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步步後退

不過,他身上的味道好熟悉,他那萬惡不赦的唇瓣的味道更加熟悉……

昙雲不敢讓自己繼續漫無天際地胡思亂想下去,低下頭準備逃之夭夭,卻被他長臂一擋,單臂撐在牆上,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每次闖了禍只會逃嗎?”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長長的羽睫略帶害怕地輕輕顫抖,他竟一點都氣不起來,挑了挑眉輕笑道:“下次再敢戲弄我,小心我用更厲害的方式懲罰你!”

“我沒有要戲弄您……明顯是有人做了手腳,您智商那麽高,難道連這也看不出來嗎?”昙雲仰起臉,義正言辭地反駁他。

言落,她才醒悟面前這個被自己咆哮了的男人可是自己的大領導啊!

可是他真真是個太霸道的男人!

霸道!不講理!

明明是欺負了她,得了便宜還賣乖,居然說她戲弄他!她洛昙雲有一百個膽子外加一百條命,也不敢戲弄他這個**oss啊!

念及此,昙雲挺了挺胸,更加理直氣壯地撅起嘴巴直視起他那雙捉摸不透的眸子。

蕭楚睿看着她倔強的小樣子,有種再俯身吻下去的沖動,但從舌尖上傳遞上來的隐隐痛感,讓他不得不先強迫自己忍住了這種不淡定。

“不管是被誰做了手腳,那也是你的失職!回去寫一份檢讨發我郵箱,如果明天上午我看不到檢讨的話,你明天也不用上來了!”蕭楚睿收回胳膊,淡淡地摞下一句話,轉身拿起外套,向門口走去。

昙雲呆呆地靠在牆上,腦子裏亂成了一團亂麻!

懊悔,自責,氣憤,驚恐,惱羞成怒……熬了一夜的她,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讓心情坐了一次豪華版過山車,她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來。

“怎麽?還想繼續連軸轉嗎?你想當勞模,我還不想背負虐待女職工的罪名!”蕭楚睿準備鎖門,見她還愣在遠處,狡黠地彎了彎唇。

“哦……”完全已經斷電失去正常思考能力的昙雲,茫然地應了一聲,捏着手裏皺巴巴的紙張,像一個僵硬的木偶一樣,走出他的辦公室。

一直到坐回了自己的床上,昙雲還處在發懵狀态,直到下班回來的汪雪菲看到像被點了穴一樣一動不動甚至連眼睛都一眨不眨的她時,好奇地從她手裏拽出了那幾張寫着她是****的a4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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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昙雲你怎麽了?我爹不是說你做完通宵加班了麽?你不會吃錯藥了吧?”

汪雪菲一臉錯愕,就算吃錯藥也不會這樣貶低自己吧?就算要貶低自己,在心裏默默鄙視一下自己就行了,還非要這樣拉風地敲在電腦裏再打印出來?

在汪雪菲锲而不舍地搖晃和叫魂般地咋呼中,昙雲終于緩了過來。

當意識到自己已經回到了公寓的時候,她已經完全記不起自己是怎麽安然無恙地從十五樓走回來,而不是直接從樓上一躍而下或者從樓梯上滾下來。

她着實被自己的狀态吓了一跳!

當看到雪菲手裏的紙上那皺皺巴巴的字體時,她無力地冷冷笑道:“我被人給耍了!跟你爹熬了一個通宵寫出來的講話稿,在開會的時候,被換成了這些東西……”

“什麽?”汪雪菲顯然也大吃一驚,精致的小臉立刻氣得皺到了一起:“奶奶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欺負到她奶奶我的頭上來了!”

昙雲努力擠出一絲笑:“沒事,你老爹沒有講話稿,照樣口若懸河。”

“就他那臭脾氣,沒懲罰你吧?他一向對下屬非常嚴格啊!聽說以前一個姐姐因為用錯了一個标點符號,被他罰了一個季度的獎金,還罰她以後校對所有稿子!後來那姐姐一看到标點符號就犯怵!”汪雪菲也不知是關心她,還是故意危言聳聽地吓唬她。

“沒……”想到他那個猝不及防的“懲罰”,昙雲的臉上兀地泛起了紅暈,連忙轉過身假裝收拾床鋪不讓汪雪菲看到自己臉色的詭異變化:“沒有那麽嚴重,他就讓我寫個檢讨!”

汪雪菲壞壞地一笑,他恐怕擔心你都來不及,要是舍得懲罰你才怪呢!

“那就好!不過,你沒有懷疑這事是誰幹的嗎?”

汪雪菲一想起有人在她眼皮底下做小鬼,忿忿不平道:“別讓我查到了,一定要把這些紙揉成一團一團地,給丫塞到食道裏去!看丫以後還敢不敢造次!”

“我也不知道!稿子是讓小柳拿上去的,我明明看到她放在蕭書記座位上的,而且她說底下的人根本不會有上去偷梁換柱的機會。”想到這件事,昙雲自己也想不出研究院裏到底有誰要這樣害她。

“小柳?她那大條,肯定不會做這事!再說,她也不認識何淳慕啊!”

汪雪菲頭頭是道地分析了一句,突然睜大眼睛,“啪”得拍了一下桌子,拍得她手痛,嗷嗷地邊呲牙咧嘴地叫邊說:“小柳是秘書科的,金佳佳那貨也是秘書科的啊!你今天見到她沒?”

汪雪菲一語驚醒夢中人!她居然把攻擊力最強大的一個宿敵給忘記了!

可是仔細回想一下,上午第一次去會議室的時候沒有看到金佳佳,後來不放心想去換稿子的時候,也沒有看到金佳佳。她現在在打字室,應該沒有參加今天的會務吧!

“沒有證據,還是算了吧!不管是誰做的,都是我太大意了,以後注意點就行了!”昙雲無奈地攤攤手,困意潮水般襲來,她覺得自己連眼皮都快撐不起來了,邊上床邊對汪雪菲說:“我現在急需去夢裏充電,快扛不住了!”

“真是沒出息的家夥!你早晚得睡死在床上!”汪雪菲恨鐵不成鋼,惡毒地詛咒她。

“那是我的終極目标!能死在床上也算這輩子積德了!午安!”昙雲也不生氣,疲倦地阖上了眼。

“睡吧睡吧!我出去一趟!”汪雪菲抓起包包,走出了公寓。

一想起還有一份檢讨要完成,昙雲強打精神定了個鬧鈴,才安然睡去。

真小氣!都什麽年代了,還要寫檢讨!

老土!不折不扣的古板大叔!

睡覺前,盡管昙雲對蕭楚睿滿腹牢騷,但想起他那個霸道的吻,她下意識地舔了舔唇,嘴角鬼使神差地漾開一抹安心的淡笑。

潛規則?吃豆腐?揩油?沖動?

即使心裏冒出了幾個讓她非常糾結的詞,但連她也不清楚,為何一向都視辦公室戀情為不純潔感情的自己,為何對他一點都不反感呢?

反而……竟然恬不知恥地感覺到了怦然心動。

怦然心動?

當這個詞被昙雲總結出來的時候,她自己也吓得不輕!早就過了怦然心動的年齡了,居然會為這個大叔上司動心?

不不不,一定是錯覺,要不就是因為缺眠導致的大腦缺氧而産生的誤會。

亂七八糟地想着,累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她,終于如願地約會到了周公。

鬧鈴響起來的時候,正睡得酣暢淋漓的昙雲,早就把檢讨什麽的忘到了九霄雲外,“啪”得按掉鬧鐘,抱着被她蹂躏得變了形的小考拉,繼續歡暢地睡去。

一口氣睡到了第二天清晨,若不是汪雪菲在喚她起床無果,以為她生病了去搖醒了她的話,昙雲篤定自己會繼續睡到天黑!

一股腦爬起來,突然想到了那該死的檢讨還沒寫,昙雲懊惱地拍了一下腦袋,看看時間,離上班只有半個小時了!

完蛋了!

一邊急匆匆下床,一邊在腦子裏快速地計算着自己能有多少時間用來寫那個讨人嫌的檢讨!

穿衣,洗漱,拍臉,換鞋,提包,對汪雪菲說“再見”,大步向外面沖去,一氣呵成!

汪雪菲看着比超人換衣服的速度還要誇張的昙雲,驚訝地張了半天嘴:這姑娘是卧底吧?這身手只有軍隊能折騰出來!

打開辦公室電腦的時候,離上班還有十分鐘時間!昙雲心虛地看了一眼對面緊閉着的辦公室門,悄悄地把自己辦公室的門來了個反鎖,做一個“小助理還沒來”的假象。

她掂量了掂量“遲到”和“不交檢讨”兩林罪名的分量,雖然兩個都有可能被某位領導上綱上線上升到“态度問題”,但琢磨來琢磨去,她還是覺得“遲到”比較保險點——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遲到了!

緊趕慢趕,終于在離上班還有1分鐘的時候,敲滿了兩頁的“檢讨”。雖然字字句句都不是她的肺腑之言,反倒能酸得讓自己不忍心回頭去看一遍,但也将就可以用來交差了!

“哼!非要酸倒蕭大叔的老牙不可!”

昙雲俏皮地在心裏暗笑,打開郵箱給蕭楚睿發了過去。做完這一切,她又悄悄地打開了辦公室的門,神不知鬼不覺地再制造一個“我來了”的狀态,這才撫了撫還在噗通噗通狂跳的心髒。

十分鐘後,蕭楚睿的電話打了進來:“泡茶。”

站在他辦公室門口,昙雲深呼一口氣,端穩茶杯,擡手敲門。

“進來。”可能是前一夜補夠了覺的緣故,蕭楚睿的聲音顯得格外铿锵有力。

見到她進來,蕭楚睿擡眸慵懶地睨了她一眼,笑道:“檢讨寫得不錯嘛!不過……”

“啊?”昙雲把茶放到他桌上,慌亂地解釋道:“不好的話,我再修改修改……”

“你以為這是給你們領導寫講話稿呢,一遍一遍改,第一遍寫得應該最有誠意吧!”蕭楚睿點燃一根煙,将昙雲送他的那只煙嘴銜在嘴裏吸了一口,眯着眼睛說:“不過你底下的署名,是不是應該用手寫啊?”

“哦……那我去打印一份,給您送來!”昙雲嘴上回應得很快,心裏卻在不滿地嘀咕:也不知道是誰讓我發他郵箱,又沒讓我簽了名給他送紙質的!

“不用了,我來打印吧!恰好剛看完,還沒關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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