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虛榮心
哎，能陪着水平這麽高的領導加班，能在三更半夜看到長得這麽帥的老男人，也算是補償了吧！
“想吃什麽？”
進了電梯，蕭楚睿站在前面，從光可鑒人的金屬面板上瞧了一眼微微低着頭似乎又在神游的昙雲，問道。
“嗯？哦什麽都行。”昙雲驀地擡頭，遲疑了一下，讷讷地扯了下嘴角。
果然，這丫頭果然心不在焉了！
蕭楚睿皺了皺眉，轉過身笑着問她，“你是本地人吧，也算是東道主了，你是不是應該主動給我這個外地人介紹介紹當地美食？”
“啊？”昙雲一瞬間有點難以置信，很快反應過來之後，又尴尬地笑了笑，“我們這裏美食很多啊，只是我所喜歡的都是難登大雅之堂的小吃，怕您吃不習慣”
她沒料到，在這樣緊張的加班夜晚，大領導居然有心思了解q市的食物。
蕭楚睿溫和一笑，回身走出電梯，邊走邊說，“怎麽？難道你認為我美餐都必須去五星級大飯店還是以為宵夜也得正兒八經地來個八菜一湯？”
“不應該是嗎？”昙雲舉步跟了出去，納悶地嘟囔了一句。
“什麽？”蕭楚睿突然滞住了腳步，昙雲差點撞上去。
“沒，我是說，我經常去的一個地方有很多q市的美食，只是有點遠。”昙雲忙谄媚地幹笑了一聲。
“多遠？開車兩個小時夠不夠？”蕭楚睿擡腕看了眼手表，拿出車鑰匙。
“呃夠了，來回兩個小時差不多。”
昙雲更加詫異，領導真是有雅興啊！
“走，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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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
夜已漸深，路上的車輛也逐漸少了，路況非常不錯，正如昙雲的心情一樣。
她雖然算不上一個名副其實的吃貨，但q市畢竟是她生長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哪裏的食物地道口碑好，她自然了然于胸。既然大領導這樣有興致，那就帶他去小吃聚集地——劈柴院。
近一個小時的車程，蕭楚睿親自駕車載着昙雲從城北開到了城南，一路上聽着她滔滔不絕地介紹當地人文歷史和美食，蕭楚睿不時地輕聲附和。
在她看不到的時候，薄唇輕揚：小丫頭，剛才在辦公室裏都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這會又神采奕奕了？
“到了，就這裏！”
車子停在了小吃街外面，兩人步行進了小吃街。
雖已深夜，但小吃街裏裏外外人頭攢動，熱鬧非凡，各種吆喝叫賣聲此起彼伏，與方才一路“領導，我帶您先把最好吃的幾樣先嘗一遍吧？”昙雲俨然對這裏輕車熟路，興高采烈地指着路邊的一個個小門面對蕭楚睿說，“這家的豆腐腦，那家的馄饨，那家的鍋貼，臭豆腐，還有這個這個烤扇貝”
瞧着眼前這個歡脫熱情的女孩，蕭楚睿忍不住笑問，“好啊，你請客嗎？”
“沒問題！”昙雲爽快地答應，可僅僅一瞬間，又突然安靜了下來，難為情地向他伸出了手，小聲道，“加班沒帶錢出來，要不，您先借我一點？”
蕭楚睿忍不住搖頭嗤笑，但還是直接拿出了錢包，在昙雲眼前晃了晃，“我可是要收利息的！”
言外之意就是，你考慮清楚真的要借本黃世仁的錢嗎？
“利息就利息，您覺得我付不起嗎？利滾利都沒問題！”昙雲撇撇嘴，故意揚了揚眉，明顯不服氣。
呵，小丫頭，口氣不小！
“行，那我就不客氣了！”蕭楚睿把錢包往昙雲手裏一塞，興趣盎然道，“走，別帶我吃什麽最好吃的，就這裏的每樣嘗一份吧！”
“啊？”昙雲一愣，随即不屑地努努嘴，“我看您是眼睛大胃口小！”
當然，蕭楚睿并沒有真正地把每樣美食都嘗一遍，但每樣昙雲盛情介紹給他的，他都會很認真地吃幾口，還非常給面子地點點頭，“還行！”
看着蕭楚睿把西裝脫下來挂在臂彎，然後跟周圍的人一樣坐在喧鬧的夜市裏吃着烤串的樣子，昙雲偷偷樂了：大領導吃宵夜的樣子也跟咱這普通小老百姓一樣可愛嘛！
“偷笑什麽呢？”
“啊！”昙雲猛地擡頭，剛好撞上蕭楚睿探究的目光，那雙狹長眼在燈火迷離的夜裏顯得格外深邃好看。
她不由地吐了吐舌，只好實話實說，“我在想，我如果給現在的您拍張照片送去給院裏的宣傳部門，我是不是可以趁機勒索一點？這麽珍貴的照片，我估計能值不少錢呢！”
“那，要不試試？”蕭楚睿似乎是考慮了一下，挑眉看向她手裏的手機，“勒索到了錢咱倆平分！”
“嘿嘿，開玩笑的，我哪敢”昙雲的小臉瞬間紅透，條件反射般地把手機藏在了身後。
“我批準你可以敢！”蕭楚睿臉上一直保持着儒雅的笑，筷子拈起一只灌湯包，“來吧！”
呃，來真的？還是逗她玩呢？
昙雲瞧着蕭楚睿面上的笑，看着似乎挺真誠的，于是猶猶豫豫地把身後的手機拿了出來，“真拍了啊？”
“再啰嗦我可就後悔了！”蕭楚睿皺了皺眉，好像很不耐煩了一樣。
“那我就不客氣了！嘿嘿！”昙雲忙打開手機攝像頭，對準蕭楚睿狠拍了幾張！
“記得賺了錢平分！”蕭楚睿優雅地用紙巾擦了擦手，站了起來，“走吧，感謝你的宵夜，回去繼續工作。”
昙雲自然沒敢真的把那幾張照片公布于衆，而是藏在了最隐秘的相冊裏。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總之，彼時從劈柴院出來的時候，一路上她的心裏塞得比胃裏還滿，回去時候的精神比來的時候都興奮！
只是那個時候，她也說不清楚，自己興奮是因為發現高高在上的大領導很平易近人，還是因為他在自己面前如此平民化？
回到辦公室之後，蕭楚睿又很快進入到了未完成的稿子裏。
煙，一根一根地燃着，電腦屏幕上的字，一行一行增加着。
因為一個愉快的宵夜，昙雲也趕走了不少的瞌睡蟲。
可是當淩晨一點多，在生物鐘最困乏的一段難熬的時間裏，她瞧着蕭楚睿仍然沉浸在他自己的思考中。
自己的眼皮卻越來越重的時候，她才明白：長得再好看的男人，也沒有她的枕頭和她的床靠譜！
就這樣，昙雲一邊艱難地跟周公抗衡，一邊聽着蕭楚睿嘴裏比金子還難挖掘出來的字字如矶的話，再完全不經過大腦敲在電腦上。
直到天色完全泛白的時候，蕭楚睿撚滅了最後一支煙，直起身，仍神采奕奕地對她說：“可以了，你校對一下，待會打印出來給我送到會議室，上午你回去補個覺！”
昙雲突然來了精神，連忙笑盈盈地連連點頭：“好叻，您放心吧！我給您放到您開會的位置上！”
一聽到“補個覺”，簡直比給她發幾百大洋的夜班費還要興奮！
蕭楚睿看着她疲憊小臉上強撐着的精神，狹長的眸子裏漾起一絲漣漪，離開辦公室前對她說：“差不多就行了，這個講話不下發，就我一個人有，有個把錯別字沒事，早點校對完回去休息！”
“嗯哪！”
昙雲感恩戴德地目送着瞬間背影高大起來的領導，他的話像給她注入了一針興奮劑一樣，她精神抖擻地很快校對完了文稿。
通讀一遍下來，她驚訝地發現，雖然通篇都是出自他之口，但卻很巧妙地将她之前寫的那幾條大綱都融合到了稿子裏，他只不過是換了一種更專業的說法，做了一些更貼近實際的诠釋。
昙雲的困意徹底被這充滿鼓勵的講話稿掃到了九霄雲外，心裏簡直對自己的大領導崇拜到了五體投地的地步。
更準确地說，她對他的感激勝過了崇拜。
對于一個剛入職不久的年輕人來說，最挫敗的無非就是自己絞盡腦汁做出來的方案被領導全部否決。而蕭楚睿，竟然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把自己這個小助理的想法非常藝術地拔高了一個層次！
崇拜感激之餘，她又非常認真地校對了一遍之後，才打印出兩份，送往四十分鐘後即将開會的會議室。
總部領導參加的幹部大會，聽說整個研究院的基層、中層領導近兩百人都會參加，秘書科的同志們早早就在會議室布置會場了。
看見昙雲拿着資料進了會議室，正在擺放資料的小柳熱情地迎了上去：“昙雲，你也參加會嗎？”
“沒有，我把蕭書記的講話稿送來。”會議室裏的窗簾由于常蕭不打開，頭頂上璀璨耀眼的燈光讓熬了一夜的昙雲有點不适應，她眯着眼對小柳笑了笑。
“昨天很晚看到蕭書記辦公室的燈還亮着，你們不會熬夜了吧！瞧你，黑眼圈都出來了！”小柳喜歡跟汪雪菲在一起玩，所以跟昙雲的關系也比普通同事近了許多。看到昙雲一臉憔悴，她自然免不了關心地問。
“呵呵，東西送來就回去休息。蕭書記的位置定了吧？”昙雲看着滿會議室裏分發文件的工作人員，視線落到主席臺的座位牌上，去尋找蕭楚睿的名字。
“定了，我去幫你放吧，你快回去休息，我給你把這個放在最上面吧！”
熱心腸的小柳不由分說地從昙雲手裏拿過資料，蹬蹬瞪跑到了主席臺，放在蕭楚睿的座位上之後，給昙雲高高地豎了一個“ok”的手勢。
昙雲拿着手裏一份備用的稿子，對小柳感激地笑了笑，放心地離開了會議室。
回到公寓，汪雪菲已經上班去了，桌子上放了一個保溫飯盒，下面壓着紙條：親愛的，吃了飯再睡！
打開飯盒，有熱氣騰騰的粥和包子，還有兩份小菜。昙雲心裏暖融融的，雪菲這丫頭什麽時候這麽體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