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黑街的偵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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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申,如果不是琴酒,工藤新一是絕對不會來這裏的。他來就是找到現場可能有的炸彈,如果有就拆了或者報警,如果沒有那正好。

但這不是他作為解決了一樁數額巨大的財寶失竊案的偵探被邀請來的時候站在旁邊的人就是諸伏高明的理由。

——嗯,解決案件的過程就是他忽悠了一下嫌疑人然後把贓物騙到手了。

如果不是店主精神恍惚要跳樓,跟着房東太太找到工藤新一這裏,他基本上也接觸不到這個案件,更不可能使用已經封印掉的騙術大師。本來是說好不用的,但……

“偵探不就是為了幫助大家解決煩惱才存在的嗎?”工藤新一說。

事後他拒收了巨額委托金,店主就把這筆錢捐給政府補足了這座大樓建設時候的資金缺口,這也是他們一定要請工藤新一來的原因。

不過現在諸伏高明正在盯着工藤新一看,工藤新一緩慢地挪動腳步,他應該找個機會離開,不聲不響地,不引人注意地……

“平井先生。”諸伏高明先發制人地喊住了他。

“……”

算了,住在同一個長野終歸是要見面的。

工藤新一嘆了口氣,轉過身來,說:“初次見面,諸伏警官。”

諸伏高明是長野縣的三人組之一,一周目的時候工藤新一倒是很高興遇到他們,畢竟大家都智商在線也不謎語人真的很好說話。

但他們上次見面還是在群馬縣的酒店裏工藤新一跳窗消失,上上次見面是電車上跳車消失,再上次見面是在長野縣的警察局裏消失,怎麽想這次也不會輕松到哪裏去。

“初次見面?”諸伏高明看着他,“我們其實見過的。與人以實……”

“不,我們沒見過。”工藤新一打斷了他的引用施法,斬釘截鐵地說,“我剛從英國來,聽說諸伏警官也是推理很厲害的人物,不過今天确實不合适,有時間再一較高下。”

——到時候再證明誰才是統治這片地域的推理之王。

諸伏高明聽懂了少年的言外之意,殊不知工藤新一想的是反正待會琴酒搞完事就走了,到時候他也直接搬家與世無争。

“知止有定,知進有功。你在躲什麽人?”諸伏警官問。

“……”工藤新一想,還是被他念出來了。只要諸伏高明說完他的古語,基本上就是這位警察的主場了。

年輕的偵探想着應該怎麽說,長野的刑警倒是有耐心等他說話,他們兩個人都心知肚明現在的對話全部來源于放在桌子上的那張紙。

“諸伏警官,”工藤新一說,“大和警官在找你。”

諸伏高明來這裏當然是有工作,他跟工藤新一告別,還交換了電話號碼,就從容地離去,只有工藤新一在原地考慮他是不是應該今天過後就馬上搬走。

畢竟以他的經驗來說,這位長野縣的警察智商基本上不會掉線,也不會拖後腿,不作為隊友的時候非常難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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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高明離開的時候多看了工藤新一兩眼。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落成儀式開始。

正在講話的是個眼熟的議員先生。

就是那個鋼琴師的合作夥伴、那位小姐的父親,以及前段時間還演講說要保護環境在黑街搞綠化公園的議員。

房東太太用胳膊肘戳戳工藤新一,神秘地說:“我跟你說,今天早上有人寄恐吓信,說要暗殺議員先生呢。”

工藤新一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房東太太說:“當然是從其他人那裏聽說的,這位議員先生真是大膽,明明知道接到了恐吓信還是出現在這裏了。不過警視廳也安排了警察,不知道會不會出事呢……”

不、以工藤新一對

這類人的了解,能在這種情況下站出來的議員真的很少見。

工藤新一沒興趣聽那些話,他走出大廳在會場附近打轉。雖然現在的他已經不是沒人會注意的小孩子,但要溜出去還有很多辦法。

他轉來轉去沒看到狙擊手的痕跡,警察的安全措施也做的很到位,看來這次完全是他多慮了,琴酒只是閑着沒事才來的。

——雖然工藤新一覺得他不太可能有閑着的時候。

哎,這是什麽?

路過樓梯下面的工藤新一按照習慣檢查了那裏的位置,他還是小學生的時候就喜歡看那些成年人摸不到的地方,現在也保留了這個習慣。但是不看不知道,看了之後他心跳驟停。

有、炸、彈。

看起來還是定時炸彈,讓他看看還有多長時間才會爆炸……還好,還有十五分鐘,計時是觸發式的,根本沒有開始。等一下,又不是說只有可能有這一個炸彈啊!

“你在幹什麽?”大和敢助注意到了這個蹲在樓梯下的青年,正好是在排查可疑人員的時候,他就走下來……

大和敢助在看到少年下意識回頭的時候就一把按住工藤新一的肩膀掼樓梯上并大喊:“啊,是你!群馬縣通緝的那個——”

“等一下不要過來這裏有炸彈!”

“你竟然還安裝了炸彈!”

“…………”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氣,他覺得跟大和敢助沒法交流了,好了,現在他是應該先解釋這炸彈肯定不是他安裝的,還是應該先想辦法讓他們把這裏的炸彈給拆了?

“我是說因為剛才的撞擊,炸彈的倒計時已經被啓動了啊!”

幸好發現少年偵探從會場裏溜走的諸伏高明在這個時候到了。

“他不是已經被取消通緝了嗎?”諸伏高明開口就說。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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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諸伏高明那裏聽說了電車上事件的後續,剛二次出差回來的大和敢助才放松下來。

原來當初少年丢出去的手提箱才是炸彈,沒想到就因為手提箱被路過的熊叼走讓人家白白被通緝了好幾天。說起來上次的詐騙事件裏警視廳也是把犯人錯認成了他,結果少年看他們這群警察兇神惡煞就跑出去自己找到了罪犯。

他誠懇地向年輕的小偵探道歉,但是看着正熟練地從衣服裏掏出拆彈工具的工藤新一,大和敢助還是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

“你為什麽會随身帶着這個?”

拆彈組一時半會還沒到,上原由衣帶着其它警察還找到了另外的炸彈,但只有這枚炸彈的計時開關已經被啓動,他們推測是因為落成典禮要結束的時候會有桌子從上面搬下來,從而啓動它,并作為其他炸彈爆炸的訊號。

工藤新一熟練地咬着工具在狹小的空間裏拆炸彈,含糊不清地說:“如果你在東京住過你就知道我為什麽帶了。”

“東京?”

因為在東京新建成的萬衆矚目的大樓被炸的概率是99%啊。

只有偷偷摸摸建成并小心翼翼地活下來的建築才能逃過那些罪犯的毒手,就算如此也可能在舉辦某項活動的時候遭遇飛來橫禍最終變成一座廢墟。廢墟上會建新的大樓,新的大樓又開始這個循環。

“……”

幾分鐘後工藤新一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幹脆癱在那裏不動了。剛才浪費的時間差點讓他沒拆完,幸好他從朋友那裏學到了更多的拆彈技巧。

也感謝黑衣組織給了他那麽多的實踐經驗,希望他們快點進監獄。

“很熟練啊。”也松了口氣的諸伏高明說。

“在夏威夷學過。”工藤新一緩慢地從狹小的空間裏挪出來,旁邊的諸伏高明還搭了把手。

“夏威夷還教這

個?”

“是啊。”畢竟夏威夷什麽都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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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炸彈被拆完是半個小時以後的事,落成儀式也都接近了尾聲。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到這時候才有警察想起來問諸伏高明:

“所以前輩為什麽同意讓那個少年去拆啊?”

雖然那個少年職業是偵探,但怎麽說也是無關的外行人而且是外國人,剛才大家竟然都沒有覺得奇怪,就讓他上手拆了。

現在想想甚至有點後怕。

奇怪、詭異、令人害怕。剛剛那個少年只是說了幾句普通的話,所有人就任由他去拆彈了。

“比起這個,他人去哪了?”另一個年輕的警員忽然反應過來。

“……”

所有人環顧四周,發現——小偵探好像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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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議員先生最終還是被暗殺身亡,不過大樓總算保住了。

工藤新一遠遠看着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那議員女兒,心想可能這就是犯人必備的流程吧。好像是為了過自由的生活……這點工藤新一是可以推理但無法共情的。

琴酒走了。

他走的時候沒跟任何人打招呼,只留下了空蕩蕩的房子,備用鑰匙還給了工藤新一。房東太太說他們當初一口氣付了一年的房租,只是暫時出去旅行。

第二天諸伏高明來拜訪,提起了他們剛剛在群馬縣見面的時候。恐怕是看到名單上面的某個名字了吧。哪一頁上有什麽名字這件事工藤新一可是再清楚不過。

無論是工藤新一還是諸伏高明都默契地沒有把那件事說出口,而是聊着聊着說到了其他的地方。

“黑澤先生在離開長野的時候遇難了。”諸伏高明說,“他不會回來了。”

啊?什麽?誰遇難,琴酒?

工藤新一想大概是這個身份不會再繼續用了吧,反正琴酒已經離開長野縣就此消失。

但是當天下午他收到了降谷零的聯絡,降谷說琴酒在回東京的路上遭到了伏擊,很有可能是一直潛伏在組織裏的某個卧底做的,現在琴酒正在氣頭上。

工藤新一對于降谷零通知他有些明了,他之前說過文件的事,降谷零懷疑他本人在長野縣也無可厚非。

畢竟他也确實在長野縣。

馬上就不是了,他也打算搬走,雖然房東太太非常不舍,但要是諸伏高明每天都來談談心他也沒辦法——誰讓他這條街就在諸伏高明下班回家的路上啊!

“夏洛克,隔壁又搬來新鄰居了。”房東太太來敲門的時候,工藤新一正坐在寬大的椅子上一邊喝茶一邊看報紙。

“黑澤先生不是……”他詫異地擡頭,就算黑澤先生死了,他房租當初也是交了的。

“不是那樣,是黑澤先生的表弟要來住一段時間。”

琴酒的表弟啊。

工藤新一有點好奇誰是琴酒的表弟,就決定多等兩天再搬走,但是當他看到赤井秀一跟他打招呼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懵的。

赤井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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