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櫻花祭的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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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被敲門聲吵醒了。
春日的風從窗戶那裏吹來,下午的陽光均勻地鋪在地面上,幾片櫻花打着轉飄到了少年的頭發上。
頂着幾片櫻花去開門的工藤新一看到門外的工藤優作,原本通宵幾天的困倦硬生生給吓沒了。
“……”他反複試了幾次想發出聲音,但是什麽都沒能說出口。
反倒是工藤優作先說:“我聽降谷說你在這裏,就冒昧來拜訪了,不介意吧,夏洛克。”
工藤新一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聽見自己說:“……當然,工藤先生。”
在工藤優作進門後,工藤新一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好,然後才想起來通宵幾天而且基本上沒吃東西這回事。雖然确實有做點簡單的夜宵,但……
面對工藤優作他依然會覺得心虛。
等到父子兩人坐在沙發上,隔着一張桌子面對面的時候,工藤新一才仿佛從夢中驚醒。這不是在做夢,而是現實。
工藤優作在說上次的「舊日法庭」事件,他說還有幾個高層以及組織首領在逃,不過總體來說已經控制住,不會發生大規模的事故。他暫時正在跟警察合作,這起案件也幫了點忙……
“跟警察合作?”工藤新一重複了一遍,“您沒回到國外嗎?”
工藤優作說:“不是因為柯南那孩子發燒嗎。”
原來問題出在這裏。
本應回到國外的工藤優作因為江戶川柯南發燒的關系,擔心自己的兒子所以留了下來,并且順勢調查那個組織,并達成了跟警方的合作。看起來合作比他想的還要密切,至少已經持續一段時間了。
他思考的功夫,工藤優作伸手把他頭發裏夾的櫻花花瓣摘了下來。
“打算出去玩玩嗎,夏洛克?”工藤優作說。
“啊……現在?”雖然江戶川柯南應該不會回來,但他這樣在東京活動還是有可能碰到昔日的朋友,到時候見到卻要說不認識,兩邊都不會好受。
工藤優作知道兒子在想什麽,他說:“櫻花祭,你打算錯過嗎?”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
他可是已經錯過十年的櫻花祭了,這個詞對他來說,原本已經是一些模糊的、遙不可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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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櫻花正是最爛漫的時候,東京的緋色大片大片地盛開在街道兩旁。溫暖的風從遠處的山野間吹來,周圍歡聲笑語鬧成一片。
東京的櫻花祭向來呼朋喚友,聚在郊外的櫻花樹下閑聊飲樂,不過工藤新一眼下可找不到幾個能一起聚餐的朋友,跟着工藤優作出來的時候還有點手足無措。
聽說降谷先生原本是打算來的,但因為之前那個組織的事,到今天還在加班。
櫻花從樹上緩緩飄落。坐在樹下看着果汁飲料被說小孩子不能喝酒的工藤新一下意識地就反駁:“我早就成年——”
說到一半他就停住了。
工藤優作依舊給他倒了果汁,問:“那夏洛克的真實年齡是?”
“……二十七歲。”工藤新一低聲說。
他早就不是還能撒嬌的年齡,也不能跟江戶川柯南那時候一樣到處跑,他現在最懷念的其實還是可以憑借小孩子的身份肆意妄為的時期。
“已經是成熟可靠的大人了,”工藤優作說完半句就話鋒一轉,“結果還是不會照顧自己啊。”
不對,這次是湊巧為了給黑羽快鬥整理資料才晝夜颠倒了幾天,也沒來得及好好吃飯,平時他都有健康合理地過啊!只是偶爾、必要的情況下才……
工藤新一本來有很多話想說的,不過對上工藤優作關切的眼神,就把話咽了回去,小聲回答:“我以後會注意的。”
那之後他們談了一些關于推理的話題,每次說到這裏的時候總是會很輕松,十多年前他記憶裏的父親也是這樣,每每說到自己的作品時總會誇耀一番。
即使他在外人面前表現得如何謙虛,面對兒子卻總是說出更真實的話來。工藤新一記憶裏的畫面已經淡去,但跟現在的情況依舊相差無幾。
“那麽,未來我有寫出超越這本書的作品嗎?”工藤優作像是随意地問。
在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工藤新一的手抖了一下。他差點沒拿住杯子,但還是緊緊抓住了——喂喂、已經這麽确定他就是未來來的人了嗎?
來自未來的偵探說:“五年後,工藤先生寫出了一本曠古絕今、無人能超越的推理,這本書遠銷海內外,被評價為「推理界的富士山」……”
說到最後,他放緩了語調,說:“它的名字叫做《致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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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在黑衣組織裏卧底的B小姐接到了伏特加的電話,說是有個非常離譜的新聞需要她知道。
前幾天琴酒外出的時候有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組織成員發現了他的小秘密,雖然大家已經有準備但還是吓了一跳,因為琴酒的業餘身份竟然是怪盜基德!
本來想怪盜基德很年輕這不對勁,但仔細一想怪盜基德十八年前就出道了,而且在八年前失蹤,大家掐指一算原來琴酒八年前從日本去了美國,也是今年才回來,跟怪盜基德活動的時間非常相似。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琴酒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但工作忙大家都能理解他有心理壓力這點事,所以決定替他保守秘密。
B小姐:“……既然你們想保守秘密為什麽要給我打電話?”
伏特加那邊可疑地停頓了一下,才說:“因為最開始看到大哥收到「謝謝你,怪盜基德」短信并把消息傳出去的組織成員已經被大哥打死了,我怕你出事就先把這件事告訴你,你一定要裝作不知道啊!”
B小姐:“………………”
她放下手裏的工作站起來,說我知道了,沒什麽事的話就挂電話了。
但伏特加說等等,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大哥最近一直在念叨赤井秀一,心情很不好,如果你見到他千萬不要提赤井秀一的話題。
B小姐說好,就挂了電話。
她看着通話記錄,又撥通了一個沒有錄入的號碼,開口就問:“琴酒真的是怪盜基德?”
接到電話的工藤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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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黃昏的時候降谷先生還是抽空來了一趟,他看着工藤新一和工藤優作說如果不是知道那你們兩個還真的很像是父子。
工藤優作就笑着沒說話,工藤新一的反應是:“請不要再相信桧森太太傳播的任何謠言了!”
當時降谷零問難道你真的沒有個叫工藤新一的雙胞胎弟弟嗎,他說這話的時候是開玩笑意味的,畢竟他跟工藤優作早就讨論過這個話題了,但沒想到夏洛克·平井看向了工藤優作。
工藤優作緩慢地說:“其實我跟英國的查爾斯·平井是遠親,所以我們的孩子長得像是正常的。”
降谷先生的工作總是很忙,不過他過來沒多久,風見先生也就跟着來了。兩個人可能剛剛從工作崗位上下來,風見裕也見到工藤新一的時候還很高興。
風見裕也說:“沒想到平井你也來東京了,我還想有機會再去長野找你。”
工藤新一沉默片刻,才說:“不用了,我覺得我的偵探事務所裏不需要更多警察了。”
風見裕也又說:“哎呀,沒想到世界上會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啊。”
長野的諸伏高明一天一打卡已經夠離譜了,幸好他暫時離開了黑街,關門幾天總不至于再有警
察天天上門的消息,害得他的委托人都只敢半夜拜訪了。
他對在群馬縣遇到的場景還覺得記憶猶新,降谷先生應該沒告訴他自己跟組織有關系,同樣的他老爸也沒告訴降谷先生他跟工藤新一真正的聯系。當然他自己也沒有告訴工藤優作關于K·S的事的必要……其實這就是他名字羅馬音的首字母拼寫,工藤優作大概已經猜到了。
燦爛的櫻花和溫暖的黃昏,飄飄灑灑的花瓣在晴空中飛舞,工藤新一擡頭看去,黃昏正在悄悄為櫻花祭的最後一日染上盛大如同燃燒的色彩。
就像是他同樣盛大又燦爛的少年時代。
電話響的時候他說了聲抱歉去旁邊接,沒有備注的號碼他也記得是來自于誰,這位卧底給他打電話這件事相當少見,畢竟自從那之後他也沒有再跟她聯系過。
B小姐開口就問:“琴酒真的是怪盜基德?”
工藤新一:“……你從哪裏聽來的?”
那邊的B小姐已經走到了窗邊,她打開窗戶看到外面的繁華盛景,在浮動的風和黃昏裏說:
“伏特加說的,琴酒是怪盜基德,還假扮工藤新一除掉了組織的對手,現在整個組織都知道了。”
整個組織都知道了。
工藤新一想了想琴酒可能會有的反應,還是覺得這件事非常夢幻。不,黑羽快鬥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才會顯得麻煩。
他聽着那邊B小姐轉述伏特加的話,但在某個時刻戛然而止。
上膛的聲音在聽筒裏都清晰可聞,而琴酒的聲音就從電話另一頭傳來:
“你在跟誰打電話……宮野明美。”