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攜手逃亡
“慢着!”靜淑公主突然喊住她,猶豫了片刻後又說道:“你請張國公一定要注意安全,這次刺殺,背後之人一定不簡單!”
“是!”江月也知道事情輕重,要了一匹寶馬,穿上夜行衣,戴上圍帽拍馬便走。
“花楹!去把瑤兒寝殿裏的東西都搬到我這裏來。”
靜淑公主擡手壓了壓眉心繼續說道:“就說我被池子裏突然竄出來的蛇吓着了,十分惶恐,只肯見張瑤一人,命令她與我同吃同住!”
花楹心領神會,立刻打開門着手去安排。退出房間後,又輕輕掩起兩扇門。
靜淑公主透過那扇門,看見天上一輪彎月。她雙手合十,心中默默祈禱:天上的神明,請保佑瑤兒和二皇兄一定要平安回來!
李慕白摟着張瑤一路輕功,輕輕幾下邊躍到了很遠的地方,但身後的黑衣人緊追不舍。
張瑤發覺李慕白氣息越來越亂,伸手抱了抱他,卻摸到了一片粘膩。她舉起手掌,才發現自己的手掌竟然已經被他胸前的鮮血染紅。
“快停下來,讓我自己走吧,你在這樣動用內力,會力竭而死的!”張瑤急了,抓着他的手一陣搖晃。
“別動!”李慕白出聲警告:“等甩了他們再說。”複又提氣竄上了一株大樹。
二人擠在狹小的樹枝枝桠上,面貼面,身貼身,呼吸交纏,連頭發絲都纏繞在一起。
“我等下跳下去解決這個追得最緊的,你站在樹上抱住了,千萬別動。”
李慕白貼着面輕聲囑咐,氣息噴在張瑤的臉上,弄得她癢癢的:“這幫人身手不凡,我帶來的幾個人都被殺了!”
張瑤點點頭,伸手抱住了身邊的樹枝。
腳步聲漸近,大約是正在四下張望着他們兩人的蹤跡,腳步聲走走停停并不連貫。
待那黑衣人剛在樹下冒了頭,李慕白便暴喝一聲,捏着短刀從樹上跳了下去,一下子坐在了那人的肩頭。
那人反應很快,舉起手中的劍格擋住了李慕白的致命一擊。
大約是李慕白失血過多,又身受重傷,這一突襲竟然沒有一下子得手,那人低頭閃身将李慕白從自己肩膀上摔了下來,舉起手中長劍便與他纏鬥在一起去。
張瑤暗道不好,按照李慕白現在受傷後的身手,長久戰自然是會落下風的。
她焦急地四下張望着,試圖找到什麽趁手的工具,想幫一把李慕白。
她小心翼翼地從大樹背後抱着樹幹滑了下去,雙手手掌被堅硬的樹皮劃破了好幾道,血都滲了出來。
但她只來得及把手掌按在裙擺上擦了擦,摸了摸手腕上李慕白在上一次入宮之時,送給自己的镯子。
不是說藏有暗器的嗎?死馬當活馬醫,試試吧,大不了跟他一起死在這裏!
她回憶着江月教授自己發射暗器的方法,擡起手腕,對着纏鬥在一起的二人,瞅準時機,大喊了一聲:“李慕白!”
李慕白與她似是十分默契,驚聞此聲呼喚,立馬偏頭,将對方的要害暴露在張瑤的目光裏。
只聽「嗖」的一聲,張瑤手腕上的手镯中銀光一閃,一枚極細地針直射而出,穿過了那黑衣人的眉心處。
黑衣人眉心緩緩流出一絲紅豔血跡,緩緩倒地,再也不動了。
李慕白松了手,喘着粗氣,手捂着受傷的前胸,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地走到她面前。
“疼嗎?”他擡手碰了碰她臉上被樹上枝葉劃破了的地方,柔聲責怪道:“這麽危險,你怎麽下來的?”
“那種情況我再不下來幫忙,你不就要死了嗎?”
張瑤見那人咽了氣,頓時放松下來,哇的一聲哭出聲來:“你死了我肯定也要死啊!嗚嗚嗚...我竟然殺人了!我的雙手沾滿了鮮血!嗚嗚嗚...”
張瑤徹底崩潰了,剛才在行宮溫泉池旁,看見李慕白像捅西瓜似的捅人刀子,自己還差點兒吐出來,哪知道隔了多久,自己竟然也親手殺了人。
雖然這個被殺的剛剛就要殺了李慕白。
李慕白悶笑出聲,伸手抱住了她,大手安撫地在她後腦勺上摸了摸,說道:“別哭別哭,正是因為這樣,你才能救了我的命啊!”
張瑤身子一僵,止住了哭聲,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
架勢兇狠,可淚珠卻還挂在臉上,看起來滑稽得不行。
她自己大約是意識到自己此時的形象一定不好看,趕緊擡手将淚珠抹掉。
「嘶」手掌上的傷口沾到了眼淚,如同被鹽漬了一樣生疼。
李慕白捉過她的手,如入眼滿是被樹幹刮破的傷痕。
他輕輕地牽住張瑤的手,将她帶往遠處的小溪邊,從自己內衣袍子上,用力扯下一塊長布條,沾了沾潔淨的溪水,一邊吹着,一邊細心幫她清理了傷口上的髒污。
張瑤其實想開口提醒他,這野外的溪水裏面有細菌,直接接觸傷口容易感染發炎。
可見他一臉嚴肅地慢慢地幫自己細心處理着傷口,想要說出聲的話,卻在嘴邊轉了又轉沒有說出口。
他輕手輕腳,又哄着吹着,長長睫毛似是要掃到了手心上,酥酥麻麻的感覺從手掌心順着手心裏的傷口,傳遍了四肢百骸,爬上了張瑤的腦袋上。
張瑤鬧了個大紅臉,幸好此時夜已入深,四下沒有光亮,不會被發現她此時快要蒸熟的臉頰。
李慕白清理幹淨傷口後,從懷中掏出一個褐黃色瓷瓶,打開瓶塞,嘴上說道:“金創藥,忍忍!”便快速地灑了些藥粉到她手掌心的傷口上。
“啊!”張瑤倒吸一口涼氣,什麽旖旎绮麗全都立馬抛到了腦後去。太特麽疼了啊!
李慕白不等她呼痛結束,便用兩根白布條,将她兩只手嚴嚴實實地包紮了起來,還不忘叮囑道:“傷口好之前,不要碰水,免得留疤!”
“呼呼——”張瑤只顧得上對自己雙手的手掌心吹着氣,根本不想搭理他。
“夜深了,尋找我們的人應該不會這麽快就找到我們,我們得盡快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李慕白一邊說,一邊用短刀削了根樹枝,脫下鞋襪,卷起褲腳,走下了小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