?這人啊,還得看運到啊!不過說起賀老頭,哎老吳,怎麽這都過完元宵了,賀老頭怎地遲遲不來經紀行呀?莫不是年底那一遭,老頭子撈夠本了,今年不下水了吧?”
“切,怎麽可能,就他?絕戶頭的玩意,不趕緊趁着還幹得動多存點棺材本,小心死後……”
“你好,打擾一下,請問二位,賀經濟今日可在行中?”
就在倆人憤憤然聊的正起勁的時候,忽的,身後就傳來了一道清淩淩好聽的打問聲。
吳速二人忙止住了話頭,齊齊轉頭看,到是來人是于梵梵,二人表現各異。
老粟還好,畢竟年前于梵梵來買房子的時候,他正好在外頭跑,人沒在經紀行裏,自然是沒見過于梵梵的面,更不用說認識她了,雖然後來知道賀老頭靠着于梵梵大撈了比中人費,卻不知,剛剛他們嘴裏談論的正主就在眼前,完全是只緣身在此山中啊。
而精明市儈的吳經濟卻不同,那日他可是就在場的,更是因為當時看走了眼,白白讓賀老頭得了便宜去,至今想來,他還懊惱不已呢。
Advertisement
這會子看到財神娘娘再上門,吳經濟不知道有多開心,态度有多殷勤。
還喝的什麽酒?嚼的什麽花生米?
果斷的扯起袖子一抹嘴,站起身來,臉上笑意吟吟的迎接于梵梵不說,雙手還抱拳連連作揖。
“喲,是大娘子啊,貴客盈門,貴客盈門啊,小的跟您道聲好,拜個晚年,大娘子發財安康啊。”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于梵梵當然跟着回了禮,“經濟們也辛苦,給二位拜個晚年,祝願二位身體康健,恭喜發財,阖家安康。”
“呵呵呵,大娘子客氣客氣,大娘子屋裏請。”
吳經濟很有機靈勁,雖然明知道,跟前自己喝酒的粟經濟不認識這位貴客,可為了以防萬一,怕對方跟自己搶生意,吳經濟還是暗自不動聲色的就把于梵梵往經紀行內引領。
一邊熱情的招呼帶路,一邊還笑着打問,“不知大娘子今日上我們經紀行來所謂何事呀?”
外頭的粟經濟見狀,心裏雖然詫異老吳這莫名的反常,卻根本沒往心裏頭去,只道說這剛過完年就是不一樣,以往怠懶的人,如今這般勤快起來讓人訝異罷了。
大家同一個經紀行,老粟還是挺會做人的,看到同伴接待客人了,他就沒動,也沒打算動手搶人,只自顧自的坐在方桌跟前,繼續捏着他的花生米,優哉游哉的看着青石板街面上的人來人往去。
而經紀行裏頭,于梵梵走進來後,也沒跟看着熱情過頭的這位,額,好像是自我介紹姓吳的經濟多廢話,于梵梵開門見山道。
“這位吳經濟是吧?不知賀經濟今日可在經紀行?”
自己都這般熱情了,怎麽這位客人就是不開眼呢?找什麽賀經濟,找他吳經濟難道不香嗎?枉費自己熱情客氣到現在,剛剛明明都岔開了話題,結果她還問!
心裏惱火,面上卻帶着依舊不變的熱切笑容,“大娘子是來找賀經濟的啊,喲,那可不巧,賀經濟不在呢。”
“不在呀?那請問一下,賀經濟大概什麽時候才會來複工呀?”,人嘛,都有慣性思維,做生不如做熟,跟賀老頭打過交道後,自己買地,她自然是想要先找熟人賀老頭。
結果跟前這位吳經濟居然跟她說不在?
于梵梵皺眉,對方見狀卻越發殷勤,“大娘子是有什麽急事一定要找賀經濟嗎?實在是不巧啊,賀經濟估計這一兩個月都不得回呢。”
身為一個合格的經濟,那麽聰明的他立刻有了決斷,明明人家賀老頭就耽擱半月的事情,這貨也非要往大了說。
果不其然,于梵梵眉頭越發的緊。
等一兩個月那不是耽擱事嗎?稻子二三月份就要育秧了,自己要是沒有地,還怎麽育秧怎麽種地?
而且買地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可不是像房子這樣簡單,如果光等人就花上一兩個月,再加上看買所需的時間?那今年,自己的稻子,她計劃的小目标稻田養魚可就白費了。
這樣絕對不行!
于梵梵便試着打問道:“這位吳經濟,您知道賀經濟是去了哪裏嗎?您知不知道他家在哪裏?”,實在不行,自己找上門去也成呀?
吳經濟一聽,心頭一跳,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碰到筆大生意了,于是趕緊道:“哎呦,我知道是知道,可是大娘子啊,便是您找上門去,也找不到賀經濟的人呀!”
“這是為何?”
“嗨,說來賀經濟也可憐,膝下就一獨女還遠嫁了,隔着咱們三江縣兩個縣呢,年前的時候,他女兒那邊就傳信來說,女兒給賀經濟生了個大胖外孫,這不,老兩口好不容易熬到了過年,便包袱款款的去鄰縣探親看女兒外孫去了。
這麽遠的路,又是大喜事,人家賀經濟自然要多呆一陣子,而且說句不好聽的,興許賀經濟一高興了,跟着女兒在那邊安家落戶,就近照看女兒跟大外孫子也不一定呢,畢竟就這麽個女兒……”
吳經濟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堆,聽的于梵梵是越來越皺眉,可還能怎麽辦呢,人家那可是好事,是大事,心裏雖然有點遺憾,嘴上卻道:“那還得先恭喜老人家了,這是喜事。”
“哎,可不是喜事麽!”,吳經濟跟着附和感慨了一句,見差不多了,他忙又接着小心的打問,“大娘子是有什麽急事嗎?可是一定要找賀經濟?您要是不急,倒是可以等等看。
要是着急的話,這樣,大娘子可以跟我老吳說說,這三江城裏,我老吳這個經濟不敢說是最好的吧,卻也是城裏數得上號的人,做這經濟也很多年了。”
見吳經濟努力推銷着自己,又等不來信任的賀經濟,于梵梵覺得既然都要找經濟,找誰其實也沒差,想了想便點頭回答。
“也沒什麽大事,這不是我初來乍到,也不知做點什麽營生麽,便準備買塊地種一種,一年裏哪怕收點子糧食吃,也總不至于讓一家子餓肚子。”
于梵梵此話一出,吳經濟一雙小眼睛瞬間就亮了。
若不是怕自己此刻哈哈大笑會吓走客人,他都想叉腰仰頭,朝天大笑三聲了都。
這叫什麽?這就叫瞌睡有人送枕頭啊!
天可憐見的,自己手上可正正好有塊老大難的地,那都壓在手裏多長時間啦?去年、前年、大前年,這地自打入手就再沒有賣出去過啊!
三江城裏再是有人買地,只要是知道內情的,都對那裏搖頭再搖頭,全都避之不及,眼前這大娘子是個新來的外來戶,還不知內情,嗯,他可以的!
吳經濟笑的越發的殷勤,“不知大娘子對地有什麽要求?田地大小?距離縣城的遠近?是旱地還是沙地?還是水田?田地的肥厚程度有沒有要求等等?大娘子可否說上一說?”
“我倒是沒什麽別的要求,不過最好是地大一點,連在一起,方便耕種就好,至于水田、旱地、沙地,要是有合适的我都要。”
“噢,噢,噢,那感情好啊,不瞞大娘子說,也是您運氣好,小的手裏正巧了,就有這麽一塊上等的地!不知大娘子今日可有時間?要是有的話,小的這就帶您去瞧一瞧去?”
自己也不算騙人,明明是她沒多少要求,只要求田地連城一片的不是?
他給介紹的那一大片的地,地肥沃極了,啥都好,只是除了……
于梵梵也高興自己來得巧,反正無事,見對方熱情的要帶自己去看地,于梵梵想也不想的點頭應承了下來。
“可以是可以,吳經濟我們是現在就要出發去嗎?地方遠不遠?晌午能趕得回得來嗎?”
“那怕是不成哎。”,這話,正要去經紀行後院套車的吳經濟回答的有些忐忑,那是生怕自己這麽一說,面前的肥羊,阿不,是貴客就要反悔一樣。
絲毫不知于梵梵買地心切的吳經濟,心裏暗暗祈禱于梵梵千萬別打退堂鼓,好在,于梵梵并沒有,她只頓了頓,随後便道:“既然晌午回不來,那吳經濟,待會走的時候,能不能勞煩您先跟我回去一趟,我得交代好家裏才能走。”
自己今個出來,先前也沒準備說,今日馬上就要出城看地的,眼下突然要走,她得交代好弟弟,安頓好倆小家夥才成。
再一個,從烏跟貴那裏就知道,這三江城的地界并不安穩,自己再仗着有把子力氣,可該防身的東西卻不能落下,最起碼的,匕首要準備一把,袖箭得悄摸的備上一份不是?
吳經濟見于梵梵沒說不去,只是半道轉個彎去趟城東而已,那還有什麽說的,吳經濟立刻點頭。
“成,大娘子放心,小的這就去後頭趕車,您稍等一會,小的馬上先送您回去,然後我們再出城。”
安撫好了于梵梵,想着自己要去套車的話,前頭經紀行就只剩下老粟了,就這會子為了怕搶生意,吳經濟還留了個心眼子。
只把于梵梵留在經紀行內喝茶等候,自己快速去到後院,套好他們經紀行的騾車,等趕着車子到了大門口了,他先把客人于梵梵招呼上了車,這才遲遲的跟大門口繼續剝花生米吃夥伴打招呼,足可見這人小心眼,連熟人都防備到了一定的份上。
“老粟,客人要買地,我得帶着客人出城去一趟,經紀行交給你守着了昂。”
“買地?”,老粟詫異,不是說好來找賀老頭的嗎?怎麽老吳這老小子……等等!莫不是此刻車上的這位客人,就是他們剛剛嘴裏談論的,年前給老賀頭大掙一筆的那位貴客?
若是這樣的話?該死的!
老粟一拍桌子,只把桌面上剩下的花生米、花生殼拍的胡亂起舞,嘴裏卻暗罵一聲:“吳必達你個老小子蔫精壞得很!”
難怪的這般反應異常!難怪的人都上車了,這老小子才來跟自己打招呼,感情是在這裏等着自己呢!
只可惜啊,老粟再如何恨的牙癢癢,丢下一句話早就駕車遠走的吳經濟卻是再也聽不到了。
此刻的吳必達心裏別提有多開心,他甚至在心裏發誓,一定要把自己砸手裏的那地,這回給它出出去!
直等車子帶着人走遠了,兀自生氣的粟經濟忽的回神,驀地皺眉,嘴裏下意識的念叨了句“咦?不對呀!最近我們經紀行可沒入手什麽地呀?客人便是想買也買不着,老小子這是帶着人家看的哪門子的地?除非是西……嘶!”
突然想到了什麽,粟經濟忍不住嘶了一聲,而後看向車子遠去的背影,粟經濟心裏暗罵吳經濟的不靠譜,心肝黑。
不過這樣也好,若是那老小子真帶着人家客人去看西邊那塊地的話,呵呵,這貴客的生意啊,指不定最後是誰做成呢!
不知內情的于梵梵坐在車上,被吳經濟一路送到了城東。
自己一孤身女人,帶着倆孩子,為了自己的名聲,為了不被鄰裏指指點點,她可不會讓吳經濟進門。
下了車,只讓他等在外頭,自己趕緊進門,先跟東升交代好自己要去看地的事,因為不知道外頭的情況,也不知道距離的遠近,于梵梵強勢鎮壓了倆小蹦跶着表示要跟随的願望。
至于東升讓自己帶着四眼一起去的堅持,于梵梵也一并強勢鎮壓。
開玩笑,就兩個小的在家裏她還不放心呢,四眼是必須留下的。
領着孩子們進了自己住的房間,當着東升跟崽兒的面全幅武裝好自己,想了想又把倆小家夥也一樣的全副武裝了,彼此安了心後,于梵梵打開裝平日家用零錢的箱子,取了兩吊錢交代東升。
“東升這些錢你拿着,雖然家裏有吃的,但是我不放心你生火,若是餓了,糕點不想吃的話,你就拿着錢兒去巷子口,買你們喜歡吃的米粉、米豆腐都可以,記着讓店家送來家裏吃,你們在家一定要乖乖的別亂跑知道不?至于四眼,你把碗架上陶盆裏剩下的那些給它吃就好。”,于梵梵耐心的逐一交代。
“姐姐,我還有錢,上次你給我的錢我都還沒花完,我還有壓歲錢,我……”
“行了行了,小孩子家家的,還有嫌棄錢多的?你姐姐我小時候可愛錢啦!那些是給你的跑路費,你自己收着當零花錢呗,至于壓歲錢?壓歲壓歲,那就是給你存起來的,好了,別廢話,姐還趕時間呢,快拿着,烨兒姐姐就交給你了。”
手裏強勢的又被塞了兩百文,東升好無奈的說,不過想到小外甥先前過年就磨着自己要那個響一下,東升也沒矯情了,心說大不了自己都存起來給小外甥花。
“好的姐姐,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吧,我會帶好烨兒的。”
安頓好了兩小的,于梵梵在自己身上裝了點碎銀子,想了想把戶籍魚符給帶上,這才出了門,一出來便上了吳經濟的車,“吳經濟,我們是順道從東門出城嗎?”
手裏揚着鞭子趕車的吳經濟一聽,手驀地頓了頓,随後這貨臉上堆疊起熱切的笑容,回頭對于梵梵道:“呵呵,大娘子,我們要看的地在城西,如果從城東出城的話,城外的路不大好走,繞着耽擱時間,所以咱們得轉頭走城西,從西門出去後直奔西郊外。”
“哦。”,于梵梵點點頭表示明白,随即又問,“那路程遠嗎?我們大概多久能到?”
為了以防萬一,對方嫌棄遠了事後不肯買,吳經濟忙搖頭。
“其實也不算遠,主要是縣城郊外的田地,要麽就是零散的不成塊,要麽就都是有主的,像大娘子您說的要成片的買,就只有那地方有。
不過您放心,那地是真的肥沃,且無論旱地、水田、沙地都靠在一起不說,而且那地還有兩個絕佳的好處。”
“什麽好處?”,于梵梵聽着也來了勁,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只聽這位吳經濟搖頭晃腦的開腔道:“一來,那地地勢高,都在山腳連城一片,發大水都淹不着,絕對不會像咱們這邊城裏一樣,大多的田地都靠着江河,三江三江,咱們三江城的名頭可不是白叫的,實打實的三條江呢!一旦發大水,那田地可就是顆粒無收了;
這二來嘛,就是那邊雖然沒有江,卻在山澗有條山溪瀑布,水量充足,那是既不怕幹旱,也不怕洪澇,當然了,水量最大的時候也絕淹不着田地,真真是絕佳的好地方;
再一個,大娘子您想呀,無論這田地離着縣城是遠還是近,秋收的時候,您總得叫車把糧食拉回城的,所以既然都是叫車,既然都要拉,也不講究這個遠近的問題了不是?只要地肥,收成多,這點車費也就補上來了還綽綽有餘。”
一路上都在聽這位吳經濟,把那地吹噓的天上有地上無的,當然,于梵梵也不是個傻子,更不會是聽人家說什麽就信什麽。
“吳經濟,既然你說的這地這麽好,怎麽沒人買呀?你可別跟我說,這地是今年開過年,人家賣家才挂到你們經紀行來的。”,這話自己可是不信的。
果然,于梵梵這麽一說,吳經濟的臉色僵了僵,他揚了揚手裏的鞭子,把騾子趕的越發急,嘴上卻是避重就輕。
“哎呦大娘子啊,我這個人嘴笨不大會說話,至于那個地,您還是自己先去看,您看好了,我們再說那地好不好行不?
至于為何沒賣出去,那不是您都說了,要連成片的大塊地麽?
既然是連成片的不單賣,那價格可不便宜,也就是您今日說了要求,小的才敢帶您去看,要不然,一般客人我都不會跑着一趟!
大娘子,別看我們三江縣地理位置好,也時有跑商的商隊來,更是有六品的縣太老爺,跟五品的都司将軍坐鎮,可是吧,我們三江縣卻是窮縣!這裏是崇山峻嶺,又沒什麽特色出産,啥好東西都得靠外頭運進來,我們這地界啊,可不是誰都跟大娘子一樣,有底氣買大塊土地的。”
見對方這麽一說,于梵梵心裏首先一個激靈,暗道自己還是大意了,有點財力露白了,可怎麽辦呢?
地是必須要買的,不然等着以後坐吃山空,沒有任何進項,自己還依舊有錢花的話,那豈不是更加招人眼?
商戶她絕對不能沾染,一來,兒子是軍戶,根本不能經商;二來,士農工商,她圖不上士,起碼也不能混個商呀!
由此可見,做回老本行的農,才是最安穩,最便捷,也是最适合自己的路。
如此,暫時暴露兩分就暴露兩分吧,這個地主,自己還是必須要做的。
于梵梵心裏暗暗驚醒,接下來跟這位吳經濟閑聊的時候,她就有心給自己找借口描補一二不說,還很注意着自己不要透露過多,更是有心眼不動聲色的從吳經濟嘴裏了解情況。
當吳經濟從自己嘴裏,再次聽到了上次自己忽悠賀經濟的說詞時,果然的,前頭趕着的吳經濟給她推銷這塊地就沒那麽的熱切了,這讓于梵梵越發覺得,這地可能還真有點問題。
不過既然已經來了,又從對方口中探聽彙總得知,除了這塊地面積大,三江城再無其他大面積的地後,于梵梵便決定,還是先去看過再說。
興許這地有什麽忌諱讓人不敢動,自己卻不在意的呢?
君不見,多少小說裏,主角都是靠着這個撿便宜了的,興許老天爸爸也疼自己一回,在這上頭等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